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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大眼道:“如假包换。”
崔迟暮跳起来:“严大眼会有验不出的尸体?你在开玩笑吗!”
严大眼的眼神暗了暗,冷哼一声:“如果他们真的是人杀死的话,我当然查得出。”
崔迟暮冷笑:“这倒怪了,莫非杀他们的凶手还不是人?”
严大眼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悠远,很生硬,他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么一段话?”
传说,神爱世人,却不能为世人做任何事情。
魔不爱世人,却主宰着世人的欲望以及生死。
魔喜爱的是玩弄人的心与欲望,所以他才更要想办法靠近人类。
他培养自己的使者,接近人类,却不能生活在人类中。
因为他的使者是他的血化成的,他们没有心。
他的血,滴落成一个个使者,而那些使者来到人间,散布诱惑。
他们没有做不了的事,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没有杀不了的人。
只要你能够找到他,就可以跟他索要一个愿望。
而这个愿望不管是什么,都会让许愿者在最终得到死亡。
叶开走得很快。
他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那个诡异的房间里。
他现在顶着别人的身体,身边跟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捕快,肩负着不属于他的案件与责任,还要面对一个想要他此刻的项上人头的古怪老人,和两具‘不是人杀死’的尸体,听他说一个关于恶魔的传说。
他居然还很清醒,居然还没有疯掉。
崔迟暮这么高的个子,跨着这么大的步伐,还几乎追不上他,不由得急道:“你去哪儿?”
叶开咬牙切齿地道:“挖坟!”
近年来已经很少有让叶开头疼的事情。
他现在只想和傅红雪好好地在一起,将一身的血腥和满心的疲惫收拾干净。
然后他们能好好地用下半生洗掉记忆中的尘埃,平静温馨地生活。
不渴望多么灼热,只要能够彼此感受到温暖。
现在他和傅红雪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静全被这件见鬼的事情给毁了。
叶开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
叶开发誓,他一定要用最快的方法把幕后主使揪出来,把这件事彻底了结掉。
他犹记得自己是和丁灵中一起跟踪一个少年。
一个用一口箱子杀掉盛齐天的少年。
最后少年钻进了一口棺材里,而丁灵中则带着一个诡异的微笑走入了死亡。
而叶开就要把这少年从棺材里挖出来,好好问个清楚!
乱坟岗在白天似乎没有了那份诡异,只是比较阴冷了点。
叶开和扛着铁锹的崔迟暮一起来到这里。
这时候他才想起,因为当时天晚雨大,他根本不记得那口棺材钻进了什么地方。
叶开并不甘心空手而归,而是一排一排地巡视着那些坟堆,似乎能够看出来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时候他看见了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不由得僵住了。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口中涌起了一股苦水,吐不出来的苦水。
石碑上端端正正地刻着“吾儿水清莲之墓”,从出生到死亡的时间,竟只有六年。
崔迟暮不解地推了推他:“喂喂,怎么了?”
叶开不说话,只是努力地镇定心脉,石碑上空荡荡的,哪里有刻字。
他用力吸了口气,强笑道:“没事。”
崔迟暮道:“那我们还挖不挖坟了?”
叶开的表情很像丁灵中死前的诡异微笑。
——那个好似被两只手硬撑起来的微笑,僵硬的嘴角上扬。
“我们去挖谁的坟?”
崔迟暮扔了铁锹叫道:“你不是耍我吧?你说来挖坟,现在你又问我挖谁的坟?我怎么知道!”
心智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叶开看着石碑喃喃地道:“水清莲死了,那我是谁?”
他是谁?现在躺在坟墓里的人又是谁?
叶开像喝醉酒一样昏昏沉沉,似乎有人在他耳边不停说话:“你是水清莲……”
那么坟墓里的人是谁?
——那是谁?
不能这样,叶开狠狠地晃了晃脑袋,这样太丢脸了,要是傅红雪在这里,大概会嘲笑他吧。
想起傅红雪讽刺而尖锐的目光,叶开一个激灵清醒了点。
——我是叶开。
他一把揪住还在喋喋不休的崔迟暮,宣布道:“我是叶开!”
