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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师?”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清亮动听,犹如山涧泉水,少师暗暗猜测,也许他是个刚成年的世家公子,瞧着这岁数,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少师表情柔和,半点也没有初见时张扬跋扈的样子,“是的,这是小女子的名字。”
“女儿家不该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陌生人,”陈筠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少师双目含笑,对陈筠道:“这也便是小女子想说的,不知公子可有婚配否?”
“。。。。。。”陈筠愣了一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女土匪是看上他了,外面那些人说的抢来的压寨夫君,难不成是指他?!
没婚配难不成你还想向我求婚?
“在下家中已有妻妾,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大儿子今年刚满十周岁,”陈筠淡淡道。
少师石化了,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僵硬住不动了,“这不可能,你看起来并不大。”
“在下今年二十有五,”陈筠虚报了一个假的数字,感受到肩上的动静,原来是敖翔醒了过来,正仰起脑袋冷冷地看着那窥视他家小猫的妹子。
脸没有肖岚好看,胸也没梅三娘大,就连那双好似会说话的眼睛也没有尧烨本人来的明亮好看,此人没有威胁,鉴定完毕。
敖翔低下脑袋枕在陈筠肩上,暗暗记下了又一笔小猫招蜂引蝶的账。
少师回过神来,皱起眉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弃?”
“。。。。。。”
“不管你有没有孩子,我於少师看上的人,还没有能够逃过我手掌心的,”少师阴沉着脸,美眸因为怒火更明亮了。
少师暗道:明明一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再大也不会超过二十,还骗她是三个孩子的爹,真是岂有此理。
陈筠瞬间噎住,被自己口水呛着猛地咳嗽了起来。
QAQ为什么非涵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他该怎么和非涵解释自己没有招蜂引蝶才不会被误会?
在少师的眼中,病美人因为她的话而剧烈咳嗽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要将心都咳出去似的,那双猫瞳渐渐染上了些许委屈的水雾,就连苍白的脸色也因这猛烈的咳嗽而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像是天空中的彩霞一般,艳丽如花。
“你怎么了?”因着这止不住的咳嗽,少师心中也跟着纠痛了起来,她对病美人很有好感,虽然那怦然心动因对方拐弯抹角的回绝而淡了几分,到底还是见不得看中的美人受苦,当即命人去找山寨中的大夫来给美人看病。
少师靠近,顺着陈筠的背,却被他堪堪多了过去,眸子黯然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叫人。
“没事,咳咳,”陈筠这是呛气管里了,赶紧阻止了少师喊人,刚一抬头,正巧看到敖翔戏谑的眼睛,也不知他什么时候飞了起来。
猫咪的耳朵颤抖了两下,心虚的。
☆、第95章 官兵剿匪
“尧烨可真受欢迎;”敖翔笑道。
一股寒意从猫咪的脚底升了上来,陈筠连忙松开了因为想阻止少师而抓着她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陈筠忙道歉道,后退两步隔开距离。
少师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提声道:“来人;去叫大夫来。”
山寨里的大夫姗姗来迟,是个老神在在的大爷;陈筠眯了眯眼,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些许妖气。
跟随清柯学习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连妖怪与人类都分辨不出;这老大夫身上没有血腥臭味,想来是个不曾害过人的妖精。
猫瞳微微紧缩;陈筠眼中的老大夫便献出了原形。
“噗——咳咳咳咳。。。。。。”一下子没忍住喷笑而出,陈筠忙捂住嘴巴。
他看到了什么?一跟又长又细的竹子,竹子上长出了四肢;这样的一个火柴人正摇头晃脑地给他把着脉,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滑稽,而女土匪大王少师正认真地询问着火柴人。
“竹大夫,他怎么样了?”
火柴人沉吟片刻,观察了一番陈筠的脸色,闭上眼睛道:“嗯,这位公子命不久矣。”
少师一怔,悲痛了起来,“连您都没有办法么?”
火柴人看着陈筠,手指间发出了一道绿色的光,陈筠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那火柴人再接再厉,等绿光终于落在陈筠身上时,陈筠听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
'您的血气已满。'
陈筠恍然,所以这绿光是在给他加血?
