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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洛槿一惊,是自己急了,拧眉思索,「那……」
「先回敛都,着人盯住皇城情况,需掩饰的掩饰、要灭口的灭口,若不是急急就要丢命的事,也可以再拿主意从长计议。」
柴洛槿垂首泄气,此刻如霜打的蔫茄子一只,点点头又趴回马脖上轻道,「唔,先回敛都。」
他握绳往敛都行去,忽然叹了口气。
柴洛槿趴在马背上昏昏睡了,一路都是混乱的梦境。
她最讨厌正经的事情,因为正经事,总有忧伤,可是为了她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人,无可奈何地正经,揪心伤神之事……
「爱便爱去,却何苦要伤些无辜人。」她突然启口,声音低沉如泣。
他一怔,垂首看看,脸色还是正常并未哭泣。
忽然她回头看着他道,「我……没有伤害你吧。」
他轻轻摇头。
她接着叹气。
原来她也有正视之事,原来自己方才也未沉住气。
一个想着此事心头焦虑,一个想着彼事有些烦闷,这一路悠悠,更显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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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单眼皮君颤巍巍的手指与深蓝、微笑、tara等等哭泣的心肝,不知道为什么小草的后妈我魔鬼心肠大为酣畅啊……我错了,今天鼓起勇气来看留言,果不其然,但是我坚持我的八卦游龙式,另白茶,后面我一定努力对得起头顶那个轻喜剧三字的,再说了,轻喜剧么,是轻微喜悦加其余的……
再一次看到说前面文不够白的留言,我思考要不要把前面改一下……
三十一、左右
蛙鸣,虫嚣,夏日雨。
雨滴之声最为磨人,他翻身挡住耳朵,却不小心看见柴洛槿圆睁着眼瞪着破庙屋顶。
……她也睡不好么?
柴洛槿确实睡不好,却是给他闹的,没想到他冰冰冷一个大辅座,用眼神都可以杀死牛的样子,居然怕牛蛙……
柴洛槿起立,非常愤怒地拔出他腰间之剑,冒雨冲出去。
他不知她何事,起身看她在那边田埂「哼哼哈兮」,不一会儿在剑上串了一串大青蛙进来,丢到他跟前,「怕什么?瞧这点出息,我一气杀了这么多,不用怕了!」
他不说话,皱眉看他的弱水宝剑,江湖兵器谱排名第七的『三千弱水来奔,不及一虹剑指』的弱水剑,上面穿着十来只大蛤蟆,还有几只肚腹起伏,肠流血绕。
撇撇嘴,终是没有说话,这个女人从京城一路心情不大好,遇上这密雨不能赶路更是火大,忽而说他白衣穿得好好的穿什么黑衣,叫她以为是他黑白无常兄弟来了,忽而说他嘴巴长来做什么的,除了吃饭就是放气,又瞧不惯他听一句话三皱眉,又不喜他坐立站行都腰杆笔直有如挺尸,几乎让他错觉那个跟在他身后喊神仙哥哥爱呀爱的的女人到底是谁了。
他是识人善忍、强于把握时机的山水渡大辅座,虽然不大了解女人,但是,他忍。
「看我做什么?生火烤了它们啊,一根根肠子给我吃下去,便下辈子都不怕了!」
他可以甩袖走,可以居高冷睇她,可以把她扔在随便哪个角落,对于看见他的脸便莫名纠缠他的人,他十几年来一贯如此。
却还是留下来了。
因为那封信,还是哪一次的凄楚深情,还是这次的无措焦虑?
