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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已经不能再等了。
跳下枝桠的瞬间,它从窗口望了一眼卧室里仍在赖床的主人。
“妖狐藏马么?”
它向对方开了口。
终结的一刻在它眼中闪动着。
不管怎么说,噩梦就要结束了,真好。
下一世能做一只普通的猫咪就好了,它想。
终之歌。败者
我颠了颠手中的匕首,看见那带着血的刀刃似乎还能感觉到当时一刀入心的疼痛。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不是出于什么名师巨匠,也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
抬眼,看到桑原已经切开了空间,带着众人摆脱了树的空间禁锢。他们向我攻来,似乎是已经十分熟悉的样子——是【我】和他们进行过实战演练了吗?这可是个坏消息,【我】还告诉了他们什么呢?
身上仍然感觉软弱无力,偏头躲开长鞭的瞬间,剑锋已经近在眼前,我躲不开,举起手中的匕首迎上。
精钢相碰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皱了皱眉头,看到匕首上面明显的缺口,将它谨慎的收起。飞影的速度太快,飞影的剑太利,这对我都是不小的劣势,何况还有哥哥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飞影和哥哥是我从来都没有战斗过的对手,也是我从未想过会战斗的对手。记得前段时间,我甚至还无法在哥哥的面前显示实力。
结果如今,我们却这样刀刃相向了吗?
不,我不想对他们举起匕首。
我按了按胸口,心跳带起的疼痛越发强烈起来,每一跳,就是一滞,似乎被什么东西所牵扯。脑中也一直昏昏沉沉,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想想,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境地。
我想……去找仙水。
他是我的老师,他可以教导我如何面对敌人,如何寻找快乐,如何定位自己。他懂得那么多,所以这个情况,他一定会教给我怎么解决的,对不对?
他那么厉害,只要找到他,所有问题和矛盾一定都会迎刃而解。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太阳穴突突的跳,我不再注意战场,向着那黑色的洞穴走去。无法使用的右臂上忽然一痛,我转回头,看到是一条藤鞭缠在腕上,尖利的刺深深的咬进肉里。
“你不能再前进了。”
哥哥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张了张嘴,觉得要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
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哥哥,你是在命令我吗?”
“为什么呢?凭什么呢?哥哥……你是在用什么样的权力,对我这样的话呢?”
话一出口,就开始停不下来了。我切断了藤鞭跳开的瞬间,看到飞影先发而至的身影,还有带着寒气劈下来的剑光,如果没有躲开,我已经身首异处。是想要杀我吗?
啊啊,真的……是想要杀我呢。
。
飞影的速度太快,几次让我险些丧命,我不知道【我】对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以至于他们如今这样费尽心思来对付我,就好像我是副本里面一个不能跳过的BOSS,必须打败才能继续前进。
无数的花瓣围绕着我,看似美丽,确实为锋利无比的暗器,稍有不慎便是皮开肉绽。我的行动被局限了起来,战斗更加艰难而危险。我越是战斗,就越是感到无助和心寒——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死……
我会死吗?
死在……哥哥的手上?
死在我一直想要保护的人手上?
心中,像被狠狠的戳进什么钝器,让我虚握匕首的手都颤抖起来。我一直舍弃,一直忍耐,一直退让,一直以为自己不够坚强。可是如今……
哥哥。
我在口中品味着这个词语,只觉得有着又涩又咸的味道。是眼泪还是鲜血呢?
“哥哥,”
我扬起头:
“你要杀了我吗?”
