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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葵花宝典-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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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严若有所思地道:“主子认为简单吗?属下却觉得很难办,至少在有些问题没搞清楚之前,我无从下手。”
  东方玉微微一愣:“你又在那里怀疑什么?”
  只听对方低笑两声:“属下怀疑的不也是主子怀疑的吗?”
  桌前眉目冷凝的人没有说话,李严自顾自地接着道:“说实话,我对杨昭的怀疑一直没有打消过,排除在东阁的一年不说,根据我的判断,他的所作所为恐怕跟嵩山派脱不了干系,若是有人告诉我他就是左冷禅的人,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么他此番撺掇任我行对付嵩山,就有些令人费解了,可若说他跟左冷禅没有关系,那么文长老,郝长老的死,又作何解释。”瞥眼对面欲言又止的人,李严摇头道:“不要说这些与他无关,这种话想必主子你自己也不相信,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我相信他不会对主子不利,可这样不明所以被人当枪使的滋味儿也并不好受。”
  “说完了吗?”东方玉面无表情,尽管不承认,这个聪明的下属却实实在在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即便不愿意去怀疑,可也不得不说,太多事情堵在心里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抛开以往的那些事情不提,从江西,到济南,再到汉阳,主子一路失手,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不敢说走漏消息的是杨昭,但是他恰恰出现在汉阳却是事实,显然郝家的阴谋,他已提前获悉,既然知道,为何不传讯主子,叫我们半点防备也没有,对于这种事情,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一种解释,杨昭受命保护那些正道中人,帮助左冷禅完成计划,最终念及情分于心不忍拉了主子一把······”他话音未落,桌前勃然变色的人却是拿起杯盏就朝他砸了过来。
  李严手脚敏捷地侧身避开,任由那上好的青花瓷落在身后的墙面上砸得粉碎。
  避开地上的碎瓷,他抬手揉揉胀痛的额角,叹息道:“主子,你该知道,最要不得的就是感情用事,嵩山的事情暂且不说,但那些锦衣卫总该需要一个解释,地方上的小小事端,先行出动的本该是府衙,可锦衣卫来凑什么热闹?若说当真是因为郝家动静太大,那么为何最后只是单单带走杨昭?而且他跟主子说的那句话,再明白不过,对方会出现,早在他意料之中,而进了锦衣卫大营,却安然无恙地出来,还能赶在主子之前回到黑木崖,实在是······”想到这里,李严口中溢出两声轻笑,“我突然觉得另外一种可能似乎更有说服力,我的小徒弟,八成是朝廷的人,所以同时算计了正邪两道,要江湖大乱,好保帝王江山。”说到此处,他面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敬服之色,“这故事真精彩。”
  东方玉有些挫败地点头道:“你的故事说得不错,这些我也都想过,说他与左冷禅有牵扯,已是太过牵强,更别说朝廷,他到黑木崖时才七岁,七岁你懂吗?七年时间,他连南苑也没出过,怎么去做那些事情?”
  李严皱眉道:“主子既然这么说,他七岁之前,主子想必知根知底,如此说来,后七年我的小徒弟在南苑亦不会有所作为,但是主子忘了当年沈家的事吗?我那小徒弟可是很有才情的,主子觉得南苑那群刻薄粗鄙的下人会有人教他做这些吗?哦,我忘了,童长老手下有个姓丁的亲随,是个富家子弟,曾与他呆过两年,若说小徒弟跟他学了些,倒也无可厚非,差个人去问问自然清楚,但就算这些能够解释,主子可别忘了,他小小年纪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
  东方玉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人冷冷一笑,“就算你猜得没错,那又怎样?做你该做的事,嵩山派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看到结果。”
  李严眉目舒展开来,眼中不觉闪过一丝精深复杂的光,“即便再度以身犯险也在所不惜吗?”
  东方玉紧盯着他没有说话,半晌若有所思地道:“你又在打算些什么?”
  李严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心中的亢奋,“打算再赌一次,我可是对这个小徒弟好奇得很,主子应该比我更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脚底抹油

  山下万家灯火,崖边数点流萤,杨昭看了眼掌心的红色药丸,面上露出一丝不忍,当初一时意起做下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这小小的一粒药丸就能够控制日月神教,流传出去说不准为祸的就是整个江湖。微凉的山风扑面而来,敛去那些繁乱的思绪,杨昭将手里的药握回掌中,现在担心那么多想必也没什么用处了。
  回到刑堂,夜已渐深,杨昭看向从暗牢中出来的文书,低声问道:“该问的都问了吗?”
