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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啊队长?我被抓住了。”市丸银虽然被背后的乱菊给压制住了,却一点也没有身为人质的认知,他恶作剧一般的朝后稍微退后了一小步,刚毅的身体靠上了乱菊柔软的胸腹,乱菊顿时浑身一颤,皱着眉头跟着后退,不想让银靠的太近。
“真是的,没想到到最后出了这么一个变故。”蓝染头疼的看着眼前的诅咒傀儡,虽然这个傀儡一点伤害都没有造成,但是却拖延了太多的时间,他还没有得到崩玉呢。可能是蓝染实在有点不耐烦了,他阴沉着脸看了看站在一旁没有存在感的百刃,直到蓝染看着百刃的时候,才有不少人把视线放在了百刃身上,四番队队长第一个认出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千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百刃没有时间回答,他的双手紧紧捧着崩玉,紧紧盯着它。这个时候他不能分神,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了。尤其是看见他手里的崩玉的时候,不少人都暗自警惕,拔刀对准了百刃。
百刃此时已经是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或者说已经是众矢之的。
这个时候,蓝染给了市丸银一个命令的神色,在所有人都面面相窥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他忽然举刀直指百刃,开口:“银,给我杀了他!”
市丸银丝毫不敢耽误,神枪迅速发动,快得让他背后的乱菊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斩魄刀伸长的刀刃已经朝着百刃汹涌而来,百刃却依然面无表情,火光电石的刹那,在场所有死神都被这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见眼前的‘千华’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人!
其实不是变成两个人,只是百刃从千华的身体里面出来了而已,他把崩玉仍然放在了千华的手心里面,持续释放着灵压,让崩玉保持在解放的状态,自己却从千华的躯体里面出来,与千华面对面不偏不移给千华挡住了市丸银这一次攻击!
神枪从百刃的身体里面透体穿过。从他背后没入,从胸口刺出来,那瞬间的剧痛让他情不自禁的喷出一口血,正好溅在了站在他面前的千华身上。自百刃从千华的躯体里面出来,千华就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手里捧着崩玉。温热的血染红了他的白皙的脸庞,顺着下巴流下来。
百刃牢牢挡在他面前,温柔的看着自己弟弟平静的近在咫尺的脸,千华仿佛睡着了,那么安静。长长地睫毛微微颤抖着,有点苍白的嘴唇上染上鲜艳的颜色。百刃很想抬起手来摸摸这孩子的脸,想感觉他的弟弟是不是和平时一样有了温度,只可惜插在他身上的神枪仿佛夺走了百刃所有的力气,他已经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等到了。”忽然,放在千华手里的崩玉绽开炫目的光芒。百刃笑起来,笑的太美丽,他知道他成功了,崩玉的力量终于让他最爱的弟弟重新复活!
43、地狱,名为世界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梦境,漫长的找不到尽头的梦境。
梦境里面是才六岁左右的千华,站在一条溪水清澈的小溪旁边。时间大约是黄昏日落傍晚之时,夜色刚刚降临,林子里面差不多已经黑下来了。小溪旁边的芦苇有亮着黄色光芒的萤火虫,在逐渐昏暗的溪水面上飞来舞去。
六岁的千华站在溪水旁边上,低头看着水面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里面倒影出他的影子,朦朦胧胧看不清楚。然后千华蹲□子,用他的小手捧起了一摊清澈的溪水。水顺着他的指缝流走,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千华……”六岁的千华背后响起来一个声音,和他一样带着稚嫩的童声,千华头也不回,一下子就知道是谁在喊他,他有点兴奋的转过身,一下子扑到他哥哥的怀抱里面,然后回手手指着背后的芦苇丛里面,指着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一脸天真的表情说道:
“哥哥看,萤火虫!”
千厉摸了摸他的头,揉乱了自己弟弟的头发,带着溺宠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温声说道:“很喜欢么?要不要我捉回来给你?”
