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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快来坐下。”
母亲同他们寒暄了一阵,招呼大家坐下慢慢聊,看我还杵在那,便冲我招招手。我没精打采的拉了椅子坐到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刚坐下,去放他们拿来的礼品的哥哥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田中家的小孩似乎十分喜欢哥哥的样子,一看见哥哥出来就忙不迭的叫道:
“秀一哥哥,这边!坐这里!”
这又引得大人们一阵善意的谈笑,作为家长的,当然开心与见到孩子和睦相处,更何况他们即将谈婚论嫁,孩子这方面没有问题是最好了。于是母亲招招很高兴手道:
“秀一,这孩子真喜欢你呢。”
我一个人厌烦的半闭着眼,眼睛盯着桌子,一只手放在桌上无声的数着心跳的拍子慢慢敲,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于是大家的谈笑声就真如同上课老师的讲课声一般嗡嗡混成了一片。
可是奇怪的是哥哥却并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因为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拉开椅子坐在了我的身边,脸上温和的微笑着,不知道刚才他和大家说了什么,大家似乎也并没有对他的‘不领情’很尴尬的样子。
我抬眼略略扫了一眼,看到哥哥看似坐的随意,却极其微妙的填补了我刻意空出来的距离,表面上看过去我们倒真的好像其乐融融的坐在了一块似的。
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有点任性,便勾了勾嘴角,摆出一副商业微笑来。至少一眼看上去不要那么不和谐,恩。
一个钟头过去了。
两个钟头过去了。
大人间的客套寒暄,真的是一件永无尽头而且浪费生命的事情。
话说回来,能在大人和孩子间左右逢源,将近两个小时面色不改,哥哥乃真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啊OTL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饭,我想,食不言睡不语总能清净一会了。
可是田中先生似乎是觉得刚才冷落了我很不好意思似的,饭桌上对我拼命关心起来。
“辰辰,这个很有营养,多吃点啊。”
说着就夹了一大筷子什么菜放进我碗里。
我勉强着笑了一下,说声谢谢。然后低头看着碗里的饭,觉得有点恶心。于是小心的将他夹的菜往边上拨了拨,低头继续吃自己的米饭。
又这么两三次后,我觉得自己真的心态很不对,好像在闹什么别扭,田中夹给我什么菜,我便碰都不再碰那个菜了。听着他们一派和睦,我就反胃的厉害。不一会,本来就不多的一小碗米饭已经见了底,我看了看剩在碗里为数不少的那些菜,为难的看看四周。哥哥不声不响的拿过碗,将我剩的菜拨进自己碗里。
我正松了一口气,却听到田中先生略带担心的责怪声:
“怎么没有吃完呢?辰辰,挑食可不好呢。”
这种事情,我家人都什么还没说呢,用得着你管!
我的脸不受控制的想要拉下来。哥哥连忙解释说我小时候胃口就不好云云。同时右手悄悄放下桌子,很自然的握住我的左手。我僵了僵,感到他的手指在我手心轻轻滑动了两下。扭过头,正看到他笑着冲我眨了一下眼。我叹了口气,将心里的不悦稍微压下去那么一点,再次在脸上挂上商业笑,然后作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状。另一边,母亲似乎已经对田中家的那小孩亲得不得了,秀一长秀一短的,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来养,这边,田中先生还在不停的“辰辰”“辰辰”的对我絮絮叨叨个不停。
好吧,有哥哥压阵,一切尚且忍受下来。大家还没有用完餐就离席是非常不礼貌的。我翻翻手腕,手指扣进他的五指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感觉心里的怒气平息了一些,便扭头冲他坏笑了一下,于是,我可怜的哥哥接下来就只能用左手吃饭了……并且还要装作很自然的样子……