  识趣的手下神色谨慎地点头答道:“问好了,属下已核对再三。”
  杨昭挥手叫他下去,便径自往牢中走去,丘长岭看见来人,顿时暴怒地睁大了眼睛,摇着腕上的铁链便呼喝开来,“姓杨的,你这王八羔子,敢绑你爷爷!教主呢?老夫要见教主!”
  “教主,你恐怕是见不到了。”面前人语气平静,神色如常,牢房里的暗光使得他面上的半张鬼面具越发阴森可怖。
  丘长岭瞧着少年冷肃的神情,青筋暴起的两只手力大得几乎要扯断腕上的铁镣,狰狞的面貌,大张的阔口,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我要见教主,我是冤枉的,东方玉害我!东方玉害我!”
  杨昭不顾他暴怒的姿态,上前拉住他颌下的长须,直视着那张狰狞怨毒的老脸,轻声细语间仿若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听说喊冤而死的恶鬼,找不对仇人,泄不了怨火,就入不了轮回,今日不若我也做件好事,实话告诉你,东方玉带回来的那个人叫廖成,这个他知道,我知道,向问天知道,就连教主,也是知道的······”
  盯着对方目中瞬间放大的瞳孔,杨昭拿出手中的丹药,捏碎了外层的红色药壳,露出里面灰色的一枚小圆球,“看见了吧,这个就是教主赏你的。”
  “不!不!不!”他惊恐地看着对方手里的药丸,劈手便欲抢夺,面前的鬼面人却已先行一步,一手捏住他的左脸,一手将那枚脱壳药丸塞到他口中,右手在他喉头一捏,咕得一声响,他便已将药丸吞入肚中。
  不再理会身后惊天动地的哀嚎声,杨昭拍拍手,大步跨出牢门,或许他能叫他死得容易一些,可教主的恩赏,谁能拒绝?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听得苑中侍女的回话,苑外久候的人,渐渐敛去眼中的波澜,按下腰上的弯刀,捋捋颌下稀疏的短须,尽管不甘心却不得不重新思量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任我行日日闭关,理事时间少之又少,即便见了他们亦是敷衍搪塞几句便觉不耐,虽然不知教主打得什么算盘,但东方玉如日中天却是事实,而到现在他手中却只有一个青龙堂,地方上能号令的也只是寥寥,再观东阁不仅高手云集,东方玉更是童百熊一手提拔起来的,风雷堂即便不听从他的号令,想来也必然站在他那边,就连玄武堂的人,似乎也明里暗里被他收买,教主不发话,硬碰硬,他没半点胜算,而更关键的是,想必过不了多久,神教上下就都要接受教主的恩赏,服下那枚恶毒的三尸脑神丹,据说一旦发作,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他原本亦是不信,可是瞧见丘长岭的死状,却已由不得他不信了。或许是时候暂避一时了,任我行不会信任东方玉,东方玉野心勃勃也必不肯久居人下,不如就让他们先斗上一番,到时两败俱伤,还怕没有他的机会吗······
  得知东方玉再度以身为饵,重创嵩山派几大高手,几乎搞垮了左冷禅一半的身家,杨昭也不禁有些意外,那家伙虽然有仇必报,似乎也不至于为了整治别人,再冒一次把自己也搭进去的风险,不过既然已经有了结果,对方是怎么想的也就不再重要,左冷禅那里想必会对他生疑,不过那也没关系,如今黑木崖上东方玉气候已成,左冷禅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再者说,只要左盟主还惦记着《葵花宝典》,那么就仍旧不得不信任他。
  夜色渐凉,山间风起。史登达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呼喝怒骂声,不由暗自思量,自从有了杨昭这个内线,师父对付魔教向来是一帆风顺手到擒来,没想到如今却栽了个大跟头,说不准还会迁怒到那个便宜师弟身上,若是师父从此对杨昭失了信任,不就是断了他的财路吗?这可如何是好!
