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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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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
  
  瑞王俊逸的面庞在灯光下有着阴冷的色泽:“。。。本王要听你自己,亲口说出来。”
  
  及至此时,王妃已经平静下来,止住了泪,秀雅的眉眼间淡淡浮上一抹寂静凄冷之色,轻轻开口说道:“。。。妾身没有直接让人下毒,而是在原本他喝的药里,将其中四味本来分量很轻的药,每日都多加了一些量,因此即使有太医时常诊脉,也不会发现什么异样。。。如此,不必时日太久,他渐渐就会越发神思衰弱,药性沉积堵蓄在五脏之中,最终定然会致死。” 
  
  瑞王也不看她,只微微笑了一下,道:“。。。不愧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果然好心计。” 
  
  厅中的窗户并没有关严,眼下外面忽有一阵不大的风吹过,便悄无声息地将其中一扇推了开去,亦将瑞王的青色衣摆微微拂动起来,长袖兜风:“。。。煎药时自然是有人一直在旁边看着火,那药是由他贴身伺候的人煎着的,期间并没有旁人能接手,你又是怎么下的药。”
  
  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紫砂药罐,那药罐通身乌沉沉的颜色,大肚形状,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十分普通寻常,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之处,瑞王用手掂了掂药罐,淡然道:“这回倒也不怪那些服侍的奴才蠢笨。。。既然煎药时没有人动手下药,那就自然是有人提前在这东西上做了手脚。”他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妻子,面容上,是风雨如晦的寒沉之色:“。。。本王让人捏断了那贱婢六根骨头,她才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果然对主子忠心耿耿。”
  
  王妃听到此处,眼中顿时又是一酸,想起贴身丫头的惨死,不觉眼泪又要落了下来,半晌,才幽然开口道:“。。。妾身让绿环将汤药里的那其中四味药材煎好,每日夜间待那人喝过药后,都用这煎好的药水将洗净的罐子煮上大半个时辰,让紫砂里吸上药水,然后再由人悄悄将药罐送回去。。。只要第二日开始煮药,这药水便会渐渐混进去,使这四味药材的分量加重。”
  
  瑞王腰带上垂着的鸦青色缨络被细微的一缕风吹动,良久,才唇上露笑,道:“。。。本王的王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只看这一番精细谋划,就知道你是当真费了不少心思的。” 
  
  脸上那薄薄施着的一点胭脂已经被方才的泪水洇去,王妃纤细的手指攥着丝帕,将面庞细细擦拭了几下,抹去水粉,露出了素白的肌肤。那肌理是苍白着的,有几分近乎于透明的意味,甚至可以透过皮肤看到双颊下面一点极细微的淡青色血管。灯光在长而浓密的眼睫下投出两片淡淡的阴影,菱唇上的花淘红脂也被丝帕在方才抹去了,只剩下一点还没有拭净的残红。王妃垂着眼,不说话,用铺天盖地的长时间沉默来映衬着此刻一片幽凄冷惶的灵堂。
  
  瑞王忽然把手一松,任凭那药罐跌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突兀的脆响在大厅中裂开,碎片飞溅,迸到他的靴面和衣摆上,下一刻,又颓然落地。瑞王看一看棺木中的人,想起他往日里的音容笑貌,不觉就将言语间的音调也温柔了几分,可那味道给人的感觉,却是没有丝毫温度的,唯觉冰冷:“。。。本王倒是奇怪,你往常性子柔顺平和,如今为何却要如此。”
  
  他眼中的色泽深如寒潭,“。。。本王确实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做出这等事情。”
  
  王妃忽然淡淡一笑,眼中的颜色静如秋水,带着几分回忆的神情,温声道:“。。。王爷知道吗,妾身小时候是家里的独女,有时会有其他的官家夫人带着孩子,来家中做客。母亲身为主妇,要招呼客人,我们这些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子就在后园一起玩儿。。。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孩子,无非是玩家家酒之类的游戏,扮成新郎新娘,在一起拜天地,笑闹着玩耍。。。”
  
  她眸中的神情慢慢地温柔起来,仿佛有暖风熏人的力量,带着一点憧憬的幻采,“。。。那时候妾身还极小,哪里真的知道什么嫁娶之事呢,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后来渐渐大了,有一日,母亲就笑着告诉妾身,说是父亲已经将我许订了人家,是平南王的世子。”
  
