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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上
“你若早告诉我这些，那些守护我的张家人，也不会死了。”无靠在青铜树上，睁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错，他从一开始就是装的，我根本没下重手，就是为了让他也听听真相。
“不，就算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一样会死，那个地方，本来就是祭祀用的。所有进去的人，都会自动被认定为祭品。你没事，是因为你身上带着鬼玺，有着青铜门的气息。”齐羽连眼都没抬，淡淡的解释道，好像早就知道他是装的，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无？
“那你还下令让每代张起灵都去守门？人命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无看起来有点生气了，皱着眉头，看向张起灵。
“尘心，那些人都是死在你手上的啊。不过，别自责，总有些人是用来牺牲的，而且，这样，你才有更大的机会遇到吴邪啊。
吴家人和张家人注定要纠缠永生永世，就像齐家人天生就有感悟天理的能力一样，都是天经地义的。”‘张起灵’笑得灿烂，丝毫没有觉得他自己话中的阴暗。
不对，他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刚才的亲切感全变成了刺骨的冰寒，令人想要逃离。
“你。。。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有点结巴起来。
“这大概是他的第二人格。”齐羽微微坐直了身子，将手移到刀上。
“他可能是被青铜门内的什么东西影响过，平时很正常，但有时会突然变得暴虐残忍，小心点。”他压低了声音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无在看到那个笑容的瞬间，原本就已经惨白的脸更白了几分，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
“尘心，你还想跑吗？”‘张起灵’温柔地问，可话里却有了几分血腥的意味。
这让我想起了原来无和我讲过的，张家人，都是雪人。
看来，还有许多的事我还不知道啊。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青铜树的树干突然震动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小烛来了呢。”他的话音未落，就见一只紫色的眼睛出现在了黑暗里，接着，一个硕大的蛇头也伸了出来，吐着蛇芯，迅速的向‘张起灵’爬了过去。
“好久不见啊，小烛。”‘张起灵’轻轻的摸了摸烛九阴的头。
然后，我眼角抽搐的看到，那条貌似凶恶的烛九阴将自己盘了起来，尾巴一甩一甩的，就差呜呜两声了。
喂喂，说好的高贵冷艳呢？这一派如在家里抚摸宠物的温馨景象不该在这斗里出现吧？
不行，槽点太多了，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儿吐起了。
第五十五章 下
“小烛，我的身体呢？”
烛九阴又蹭了蹭‘张起灵’，才恋恋不舍的爬到一边，对着那坚硬的石壁就一尾巴抽了下去。
我能感觉到连地面都抖了一下，这尾巴要抽到人身上。。。我突然觉得，刚才的一幕是幻觉吧，这也太凶残了点。
厚厚的石壁从中心开始崩裂，露出了其后一个封闭的山洞。
“藏的不错。”‘张起灵’称赞了一句，旋即向里走去。
“等我出来。小烛，看住他们，就算尘心要走也不行。”
烛九阴很通人性的点了点头，用身子围成了个圈，把我们围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无。
上次我怎么没发现这货竟然还听得懂人话啊？
“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他上次这样时，我被他囚禁了三年，不，他不是‘张起灵’，他是魔鬼！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无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了起来，充斥着绝望的痛苦。
齐羽毫不犹豫地用刀柄敲晕了他，动作快得我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他的精神快崩溃了。”
“我知道，不过你不怕‘张起灵’一会儿出来后找你算账？”
“他一直都把自己的另一人格控制的很好，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夺回身体的主动权的。”
“你很了解他？”
“比你了解就够了。”齐羽甩了甩手上的匕首。“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宰了这蛇，离开这儿。第二，留在这儿，等他出来。”
“小哥还在里面。”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齐羽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没错。”我回答的干脆利落。
这点，还不需要考虑。
“算了，反正也没事儿，就陪你等会儿吧。”说完，他径自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我看着倒在烛九阴尾巴上的无和坐在地上的齐羽，一时也没了主意。。。。。。
第五十六章
“其实，他刚刚说的也只是他知道的部分而已，还有一部分是那个他做的，‘张起灵’并不知道。”齐羽在安静了片刻后，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
“比如？”好吧，我想我这个好奇的性子这辈子算是改不了了。
“比如说，他在把吴尘心安置在青铜门里后又回去了一次，还把他当成张家的威胁。。。或者是禁脔？禁锢了起来，最后不告而别。”
“什么！”
“这事儿是那个家伙亲口告诉我的，其实他也不是经常出现，起码在我得到这块儿灵玉牌的二十多年里，他就只出现了两次而已。
不过。。。怎么说呢？他给我的感觉是张家就是一切，而他本身又是一个以吴尘心为一切的人。
他们两个算得上是一个矛盾体，而且拥有各自独立的记忆，平时互不干涉，都是以‘张起灵’为主导，可在某些时候，另一个他就会出现，做些疯狂的事，简直就是个疯子。我想吴尘心会恨‘张起灵’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无时他那么厌恶张家，八成是那几年里被那个家伙给折腾的。
无一定很痛苦吧，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却突然变成了那样，如果闷油瓶也这样对我。。。
不对！齐羽这是在对我进行心理暗示！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了。
“你说这话不会是想挑拨些什么吧？”我警惕的看向他。
“唉，我到底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该损你反应慢啊？我以为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齐羽低垂着头，有点微微的无力感。
“请你有话直说，我讨厌猜谜。”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和那个黑瞎子一样是齐家人，灵玉牌自祖辈传下来就是由齐家术法最好的人来继承的。换言之就是，黑瞎子知道的我知道，黑瞎子不知道的我也能知道。”
“你想说你看透了我的未来？”
“我想说你会死在张起灵手上。”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齐羽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平静的让人心悸。
经验告诉我，他没有说谎。
我原来还特意去了解过老九门中的齐家，齐家极其低调却一直活跃于各个阶层中，可以称得上是八面玲珑。
