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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情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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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轻点啊臭小子,你弄痛我了!是故意的吗?!”
  “非常抱歉,我尽量——呃!”似乎是被踹到地上的闷响,黑子吃痛地叫了一声。
  荻原急得站起来,“喂!你在干什么!”
  黑子咳嗽了几声,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没有温度了,“神代君,我想你还没弄清状况,这里是没有什么少爷仆人的,不快点想办法自救,我们都只是迟早会被干掉的人质而已。”
  神代川有些讪讪,掩饰着冷笑,“哼,人质?说得很严重啊,我看多半就是你妈把他们领进来的吧?不然我父亲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跟你们这些下贱胚子关在一起,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们独独没绑起你吧?你——”
  他没能再说下去,黑子带着冷凝的杀意,一声不响地朝他冲过去就是一拳,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荻原在旁又气又急却帮不上忙,即使双臂骨折,黑子也不是人高马大的神代的对手,被压在地上狠命抽打,神代甚至大有拗断他双手的意思…
  混乱的响动惊到了门口看守的人,门外刺眼的光亮将久未见光的几人晃得睁不开眼。灰崎开门走进来喝禁,“嘿!你们在干什么,快给我住手!”
  神代慌忙从黑子身上滚来下,“是这小子先动手的!他们两个教唆我一起逃跑,我不肯…你、你看,他们连胶带都解开了,都是他们非要给我解开,都是——”
  黑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明明他的父亲也是被这些人害死的不是吗?为什么他能这么无耻地趴在凶手脚下,仅仅是为了活命,就轻而易举地出卖掉同伴?在巨大的压力下,人性也会被压抑扭曲得如此丑陋么?
  灰崎二话不说,皮靴重重踏在黑子柔软脆弱的肚子上,弯下腰恶狠狠啐了一口:“想逃?”
  说着,反手一巴掌抽得黑子嘴角都麻了,耳中嗡嗡作响,连他剩下的那些警告都听不见。但灰发男人刘海下的眼睛温和沉着,下手也只用了五成力。随即他感到手中被男人悄悄塞入一件冰凉的物什。
  重新关上的铁门里,神代惊魂未定地抱着膝盖不住发抖,安静不少。荻原一点一点艰难地将黑子拖到自己这边,用冰冰的嘴唇贴在他肿胀流血的嘴角处降温。黑子闭上眼任由他照顾,右手细细摸索着男人给的东西。
  那是一把小匕首。
  他读懂了男人临走时做的口型:保护好自己。
  ——你是谁?
  ——你在作戏给谁看?
  ——为什么要对我施加善意?
  ——如果我能保护好自己,你会带我走吗?
  隔了将近十米的距离,赤司端坐在三楼豪华舒适的房间里,着迷地看着监控屏幕上虚弱的黑子,拇指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
  这是他教给黑子的第一课:有些时候,同伴和敌人的角色是可以随时转换的。
  ……
  ……
  “怎么,赤仔又想招新人了吗?”紫原推门进来,只有决定提拔新人进入核心层,或是为高层人员制定暗杀任务时,赤司才会召集奇迹全员开会商讨。
  青峰也到了,当年赤司身边的副官,如今奇迹世代中的王牌指挥官。他手下的军团几乎全是从军校里就追随赤司的旧部。
  绿间坐在沙发上直起上身,“怎么,灰崎还没有到?”
  “就我们几个。”赤司将手中的档案推到众人面前,“都看看吧。”
  隶属于国家安全局的一流特工,履历上一连串令人咋舌的功绩中间,证件照上灰崎那双金属质感的灰眸正冷冷地直视着他们,那是无数次卧底行动后炼就出的眼神,痞气,无畏。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连青峰的脸色都变了,“灰崎这家伙,居然……”
  “政府要员接二连三遭到暗杀,又都是他的亲信心腹,花宫那里终于也沉不住气了吧。”绿间推了推眼镜,“赤司,是直接处决,还是将计就计…?”
