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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心实意想与你共度余生。
——我视你为骨肉手足,你欢喜便是我欢喜,你烦忧便是我烦忧。
盖聂从小就有点孤僻,如此敞开心扉直抒胸臆,可能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但卫庄完全没有喜悦的感觉。
“抱歉,师哥,抱歉,你好像忘了……”
“小庄,我忘了什么?”
这一刻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星月渐沉,旭日未升,荒野上惟有夜风呼啸。
盖聂看不清师弟的表情,看不清师弟严酷的表情。
“你好像忘了,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没有喜怒哀乐。”
“不,你有,你只是不肯承认。”盖聂疲倦的语声中透出了温柔。
“好吧,我承认,我面对你的时候,有时欢喜有时烦忧。”
“从今往后欢喜由我分享,烦忧由我分担,你我珠联璧合……”
卫庄突然伸手,捂住了盖聂的嘴。
极致的温柔近乎残酷。这不自觉的残酷,这残酷的温柔,卫庄片刻也不能忍受。
他没有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或许盖聂自己也没有料到。
盖聂先是在他掌下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微颤的嘴唇以及从唇中吐出的温热气息拂过掌心,好像亲吻。他被烫到了似地缩了缩手,盖聂却趁势咬了他一口。不痛,只是有点痒。盖聂本来就没什么恶意,只是想与他嬉戏。
见他瞠目结舌愣在那里,盖聂像孩子一样得意地笑了。
少年老成的师哥到了而立之年,居然展现了俏皮的一面?
据卫庄所知,师哥从懂事开始就很老成,因为他直接出生在成年人的世界。他没有童年的玩伴,没有童趣的回忆,没有童真。他简直从来没有年轻幼稚过,一直成熟而沉闷。
一瞬间,卫庄心痛不能自已,但下一瞬间,就硬起了心肠。
(你我的年纪已经不适合童真了,这不合时宜萌生出来的玩意儿,由我来为你扼杀吧。)
他用力在盖聂的腿伤上撸了一把。
突如其来的剧痛激得盖聂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
“小庄,你这是何意?”盖聂后继无力,又瘫倒在地上。
“我记得我说过,你欢喜我便痛苦,你痛苦我便欢喜。这么重要的话,你怎么可以淡忘呢?”
“小庄,我,我不明白……”
“你那么想让我欢喜,就痛苦给我看!”
卫庄一下又一下地撸着那伤处。
盖聂已有了心理准备,反应并不激烈。软塌塌的样子与其说是痛苦,还不如说是茫然的逆来顺受。
卫庄焦灼难耐地搓了搓手。掺血变了质的药膏让他的手又湿又滑,很不舒爽。
不过,这种似曾相识的不爽快,却勾起了无比缠绵无比畅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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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在卫庄还很年轻的时候,他像所有身体健康发育良好的少年一样,偶尔会做春梦。
梦中的情人样貌模糊,翻云覆雨的过程也十分恍惚。这是因为小庄眼里没有人,心里没有人,脑子里对云雨之欢没有基本的概念。
然而入住鬼谷的第一夜,梦中情人浮现出了清晰的面容。
竟是小庄白天刚认识的师哥。
惊惶,是梦醒之后才发生的事。
在梦里小庄与师哥缠绵缱绻,做尽了荒唐事,以至于苏醒之后不得不跳进河里去清洗身体。
小庄并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这种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惊惶的时间很短,并没有失措。
英俊的师哥从此常常入梦来,小庄的心却丝毫不曾动摇。
目中无人的他天天和师哥比剑,天天死盯着师哥,梦中情人有一张师哥的脸,一点也不奇怪,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他心里根本没有感情,只有替天行道治世治人的梦想。
月圆月缺潮起潮落,欲念的兴起与释放是身心健康合乎自然的标志,没有必要为此羞耻,但荒淫无度却是庸人才会干的蠢事。
这些年来卫庄一直像管理食事一样管理性事,换言之,在满足生理需求的基础上,有节制地享受,决不沉溺。或许正是因此,他再也没有做过春梦。
哦不,数月前破例做过一次。
“师哥……”
他用沾满药膏的手抬起盖聂的下巴,缓缓俯下头去,想让梦境重现。
男人的气息近了,毫不甜美,不甚温馨,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别、别这样……”
盖聂慌乱地闪躲,却不成功。
卫庄使劲咬住了他的嘴唇。
血水渗入唇齿之间,那味道和盖聂的体味差不多,只是出浴时清淡些,出汗时浓烈些,出血时更呛人些。
不甜蜜,没有水果的甜蜜;不香醇,没有美酒的香醇;很性感,充满了性的诱惑。
卫庄想起了梦里的吻法,很奇怪的吻法,唇舌交接只是为了唇舌交接,不为送果子,不为送酒水,不为送任何东西,却缠绵缱绻如胶似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撬开师哥的唇齿,用强硬的舌头,在那软绵绵的口腔中肆虐。
闪躲无异于诱惑,抗拒胜似撩拨。急促的呼吸渐渐变成了粗重的喘息。
盖聂终于明白自己失策了,垂下眼帘,不再继续挣扎。
——你我在日落后相拥,在日出前接吻,这是多么美好的事?