我从未怀疑过，这样一个家族安身立命的本事会是假的。
所以，齐羽的话有九成九的把握会成为现实。
“谢谢提醒。”我长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你不信？”齐羽向前倾了倾，似乎不满意我的反应。
“我信，不过。。。我不在乎。
以前有个人也对我说过相似的话，他说，‘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结果，张起灵为了替我守门死在了青铜门里。
你知道我看到他尸体时有多绝望吗？
说实话，我觉得我现在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是梦就总有醒的一天，但我却不想再来一次那种痛苦了。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所以如果能死在他手上，我也算是解脱了。”
说完，我微微的笑了，心中再无不安。
起码在死前，我还是跟那个闷油瓶在一起的，这就够了。
“你。。。算了，把这个带上吧，应该能帮你躲过这劫。”
齐羽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了一块品相极好的墨翠，递给了我。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接。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将玉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刚把手伸到绳子上就被齐羽拍了下来。
“别摘！你可还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会。。。有麻烦的。”他的话奇怪的顿了一下，连带着表情也古怪了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山洞里忽然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第五十七章 上
“小哥？”我看着那个出现在洞口处的熟悉身影不确定的叫道。
“嗯。”即使只有一声，也足以让我安心了。
我知道，我的闷油瓶回来了。
我快走两步走到他身边，拉过他就吻了上去。
我可还没忘，刚刚他就是用这张嘴亲了无！
我才不管这是不是他的本意，反正小爷我就是不爽！
舌头很轻易就滑进了闷油瓶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四处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完了以后，我还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嘴唇，直到尝到淡淡的铁锈味才松口。
“不会了。”闷油瓶的眼里泛着暖暖的笑意，向我承诺着。
哼，他倒是很清楚我想的是什么，还有，这一点都不好笑！小爷我在生气！
突然，山洞中传来了一阵低笑声，温润柔和，像是山谷中的流泉，似是有平定心神的效果。
我疑惑的向里边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衣的青年正缓步走来，他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俊逸，温柔和善，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妖异的深紫色，倒是和烛九阴的眼睛有几分相似。
“张起灵？”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
“抱歉，刚才是个意外，以后，那个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张起灵’边笑边向烛九阴招了招手。“小烛，过来。”
烛九阴听话的摇了摇尾巴，卷起无爬到了‘张起灵’身边。
‘张起灵’小心地抱起无，站上了烛九阴庞大的身躯。
“都上来，咱们可以出去了。”他向我们歪了歪脑袋，示意我们站到他身后去。
齐羽率先爬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色好像又黑了不少。
之后，闷油瓶拉起我的手，跟着也跳了上去。
“小哥？”我又叫了他一声，想问他。。。想问他什么来着？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终于，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第五十八章 上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只是都不做声，似是等着对方开口。
对视了片刻，我率先放弃，跟那个闷油瓶比闷，我的脑子还没那么瘦。
“小哥，无和那个‘张起灵’。。。”
“古董店里，和好了。”闷油瓶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把我的话接了下去。
还真是言简意赅的回答。嗯。。。真好奇‘张起灵’到底做了什么能这么快让两人冰释前嫌啊。
不过，那和我也没太大关系。既然他们没事了，那这事儿应该算是了了吧。我也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但在那之前，我还得确定一件事才行。
“你还会离开吗？”我把闷油瓶的手拿了下来，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
然后，他缓缓的点了下头。刹那间，我的心都凉了。
我闭上眼睛，掩去其中的失落，轻轻说道：“小哥，我觉得累了，真的很累了。我不想再去过那种有今天没明天，提心吊胆，尔虞我诈的日子了。我不求你像个平常人一样和我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我知道，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能留你一辈子。”
“吴邪。”
“闭嘴，听我说完。。。最起码，让我说完。。。所以，我只求你在离开前和我说一声，告诉我你要去哪儿。然后永远别再回来，别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死也死得干脆。”我越说越憋屈，最后索性趴回床上，不再理那个闷油瓶。
我从没想过，我竟也会如此脆弱。
我以为这次，一切都会不同的。
可他。。。。。。
这时，身后的闷油瓶突然压了下来，紧紧地箍住了我的腰。
我扭过头正想让他放开，却被他按住后脑，照着他的嘴唇就迎了上去。
闷油瓶的吻从来都是冷冽霸道，强势的要命，可这次，他却出奇的温柔。舌尖的温存，唇瓣的摩擦，交缠的十指，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多得快把人溺毙了。
当他的手划过我的腰，想要继续往下时，我终于清醒了过来，伸手拦住了他。
“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不安，就像是我会突然消失，或是他会突然消失一样，所以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是固执地去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我也有过这种经历，那是在他离开后，我用这种方法来逃避对人心的无奈，对命运的无奈和对他的无奈。
那他。。。为什么？
“我有失魂症，我会忘了你。”闷油瓶的声音不掩失落的从身后传来，胳膊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箍的我生疼。
我不傻，自然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他会这么想一定是有人多说了什么，而齐羽，是唯一的可能。
第五十八章 中
“齐羽和你说了什么？”
“我迟早会忘了你，然后，害死你。”他低不可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呼出的气体全打在了我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