  赤司摇摇头,扬起的唇角如一刃刀锋,似乎要将那张证件照剖成两半。
  自从国安局局长星野日美死在青峰手上,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奇迹开始慢慢引起了当局的注意,这些年有不少可疑的新鲜血液,都被他一一识破铲除。能像灰崎这样爬到这么高的位置,还是头一次。幸好帮灰崎报仇时特意调查了一下背景,发现那个检察官是花宫政权的反对者,这才让赤司起了疑心。安插眼线的同时干掉自己的政敌,如此一箭双雕的手段向来是花宫的拿手好戏。
  不过论起谋篇布局,还没有人敢在赤司面前夸口。对方都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不回应一下未免太没风度了。
  “不急,我还要留着他,给我的小兔子当饲料。”他轻笑一声,将监控屏指给众人看,“我今天把你们叫来的第二件事,就是把这只小兔子介绍给大家…黑子哲也,很快将会成为奇迹世代的第六人。”
  绿间几乎坐不住,赤司把人带回来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作为参与了暗杀神代的行动人员,他可是听灰崎说,黑子的母亲无辜受牵连死在了他们手上啊…
  青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少年过分白皙的肤色在昏暗的环境下格外扎眼,瘦弱不堪的体格根本无法胜任高强度高风险的暗杀任务。紫原更是直截了当地质疑起赤司:“赤仔最近是怎么啦,先是走眼把崎仔当成了自己人,现在又看上了这么弱的家伙…”
  “他的身上,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才能哦。”赤司一字一句地说道,“或许,比我们更加强大也说不定呢…”
  散会后,绿间单独叫住了赤司,他实在弄不明白他家boss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就算是个难得的黑客,谁又会愿意和杀母仇人、绑架犯同舟共济?不找个机会把他们一锅端了才怪呢。
  “你是大夫,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么,真太郎?”
  绿间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
  “普通人大概撑不过120小时,但一旦获得营救就会慢慢好转。哲也的话,我需要他后半辈子都死心塌地跟着我,那就给他…168个小时吧。”
  光路穿过细碎的浮尘打进他侧脸锐利的金色瞳孔中,笑容无比残酷…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来自度娘】: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人质会对劫持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他们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视为自己的安危。于是,他们采取了“我们反对他们”的态度,把解救者当成了敌人。得名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市的一起银行抢劫案。
  

  ☆、第六章

  
  无须诘问上帝公平与否,我们,是同类。
  *
  已经是第几天了?
  没有光亮,没有食物,没有任何时间观念,只剩下天花板上不时滴落下湿气凝成的水滴,提醒着他生命还在向前延续。听得久了,一点点细微的响动渐渐被放大到令人发狂的程度,黑子常常一个晃神,觉得那是血液滴下的声音。
  嘴角受伤的地方在潮湿的环境下无法结痂,已经开始流水化脓。虽然男人已经手下留情,黑子还是被那种抽痛折磨得难以入睡,发起了低烧。
  荻原骨折的双臂得不到必要的治疗,却还强撑着精神照顾黑子。没有食物和水,又不敢喝脏水,他们只能互相互相舔舐濡湿干裂的嘴唇,真正的相濡以沫。休息时尽量靠在一起汲取温暖,他会趁黑子睡过去时把身子给他垫在身下,免得他被冷硬的地面硌得睡不好。但只要黑子是清醒的,就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神代来找过几次麻烦,黑子不敢随便亮刀,怕他趁自己和荻原都睡过去时抢过去。好在神代发现捞不到什么好处,也就顾自缩在角落里不怎么动了。
  身体上的苦痛只是个开始,更恐怖的是,他们渐渐不再相信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间地下室了。或许外面的人已经把他们忘了,任其自生自灭;又或许他们就在门外看着,看着自己像个苹果一样慢慢腐烂掉。
  在某一次醒来时,黑子忽然叫不醒荻原了。借着门缝那一点点微光,他看见荻原的脸色煞白,手肘关节发红发紫,已经肿大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黑子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忽然跑到门前用力拍打起来:“有人吗?有人吗?我需要医生!”
