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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对着电话，无语了。他看了看电话里胖子肥大的头像，最后连再见都没有说，就暗灭了手机。
虽然，他其实很想对胖子说一声谢谢。
睡到将近十二点，张起灵突然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发现身边是吴邪陪着。
此刻，吴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手脚却都塞在张起灵的被子里取暖，那样子就像一只怕冷又胆小的动物，张起灵看了只觉得温暖。
也是直到这一秒，张起灵才真正确定，自己就是想要拥有这样的吴邪，想要拥有他这样无声的、温暖的陪伴。
“吴邪。”张起灵叫了床边的人一声，让他回神。
“呃？啊！”吴邪听见声音，忙看着张起灵，“小哥你醒了？怎么样，头晕吗？想吐吗？”
“我没事。”张起灵躺起来了一点，挪到了病床的一边，对吴邪说，“过来。”
“过来？”
“躺过来。”张起灵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空着的床位。
“这……”吴邪傻眼，“这是在医院啊，这床又这么小……要是有人进来……”
“没关系。”张起灵说着，拉住了吴邪塞在他被子里的手，把他往床上拖。张起灵的动作没什么力气，但是因为吴邪没有想到张起灵会拉他，重心不稳，就向前磕进了床里，脑袋还压在张起灵的肚子上。
那样子就像在给张起灵磕头似的，吴邪爬起来，自己都乐了。
“过来吧。”张起灵把被子掀开来一点，让吴邪钻进来，“这里六点半开门，早点起就可以。”
吴邪愣愣地“哦”了一声，先拿出手机来定了个闹钟，然后才脱了外套和裤子钻进了被窝里。
不料吴邪才在床上躺平，张起灵就凑了过来，然后侧着身，把他圈在了怀里。
“小……小哥……”吴邪犹豫地叫了张起灵一声，“这样……不好吧？”
“床小。”张起灵的语气倒很淡定，“你会掉下去。”
吴邪当然听得出这是个不咸不淡的借口，但是张起灵说的也确实是实情，而他，也并不愿意离开这个久违的怀抱，所以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就在张起灵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六
可惜，躺了不过两分钟，吴邪就耐不住沉默的气氛，开口道：“小哥，我们这样，感冒会加重的吧？”
可怜张起灵本来都已经有点睡意了，却又被吴邪吵醒，他闭着眼，幽幽叹了一声：“那就多躺两天。”
说完，张起灵拨开吴邪的刘海，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睡吧。”
吴邪下午在寝室发呆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向张起灵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了，但是直到刚才也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说出想说的话。没想到此刻，张起灵竟然主动吻了他。这样的吻是什么意思，吴邪当然心知肚明。
所以吴邪也毫不含糊地向张起灵缩了缩，把嘴唇贴在了张起灵的喉结边上，还给他一个吻。
虽然不知道张起灵的心境经历了怎么样的变化，但吴邪知道，有些话，已经不需要说出口了。
这是一种默契，独属于心灵相通的人之间的默契。
最后还是吴邪先睡着的，他半个身子趴在张起灵的身上，呼吸沉沉。
张起灵把怀里的人往心脏的方向拢了拢，心想今天晚上就这样吧，以后的事，就留给他从来不寄希望的将来去决定。
……
吴邪的闹钟分了几种不同的铃声，是按照需要起床的事件的紧急程度来分的。
要赶在有人来探望之前从张起灵的被窝里出来，当然是一级红色预警，所以这个难得用到的闹钟才响了个前奏，吴邪最高等级的条件反射就让他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跳到了地上。
这动作幅度太大，张起灵当然被他弄醒了，他看着窗户外面暗沉沉的天色，一下也没回忆起来两人现在的状态，所以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问吴邪：“你在干嘛……”
