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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谋划开始
清晨;太阳还未彻底出来。只是周围已经放亮的大街仍然有些冷清。
客栈中,一只如白玉般洁白无瑕的手臂横过屏风;正欲拿起架上的衣衫,一旁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这只手同样白皙而细腻;但它们的主人却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而此刻;这只手,已然握住了原先那只手的手腕,……以一种绝对禁锢的方式;紧紧的扣住着,然后,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
“你……后悔了吗?”
这声音;温柔而冷静;带着几分疑问,同时也充满了果断,就像是只要不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就会为之疯狂一般。
沉默间,无名回过头,看着面前这看似柔和,实则全身透露着危险的男子,他一动不动——
直至此刻,无名都还有些无法置信的迷茫,昨日……昨日,当宫九吐出那一句话的时刻,看着他良久,无名忽然想起了当日于万梅山庄,宫九折下梅花时说过的那番话,再结合与宫九相识以来所有的历程,瞬间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竟然恍惚间,就鬼使神差的顺势搂过宫九,凑上去,吻过他的薄唇,于沙哑间,再没有掩饰的呢喃道:
“宫九,你赢了。”
接下来,接下来的一切就犹如梦中水花,直至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直至床|上的独幽坠地,直至两人的衣衫逐渐散乱,无名都始终回不过神来,如今回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居然……他居然就这般和宫九在一起了?
纵然间两人并没有把事情做到最后一步,但其他的,却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已相差无几。
现今,目光扫过宫九凌乱的散发,扫过他仍然有些红肿的唇,扫过他残留着红紫痕迹的肌肤,甚至不用低头看,他都知道恐怕自己的情况,比之宫九过之而无不及……思此,无名不由暗叹:……昨日,确实过于疯狂了些。
“你,后悔了?”
再次询问出声,宫九于床间坐直了身子,他的腰挺直而修长,曲线明晰,宽窄适宜,看似有种文人般的瘦弱,实则极为有劲,使得无名下意识的偏过头,却在下一瞬被手腕中的痛感拉回神,而周围的空气,也似是被彻底凝固了一般,充满了冰冷、蓄势待发的凝重。
“后悔么?”
喃喃的重复出声,无名抬起头,直视着宫九逐渐冰冷的眸瞳,他突兀轻轻一笑,随后就像是完全放弃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包袱,懒懒的往后一仰,任由自己跌躺在充满褶皱的床单上,然后侧身仰视着宫九,淡淡的摇了摇头,反问道:
“为什么要后悔?做了就是做了,我又何必去后悔?”
宫九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无名的眸子,许久许久,这才同样躺下,松了手中的禁锢,面目带笑,语气却十分冰冷,带着些许玩笑的道:
“如此。方才你若再慢上几分,九都打算拼着重伤,也要先废了你的功夫,再将你关到无名岛,日夜折辱呢。九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欺骗。所以,刃……你以后可不要做出这般令九无奈之举哟。”
冷哼一声,无名再次起身,仍是朝屏风伸出手去,这次,意料之中的再也没了阻挡,将衣服披好,他回过头:
“宫九,莫非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得不到的就算毁灭,也要得手;得到的,就算丢弃,也不能有他人染指?你心病这般重,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听罢,宫九毫不生气,反而自然的伸手接过无名递上的衣衫,勾起一抹邪邪的弧度:
“可刃喜欢的,不正是宫九的这一点?”
无名不答,拿出一条红色的丝带,正欲挽发,宫九忽然抽走了他手中的东西,淡淡道:
“我来罢。”
话落,也不给无名反驳的机会,直接挑起一缕雪白的发丝,然后又是一缕,动作间,他慢声道:
“刃,江湖不平静,朝堂,更是不平静……”
“此事,我已有了计较。”
骤然打断了宫九的话,无名顿了顿,这才继续道:
“且不论其他,南王府一事,已成定局。事已至此,孤刃绝不能,也绝不会退后半步。
且,因我之故,南王大事已是要提前了,世子言,为大路能更加畅顺,希望我能在这期间,尽可能的将全部江湖人的目光引向别处,至少……不能让不该出现的人,有任何坏了大事的机会。”
“南王世子……哼。”
松开手,宫九稍微退后,仔细的打量了几眼他为无名束好的发,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轻笑,虽未发表别的看法,无名却了然的开口:
“你不屑也属正常,但无可置疑,若他背后,没有你这个黄雀,南王世子成功的机会,倒也是极大的。此时,虽不知堂兄去了何处,但……既然由我接手了堂兄的事,那么,你与堂兄的约定,也理当由我二人完成。你若是想要耍赖……”
骤然拾起地上的独幽,无名的手指轻轻的搭上去,随后突兀响起宫九的特殊癖好,不由又晒然的松手,转而道:
“无论如何,想必你都早有决断。”
说完,他套好靴子,抱起独幽,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宫九这才弯弯唇角,眸中意味不明:
“啧,倒是个翻脸无情的。既然不能对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出手……看来……”
走至窗边,他吹了个口哨,不一会儿,远远的便有一只鸽子飞起,随后不久,一位装扮寻常的男子便悄然无息的出现在房内,垂头单膝着地,不发一言。
而宫九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抬手顺过额前散落的一缕黑发,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冰冽之气:
“传令,三日后,我要看到,江湖无人不知宫九之名。”
“是!”
另一面,无名也走至了一处阴暗的无人的巷子内——
这是一个真正毫无人烟的小巷,不仅周围四处遍布了各式的蜘蛛网,就连小路也是随处坑洼,灰土飞扬间,无名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走下去,直至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矮墙,他这才施施然的停住脚步,转目四望,除了墙角缩着的一团黑影外,四周再无其他。于是,他便朝着这团黑影走近了,然后,这团黑影也站直了身子——
这却是一条狗,一条年老不堪,即将入土的花斑狗。可是,这也的确不是一条一般的狗,因为对视间,这条年老狗慢慢吐出了舌头,又用浑浊的眼看着无名许久许久,这才舔了舔爪子,竟是开口吐出了人言:
“七弦公子,即墨……孤刃?”