咳,我真是太坏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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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户:瞳
冲突
午饭过后,我借口学习躲回了爸爸的书房。
自从他……离去以后,母亲就几乎不再进到这个地方,而哥哥闲暇的时间如果不是和我胡闹,大部分便都消耗在他那些表面看很正常,仔细看很惊悚的魔界植物盆栽上面,于是这里几乎就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天下。
书架上的书一如过往他曾经活着时候的习惯码放,书桌也收拾的干净而整洁。一本他总拿来随手翻可是好像永远都看不完的《策略论》随意的摆在桌边。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莲心茶放在长沙发边的小茶几上,我放松身体整个躺倒在长沙发上。
闭上眼睛,不一会就觉得……好像回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时候。
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弱肉强食也不关心什么生死存亡,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拿着镜子照来照去然后自己蹲在角落里就能傻乐上一整天。周末的时候会被傻爸爸不顾个人意愿的拖起来全家进军早就去过无数次到让人几乎心理阴影的游乐园,有时候心血来潮了就会伙同哥哥和身边所有的人玩一玩“猜猜谁是谁”的游戏。秀一还是辰什么的我们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我们如此相似,根本就不分彼此。
啊……当然不可能从小到大都和和睦睦,自然也有吵架打架,原因自然不外乎“你让我背了黑锅”,“你抢了我的东西”“你学我说话”或者根本就是“你这家伙长得欠揍”那么点想起来都觉得好欢乐的理由。打架嘛,小孩子能打成什么样,不外乎推抓咬,从屋子这头打到屋子那头,屋里滚到屋外,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藏马的在我心里名声估计就是在那个时间被败坏的一干二净的——他倒想来个充满杀气的一瞪来震慑我呢,就凭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想着,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看着屋外的客人远没有离开的迹象,我觉得有点无聊,翻身坐起来想找点乐子。可是书房里只有书,我还都看过了,哥哥的盆栽也没有在这里放上一盆,不然戳戳掰掰训练一下那些号称凶残其实只是长相可怕内心温柔的魔界植物,让它给开朵花玩也是很有意思的。
早知道把掌机拿进来玩……哎,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出去。
无聊的把自己的脸贴在书柜的玻璃门上,挤压扭曲做出各种奇怪的表情,然后忽然瞥见一堆书中间有一册蓝色的,看着觉得有点眼生的书本。我起了兴趣,打开柜门,抽出那书本来翻看。
竟然是一本幼儿画册。我随手翻了翻,里面的内容简单又幼稚,于是感觉没了啥兴趣,便翻回第一页去,于是找到了好东西。
扉页下部,题着一行中规中矩,整齐又清晰的字——
祝我聪明的儿子秀一,可爱的女儿辰辰一周岁生日快乐。
稍下面,又写着——
爱你们的父赠
我歪了头,觉得印象里好像没有这个东西。疑惑的将书拿起来看来看去,这时从书的夹页里面掉出一片奇形怪状的叶子来。我将叶子拾起来,莫名眼熟。
——怪东西,真的是植物?归我了!
心里忽然跳进这么一句话。
于是才想起来,好像的确不知道哪天,我是看见哥哥手里拿着这么一片叶子,不管不顾就一把抢了过来,然后很嚣张的声明了所有权……后来……后来好像又打架了,恩。然后……我好像也没还给他?之后兴趣很快就转移了也就没再关心,原来当时是藏到这里来了啊。
我咧着嘴角把那叶子反复看了又看,怎么看也不像有在别的地方见过的样子。话说,这该不会是哥哥成为人以后召唤的第一棵魔界植物吧……真有纪念价值。
看见这叶子,也就大概想起来这本书。似乎本来是父亲买回来做我们的启蒙读物的,不过貌似遭到了我们的集体鄙视,哥哥好像还在上面……我顺着记忆往后翻了几页,果然在某页上看到一团马克笔涂得乱七八糟的痕迹。这就是当时哥哥为表鄙视,大笔一挥留下的鬼符神书了,当时看起来觉得就是随手乱涂而已,现在看着……怎么有点像先前在仙水家里见过的……魔界文字呢?