“啊？”吴邪也是到了这会儿才真正清醒过来，他正在肠子里懊悔自己的动静太大，见张起灵还没完全醒来，就弯下腰，揉了揉张起灵的头发，又帮他把被子理好，“没事，我上个厕所。”
床上的人听了，咕哝了一声，又蹭了蹭枕头，还真又乖乖地睡过去了。
吴邪看着好笑，还想多看张起灵一会儿，但是他最后还是忍痛割爱，先带着衣服去厕所里捯饬自己了。
幸好吴邪是定了这个闹钟，又没有在张起灵床前多逗留，这不，他连胡子都还没刮，就听见厕所外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吴邪探出个头一看，居然还是三个姑娘。
一个是霍玲，一个是实验室里一个经常来找张起灵的女生，最后一个吴邪没怎么见过，她们三个站在病房入口的位置，看见面色惨淡的吴邪，也都是满脸惊讶。
最后还是霍玲先发话：“啊，吴邪，昨晚是你陪起灵师兄的啊？”
吴邪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不是明摆着么，但是他脸上还是淡定地笑笑，点着头，把食指放到嘴边：“轻点，他还睡着。”
霍玲扁扁嘴，放低了声音：“起灵师兄好点了吗？”
“还好。”吴邪说着，从厕所里走出来，关上了厕所门。
女生听了，“恩”了一声，迈步就要往张起灵床的位置走过去，吴邪心里一紧，连忙挡在她们面前，开玩笑，小哥的睡脸是你们可以看的？
“喂，我说……你们三个女孩子，大清早闯到男生病房里来，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霍玲的表情似乎很不悦，但是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张起灵确实还躺在床上睡着，所以才没有把分贝调高。
吴邪低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们三个一圈，急中生智道：“你们这么过来，一点慰问品都没带，看不出是来探病的，等等别人过来，看见你们在病床边，还以为是你们三个陪了一夜，传出去影响不好。”
“这一大清早的，去哪买慰问品啊？！”那个吴邪没怎么见过的女生抱怨了一句，“再说，我们到昨天医院关门之前都在实验室，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啊？！”
“啊？”吴邪眨眼，他记得胖子昨晚说他在实验室“监视”这些女生，难道他不是随口敷衍他的？是真的在实验室守门？
眼看着之前的借口行不通，吴邪正愁该怎么办，没想到救世主胖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只是他进来的动静和吴邪起床时的动静比是不相上下的，所以顺带着也把张起灵给吵醒了。
张起灵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周围出现了这么多人，只觉得头痛。
“天真天真，胖爷给你带吃的来了……？”胖子大叫着进门，看见屋里竖着的四根人肉蜡烛，干笑了两声，“有客人啊？”
“哎？小哥你起来了啊，好点了没啊？”
张起灵本来就晕着，听见胖子这洪钟一样的声音，更是觉得难受。他抬眼剜了一记眼刀给胖子，也不说话。
“嘿嘿嘿，小哥嫌我们吵呢……”胖子把手里的食物塞到吴邪手上，然后用硕大的身躯硬推着三个女生就出去了，“小哥，我们下午再来啊……”
吴邪探着头，笑着向三个满脸怒气的女生挥了挥手，目送他们四人远去。
“小哥你真的太……太受人欢迎了……”等外面的动静小了，吴邪才转过身去看张起灵，“不过我现在更佩服胖子，简直是及时雨啊……”
张起灵点了一下头，可他开口说的内容，却是和吴邪的话完全不相关的。
他说：“我们回去。”
“啊？”吴邪愣了愣，明白了张起灵的意思，“可是你，身体还没好吧？”
“带我回去……”张起灵说着，就要从被子里出来。
“好好好，你撞到头了别乱动。我带你回去还不行……”吴邪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去扶张起灵，“先把衣服穿上，我们溜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七
“咋的了这是？”胖子缠着女生们不让她们进病房，差点还惊动了保安，结果好不容易留着一条命逃回了寝室，居然看见吴邪和张起灵都好端端地坐在里面，吓得他差点夺门逃走。
还好胖子向来脑子转得飞快，他只愣了半秒，就“啪”一声把门砸上，然后“吱溜”一声坐到了自己的床里，正面对着对面两张床上的两位室友。
“所以，你们就这么逃回来了？”
吴邪挠着头发笑了两声：“对不住啊胖子，小哥非要回来。”