看到他的动作微滞,我抽抽鼻子,觉得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现在,我还不可以死。”
不可以就这么死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未看着我的老师死去。
“我是UNDERTAKER,送葬者。”
我摆开架势。
葬礼没有结束,我就不可以退场。
。
仙水对我说,战场上不可以怯懦,什么成为阻碍,就破坏什么,什么成为威胁,就消灭什么,没有用的舍弃,有用的夺取。永远都要分清楚什么需要,什么不需要。
我知道。所以未来舍弃了我,那么我就不需要未来;使魔背叛了我,我就不需要使魔;哥哥,朋友,同伴,全都无所谓。
我现在需要的是这场战斗的胜利。
左手伸出,按上右手的手背。那里已是布满了可怕的青筋,沿着血管从横交错着,刚才在战斗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这条胳膊里面大概是被植入了什么魔界的植物了吧。本来应该毫无力量的右手,紧紧的攥成拳,僵硬的手臂微微的弯曲着。我的左手慢慢的抓住那奇怪的不像自己的手臂,然后握紧。扫视一眼对面的二人,勾了勾嘴角。
身体涌上的本能的恐惧我不去理会。
“她还和你们说了什么?是不是警告说……我的戒指绝对不可以拿下来?”
我微笑,然后在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使力。骨头断裂的声音和肌肉撕裂的声音清晰无比——如果阻碍我,我就不要了。
对,不要了。
带着封印力量的戒指的胳膊离体的瞬间,我迅速的打开手中熟悉无比的书。书里多了两个能力——“水手”和“GAME”,那大概是【我】的杰作。我没有细看,将书页翻过,脚下的影子顿时扭曲,数条黑暗的影虫从其中生出,向着最近的目标袭去。
“飞影,你一定要快点,如果被它们咬住了你的影子,就再也逃不掉了哦。吃光了你的影子,它们就要向你的灵魂下手了。”
战斗中多话是大忌,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向仙水实的话唠方向发展。但是我不能停下,我总觉的,一旦停下,我就会失去控制。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什么也好。
一声震动天地的龙啸响起,我回过神来,看到一条布满黑麟的火焰之龙向我扑来。巨大的尖牙还带着灼热的炎气,狰狞的面容似乎环绕慑人的杀意。
“炎杀黑龙波?”
我并不躲闪,只是看着那炎之龙扑到我的面前。我笑着伸出手去,暴戾的黑龙就安静下来。
“飞影啊,你可真忘恩负义。”
“既然这样,那么回来吧。”
黑色的龙驯服的任我的手抚摸它的额头,然后,像火焰熄灭般,一下子消失了。我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可是却还是忘记了一点——飞影这个时候,可以发出第二发黑龙波了。
我被巨大的斗气掀到湖边,伤口里的血滴落在湖中,然后散开,想也不想的,书页翻到“水手”的那一页,于是一条巨大的水蛇从湖中跃然而起,拦住了飞影的去路。
战斗,厮杀,血,伤口,死亡。
我看着哥哥已经化为妖狐的白衣银发,觉得疲倦。
我不想战斗,也不想失败。
却是战斗,就越是绝望。被封印的圣光气此时已经从安静的状态开始蠢蠢欲动,我的时间不多了。越是心急,就越是难以突破哥哥的阻挡。
。
忽然感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在体内炸了开来。
疼痛,熟悉而令人害怕的疼痛,就是当时仙水把圣光气传给我的后续。
血管里留的不是血液,是硫酸;肺里呼吸的不是空气,是剧毒。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我踉跄一下,差点跪倒在地,仅剩的左手死死的扣进右臂的伤口里面,提醒着自己不能倒下。体内的圣光气越发暴躁起来,左冲右撞的想要出来。
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狠狠的压下身体的颤抖,积蓄最后的力量。
然后冲向哥哥——战术,轨迹,全部都舍弃。挥手放出的灵刃比我原先可以做到的密度高了几百倍,轻松无比的就切碎了横亘地面阻碍前进的藤蔓。风声在耳边哀号,我扬手,并掌,灵气凝聚为锋利的长剑。
我打赌他现在的级别,看不到那灵气凝聚的剑锋。
距离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想:赢了。
捕食的虫草只捉到一个模糊的残影,我出现在哥哥身后的上空——那里是所有食肉植物的盲区。
我挥下了手中的剑,而哥哥在那同时回过了头。
浅色的眼眸盯着我,没有憎恨也没有恐惧。
我在那一瞬间忽然迟疑了。
然而,仅仅只是不到一秒的迟疑——
手中的剑就此再也无法挥下。
。
那一刻,我听到极轻极短的“嚓”的一声。
那是刀锋破开衣帛,切入皮肉,擦过骨头的声音。
我怔了怔,垂下眼睛,看到一截剑锋从胸前突兀的刺出来,而背后的人,熟悉的不用扭头也知道是谁。
痛的麻木,身体早就频临崩溃。我甚至来不及对面前的哥哥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就这样陷入了黑暗。
终之歌。噩梦
【第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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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辰辰?你又在发呆了,上课不会也是这样的吧,爸爸我好担心啊~”
我猛地回过神来。奇怪,刚刚我在做什么,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调整视线,看到爸爸拿着筷子戳我的脸。我一把打开他的筷子,抹着脸,嫌弃的抱怨道:
“脏死了。”
白长了一张俊脸的老爸顿时作委屈的小媳妇状:
“呜呜女儿你怎么一点都不尊敬爸爸爸爸我好伤心……”
“你是大人吧喂注意点卫生好吗?”
