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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仙水的血已经冷却干结,再感不到丝毫温暖。
我紧咬着唇,浑身都冷得麻木。
赌
我去找了左京。
彼时他正在首缢岛的地下研究室,这个疯狂的家伙,灵界想必不会料到一直以来造成他们如此头痛的人界头号罪犯会把大本营如此明目张胆的建在每十年一次汇集人魔数十万人参加的暗黑比武大会的会场之下吧。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他指着规模宏大的空间连接机器。繁复精密,不知道汇集了多少科学家的心血的这东西,此刻静静的矗立在我面前。指示灯规律的明明灭灭,无数不知名的材料拼接聚合,组成一个巨大的反应发生台,那之上,空间被不正常的牵扯扭曲,发出嘶吼惨叫一般的巨响。就像一个在挣扎着要出生的宇宙。
“每次站在这里,我就会觉得……”
左京沉醉的看着那黑洞洞的空间,里面有不稳定的光芒一闪,便又逝去,但是却恒久的留在了他的眼中。
他伸开手,似乎就像要拥抱什么的样子:
“我就能创造一个世界。”
但是……那样子看上去又像是即将从悬崖坠落。
“……我没有兴趣。”
我皱起眉头:
“不管那些是专家什么的,我只想知道,就现在的技术,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我的老师,钱不是问题。”
左京笑起来:
“你说呢?”
我讨厌他那种语气。
“那么……转生呢?”
“做不到。”
“户愚吕不就可以吗?!”
我以为他在耍我。
“一个将死之人,就算转生了也只能很快死亡,你的老师和户愚吕当时的状况根本不同。拥有圣光气那样的东西……强大,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已经连灵魂都开始毁坏了。”
左京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放弃吧,人类总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比起改变,我们本能的要更擅于习惯。”
“我不信,圣光气不应该是最强的神圣的力量吗?和他的病又有什么关系?你根本不了解圣光气,不要胡说。”
我对他的言论不愿接受,于是反驳。
“或许我不了解吧,可是,你了解吗?”
他反问道。
我沉默了,连灵力也只是一知半解的我,其实根本没资格说这话。
“他过早的踏进了神的领域,可是却仍是人类的灵魂,所以仍然会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质疑,愤怒,我猜也许正是那份不稳定让他的灵魂最终崩溃,毁掉他的不是灵界,也不是圣光气,其实就是他自己。”
他笑起来,但那笑容多少有些无力:
“我们不是神啊,不是吗?所以你有时候就得接受现实。”
我很讨厌他说的话,但是我无法反驳。
我们有时候更喜欢谎言,因为它起码给人希望。
“我讨厌你。”
我闷闷的洗着随身的那一副扑克牌,那还是先前从左京那里拿的那一副,此时已经使用的张数不全。想我一开始洗牌都能掉一地,到如今花样百出手法娴熟,也是真佩服自己。
左京一点也不以为忤,笑了两声:
“那是同性相斥。”
“因为我们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他点着我:
“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不容于这个社会,也不容于这个世界的。只不过……你选择伪装,而我选择赌上一切挑衅,幸运的是,我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输过。”
他勾起嘴角,一副自信的样子。
我冷笑一声:没有输过?
“要不要打一个赌?”
我眯起眼睛。
“一个赌徒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挑战,赌什么?”
“就赌……你们队到底能不能取得大赛的冠军。”
“筹码呢?”
