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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胤禩心里,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几个弟弟也都是孩子,胤禩也觉得自己颇有些为人父母的感觉,所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就是这个道理。若是可以选择,胤禩恨不得把这他们时时放在自己身旁亲自看着才能安心,只不过弟弟们有自己的人生,雄鹰总要展翅翱翔,他不能因为自私而毁了他们的前程。
“不敢不敢。弟弟就乐意让八哥疼着,疼一辈子才好呢。”十四讨好的拦住胤禩的胳膊,话锋一转,十分讨打的说道,“让四哥羡慕嫉妒去吧。”
对于弟弟的没正形,胤禩这个哥哥只是一笑置之,然后最后一次郑而重之的叮嘱道:“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知道了。八哥,你也别总为别人操心,自己过得开心点儿。四哥那人虽然。。。但是对你真是很好的,我和十三哥都替你们高兴。”
十四抱了抱胤禩,凑到胤禩耳旁说了这几句话,即便是十四一向对胤禛这位亲哥哥颇有些微词,但这一次十四难得帮胤禛说起了好话,当然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自家八哥能够活得开开心心的。
听到十四的话,胤禩觉得很欣慰,看来弟弟真是长大了,居然语重心长的关心起他和胤禛的关系。只不过胤禩心里的一些事情除了胤眩拓返i能够分享之外,连最为亲近的几个弟弟都不能多说。
午夜梦回的时候,胤禩也曾经迷惘过,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宗人府的高墙之内,而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黄粱一梦。
太美好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不够真实,患得患失是无可避免的,胤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终有一日能够解开这个心结,还是一辈子都要带着包袱面对胤禛。
第二日一早,胤禩亲自送了十三和十四出发,看着两个弟弟骑在马上渐渐消失的背影,胤禩忽然想起一句词:
提剑拜将千军前,天下覆手间。
希望这场仗可以顺顺利利的,胤祥和胤祯早日凯旋而归。
刚回到府里,杜若就说有人送了封信到门口,信上却没有署名。胤禩有些疑惑的将信拆开,却见到八个大字赫然呈现在纸上: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
作者有话要说:1。请忽略岳钟琪的实际生卒年龄吧
2。胤禩的卒年,究竟是九月初八还是九月初十,查了几个地方居然都不相同,所以还是继续用初八了,比较习惯。
PS: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过生日,所以梦里都有福利。。。居然梦到自己在听四爷和八爷的壁脚,貌似还是跟苏公公一起听的。。。囧。。。
然后就出现了前天小剧场里的那幕,四爷臂力不足被八爷踢下了床,接着开始了十分苦逼的锻炼生涯,于是我和苏总管都很不厚道的幸灾乐祸了许久。。。
☆、恐惧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
短短八个字,对于胤禩而言;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胤禩只觉得头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了一步。
“爷您怎么了?”