崔迟暮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又发烧了?”
很恼火,这种被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感觉很恼火。
“我是叶开。现在我去找的人叫傅红雪。他一定能认出我的!”
叶开狠狠摇着崔迟暮,大声道。
崔迟暮被摇得头晕脑胀,刚要发火,却看见叶开好像由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那样轻松,居然使用轻功跑了个无影无踪。
“倒霉。真怀疑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成为四大名捕之一的。”
花白凤
夕阳。火一般在天边燃烧着的夕阳。
路。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小路。
之所以不知道路通向哪里,因为此刻带路的人,是燕南飞。
傅红雪的眼睛被天边的夕阳映得一片红,血一样的红。
从叶开消失的时候,他就感到了心神不定,好像马上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将讯问的目光移向了燕南飞,却没有主动开口。
倒是燕南飞忍不住道:“你不问问我?”
傅红雪道:“我在等。”
燕南飞道:“等什么?”
傅红雪道:“等着听你会告诉我什么。”
燕南飞苦笑。他今天一天苦笑的次数似乎比前二十几年的总和都要多。
燕南飞道:“我说的话你会相信?”
傅红雪道:“那至少要看你说了些什么。”
燕南飞看着窗外,缓缓地道:“如果是关于幽魂鬼怪的事情呢?”
傅红雪冷冷地道:“人操心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有谁有功夫管幽魂鬼怪的事。”
燕南飞道:“但是这游魂鬼怪的事情与人息息相关、”
傅红雪道:“哦?”
传说,神爱世人,却不能为世人做任何事情。
魔不爱世人,却主宰着世人的欲望以及生死。
魔喜爱的是玩弄人的心与欲望,所以他才更要想办法靠近人类。
他培养自己的使者,接近人类,却不能生活在人类中。
因为他的使者是他的血化成的,他们没有心。
他的血,滴落成一个个使者,而那些使者来到人间,散布诱惑。
他们没有做不了的事,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没有杀不了的人。
只要你能够找到他,就可以跟他索要一个愿望。
而这个愿望不管是什么,都会让许愿者在最终得到死亡。
傅红雪冷笑道:“你居然会相信这种事情。”
燕南飞苦笑道:“这已经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关于我的债务的问题。”
傅红雪道:“债务?”
燕南飞思索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下定决心一般,道:“其实,我向魔的使者索过一个愿望。”
傅红雪道:“什么愿望?”
燕南飞道:“具体的愿望与这件事情无关,你只要知道,这个愿望实现了。而愿望实现的代价,就是一环扣一环地把我带向死亡。”
傅红雪闭上嘴。眼睛里满是讽刺。讽刺而锐利的目光像针。
燕南飞道:“你不信?”
傅红雪道:“这个世界光是应付人就够累了,哪有功夫再制造鬼?有鬼的不过是有所图谋的人心。”
燕南飞叹口气,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是这件事不一样。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想不到这件事有多古怪,多诡异。而且,连盛齐天这样的人,都敌不过恶魔使者的一招,我除了被你杀死外,就只有被恶魔使者杀死这一条路了。”
可是他绝对不愿意死在恶魔使者手中。
燕南飞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重,很崇高,很珍贵。
如果非死不可,他宁愿把自己的生命送给最配得上拿走的人。
而这个人,除了傅红雪外,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第二个人选。
夕阳慢慢淡去时,有黑云压了下来,像是要挡住天的眼睛,让那些恶魔自由自在地游走作乱。
阴冷的风四面吹起,从遥远的地方到达这里,带着一个人。
一名少年。
一名夹着一口箱子的少年。
恶魔的使者!
燕南飞的心绷了起来,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蔷薇剑。
傅红雪也无声地按住了他的刀。
来者不善,善者未来。
少年在两人面前站定,露出一副能让夕阳失色的笑容。
燕南飞咬咬牙,道:“你来了?”