他扬扬眉毛。
“随你定。”
“与其要赌,我们不如赌的大一点。”
他看着我:
“赌命,敢吗?如果我输了,那么我的一切,生命,财产,研究,一切,全都给你。”
他点向我:
“如果你输了,自然也一样。”
“赌啊。”
我神色轻松,反正既定的未来我不会输,为什么不赌。而且……我可并不是一个喜欢遵守约定的家伙。
“不过你那条命,我才不要呢。”
我只想看看,你输掉的表情,会不会如我期待的精彩。
“是吗。”
他笑了两声。
我想,我们果然天性不和。
。
第二天去了幽助那边的时候,他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正在灵波动中挣扎的幽助自然是不在的。
那位喜欢变装的小丑在这场战斗中成为了整个大会的笑料。
“完全没有办法比。”
鸦说。
“那当然,我可是掌控别人生命的魔术师,而他只是个被强者所戏耍的小丑而已。”
我不以为然的说。
“明天可就是我们的比赛了呢,到时候你将一个人对付我们三个,真是期待。”
鸦撩起我的头发,在手心把玩。
“我可没兴趣。”
我撇撇嘴,把头发一把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身离去。
“真冷淡~”
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虚假非常。
准决赛
我的很快到来。观众们的热情空前高涨,然而我却兴趣缺缺。
手里的扑克所剩不多,谨慎起见我摘掉了戒指,原本寂静无声的黑龙之炎竟然猛地笼罩了我的全身,就像被囚禁多时终于放风出来的犯人——难道那禁魔之戒,连黑龙也能封印吗?
火焰终于渐渐平息,我才走上对战台,代表只有我一个,主将只有我一个,所有成员自然也只有我一个。对面作为代表走上来的是户愚吕兄。
“既然我们双方人数都少,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规则你定吧。”
“和之前一样就好了。”
双方都不废话,于是比赛开始。第一个走上来的是威武。
重甲级战士么?
我翻着扑克笑了笑,决定暂时不要想别的事情,用战斗来放松一下自己——这大概是我在暗黑比武大会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情了。
身上的伤口基本无碍,于是我将灵力附着于纸牌边缘,它们瞬间变得锋利无比——然后,我冲了上去。
想要破坏什么东西——我全心全意的,想要破坏些什么东西。
巨大的利斧呼啸而来,夹杂着破风的速度感和沉重的质量感。我避开其锋刃,却被那不可忽视的冲击波打出台去。翻身调整重心,我落地的瞬间附着了灵力的扑克出手,从四面八方笼罩了他。
可惜,只是划花了他的重甲而已,对方岿然不动。
回到比武台的时候,手心已经聚集了小小的灵球,但是并不急于出手。双方开始游戏一般的拳□锋。
仙水说,当对手强,那么就不可以正面对抗。活下去的才是胜利,对方的防御高,则我们击其弱点;若其速度快,则我们禁其行动;攻击力高的,要避其锋芒;狡诈多段的,要激其愤怒。
仙水说,打架要用脑子,不然就是在找死。
仙水说,灵力不强,你可以提高它们使用的效率,攻击力不高,你可以寻找敌人的要害,无法对抗消耗战,那么就一击必杀速战速决。
仙水说,我的7个人格各有所长,你要做的就是首先理解他们的分工然后各取所长。
仙水戳着我的头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徒弟,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把这句话给我回去抄十遍,下次再忘就剁手。
仙水说,你师父是无敌的!
他总是轻易地解决我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勉强对抗的妖魔,然后狠狠的嘲笑我。他总是带着鄙视看我所仰望的很多东西。他总是不像一个真正的老师,刺激的我无数次暴起却又把我暴力镇压,让我愤恨着想总有一天要把他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他现在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个放满了各种我都不认识的仪器的病房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睁开眼睛。一份一份的检查报告被打印出来,上面布满了“原因不明”“无法有效抑制”“治疗暂无方案”的字样。
我每一分每一秒的逐渐绝望,但是又不能果断的放弃希望。
他躺在那里,比起一个病人,反倒越来越像一个实验研究的对象。专家们围绕着他的病例交头接耳的样子,总让我无数次抑制不住想要毁掉一切。
那么,就毁掉吧。
手心的灵力一瞬间灌注了整条手臂,我猛地向威武的腹部打去,只听胄甲粉碎的声音,我的手臂穿过了那沉重坚硬的壳。本能的化拳为爪,便感到了撕裂皮肉的触感——温暖而柔韧。
抽出手来,指尖还带着小片的血肉。
温暖的血液瞬间就冷却了。我揉揉自己也损伤不少的手背,麻木感少许缓解。然后我挑衅:
“何不放开了玩呢?”