我又翻了一页,于是看到了上面那时自己也不甘示弱画出来更加诡异的符号……话说我当时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翻来覆去怎么都看不明白自己小时候的真迹的我……忧郁了。算了,反正哥哥写的我也看不懂……想到这里又忽然欣慰了(所以说你到底在欣慰什么)。
于是似乎……这书被我们鄙视完好像就真没看过。
也是无聊的狠了,幼儿读物就幼儿读物,也权当回味童年嘛。
正在进行说是看书实际是回忆的活动的时候,我听见门锁响动了一下。因为我长时间在书房呆着,怕耽误事,书房的门一般都是碰住但是不锁的。我顿了顿,以为是哥哥,就没有说什么。结果却看到门开开以后,探头探脑的伸进来一个不认识的脑袋——不,只是我不想认识而已,就是田中家的那个小孩。
心情一下子糟透了。
那孩子看了看,泥鳅一样钻进来,然后把门在身后闭上了。也不问主人是否同意,恩,或许有母亲的同意了?
我只觉得心里想先恶毒的冷笑起来:这种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叫人家的名字也好,进人家房间也罢……自来熟的习惯,难道是遗传么?
“姐姐,我想借本书可以么?”
那孩子问我。
我无比厌恶的看着他,连回答的兴趣也没有,只想这家伙赶紧给我滚出去。这是爸爸的书房,是我的书房。我不欢迎你的到来,就如同打从一开始就不欢迎你们的到来,有事没事都请你们随着思想一起有多远滚多远,谢谢。
气氛很压抑,相当的压抑。
但是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如我期望一般滚出去的意向。
他得不到我的回应,似乎有点不折不挠,等了很久,忽然走到我跟前,问道:
“其实……姐姐,你好像很讨厌我?”
我抬头看他,一脸你怎么还没滚蛋的表情。我讨厌一个陌生人离我太近,再加上我坐着他站着,高度上面的压迫感让我很不适,本来心情也不好,更不要指望我能给什么好脸色。
对啊,我不只讨厌你,我还讨厌你全家呢。
我心里骂着,目光回到手里的画册上去。看他只能让我更生气而已。
“可是我很喜欢秀一哥哥,姐姐和秀一哥哥那么像,关系又好,我很想和姐姐你好好相处呢,不行么?”
他似乎有点委屈的样子: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姐姐不喜欢我?我可以改的,姐姐告诉我好不好?”
你站在这就非常不好,快滚。
他偏了头:
“一开始爸爸说要结婚,我还觉得很害怕呢。害怕后妈对我不好,不过现在没有问题了。而且秀一竟然和秀一哥哥同名,真的很有趣啊!秀一哥哥成绩那么好,人又和善,听说学校里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我要是也能变得那么优秀就好了。”
抱歉,你相貌上首先不合格。
“阿辰姐姐你和秀一哥哥是双胞胎,一定也差不到哪去对吗?我想我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没有误会,我只是不想看见你罢了。
“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呢?爸爸说过,如果有话不说出来的话是不能相互理解的。”
我不想和你相互理解,你想理解请回去找你爹,随你和他怎么高兴年上年下任意理解,谢谢。
“秀一觉得呢……能和秀一哥哥做兄弟,是非常棒的事情。我们竟然是同一个名字,一定会像亲兄弟一样不分你我的!”
我听你秀一秀一的叫我就很想把你掐死从窗户里扔出去你知道么!
……
那小孩说了半天,得不到我的任何回应。
任何人被无视,我想一定都不会有多高兴的吧。就在我觉得吵得要死几乎快压抑不住那股烦躁把他直接赶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了。我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心里正松了一口气:终于用不着继续在沉默中暴走还是在沉默中变态自我纠结自我折磨了。
结果不曾防备,他忽然一伸手,将我旁边的茶几上的水杯扫到了地上,然后一把夺了我的书丢在地上。正是发育期的小孩,力气倒也不小,书本摔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不过……这里是书房,这点声音,还传不出去。
他先前都是一副乖小孩圣母样,我没料想他会忽然发难,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看见我愣住,他逼近我一步,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踩在那本书上:
“那书有那么好看吗?还是你觉得耍着人玩很有意思?”
书本浸了水,此时又被踩踏,已经变得变形,连字迹都模糊了起来。
“毫无理由的就被人讨厌,我还首先低头过来想和你和解,你是不是觉得你就高贵了?啊?真是令人失望,你根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