  未等他细想,便听到传唤,他忙快步走进室中,低眉顺眼神色恭敬地道:“师父。”
  左冷禅怒气冲冲地冷喝一声,“这次的事,你师弟为何不曾知会我们?”
  史登达吞了吞口水,“师父,您跟魔教中人联手这两次可都是越过三师弟谈的,想必他也被蒙在鼓里,再者三师弟一早就说过,那光明左使阴险狡诈,不好对付,叫我们别去惹他,昨日我已见了杨昭,他亦是百般自责,叫我向师父告罪呢。”
  “即便越过他,可是这等大事,他在魔教地位不低,怎可能一点风声也未曾听到?”左冷禅面上怒色不减。
  “这······”
  似是想到什么,左冷禅神色一滞,若有所思地点着身前的桌案,“我懂了,这小子怕是在警告我呀······”
  “师父,这是何意?”史登达有些费解地皱起了眉头。
  左冷禅冷哼道:“警告我,离了他办不成事情,叫我不能看轻了他!若想对付魔教,须得时时刻刻受制于他!”
  史登达犹豫道:“师父还是勿要多心了,无心之过也好,刻意为之也罢,若是无心之过,那是最好,若是刻意为之,不正说明了他有求于师父,介意在师父眼中的分量吗?再者师父须想想,您还指着他帮您寻那件东西呢。”
  明白他的意有所指,左冷禅面上也立时敛了怒色,意味深长地点头道:“说得对,去告诉你三师弟,叫他不必介怀,师父知晓他的难处,好好为师父办事,我不会亏待他的。”
  “是,师父,弟子明白。”史登达暗自松了一口气,低声应言道,摸摸袖中大叠的银票,不觉在心中大叹一声,师弟啊,师兄可没白拿你的钱······
  北苑中,秋风飒飒已催开园中瑟缩的雏菊,一身绛色衣衫的年轻男人,长身玉立侍于园中,对着石桌前有些漫不经心的人,低声回禀着此次行事的结果,尽管知晓对方正神游天外,东方玉亦不敢怠慢,加之难得心情好,他也斟字酌句地将事之前后娓娓道来,这次花了大力气,冒了大风险对付左冷禅,有多少收获他毫不关心,最重要的是消了心头的猜疑,左冷禅那个伪君子,想要他东方玉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人给他卖命?实在是怎么看都不配!虽然自己那个肚子里一堆弯弯绕的手下,还想再来一次,试试杨昭与朝廷的关系,他却已是不愿再陪他玩下去,这次有心试探,已叫他心中不安,被迫去怀疑自己最重要最亲近的人,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好受的事情,至于那第二种疑虑,还是找个机会亲自问他的好,可能杨昭会瞒他,却绝不会对他说谎。
  未等他说完,紫衫卫却捧着一封书信匆匆来报,“教主,不好了!向右使下山了!”
  听得此言他心中虽惊,面上却未敢表露分毫,抬眼去瞧任我行的脸色,见他看罢手中的信件,已是勃然变色,大掌一拍,手边的石桌立时一声巨震碎裂开来。
  东方玉在前言事,任我行却是半个字也不屑听闻,心中正兀自在推算阳池穴和阳维三十二穴,在这五十四个穴道之间,如何使内息游走自如,既可自阳池亦可自阳维入阳陵,不知不觉间,一个按捺不住,内息便游走开来,旁若无人开始行功,然瞧见下人送来的那封情真意切的辞别信,大惊之下,怒由心生,体内真气一时也随心绪乱了章法,穴道之中顿如焦雷击打,痛楚难当,一刻不察,喉中已是涌出一口暗血。
  见状,东方玉心头巨震,虽知任我行在嵩山受了伤,未曾想伤得这般重,到如今竟还未痊愈!若是这时候趁他不备······
  强压下胸中的意动,东方玉不由暗自叹息,虽然机会难得,可是即便任我行受了伤,自己怕是也相差甚远,莽撞冒进,恐会得不偿失,思及此,他面上忙换上一副关切的神色,“教主保重。”
  调息半晌,方才稳住体内乱窜的真气,察觉自己在这个狡猾的属下面前露了底,心中更是恼恨非常,任我行强打精神,铁青着脸道:“这个向问天,实在是无法无天!”
  东方玉小心翼翼拾起飘到脚下的信纸,打眼一瞧,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恭恭敬敬递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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