  她长长的发丝黑如鸦羽,衬着白 皙的面庞,和那唇上的一抹嫣红,就忽然令人觉得有一种淡淡的羞涩之意,软糯而轻柔:“。。。原本日子是订在第二年的春天,后来,先皇驾崩,婚期就要推迟了一年。。。妾身一直到大婚那一日,还心中忐忑得很,不知道自己究竟嫁得是什么样的人?母亲说既然是做了王妃,就要有王妃的行事气度,相夫教子,贤良淑德。。。”
  
  瑞王听到她说至此处,就似是静了片刻,随即便漫不经心地微笑起来,淡淡开口道:“贤良淑德。。。在此之前,原本本王也是以为,你确实配得上这‘贤良淑德’四个字的。。。”
  
  瑞王嘴角笑意未褪,青袍银冠,头发静静披在身后。他看着他的妻子,慢慢说道:“本王只是觉得奇怪,青歌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你若要杀他,实在是有太多的机会,何必一直等到现在?况且。。。”他低首去看棺木里那张隐约含笑的没有血色的面孔:“。。。况且他是个男子,无论本王如何宠爱他,他也不可能生出一男半女,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也不会威胁到鄞羲的世子身份。。。你是父皇为本王定的正妻,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除非有极大的过错,不然就是本王,也不可能轻易废除你的正妃份位。。。倒是阮氏身为本王的侧妃之一,如今又怀了胎,眼下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若说到威胁,她若此次生下了男孩,那才真正是日后对你和鄞羲有威胁的人,你为何与她竟是客气和善,却要下药害死本王的青歌?”
  
  “。。。王爷真的不知道吗?”王妃苍白的脸上忽然缓缓绽出一个暗淡的笑容,眼中的神色亦是昏晦而凄凉的。。。“贤、良、淑、德。。。”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低低念着,看着瑞王面无表情的脸庞,心下酸楚而黯然,既而微微笑着,道:“身为女子,要有德操贞性,禀气大度,不能妒忌。。。”她眼圈发热,却还要勉强保持着微笑,继续接着说下去:“。。。妾身自幼除了学习女红针黹,琴棋书画之外,刚到认字的年纪时,就在母亲的督导下熟读《女诫》、《内训》、《女论语》等书籍,牢记女子应有的德行。。。”她说到这里,苍白面孔上的笑容终于再也撑不下去,就仿佛是面具上被什么东西弄出了裂缝,一点一点地大肆蔓延着裂开:“。。。出嫁之前母亲就和妾身说过,王爷不是普通的男子,即便是一般的人家,只要稍微有一点钱财权势,就不免三妻四妾的,何况是皇家的男儿呢?母亲嘱咐妾身要拿出正室王妃的气度,为王爷打理内院,待日后生下一个世子,地位也就无人可动,自此相夫教子,也就好了。。。”
  
  她说到这里,那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褪去,一丝一毫也不见了,一双湿润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瑞王,半晌,才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开口说道:“。。。可是王爷,您真的相信吗?”
  
  “。。。王爷真的相信,这世间会有那样宽容大度的女子,那样贤良淑德的妻子,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与他人温柔缱绻,而自己一人独守空房,却没有丝毫怨怼之意,毫不介怀吗?世上真的会有这种心甘情愿与其他人分享丈夫的女子吗?。。。王爷永远不会知道这种滋味,一次次独自坐在房里,只能看着烛火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外面的夜色浓得化也化不开。。。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不嫉妒,不怨怼。。。世上哪里真的会有这种人呢?”
  
  一滴泪珠从她眼角缓缓流了下来。瑞王看着棺木中的人,语气低沉:“。。。你是说本王错了吗?这天下间的大多数人家,有几个不是这样。。。你莫非是要这满府里只有你一个,本王只要你一个人么。。。你明知道这不可能。”瑞王轻轻理了理青年鸦色的鬓角:“本王自问虽对你说不上宠爱,但也从不曾恶言相向,轻辱怠慢。。。你是本王的正妃,本王始终记得这一点,也给予你正妃应有的一切。那年周氏极为得宠,风头正盛,倚仗着本王宠爱,已隐隐有不把你放在眼中之意,后来在家宴时出言讥诮,让你大失颜面,本王不也立时命人将她打了二十板子,后来病死在芳椒阁?无论本王如何宠幸他人,他们也都越不过你去,你作为正妻的尊严和地位,本王不会让其他任何人挑衅。。。你与本王虽不恩爱,却也称得上是相敬如宾。”
  
  王妃轻轻酸涩一笑,以袖掩面。。。 
“纵使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到底意难平!”
  