少年道:“好像是的。”
燕南飞道:“好像?”
少年道:“来得也许是我,也许不是我,也许我在这个空间,也许下一秒我会在另一个空间与你交错而过。”
他的话,燕南飞听不懂,非但燕南飞听不懂,连傅红雪都是雾水连连。
少年笑了笑,对傅红雪道:“我知道你很厉害。”
傅红雪道:“鬼也知道这些东西?”
少年道:“鬼只会知道什么人是能勾的,什么人是不能轻易诱惑的。不过可惜……”
傅红雪道:“可惜?”
少年道:“就算是一年前,你在名单上都算得上是个不能勾的人,现在却不同了。”
傅红雪道:“哦?”
少年道:“因为你的心中有了弱点,因为你已经拿不稳那把刀。”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
少年道:“黑刀无双,斩天砍地,见神杀神,遇鬼杀鬼。那时候,你并没有愧对这个评价。而现在……”
少年微微一笑,补充道:“现在你的刀怕是连人都杀不了,又如何斩鬼?”
傅红雪未说话,他早已学会冷静和克制,这几年来似乎提升的只有这两样能力。
少年转向燕南飞:“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燕南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好像是的。”
“铮”地一声,他拔出了剑,血红色的,蔷薇剑。
他的余光一瞥傅红雪,突然愣住了。
他没想到傅红雪是这种反应,他从来没看过傅红雪有这种反应。
傅红雪满头滴汗如雨,他愣愣地看着前方,目光充满了恐惧和惊异。
恐惧,谁能想象傅红雪也有恐惧?
惊异,谁能想象傅红雪居然也有这么多的感情变化?
少年微笑道:“在找你们之前,也有一个人让我帮她实现一个愿望,我答应了。”
一阵疾风掠过,带着不可反抗的强势的疾风。
“啪!”
燕南飞反应不上来,只是微微张开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的惊讶简直要把他的心撑破。
就连少年也微微一怔。
疾风而过,很明显傅红雪是被人打了耳光,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
这耳光大力到口腔内壁被牙齿磕破而出血,脸颊微微肿起,青红一片。
可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没有躲开。
如果他真的想躲,就算是一百耳光同时扇过来,他也可以轻松地躲开。
不但没有躲,也没有出刀,没有将那只伤害他的手砍下来。
打他的人到底是谁?才没有得到一点反抗和回报。
虽然燕南飞没有看清楚这么大胆的人是谁,但是不代表傅红雪看不清楚。
也许正因为傅红雪看清楚了,他才不能拔刀。
非但不能拔刀,他反而跪了下来。
燕南飞感到今天的一切都乱了,乱到他想抓着头发大叫。
少年只是怔了怔,便露出了然的微笑。
没有人能形容傅红雪此时的目光夹杂着怎样的感情。
来的是成就他的人,也是毁灭他的人。
来的是抚养他的人,也是将他推向死亡的人。
“孽障!”
疾风顿止,这个人的身影闪现。
是个女人,从头发看似乎已年过花甲,她戴着一个铜面具。声音尖利而刺耳。
傅红雪毫无血色的嘴唇抖了一下,立刻被牙齿咬住,一股铁锈味回荡在口腔中,他已经不知道该叫对方什么了。
他的脊背微微僵直,从以前开始,这个人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毁掉他的全部尊严。
燕南飞突然倒抽一口冷气,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能让傅红雪恐惧的女人从来都只有一个。
那唯一的一个,不仅造就了他,也一手毁掉了他。
花白凤。花白凤!
即使隔着面具,燕南飞也能够感到对方那阵让他头皮都发麻的目光。
良久,花白凤才用她那阴森冷利的语气道:“这是我的家事,外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我动手把你们一个个地请出去?”
没等她说第二遍,少年抬起箱子向燕南飞砸去,逼着他。
这样,燕南飞想留也留不了,担忧地看了傅红雪一眼,立刻被箱子逼出了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