威武沉默了一下,果断的丢掉了手中的巨斧,说:
“也好。”
然后他脱掉了那破烂的胄甲——它们一块块丢弃在比武台下,激起了巨大的灰尘。
一时间妖气像无法被他全部收容一样汹涌的溢出来,环绕在他四周,他巨大的身躯竟然被那高密度的妖气托的浮起来。我紧紧的盯着他,然后出自真心的称赞道:
“真好。”
“这么多的妖气,我很羡慕啊。”
剩下的扑克被我收了起来,肉搏也许会更刺激?谁知道呢?
我的笑声战栗的在场中回荡着,来——我们好好玩玩吧。
。
威武是攻击极高但灵敏不足的对手。
而我则对付过各种各样的对手,自然知道如何在玩腻的时候轻易取胜。更重要的一点——威武这个家伙,有着极其固执的武士道精神,但是呢……我没有。
所以,赢的是我——以断掉一条肋骨的代价。
然后,第二场比赛紧接着开始了。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鸦走上来,眼里全是笑意。
“感觉不错。”
“把灵丸化为碎片提高杀伤力,倒是不错的创意。”
“这个嘛,我灵力不足,当然就要用脑子。”
尽管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流,但我对自己的伤毫无感觉,勾了勾手:
“啰啰嗦嗦说这么多可不是你的风格。你还没准备好吗?说起来,我还没有和你交过手呢~不过……你就准备这样子和我打吗?那么漂亮的脸,为什么~★要用面罩遮起来?”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他看着我的小丑装,嘲笑的向这边走过来。
我闪步离开他的攻击范围,原本站的地方立即发生不小的爆炸。恶劣因子蠢动的我,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他的背后——闭息敛气这种伎俩我倒是相当有自信。撩起他黑色的长发,贴在唇边,清爽的香气让我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一口:
“真是漂亮的头发。”
他反手劈回来,连我手里秀发也一起削断。
“想要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何必那么紧张嘛,你看,多可惜~♥;”
我遗憾的松手,手心的断发便散乱的飘落在地上。不过我倒是一点可惜的表情都没有。
“我果然很喜欢你。”
他眯眼笑起来,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随着他的挥手,数十枚带着翅膀的圆圆小炸弹出现在空中,然后纷纷在他的一个响指下转了转,咕噜一下,睁开了几乎占满整个身体的大眼睛,实在说不上可爱还是不可爱。
“看来你能看见呢。”
他相当高兴:
“这些小家伙可是都相当顽皮而热情呢,我称她们为——冥国小公主,来吧,招呼客人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数十个炸弹向我扑来。
但是却在未能触及我的时候就被忽然冒出的黑色火焰给吞噬,下一秒,无数黑色的渣滓掉落在地上。
“真无情~我以为你会喜欢她们。”
鸦的攻击完全无效,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我无辜的摊手:
“那可不关我的事哦,这些家伙从来喜欢自作主张。再说,黑龙克制公主不是法则吗?”
“咦,那岂不是对我很不利~”
鸦开玩笑的说。
他轻轻跃起,黑色的燕尾在身后展开,就像在飞翔。距离被拉近,于是原本远距离的攻击变成了血肉横飞的厮杀。
鸦虽然是近身战,但也没有放弃他擅长的爆炸,只要我一旦不注意,没有以灵力来防护,等着我的就是皮开肉绽。
微微的火光一闪,脚下一沉,便连森森白骨都见到了光明。肌肉在破烂的皮肤下抽动,我慢慢的移动一下脚步——似乎还能继续使用的样子。我很满意,我的灵力具成的碎片还埋在他的肩膀里,让他的一条胳膊无力的垂着。他用另一条胳膊擦一下额角的血,说:
“下一次,就是你的心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