千华却摇了摇头,“不要,捉回来萤火虫就不开心了。”
“呵呵……”千厉笑了起来,“千华好乖……我们回家吧。”
千华很听他哥哥的话,用力点点头,很自然的抓住哥哥的手,让千厉牵着他走。穿过黑暗的树林,傍晚的田野被印上了金色的光辉,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外面走了,只有千厉牵着自己弟弟在孤寂的田野上慢慢吞吞的行走。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刚刚走到家,乡下里照顾他们的阿婆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回归,见到他们的身影,脸上便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招着手说道:“千厉……千华……快,阿婆已经做好饭了。”
千华的小脸上也露出笑容,忽然放开了哥哥牵着他的手,朝着阿婆奔过去。只是那个时候的千华不知道,千厉看着他放开自己的手,那软绵绵的小手松开了他的时候,千厉一脸落寂的表情,但是这表情千华没有看到,他没有看到……
——*——*——
“千华……”
谁?谁在喊我?千华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他听了无数遍的声音,刻骨铭心的声音。
“千华……醒醒,睁开眼睛。”
是……是哥哥啊!千华情不自禁的依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张看了无数遍的脸庞,他所爱的人就站在他面前。是熟悉的银灰色的发,是熟悉的温柔的眼神,是熟悉的哥哥。只是……千华突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看见了血,那种他最讨厌的颜色,血红血红的颜色。
百刃身上布满了鲜血,从嘴角到下巴,黑色死霸服上都是那可憎的红色,里衣纯白色的衣领都染红,一大片一大片的那么触目惊心,最可怕的是胸口被刺穿的刀剑,尖锐的贯穿了百刃整个身躯……
这一幕是多么熟悉,熟悉得让千华已经快要沉寂的噩梦再次苏醒!对了,这一幕确实很熟悉,他在哪里也看过哥哥满身是血的模样,闭着眼睛死一样冰冷躺着的模样,令他彻底崩溃的模样……
“哥哥!!”千华忍不住惊恐的喊了一声,伸手抱住了眼前的百刃。插在他身上的神枪被市丸银收回,百刃整个躯体失去了支撑,无力的倒下来,正好倒在千华的怀抱里面。百刃身上可怕的冰冷让千华情不自禁的掉泪,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说好要变得更强,明明说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就不能更强一点……为什么我就不能……保护他呢?
“别哭啊……千华……”百刃勉强的伸出手,手指抹去了千华脸上肆虐的眼泪,泪水那么烫,烫的他的心都开始疼了,“别怕……千华,我不会有事的……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死的……”百刃还是那么温柔的说,恋恋不舍的拂拭千华的脸庞,那温度让他爱不释手。真不想闭上眼,会看不见他的弟弟,我无法忍受……看不见你的时候,每时每刻都无法忍受。只是,黑暗还是在百刃的身上开始蔓延,无论多么不情愿,无论多么难过,无论如何的挣扎……
百刃终于闭上了眼睛,陷入更深沉的黑暗里面。千华的眼泪掉的更多,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嘶力竭的哭泣,他所有的痛苦都化成了可怕的利刃,狠狠地在心脏上落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时间到了。”蓝染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这也许无法给他任何触动,对他来说死不死都是一样的。他存活了太长的时间,已经磨光了他所有的感情。倒是一旁被朽木白哉搂着的露琪亚难过又担心的看着千华,毕竟是朋友,曾经在一起度过那么长时间的朋友。而被蓝染打成重伤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恋次,是注定看不到这一幕了。
终于,天空之上被虚圈的黑腔给撕裂了一个巨大的裂缝,无数的大虚冒出头来,发出难听又刺耳的声音,从黑腔里面发出了四道金黄色的反膜,将蓝染、市丸银、东仙要以及千华和他怀里昏迷不醒的百刃统统笼罩进去,制住银和东仙的乱菊以及桧佐木修兵被迫跳开,尸魂界的众人极为不甘心的看着他们慢慢升上天空,朝着那巨大的黑腔里面飞过去。
“千华!”这个时候,露琪亚终于忍不住了,从她大哥的怀抱里面跳出来,有点不甘心,又带着担心的表情看着千华一脸恍惚的抱着他的哥哥,千华对她的声音恍若未闻,只是呆呆的抱着百刃,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害怕一松手,怀里的人生命就会离他远去。