不想了,翻身睡,这雨不知还要滴多久。
「喂,起来!我帮你把肠子就着雨洗干净了,生吞下去,快起来!」已经连拉带踹动起脚了,前后差别之大,女人心,果然海底针。
忽然安静了。
他撇头看去,她坐在庙门口背对他不知做什么。
翻身继续睡。
忽然传来嘶嘶啦啦的诡异声音,继而有淋雨滴答之声,他以为她又去捉青蛙,她却依然在门边捣鼓。
「做什么。」站在她身后问。
不答。
半晌,「长眼睛自己看,要八卦就要行三八事,摆个清高姿势还问三问四!」一下用力戳下去,血溅之声。
他以为这疯子在戳手自残,走去一看,却见她拿着弱水剑在认真地切割青蛙的肠子和大腿,把肚子破开掏出内脏,还就着屋檐雨滴接水洗涤,把个开膛青蛙洗得青翠欲滴。
这凶残女人,把血腥当有趣么。
他又皱眉,「若是于己无害,倒是不必赶尽杀绝,更不必行鞭尸之举……」
「你杀的人少?我杀只蛙便叫!你不是惜字如金么,睡去!……这便惨,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终惨不过我为案板,看刀俎鱼肉我的鱼肉……我叫你嫖我的人还堂而皇之,我叫你乱上你乱上,你他妈钱都不给就脱裤子,老子&*%¥*#@!」鲜血横飞。
于是悚然闭嘴,还是睡觉吧……
不知是夜半还是黎明,雨还在规律作响,有如心魔之声,他起身望向外面,不辨时辰。
清冷者心难清,绝情人最牵情,这是九十九代长老临终说的,你必要绝情心冷,才能护得住宗主麟儿,护得住山水渡。
十几年杀伐,记得最清楚的,是剑尖滴血之声,有如雨天滴水,声声不绝直落心头,血流浸染肌肤,血河往全身漫来,一滴一滴落在眼前……
人哭,他不能哭,人笑,他不能笑,他的童年与青春被生生扼断,对这不明原因的杀戮与效忠,也有过疑惑,却在三个孩子依赖的眼神中执剑更为用力。
水色第一次癸水来,他半夜为她翻书到天明,那个丫头倔强只肯听他的话,其实他并不懂,也拉不下脸去问,只好一本书一本书去翻,第二天沉着脸给她打点一切;风儿常跑出大峡谷玩乐,他常有些莫名的痛苦对师傅也不肯说,甚至有一年春暖时在蒹葭湖畔拔剑自残,即便规劝责骂,对这玩世不恭的少宗主他也只能沉着脸盯紧看牢;山风是个真正话少之人,似乎灵魂里就没有言语,让他习武便习武,让他念书便念书,却在山下看到其他孩子的父母时,目光盯住,便再也抽不脱,凡此之时,他只能撇开脸,冷面拉着他经过……
他也许不是天生冰冷脸面之人,却也是个不得不冷心冷色之人。
他不能恣意潇洒,他不能神采飞扬,因为他肩上有东西,手中牵着人。
果然这一世到现在,从没有为自己想过一天,也从未有人,为自己想过,因为他是冷到肝肺的大辅座。
身旁这个人,她倒是没有一刻不为自己着想,自私到极点,也有些好处……
他躺下,转身,却看见柴洛槿鼻子喷火瞪着他,于是马上闭眼。
一刻,安静,一个时辰,安静……屋檐雨还在滴答,似乎越滴越响,他缓慢地尽可能轻地翻个身,却忽然被环住,睁眼看见柴洛槿把身上的破布撕几块来为他塞在耳朵里,冰凉指尖轻触他的太阳穴,缓缓按摩。
他皱眉不知如何好,她却睁眼瞪他,沉声喝道,「睡!」
赶紧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柴洛槿忽在他耳边轻轻说,「谢谢。」
一夜安眠。
三十二、金甲武士之誓
赴琼花宴者的身份不是随意,皇帝若顺藤摸瓜必能查到些眉目,此刻的柴府,究竟是平静如昔还是枪林剑阵?
把包子整个吞进去,撩过身后驾马之人的前襟擦擦嘴,柴洛槿的精气神大为恢复,她什么大阵仗没见过,芝麻绿豆大一个皇帝就把她唬了几天实在是有失风范,急有X用,只有强壮的母鸡才能护住鸡崽,她一定会让欺凌小草的皇帝的小蛋蛋付出高昂代价!
「彼其娘之!」她头脸脏污大骂出口,路人侧目更惹她不爽,于是指着那人道,「哥他瞪我,给我打他!」那人挑舌数落她,她气极了挣开他的环抱跳下马去,抬脚就要踹那无辜之人。
黑衣被她磨得脏污不堪之人忙下马拦住她,一路要当大母鸡要当出气筒要当冷暖随意的抱枕,还要当打手么?
路人伸手指点,柴洛槿怒极攻心插腰在道中骂街,什么上天入地的问候都出来了,从天他妈到地他娘,文人掩耳小童瑟缩。
几个包子店的伙计忍无可忍端一盆面粉往她身上泼来,一个老私塾先生拿一把戒尺颤巍巍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往她臂上打,乞丐抠出鼻屎丢进刚舔干净的破碗里和上口水朝她身上泼去,垂髫小童们奔过来把被她吓哭的眼泪鼻涕全部抹在她身上……他本来只是冷眼揽住她左右闪躲,这会儿忍无可忍抱起她提纵飞上房顶,丢下马施展『水越三千』点树梢飞速离去。
「放我下来,老子还没骂够,娘的,旁观便有理了?老子需不需要引颈就戮啊?」
把这头小兽放下地,撕下自己衣襟做绳将她手脚绑起,按到树根坐好,自己盘腿坐在对面,闭目冥想调息理气。
柴洛槿龇牙咧嘴许久,慢慢不说话。
「情哥,我错了,想通了。」
「……」
「再不了,刚才忽然一脑子血涌上来,就那样了……」
「……」
柴洛槿唇舌翻飞,可是世间的耳朵仿佛消失了。
于是她只好自己挪臀,与地面一搓一搓往前挺进,要凑过去逼宫,过程相当之艰辛,哎呀哎呀磨过几个尖石子,啊呀啊呀被一个土包弹起来往前冲,尊臀过于圆润于是往前一滚一头栽进了一个温暖凹陷之中。
布衣质地中,似乎有个奇异的东西撞在嘴边……
他大惊,低头看埋首在他盘腿大开的跨间腿根的脑袋,有个地方似乎确实好像真的,碰到了……
见柴洛槿一点抬头的想法也无,他忙要推开她,柴洛槿却以无比沉重凌厉的声音喝道,「不要碰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极要紧之事!不要打断我让我保持这个姿势思考下去……」义正词严!