胖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回来也好，这里守门方便。”
吴邪听到守门就直叹气，他把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点，然后转过脸看隔壁床上正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张起灵，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问胖子：“昨天晚上，你在哪里做什么呢？”
“嘿嘿嘿，不是说了，在实验室替你看着那些小姑娘嘛……”
“你一个人看得住她们这么多人？”吴邪不快地扁了一下嘴，“我头疼着，你就别开玩笑了。”
“恩，也是……”胖子也看了张起灵一眼，说，“如果我问你们，我们实验楼，最大的安全隐患是什么，你会怎么回答？”
吴邪低头，想了想：“管理混乱。”
“是的。”胖子赞许地看着吴邪，“不仅管理混乱，而且必要的摄像头都没有装全。这里校舍比较老了，只在几道大门那里，还有每层楼梯进来的地方装了监控，但是每个实验室和仪器室门口，都没有任何监视设备……”
“所以？”
“嘿，所以我把一大瓶氰化物藏起来了。”
“啊？！”吴邪一惊，吓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就连张起灵，也把目光移到了胖子的脸上，不再神游。
“我只是把药瓶塞到了同一个房间的角落角落角落里……我胆子还没那么肥……”胖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放危险品房间的钥匙虽然是由齐老师保管的，但事实上，为了实验方便，那个门有一半以上时间都是开着的……”
“我昨天过去，看见门也开着，就把那瓶药藏了起来，然后就去报告说药不见了。”胖子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再回来，继续说，“因为有学生肯定地说早上来的时候那药还在，所以……”
“所以实验楼调了监控，把这天进出过实验室的人都叫来询问调查了？”
“是的，也紧急通知大家一起找了……之前哪里学校不是有投毒事件嘛，所以老师都挺怕的。就很重视……而喜欢小哥的，又有资格去医院探病的人，平时基本也都是在实验室的……”
“……”吴邪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胖子，“可是，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哦，首先，我基本相信你们两个在过医院探望门禁之前，不会做出什么不适合让探病的人看见的举动。然后，我觉得吧，喜欢小哥的人，一般为了配合小哥的气质，都不会太主动，最多就是让他帮忙修个纯水仪啊显微镜什么的，真的会大半夜主动去他病房的，已经算是喜欢的很偏激了。而这种偏激派……知道小哥下午去了实验室的话，一定尽快会过来的……尤其那天你还不在。”
吴邪听了就直叹气：“小哥之前这五六年，都是这么水深火热的？”
“小哥这辈子都是水深火热的吧？”胖子先打趣了一句，才正经说，“我以前跟他不太熟，不过他在女生里确实很有人气。但是嘛……要说这些女生变得这么疯狂，倒还是他读研之后的事……”
胖子说到这里，想起吴邪本科不在这个学校念，又给他补充：“小哥头两年只是替体育部参加一年一次的运动会，别的社团活动和学生组织都没有参加，所以虽然同级生大多知道他的名字，却很少能见到他本人，就连胖爷我，在做他室友之前，也基本没见过他。”
“但是到了大三还是大四，他的名气就很响了……”胖子回忆道，“一个原因应该是因为他成绩这几年一直都是全系第一，所以出名，另一个，是他很早就在SCI上发了影响因子很高的文章，这在系里不多见。”
“最后嘛，你也知道小哥是直博……读了研以后，小哥基本就等于住在实验室里，所以能见到他本尊的人就变多了……本来呢，我们这种学校，念书好运动神经也好的人也不算少数，所以说实话，也不是特别稀有，可是这里面，长得好看的，就真的不多了。你看咱小哥这张脸，就是出去卖……咳咳，我就是打个比方啊，就是出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小哥有这样的人气，最重要的，还是长得好啊。”
吴邪再看了一眼张起灵的白净的侧脸，无声地点了一下头。
胖子继续道：“你要知道，粉丝这种东西，就算开始只有一个两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