  陡然有寒风透过那扇被刮开的窗户旋进了厅里,灵堂当中燃着的白烛被风吹得摇曳势微,也吹动得瑞王黑发微扬,长袖挽飞。那重重的白纱垂幕波浪一般抖颤,风一直吹到了棺木上,是否是伊人飘然而至,清魂回转?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当中,因为魂牵梦萦而再次来到那即便是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还在心心念念着的人身边,来看他最后一眼,自此阴 阳永绝? 
  
  “。。。王爷很不愿意再看见妾身这个样子是吗?因为嫉妒,妾身变成了恶毒狠心的女人,变成了没有妇德的狞恶妇人。。。妾身自幼喜欢动物,养了不少的猫狗鸟儿,就连晚间偶尔遇见扑到灯罩上的飞蛾,也从来不会伤它们的性命。。。可是现在这两只手上,却已经沾上了血,怎么洗也洗不掉。。。”王妃紧紧攥起了一双柔软的玉手,仿佛那上面当真沾着什么东西一样,她握得那样紧,只听咯吱一声,就有两根水葱一般的长长指甲被压断在了掌心里。。。瑞王转过身看向她,眼中映出烛火如豆的暗色,沉沉地道:“。。。为什么是他?这府里伺候本王的人多得是,为什么你只要害他一个人?”瑞王重新低下头,用手去给青年慢慢整了整衣领:“他生性温柔绵和,即使是在本王面前已经有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过恃宠而骄,从不曾欺凌过什么人,就连伺候的下人,也从不打骂惩处。。。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是啊。。。这么多人,妾身为什么只要害他一个。。。”王妃看着瑞王,喃喃道,然后就似乎是笑了一下,一松手,两枚断掉的指甲就掉在了地上。“因为。。。”她低低而笑:“。。。因为其他人最多也只是能够得到王爷您一时的宠爱罢了,可是他,对王爷来说,却是不同的。。。”
  
  她笑着,有眼泪流了下来:“王爷是喜欢他的。。。不是对其他人那样的宠幸,而是真正的喜欢。。。这么多年了,从妾身进府直到现在,他就一直在这里,所以,妾身嫉妒他。” 
  
  瑞王眸色沉沉:“。。。你几年前就已嫁入王府,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动手害他?”
  
  王妃用丝帕抵住眼角,却依然挡不住涓涓而下的泪水:“。。。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让王爷当真喜欢上,可是渐渐地,直到现在。。。”她慢慢走了两步,来到了瑞王面前,想要用手去擦净脸上的泪痕,却忽然又住了手,然后将抬起的手臂指向瑞王的胸口方向,纤细的手指轻轻触到了男子的心脏位置,目光恍恍然,低低喃语道:“。。。可是现在,他已经在这里了。”
  
  瑞王素青色广袖下的双手蓦然握起,然后又缓缓地松了开去。。。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和那个人在一起看天上秋月圆满,悄上梢头?他记得一些,也忘了一些,可那似喜还嗔的清雅容颜,略显纤瘦的身影,和那总是温柔如水的声音,想必却是不会轻易忘掉的罢。。。
  
  ‘世子。。。’‘王爷。。。’那个人这样唤他,而在两人缠绵的时候,因为受不住而泫然欲泣的时刻,就时常会叫他‘勖。。。’,这个人的眼睛是琥珀一样的颜色,也是当初被他一眼看中的重要原因,深褐的色泽,晶莹而剔透,含笑不语的时候,那水红色的柔软双唇就也会微微翘起,秀长的眉眼略略弯着,眼睛的颜色就仿佛更深了一些。。。但现在,他狭长的眼睛已经合上,用薄薄的眼帘盖住,并且再也不会睁开。。。瑞王看着沉睡的青年,想开口对他说,‘其实本王,当真心下是十分喜爱你的。。。’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这个人已经死去了,这一句话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这个人也没有来得及听见,就突兀地断送在了这一场离别当中,永远也不会再有吐露出来的时候,哪怕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他也再听不到他说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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