——不,这是错事,是错事。
——你我是成人,不该学童子嬉戏。成年人,就该做成人的事。
——不,那是错事,是错事。
“师哥,师哥……”
僵死的唇舌,本在卫庄意料之中。
没有任何反应的反应,也如期而至。
但卫庄还是不甘心。
他抱紧盖聂的身子,加深了吻。盖聂始终沉默如死。
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竟如此空虚。唇舌交锋的火花,竟如此冰冷。卫庄近乎不忿地曲起膝盖,顶入了盖聂两腿之间。
身心皆如死灰的盖聂并没有抵抗,但卫庄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膝盖推进到会陰处。
这当然是因为对于男人来说,两腿大开私処毕露的姿势很不自然,一时片刻习惯不了。
卫庄伸手挤入膝盖与大腿内侧的肌肤之间,用力插到了地面。手背挨着泥土,掌心捧着饱满的臀部,开始忽轻忽重地揉搓起来。
在亲吻的同时爱抚,本属情场常规。盖聂却哪里承受得住。
他向来清心寡欲,偶有欲念,也总是调息运功疏解,从未抚弄过自己。何况旁人动手又比自己抚弄更胜一筹,经验丰富的手又比稚拙的手更胜一筹。
快感如潮,令人眩晕,他无助地抱住了师弟宽厚的肩背,就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救命的木板。
救命还是要命,陷害还是拯救,他再也分不清。
“师哥,日出将至,我与你……”
卫庄无师自通地想说几句情话助兴,却受到了意外的阻挠。
他刚要回头去看东方天际,就发现有一人正站在微微透亮的晨光中,愕然望着这里。
白衣胜雪,剑胆琴心,不是高渐离,还能是谁?
(待续)
☆、第 27 章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既遂和谐成了进入未遂,不过还是很值得看看的哦,大家再看看吧再看看吧~~~~~~
——我以前怎样待荆大哥,今后便怎样待你。
或许盖聂并没有在墨家得到真正的爱情,但友情确凿无疑。
高渐离的手已经攥住了水寒剑柄,明知会送死,明知送死对盖聂并无助益,也不得不向卫庄发动攻击。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只有阴谋家才会时刻不忘权衡利弊。
高渐离是骄傲的剑客,不是阴谋家。
然而,最初的僵滞过去之后,卫庄脸上浮现了笑容。
不是充满恶意的笑容,不狰狞也不猥亵,反而有点孩子气。
连坏小孩恶作剧得逞的表情都不是。
卫庄的表情就像是优等生在向同学炫耀自己拿到了满分。
高渐离呆住了。
天色渐亮,阴沉的夜已进入尾声,卫庄的面容也十分明朗。
他似乎对不速之客失去了兴趣,低下头去,看着身下的情人,明朗的面容近乎温柔。
高渐离突然发现,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而且盖聂的双手还搭在他背上。
这种动作很难理解成推,怎么看都像是抱。
唰!