点头,无名道:
“幽灵山庄座下,狗郎君?”
狗郎君抖了抖身上的皮毛,答道:
“正是在下。却是不知,即墨公子以霏惆召集在下来此,所为何事?”
无名抬眸:
“阁下既然是幽灵山庄的人,想必本事不错。我这里却有一招,名‘凤舞九天’,虽及不上堂兄的‘天外飞仙’,但一招既出,即使要不了人命,却也可以令堂兄那般的人物,不得动剑三月。”
话出,狗郎君赫然动容,他倒是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假,毕竟越是骄傲的人,就越是不屑说谎,所以,狗郎君只是定定的看向无名,因为他知道,无名的话一定没有说完。
果然,不过停顿了片刻,就像是故意给些时间来让狗郎君接收过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无名这才缓慢的继续开口:
“只是,在下虽深信此招的威力,却奈何此招乃初自大成,从未现于人前。至于‘红羽之舞’,也是此招的半式所化,因此……”
话未说完,狗郎君已然噔噔后退两步,急忙甩甩脖子道:
“慢着,慢着!在下也就对这伪装打探消息的本事在行,功夫却实在不好拿出手,公子若要试招,恐怕还得另寻他人。”
微微一征,无名面无表情的继续道:
“因此,与其由在下去找天下人,不如由天下人来寻我。然,碍于孤刃声名所限,未免被人笑称狂妄,倒要请郎君出手一助了。”
“呃……这个,好说好说!”
有些尴尬的站直身体,狗郎君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双浑浊的狗眼此刻发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光彩:
“别的不敢说,对于收集消息,以及散播消息,在下却是信手拈来。即墨公子,便等着听在下的好消息罢!”
言罢,狗郎君的体型竟是逐渐缩小,而后又快速变大,只不过,当他变大之时,站在无名面前的,却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中年男子,而他的脚下,正躺着一张满是花斑、完整度相当高的狗皮!
随后,微微抱拳,男子几步后退,一个转身,又是几个跳跃,眨眼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条昏暗小巷内。
转而,无名低头看向手中的独幽,沉默很久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系统,事情发展至现在,我……还留有多少时间?。”
沉默间,系统哑口无言,无名却是淡然一笑,正要放弃得到答案的可能,系统却是终于开口了:
“宿主,你对宫九……”
无名面无表情:“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宿主酱!伦家现在可没有在开玩笑,看强强冰山神马的,只是玩笑而已,你不是一直都清楚明白?!”
无名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终将还是无奈的轻声道:
“我是一名刺客。”
——也永远仅仅只是一名刺客,当幽冥为了奈何决定抛弃刺客身份时,却死了一次。所以……纵然这次的确对宫九有些喜欢,但……刺客的拿手绝活,自然包括……斩断情丝。如今……不过是离去前,放开顾忌后的一些放纵罢了。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宫九……这就是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第81章 李燕北
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追杀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呢?以前李燕北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但现在,李燕北却情愿根本不知道!
因为这意味着,逃的人是属于弱势的一方,一旦被另一方追上;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无论是谁;都不会想着要去死的;更何况是那种毫无价值的死法?
呼呼的喘气间,李燕北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但他并不敢停下;纵然他的眼里血丝满布,纵然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落入了猎人陷阱里的猛兽,纵然他已经……一天一夜丝毫未曾合过眼,纵然他的身子已经笨重到踉踉跄跄,但他依旧狠命的奔跑着。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任性的停下歇息几分钟,甚至在那几分钟前,他还活生生的累死了第二匹快马,但他都坚持着继续跑了下来……
因为他不知道他会何时被追上,又是何时被杀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快速到达前方的驿站,然后骑上第三匹快马,随后尽可能的不被后方的人追上——
事实上,他并不怕死,出来混江湖的,自然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怕的,仅仅只是这般毫无价值的死去罢了。
很快,近了,更近了……李燕北几乎已经可以看到驿站屋外的旗杆,便是这时,谁知就在这一刹那间,左边的一颗大树上,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极尖锐的风声,李燕北顿时停住了身子……他明白,他逃不掉了……因为人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快过弓箭,更何况他现在又饥又渴,又累又无力?
于是,转身,李燕北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摸向自己的武器,正欲拔出,眼前却是青光一闪,不过瞬间,就已划过那正在形成满弓的丝弦。
随后只听“嘣——”的一声,就犹如珠落玉盘的脆响,直接在那棵树上响起,接着,又是“夺”的一声,一抹青光钉在了大树的一只枝桠上,落叶翩落间,凝神望去,竟然只不过是一枚铜钱!
好惊人的指力!是谁能以铜钱瞬间远远的割断一张弓弦?弓箭手的脸色突兀惨变,随后想也不想,直接跳下大树,但他并没有逃,而是十分果断的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着李燕北就飞疾而去。
危机时刻,李燕北也不含糊,但还未等到他出手,他的面前又是一道青光闪过,紧接着只听到‘叮——’的一声,那弓箭手的剑,便应声而落,而李燕北更是趁此机会,一刀将面前这人捅了个对穿。鲜血滴落间,一声叹息忽然自李燕北身后不远处响起:
“这个人并不是你的对手,还不配你出手,你为什么要杀他?”
李燕北突然就笑了,踉跄着拔出刀,他身子一松,就直接半跪在地:
“你说的不错,多年前我就已知道,杀戮并不能令人真心对我服从尊敬。可是……如你所见,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若不杀他,死的一定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