火柴人见陈筠苍白的肤色不变,摇头叹息,“没救了,哎,小老儿也没有办法了。”
陈筠疑惑更甚,火柴人真的有给他把脉吗?他手指摸的地方也不对吧?
少师却是真的信了,没想到天嫉英才,这样出色的一个人年纪轻轻便命不久矣,心下淡淡的倾慕带上了更多的怜惜,却也不再会发展为不可收拾地步。
这时候的少师半点都没有往常土匪的样子,病美人就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既美好又脆弱地让人下意识地收敛起来,以免伤着他。
陈筠“。。。。。。”庸医!这火柴人绝逼是个庸医!靠着一点能回血的能力在山寨里招摇撞骗,还真让人信了。太医们给他把脉说他只是看上去苍白一些,其实身体完全没问题,到了这庸医手里,他竟然说他没救了。
接下去几天陈筠暂时住在了竹屋里,少师不定时的会来看看他,与他聊天什么的,少师表现的很平常,倒让陈筠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她了,也许是他自作多情呢?
昨天少师刚和他说过,所有抓来的人质都关押在后院里,会武的和不会武的分开,男人、女人分开,寨子里会想稳妥的方法分批将那些人秘密运走,为了将寨子的位置保密,运走时会蒙上他们的眼睛在山间绕过许多路。
听少师隐含的意思是陈筠显然不在运走的那批人之中。
这一天陈筠正坐在竹屋外乘凉,视线放空地看着天空,思考着该怎么和杨于畏他们汇合,前几天夜里他夜探了后院,分次摸索了一下,至今还没有找到关押杨于畏的房间。
少师进来时便看到病美人坐着斜靠在屋外栏杆上,单薄的背影好似要被风吹走一样,竹林里的清风刮过,吹起了一片孤寂,在凉风的吹徐之下更显得他飘飘欲仙。
少师暗暗皱眉,总觉得这样的病美人离她很遥远,出声打破了这一片宁静。
病美人回过头来,漂亮的猫瞳之中似有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傍晚风凉,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多穿些衣裳?”少师关心道。
“我哪有这样弱不禁风?”陈筠笑了一下,起身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少师怔了怔,没有再靠近。
相处下来,少师觉得病美人看上去就像没有脾气一般,性格温和,只是他对谁都是如此,与任何人都自动拉开了一段距离,少师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他无声的拒绝?
她想到即使病美人答应了她的求亲也是陪不了她多久的,心思便淡了许多,想着要不就此放手吧,于是柔声道:“你若不愿我不会勉强你了,若你想回家去与家人团聚,我。。。。。。哎。。。。。。我就送你回去吧。”
少师这样的一个决定惹来了寨子里其他人的反对,送他回去?寨子里刚干完了这一票没多久,其余人都还没运送呢,外面肯定风头正紧,万一被县城里的官兵抓到怎么办?
“老大,你不能这么自私,我绝对不同意让弟兄们去冒险!”虎背熊腰的大汉叉着腰怒吼道。
少师大怒,她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当即抽出辫子,啪啪地往大汉身上抽去。
“老大你看,这竹大夫的医术那么高明,顷刻间可肉白骨,外面的大夫可没有竹大夫的本事,在寨子里他或许还能活的更久一些呢。”另一瘦弱一些的高个子温言相劝。
少师的神色动摇了,她虽然怜惜病美人,可弟兄们的生命更为重要。
“老大老大,您看,送这位公子回去的事情行不通,您何不问问公子的意思呢?”之前的那个小喽啰见陈筠站在一边,对少师鞠身献媚道。
“是啊是啊,现在出去多危险呐,万一和对面南山头的土匪们一样被官府都灭了怎么办?”
少师一顿,果然将注意投到了陈筠身上。
“你这美人计离间山匪做的可真妙哉。”敖翔凉凉地感叹道。
陈筠一抖,见少师眼中怜惜之色更浓,忙道:“你们可以将我的随从带来,直接放我下山,我的随从能够保护我。”先把杨于畏捞出来再说。
少师刚要点头,却听那大汉冷哼一声,“老大你这是被美色迷惑了是不是?我看这小子也不是个好的,万一将他放了,他又知道咱们寨子的位置,去官府告发了咱们,焉有活路?”