结果是柴洛槿被刷刷推滚了三个圈撞晕在树……
「已把主子方才书函飞去了大陛,也着人盯住了京城异动,柴氏在钱庄的银票已步步开始换银,并未引起骚动,已警讯了草护时刻持剑戒防……」闻边用帕子擦汗边说,此事突然,教他有些莫名不安。
「主子……」闻拧眉问道,「究竟何事?」他发现那个活皮死脸的山水渡人皱眉习惯,在飞速传染着。
「嗯,」捏住闻的手,「以后说吧,先把账本给我,近日的帐目我都还没过。」
趁闻出去的时间,柴洛槿换手捏住旁边神仙哥哥的手,满脸苦楚地来回揉捏,「唉——,却如何是好,若是有电话有因特奶特,便以我煲电话粥和打游戏的功力探他皇宫个内裤见底!」
他抽了几下没抽出手来,内劲一上把柴洛槿烫飞出去,心道她的忧心过得还真快,不几天便正常了。
柴洛槿甩手克制自己不去想正经严肃的东西,她现在需要冷静。(你果然很特别= =)
回来两日,两日都恍惚不踏实有如梦中。
「主子,宫丞相捎信。」闻把『宫丞相』三字咬牙念,对这头衔颇为怨念,左手端着账本右手举着信笺进来,却触到柴洛槿好似雷击之眼。
她抢过平平一封信,拆开来,清浅散出的是小草惯用的洵墨之香。
纸上不过几字,柴洛槿却字字都能看见宫雪漾懒散轻松的笑容。
『金甲武士,
属下无恙,以色侍君中,呵呵。
——小草厕中书』
你说无恙,大约是说我无恙,却不知你自己心头恙否。
「闻。」
「是,主子何事?」
「钱庄银票不用兑了,其余依旧。」且忍着,金甲武士为小草之怒才刚开始,不是么?
攥紧信笺蹙起眉头,换手搁在旁边神仙哥哥大腿上,开始慢慢往腿根摸去。
他看着似乎松口气又似乎吊起一口气的柴洛槿,自己的那一口气,却迟迟终可以喘了上来……不能再耽搁了。
柴洛槿盯住『以色侍君』四字,脑中开始奔腾想像小草被绑在床头,左偏头惨叫「啊!」,右偏头哀嚎「哦!」,与淫荡皇帝一起前翻滚大叫「呀!」,右180度滚翻接左360度腾空被一个狠狠挺进高唱「亚拉索——」
闻紧张地看着主子忽而咧嘴忽而瞠目的脸,挥手道,「主子……他走了。」
「谁?」看着大厅门口消失的那个背影,柴洛槿一怔。
突然记起,他还是他,自己这段时间似乎产生错觉,竟错把那个胸膛引为依靠,虽然她确实,很想依靠。
柴洛槿默然良久,并没有追上去问他去哪里,也许只是回房,也许便要离开,其实她对他,已经很感激了……突然激愤地两手抓住闻的胸部,「左手,解救小草!右手,神仙哥哥!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主子,疼——」闻可怜的小眼泪,伴随着他什么都还不清楚的无辜状态淌下……
三十三、又是故事
憋不住避了几天风头,好像确实无事。
于是柴洛槿赶紧赶马去京城,直奔丞相府。
「出来出来!都给我出来!」
丫鬟管家一看丞相夫人来了赶紧拜,回回她来便叫人屏气揪心,「丞相还未回府,这几日朝务繁忙,圣上常留他夜宿宫中。」
心一紧,果然……柴洛槿颓然坐进椅子里,让她极不平的是,即便挂牌让小草当小倌那她还是个老鸨,要上你得给钱,而那淫荡皇帝每天压完小草居然对小草他主子也就是她,半点意思也无!怒!
她急归急怒归怒,气势汹汹闯来京城却半点主意也无,她那点斤两,拿淫帝没办法。
踱去花园坐着,又看见那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