剑光扬起,是妖异的红光。
在鲨齿的锋刃下纷纷扬扬散落的却不是血滴,而是白发。
如霜似雪的断发像一块白色的丝巾,覆在了盖聂脸上。
然后,卫庄又抬起头,冲着茫然不知所措的高渐离笑了。
他松开正捏在臀上的五指,手掌连同小臂从情人身下猛然抽出。
盖聂两腿并得很紧,腿间肌肉还下意识地死死扣着他膝头抵御,猝不及防,以至于卞体被他高高带起,直到掌臂松脱,才沉沉坠下。
惊鸿一瞥,只见那坚实平整的小腹下浆水四溢,那掌上腕上也是红白交杂淋漓不尽。高渐离哪知红的其实是腿伤渗出的血水,白的也不过是变了质的药膏,顿觉如雷轰顶。
不料这匪夷所思的景象还只是序幕。
那湿漉漉的手向高渐离挥了挥,像示威,又像是夸耀,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插入了情人两腿之间,大力揉搓。
纯洁生涩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如此直接的猥亵,盖聂当即气息断绝,心跳骤停,却依然宁死也不吭声。
“你我是成年人,不该学童子嬉戏。成年人,就该做点成年人的事。”
卫庄用原本撑在地上的手,撕开了盖聂的衣襟。
他舔着裸呈出来的锁骨与胸膛,吮吸着心脏左侧的红点,同时继续在私処掏摸。
心神涣散的盖聂终于发出了失控的呻吟声。
他这才停止侵扰,将师哥拥入怀中,奖励似地亲吻着那汗湿的额发。
“师哥,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
虽然没有被白发剥夺视觉,卫庄却对在场的高渐离视若无睹。
若是在从前,高渐离早就头脑发热提剑冲过去了。此刻却仍在发呆。
他最近新婚燕尔,深知云雨交合之欢,听得出挚友的呻吟中只有紧迫,并无苦痛。
即便是挚友,私生活也不便干涉,可卫庄却是墨家的仇人。
可盖聂并不是墨家的人,卫庄却是盖聂唯一的师弟。
(老弟,明辨是非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我做事全凭冲动,从不多想。)
高渐离心中突然冒出了荆轲说过的话。
当时,高渐离反对荆轲刺秦的计划,和众人争执不下。最终荆轲以这句话一锤定音。
(荆大哥,如果你在这里,你会怎么办?)
高渐离喃喃地问。
遗憾的是,荆轲再也不可能给他回应了。
“咦,卫庄那是在和谁……”
雪女遥遥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高渐离的愁思。
她轻功不及他,追不上心急如焚的他,故此姗姗来迟。
高渐离大惊失色,又庆幸不已,这才明白乱发遮面还有此用意。
“阿雪,可曾遇见胜七?”他急忙岔开话题。
“那家伙在林子里走,走得很慢。”雪女纵身跃到他身旁,还想张望。
“看!”高渐离情急之下,胡乱往脚下一指。
“那是什么?”雪女发出了纳闷的声音。
他俩脚下本是坟墓。此时坟头已塌,露出了陈旧的棺木。
奇怪的是,墓穴中处处积灰,棺木上却有颗半新不旧的钉子。
雪女心中起疑,拿了根树枝,去触那钉子。忽听地下隆隆作响,待要抽身,为时已晚。两人脚下一空,直直坠了下去。
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欢呼,太好了,有风就说明有出口。
高渐离正想着那语声倒有些像天明,谁知地下也有人急急跃起,头顶撞头顶,顿时双双晕厥。
哎哟一声,是高渐离抱着的雪女掉到了泥地上;又哎哟一声,是张良背着的天明摔在了雪女身上。地道中虽然阴冷潮湿,有天明和雪女拌嘴,倒也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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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万物不过是杂草。
对卫庄来说,只有师哥除外。
杂草的来去和生死他漠不关心。
他专注地亲吻着爱抚着怀中的人。
多少年来他致力于打击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比他强。
这个人现在似乎还是比他强,但他已经不想打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