杜若被胤禩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住胤禩。杜若跟在胤禩身边这么多年;见惯了胤禩淡然从容、天塌不惊的模样;即便是当初被先帝无情打压的时候;也从没见过主子有这么惊慌的反应。
杜若这一声惊叫让前院里正在打扫和修剪花草的下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胤禩身上;好在胤禩及时回过神来;拽着杜若的胳膊;将手里的信不着痕迹的藏好,然后推说自己身子突感不适,让人去请谢大夫来他房里。
杜若自然猜到胤禩的反常全是因为方才那封没有署名的信,但是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胤禩回到房里。胤禩将信放好,严肃着表情看了杜若一眼,告诫他什么该记得什么该忘了。杜若也是个聪明人,收到胤禩的警告眼神之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去给匆忙赶来的谢大夫开了门。
为了把戏做全,胤禩也不能这么快就改口说自己没事,只是言道方才突然有些头晕,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谢大夫对着胤禩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也并未查处什么明确的病症,不过他对胤禩的身体一向了解,想来是朝中事忙或者是有什么事情搁在心里,所以才有些不好。于是便嘱咐了胤禩一些日常注意的问题,又开了凝神益气的方子让胤禩服用。
胤禩吩咐杜若不要把他身子不适的情况让两位太妃知道,免得她们担心。然后便借口想要休息,独自一人留在房里。
胤禩把信又拿了出来,仔细的观察了信上的笔迹,确认这的确是出自胤祉之手无疑,胤禩心里也有了计较。
胤禩好歹经历了一次死而复生的离奇遭遇,况且又有胤眩拓返i的经验,既然胤祉能够准确的写出自己那一世的卒年,想必胤祉也同他们一样有了再世为人的机会,只不过胤祉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一‘回来’就已经在景陵守着康熙了。
胤禩想起刚出正月的时候的确传来过诚郡王身体抱恙的消息,为了展现所谓的手足情深,胤禛还特意派了两名太医过去给胤祉调养身子,看来大约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胤祉的‘真身’才会回来的吧。
说起来胤祉会想尽办法给胤禩送来这封信也是一步险棋,胤祉在‘醒来’之后,一时间也很难相信自己会遇上这般荒谬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事实如此也容不得他不信。慢慢冷静下来,胤祉也发觉自己这辈子的下场好像还不如上辈子,而追溯起缘由来自然想到了胤禩的身上。
虽然胤祉被发配到景陵,但是对京中的大事小情也还有着一定的了解。之前被胤禛打压的时候,胤祉还认为胤禛只不过是在跟胤禩做戏,故意分化他们以便一一击破,可是自己的势力倒台之后,皇帝对廉亲王反而更加宠信,而廉亲王也俨然一副忠臣贤弟的模样,让胤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有一日,胤祉想到既然自己可以重生,那么胤禩为什么不能呢?倘若胤禩是吸取了上一世的惨痛教训,才故意跟皇帝亲近起来,似乎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能够得到解释了。
胤祉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冒险,可是他不想一辈子留在景陵虚度光阴,并非他还有什么野心,只不过是希望能够尽一尽为人子的责任,让上一世为自己担惊受怕了大半辈子的额娘能够在儿子的陪伴下安度晚年。
胤祉思前想后,终于决定悄悄派人把信送去胤禩府上,虽然为了表明身份无法掩藏自己的笔迹,但是就算被皇帝截获或者胤禩的情况与他所想不同,也不过是增添他们对自己的猜忌而已,因为除了上一世的知情人之外,这个日期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胤禩在房中静坐了片刻,胤祉的想法已经被他猜出了大概。其实胤禩并不担心胤祉有什么想法,无论胤祉想做什么,他都有万全的应对之策,而真正让胤禩感到害怕的却不是这些。
大哥、二哥、三哥。。。再加上自己,胤禩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他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身子像尽在冰水里似的冷透了,稀薄的空气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胤禩不知道曾经在自己梦里出现过的情景会不会在有朝一日成为现实。
如果胤禛也有了前世的记忆,胤禩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所有自己关心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比前世寿数延长的额娘会不会亲眼看着儿子被雍正关押改名除籍。向来和胤禛话不投机的小九会不会被雍正再次折磨致死。刚刚抱上了嫡子正美得找不到北的小十会不会没机会看儿子长大成人。远赴西北战场的十四会不会一下子失去皇帝的信任,甚至是。。。
如果胤禛再次变成前世的那个雍正,胤禩不知道那张自己偷偷吻过也肆无忌惮的吻过自己的嘴再次说出‘胤禩为我朝之玷’这样绝情的话,自己是否还能像前世那般一笑置之。胤禩不知道自己曾经贪恋过的温暖怀抱会不会永远的消失。。。
“杜若,你去把合欢抱来,就说爷想他了。”胤禩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门对守在门口的杜若吩咐道。
杜若虽然一肚子的疑惑,但是对于胤禩的命令他只是需要无条件的服从而已。将太子宝宝抱来之后,杜若知道自家主子在逗‘闺女’的时候不喜欢外人在场,所以就把太子宝宝放在地上,推开门让这位小主子自己走进去。
“小八?”