  直到手掌都红肿起来,神代阴阳怪气地让他“别吵”,门外也没有人来搭理。荻原倒是被吵醒了,喘着气喊他,“黑子,回来,黑子,他们是不会管我们的…”
  “可是…”黑子慢慢走回他身边让他靠着,“那个绿头发的,我听他在车上那些话,并不像个坏人。或许还可以试一下的,不然的话,荻原君你…”
  他说着,握紧了袖中染上体温的小匕首。
  ——你在哪里?
  ——你,也不来救我吗?
  忽然的,大门第二次被打开,绿间穿着久违的白大褂,带着急救箱走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地推开黑子,飞快地处理起荻原的伤处。
  神代怯怯地凑过去,想让绿间也给自己医治一下。绿间头也不抬地替他包扎着,玉石般的绿眸中闪着情绪不明的光,这是神代博士的孩子,但现在只是自己的病人,这该本是一个医生的自持。
  最后他端起黑子的脸看了看,在他的嘴角喷上一点白色粉末,然后用指腹轻轻揉开。
  “谢谢你,真太郎君。”黑子直直地看着他,唇角微微一勾,“你是个好人。”
  好人么?以前或许是。但在如今身处的黑暗世界,这个词分明是用来骂人的吧…绿间不自在地皱眉,“别笑,药粉都掉了…我可不是特意来给你们这些小鬼治疗的,只是不想看你们烂死在这里罢了。”他想起赤司的话,不忍心看黑子明澈的眼眸,遂心虚地移开视线,“还有,别喊得这么亲密,我叫绿间。”
  “是,绿间君。”
  简单的治疗之后,今天的惊喜还未结束,绿间前脚刚走,灰崎就为他们端来了饭菜。很普通的咖喱饭,面粉里结着厚块,比黑子他们素日的伙食还粗糙些,更比不上锦衣玉食的官二代神代川平时的饮食。但在绝望的饥饿当中,那不啻为琼浆玉液,一嗅到咖喱浓郁的味道,他们的肚子都发出轰雷般的叫声来,吃得狼吞虎咽。
  黑子的餐盘里比另两人多出几块牛肉和一个橙子,他不假思索地挑了大半肉块分给荻原,“荻原君比我更需要这些,请不要客气。”荻原不肯吃,黑子干脆夺了他的筷子一口口喂过去。双臂被绑成木乃伊的黑发少年只得无奈笑着接受来自黑子的好意。
  趁着空档,神代将滚落餐盘的橙子抢了过来,皮剥了一半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可同样被夹板固定住手臂的他,没有人喂食,并不能行动自如地吃东西,橙子骨碌碌滚落到地上。
  “抱歉,这是我的橙子。”黑子捡起橙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本打算给荻原补充营养的。
  神代哪里肯放弃美食,他已经饿怕了,头往前一顶将黑子撞翻,口中骂道:“果真是和这些该死的绑架犯一伙的,否则怎么光你有水果?他妈的,这些好东西就是该给少爷,下贱的——”
  “把橙子还给他。”
  门口的光线忽然被遮住,响起一个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黑子回头,看见了噩梦中最深的恐惧——那个红发异瞳的男人,赤司。
  神代吓得手一抖,赶紧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橙子还给黑子,“是、是!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照你说的做…放我走吧,我我我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你想要什么?钱?我爸他是个恶棍,他有很多钱,都、都给你!求你,放了我…”
  他也算有些眼力介,不求绿间不求灰崎,知道赤司是真正拍板的人,一见了人就喋喋不休起来。赤司不理他,只看着黑子微笑,“吃吧,别怕,我在这里看着你吃完。”
  黑子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良久,蓦地将手中攥出汁水的甜橙往地上用力一掷。
  挑了挑眉,赤司丝毫不以为忤,眼中流露着赞赏,以及征服的欲望。
  身高不过尔尔,身板也不算健壮,门洞大开,身后似乎也没人跟着…不能用语言打动赤司的神代,卑躬屈膝的同时脑中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趁现在,逃出去…!!!
  神代川仗着自己身强体壮,陡然间蛮牛似的推开黑子就往门外冲去,一瞬间的爆发力让他过掉赤司跨出了地下室,跌跌撞撞奔上台阶,奔往出口处太阳一般温暖美丽的光亮…谁知赤司受了他这一下竟纹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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