“不要离开我。”千华对百刃说道,即使他听不见了。千华还是流着眼泪说出口,他那么害怕失去,他那么的害怕。所以,哥哥不会离开他的,因为百刃是那么的疼他,永远都不忍心看千华伤心,永远不会让他孤独,所以……百刃不会离开他。
被大虚的反膜保护着,进入了黑腔,穿过了断界,等到千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虚圈里面无尽的沙漠了。虚圈里面永远没有白天,永远是无穷黑暗的月,以及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漠,很远很远的地方孤零零的竖着几个枯萎的树木,暗色的天空似乎昭示着可怕的绝望,一如此时千华的心情。
蓝染走到了千华面前,无情的眸子冰冷的看着他,千华好似根本没有发觉蓝染的存在,依然紧紧地抱着百刃,瘫坐在地上,让百刃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指温柔的轻抚百刃银灰色的发丝。蓝染的目光其实不在千华的身上,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到千华掉落在一边的崩玉上。
“真是的……费了我好大的力气啊!”蓝染有点残酷的露出笑容,捡起了崩玉,看也不看千华一眼,转身就走。倒是蓝染身边的市丸银有点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们,然后问道:“蓝染队长……他们,怎么办?”
“杀了!”蓝染没有回头,一领当先的向前走去,东仙要老实的跟在他背后,他们不一会儿就走远了,只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在白色沙地上一连串的蔓延着。蓝染走后,银才回过头看了看恍惚的千华,有点无可奈何的走到千华的身边,蹲□子看着他。
“说实在,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银忍不住摇摇头,看着千华呆呆的模样,“看来对你的打击很大呀……以后可别找我复仇啊……我不会杀你,所以,请你自己掩盖自己的灵压吧,被蓝染大人发现了可不好啊。”
千华对他的话似乎毫无触动,过了好久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看了看市丸银,忽而朝着他笑了起来,笑的很美丽,因为千华本身就有一副良好的样貌。只是笑容太凄凉,简直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瞪着银,看得他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市丸……银。”千华喃喃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市丸银,你帮我告诉他……告诉蓝染,一定会来找他,我会来找他……我要夺走他手里的崩玉,我要夺取他的一切!我要让他从天堂跌进地狱!我要让他这辈子永不翻身!!!”说到最后,千华简直就是用吼的冲着市丸银咆哮,腰间的斩魄刀被他以恐怖的速度拔。出来,朝着市丸银一刀劈过去,银惊骇的睁大眼睛,甚至有点狼狈的闪过去。然后,令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千华这简单的一击,居然生生地在沙地上劈开一刀笔直的痕迹,和大虚的虚闪有的一拼!
“我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千华站起来,朝着市丸银躲避的方向又是狠狠地一挥刀,疯狂的破坏着,在白色沙漠上留下了七横八落数道痕迹,最后他终于停下来,疯子一般朝着天空呼喊:“蓝染惣右介!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银躲避千华胡乱的攻击躲得气喘呼呼,惊骇的看着千华无比疯狂的样子。疯狂的后果就是引来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虚的冒头,却没有一只虚敢接近他们的。银皱了皱眉头,忽然瞬步离开了现场,这种几乎完全疯狂的家伙还是少惹为妙。
千华终于停了下来,跪在百刃的身边,看他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又忍不住掉眼泪,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真是不像个男人,为什么老是要哭呢?千华伸手摸摸百刃的脸颊,用与之前完全相反的语气温柔说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