“老大,想想当年对面南山头称霸群山全省的沈大当家,那些土匪顷刻间被官府剿灭,沈大当家也生死不知,您莫要布上沈大当家的后尘。”
少师点头,她也是想到了这样的后果,只是见病美人用期待盈盈的目光看着她,心下不由愧疚,“我不能放你离开。”
沈大当家?莫非是沈红?!
秀夫人在嫁给和秀前,好像确实是北面名噪一时的女大王土匪。
陈筠思考了一阵,暂时搁浅下了直接硬闯离开的计划,转而询问道:“不离开也没事,我可以去见见我的随从吗?”
少师见他没有任何悲色,心想病美人不回去也好,有竹大夫在,或许还能给他拖上一拖,终是应允了此事,没过多久陈筠便被安置在了一座新的竹屋里,屋子比之前的更为精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杨无畏和两个仆人也由山匪们押送到了陈筠的住处。
外面层层土匪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这是变相软禁了他们。
“皇。。。。。。”杨于畏乍一看到陈筠激动地险些破了功,在陈筠的瞪视下忙改口,“陈少爷,您没事吧?”
那些山匪都退了出去,竹屋外四周都有山匪站哨,只要站在门口就能看到远处竹林里的山匪背影,陈筠轻声道:“我没事,只是这群山匪似乎来历不凡,周围一带的山间都有他们的人手。”
“别急,静观其变吧,我自有打算,”陈筠示意杨无畏稍安勿躁,这女大当家虽说是这群山匪的老大,威望却远没有沈红与她属下们相处的那么高,不过少师在听到手下们提到沈红后似悲似恨,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
孙居山下响起了整耳欲聋的马蹄声,放哨的土匪看到远远行来的大批官兵,吓得腿都软了,此时的官兵们已经大开杀戒,操着闪着寒光的刀与剑,刺入没来得及逃走的山匪胸口。
人力哪里逃得过四只脚的马,山匪防不胜防之下被切菜一样切死,其中一个哨兵忙向后逃去通风报信,却被呼啸而来的利箭射中背脊。
哨兵咬牙,拖着满身的血迹冲回了山寨里,大喊道:“不好啦,山下来了许多官兵,将咱们孙居山都包围了!”
寨子里乱了,众人纷纷拿起兵器抗敌,土匪快速集结起来,陈筠与杨无畏疑惑的发现守在屋外的土匪少了许多,两人对视一眼。
“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陈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出去凑热闹的时候,当即对杨无畏道,“待在这里,静观其变。”
眼看着弟兄们一个个死去,土匪们哪里还不知道是他们之中出了奸细?从他们在官道上干了一票至今也不过几日光景,官兵却已经摸透了寨子的位置集结了大批人马前来剿匪,再看山间那散落的指引粉末,显然是这一次劫持的人中混入了官府的人。
少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病美人,无怪乎她第一时间想到陈筠,自从他进寨子以来总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她,之前没觉得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倒是自己被美色迷昏了头了!
想到南山头全灭一事,少师原本的怜惜被浓烈的仇恨所替代。
“好,好得很,这些狗官竟然又一次用这美人计将我们骗得团团转,当年沈红因此而死,我少师还曾发誓绝不会如此,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是着了个病鬼的道,”少师狠声道,手中的武器不断往官兵人群之中发射而去,大范围的杀伤性爆裂之下到处都是残值断臂,血与夕阳交相辉映,落在少师的脸上,将她那张娇艳的脸上渲染地犹如地狱恶鬼,她冲入人群,不断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孙居山上易守难攻,官兵们第一波未成,改进攻为围山,山匪们退回寨子里,一时休战,寨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去查寨子里的存粮还有多少,排查那些押送来的人质,”高个子显然是军师一样的人物,当即井井有条地吩咐下去,做好的战斗期间的一级准备。
这些山匪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比之军队也不逞多让,他们居住在山林之上,对山间的地形了若指掌,虽然伤亡惨重,余下的人也与外面的官兵形成了僵持之势。
☆、第96章 官逼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