胤礽当然不会相信胤禩是真的想他了才让他过来的,也猜到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他商量。不过进门之后看到胤禩说不上是悲是喜,总之是奇怪非常的脸色,胤礽有些诧异的喊了他一声。
对上太子爷泛着担忧的眼神,胤禩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把太子宝宝从地上抱到了软塌上,然后将胤祉那封信拿给他看。
“这是。。。老三的笔迹?”胤礽也是知道胤祉如今的处境的,对于这封信的出现自然感到诧异,胤礽上辈子是走在胤禩前头的,所以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道,“上边的日期是什么意思?”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罪人阿其那卒于狱所。”胤禩语气平静的念出这句话,微合的双目却忍不住有些颤抖。
“你的意思是,老三也回来了?”
胤礽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看着仍旧沉默着没有作声的胤禩,胤礽哪还会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小八,你想多了。莫说老四会不会和咱们一样还未可知,即便是有一天他也想起那些往事来,可这一世的记忆还在,那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爱意又怎么会轻易遗忘呢?”
听到胤礽的话,胤禩终于睁开眼睛,神情复杂又带着期待的看向胤礽,“真的不会忘记?”
“不会的,孤可是过来人。若是说放下就能放下,说不定孤现在还是太子呢,哪轮得上胤禛做皇帝。”
胤礽说的也是实情,如果他和胤眩氐娇滴醭螅辉儆心切┬乃迹咀拧ぶ蠢础谋臼拢幢鼐筒荒鼙W∽约旱奶又弧V徊还星檎饣厥拢翟诓荒敲春每刂啤<热回费|和胤礽不能免俗,想来胤禛也是一样的。
“主子,皇上听闻主子身体不适,派了何太医过来,这会儿人正在前厅,您。。。”
胤禩还在慢慢消化着胤礽所说的道理,苏叶的声音却忽然在门外响了起来。
胤禩早就知道胤禛安插了眼线在自己府里,对此大家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况且胤禩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他如今是个好臣子,也不怕被抓住把柄之类的。
既然胤禛只是派了太医过来,那么应该是担心他的身体,只要信的事情没有张扬就好。对于皇帝陛下的好意,胤禩自然没理由拒绝,就吩咐苏叶把太医带过来。
何清贵进来的时候胤禩正‘强迫’太子爷跟他玩儿着极其无聊的小孩儿游戏,此时胤禩的脸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只是精神略微显得有些恹恹的样子,不过脉象诊来诊去也并没有什么新鲜的。
何清贵跟谢大夫一同再将方子斟酌了一遍之后,便跟胤禩请辞要回宫复旨。按理说胤禩这个‘病人’应当安心静养的,可是胤禩却打着官腔说是要进宫面圣谢皇上的关心。
胤禩的举动让胤礽惊讶之余又有些了然,于是便安心的打着小哈欠被美人儿抱回屋里睡觉。何清贵是知晓胤禩与胤禛的关系的,好在胤禩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就也没再多劝什么。
从宫门口到养心殿这短短的一段距离,胤禩的脸上虽然保持着在外人看来完美无暇的淡然笑容,可是心里却如同天翻地覆一般。在这一刻,胤禩不愿去想今后会发生什么,他只是希望能够抓住这近在咫尺的温暖。
原本何清贵是要来给胤禛回话的,不过既然胤禩开了口,何清贵就不再坚持,直接告退了。
正在西暖阁里批折子的胤禛没等到回来复旨的何清贵,却看到了越过通报这一环节直接走进来的胤禩,一时间难免有些惊讶。
没等胤禩请安行礼,胤禛就立刻起身把胤禩拽到自己这边坐下来,语气中不乏担心的问道:“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还跑进宫里来了?”
面对皇帝陛下的问话,胤禩却颇为不敬的没有回答,反而直直的盯着胤禛的脸。胤禩的反常表现让胤禛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胤禩是气自己在他那里安插眼线?可是之前几次这人明明都不曾在意过啊。。。
“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