“呜呜我不给你买PSP了!”
我默默的扭过头——我,我不认识这家伙,真的。
“好啦,饭也吃完了,我们来做游戏吧。”
被一双大手从原本的座位上抱起来,放在地上,脚方一触地,只觉得好像踩在了棉花中一般,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我摇晃了一下,伸出手,却没有抓到想象中的那双应该在旁边扶着我的手,抬头看去,却只是觉得四周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然而面前爸爸的身影却仍然清晰无比,清晰到和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强烈的不和谐感。
他笑着低头,向我伸手:
“来,抓住爸爸的手,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千万不能松开哦。”
我不知所谓,然而心里有个声音强烈的叫我遵从他的话,于是我伸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忽然变得喧嚣起来——我的眼睛忽然酸痛,头也变得昏昏沉沉,吵闹的声音像一根棍子从我的耳朵钻进去,胡乱的搅动我的脑浆。明明就近在咫尺的手,我尝试了几次,却仍然是握不住。
越来越心急之际,听到爸爸遗憾的声音:
“辰辰,你没有听话的抓住爸爸的手哦,所以你输了。”
一句话,让周围的喧嚣安静下来。
然后一辆巨大的货车忽然间疾驰而来。
爸爸的身影瞬间被带离我身边,刺耳的刹车声,沉闷的摩擦声。
然后,都归于静寂。
我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尸体。
……这,是我的爸爸?
这些……形状古怪,支离破碎的肉块?
不是,这一定不是。
看着那仅剩半个完好的躯体动了一下,然后像我的方向抬起了头,仍然笑着,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我摇着头,退了一步。
然后就看到那残缺不全的身体,像是附上了什么执念一般,向我爬来。
身后,拖着越来越长的血迹,碎骨,内脏。
不,不要过来,我不想听。
我惊恐的后退,看着他绝望而温柔的眼,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身逃开。
我害怕极了,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的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沉重而急促。冰冷的空气像刀一样割进我的肺里,呼吸中都带上了淡淡的血腥,然而我不敢停。我不知道我跑了多远,也不知道我跑了多久,脱力倒在地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浓密的森林。我在树下歇了一会,觉得不再那么害怕了——似乎,我已经没事了吧?
。
一个奇怪的森林。
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就好像是假的一样。
我走了没有多长时间,看到了一座塔。形状古怪,而且看来看去,总觉得十分的眼熟。
我抬头望去。
“你好——你又来看我了吗?”
塔顶的小窗口上,一个红发的孩子探出头来,笑吟吟的冲我喊道。
我忽然间觉得特别好笑,于是忍了笑向上喊道:
“是啊,莴苣姑娘——把你的辫子垂下来吧!”
对方听我的调侃,生起了气:
“我才不是莴苣姑娘呢!”
“好好好——我不对,莴苣少年,那把你的触角垂下来怎么样——”
我继续问道。
“我说啦,我不是莴苣——我叫赤红——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