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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来他致力于打击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比他强。
这个人现在似乎还是比他强,但他已经不想打击他了。
强强联手,珠联璧合,纵横天下,显然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他要将他彻底占为己有。这急切的需求,他已片刻也不能忍耐。
“师哥,与我同上欢愉的巅峰迎接日出……”
他喃喃地说着,又一次伸手向那隐秘的处所探去。
那处所炽热如火滑腻异常,指尖轻拂,不经意间便陷入了肌肉的缝隙深处。
他屈起中指,于弇口轻挑轻划轻拨,把情人逗弄得死去活来,正要趁热打铁,就听身后不远处有人阴阳怪气地问:“卫庄,男人的屁弇儿,戳起来究竟有什么意思?”
卫庄的身心瞬间僵死,眼睁睁看着白发丛中迸出了一点红。
盖聂沉默如死,无声无息,只有那点红,沿着欺霜赛雪的发丝迅速扩散,宛如雪地上绽开的大红花。
卫庄反手提起鲨齿,看也不看,就向身后一掷。
他这样的高手,听声辨位原本万无一失,却由于掌心太滑思绪太乱,剑锋失了准头。
利刃入肉的声响有异,他气冲冲回头确认,赫然发现鲨齿钉住的并不是死人,当即一跃而起。
被钉在坟场泥地上的是一只手,断手。
那人言辞下流也没什么自知之明,仓促断腕以求逃生,总算是够狠。
卫庄仗剑四顾,哪还找得到那人影踪。
他勃然大怒,又朝断手砍了几剑,骨断筋折也不觉解恨,还想再砍,忽听轰隆一声,坟头塌陷,露出了地下的墓穴。
据说强秦的秘密藏匿在此间,地下多半另有玄机。那人转眼踪迹皆无,准是潜入了密道。
可他挂念盖聂的状况,哪有心思解密,当下运起十成内力,挥剑乱砍乱劈。
坟头陆续崩塌,墓穴接连掀开,惊出鼠兔獾狸无数,一时间地动山摇,却并无斩获。
“不!天明可能在下面!天明在下面!”
盖聂奋力翻身坐起,白发散落,果然嘴角满是血污。
卫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不搭腔,只管开荒辟地搜索。
“张良先生!张良先生也在下面!你这样蛮干,倘若触发机关,岂非白白断送了他俩的性命!”
盖聂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追着他苦劝,根本劝不住,气急攻心,当即呕血不止。
卫庄心想师哥今天没有受内伤,发急吐几口血,按说死不了。若是与他在这紧要关头婆婆妈妈拉拉扯扯,被那人走脱,今后便再无线索。
张良也好,那孩子也好,是强者自会脱险,是弱者本该淘汰,又何劳卫庄费心。
“小庄,小庄……”盖聂掩住了嘴,鲜血却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来。
“师哥,别再伤心了。我保证把那人抓出来大卸八块,教他不能出去乱说话。”
“做都做了,有什么说不得,罢了……”盖聂拽住他衣角,努力摇头。
他活活被那人气得吐血,卫庄怎肯善罢甘休。
他一心保护张良和那孩子,将受辱的怨愤将今生的名节都置之度外,卫庄最看不惯他这舍己为人的习性,心痛如绞,哪肯善罢甘休。
“师哥,你听着,他若是逢人就说卫庄与男子相好,我不会管。我卫庄既然敢做,就不怕遭人非议。可方才那种污言秽语,却容不得他出去到处乱说。”
“小庄,小庄,天明是荆兄仅存的骨血,你已害了荆兄,你已害了荆兄……”
“你从来不疼自己,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疼你。”卫庄抬手点住他穴道,笑了,“你乖乖躺着休息,我去去就来。”
盖聂焦虑万状,无法可想,眼泪夺眶而出。
卫庄暗叹一声,狠心转身,却听他在身后气若游丝地唤道:小庄,抱我。
小庄,抱我,抱我……
这个时候回头,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可是卫庄不能不回头。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最耽误事。
可是卫庄怎能不回头。
那张血泪纵横的脸,迫使他放下了鲨齿。
“小庄,抱我,抱我回家。”
“傻瓜,正抱着呢。”(可你没有家。)
“小庄,我想回家,我累了。”
“好,好,回家。”(你忘了你无家可归吗?)
就这样把他抱回百花楼去?
把这个无家可归的男人抱回……妓院去?
卫庄俯下头,亲了亲他的前额。
他似乎受到了抚慰,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师哥,你并没有受内伤,怎么会这样呕血?”
“因为荆兄死了,嫂夫人死了,赢政太让我失望,那孩子太让我失望……”
“那孩子,是指荆天明?”(他糊涂了,已不知今夕何夕。)
“不,幸好不是天明,是胡亥……”
“胡亥?胡亥是谁?”卫庄不解地问。
“胡亥是赢政的儿子,伏念先生辞官后,他就跟着赵高……”
“赵高又是谁?”卫庄耐心地陪着他闲扯。
“赵高是咸阳宫里的宦官,人很聪明,识文断字……”
盖聂脸上突然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师哥,怎么了?是不是心口疼?”
“有什么事,和白凤有关,是什么事来着……”
“啊,白凤,唔,那个,哦……”
卫庄不能保证今后不再与白凤产生瓜葛,心里发虚,不敢接话。
“究竟是什么事来着?好像很重要,又好像不重要……”
盖聂皱起眉头自言自语,不巧呛到一口冷风,连声咳嗽,随即喷出了一大蓬血。
这样吐血绝对会死人啊啊啊!卫庄顿时手忙脚乱。
“高渐离,你在哪里?快把端木蓉找来给我师哥治病!”
“高渐离……高渐离!他刚才也在这里?”盖聂骇然问道。
“你别担心,他倒不像是会乱说话的人。”
“不,我不见他,我不要见他……”
回光返照般的清醒过后,盖聂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待续)
☆、第 28 章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25、26和27的jj进入既遂被和谐成了手指进入未遂,但清水篇还是值得看看的哦,大家要看看哦~~~
杳然寂然,昏昏冥冥。
九泉?一个诡异的名词从盖聂心头闪过。
杳然寂然,昏昏冥冥。莫非这便是九泉深处的光景?
哦,不,没有光也没有景,盖聂眼前只有无边无垠的黑暗。
他怕死吗?当然不怕。他不许自己渴望死亡,但死亡对于他来说,确实与解脱无异。
——人死灯灭,从此世间的黑暗悲苦你已无能为力,从此安息陷入长眠。
——英年早逝固然令人惋惜,却也是大自在,大欢喜。
可是,冷。
九泉竟如此寒冷!
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侵入肌肤,侵入骨肉,在五脏六腑深处肆虐。
千刀万剐利刃加身都不会皱眉头的盖聂,也禁不住打起了寒颤。
原来死亡并不是安详的长眠?既不欢喜也不自在,黑暗,寒冷,孤独,你无能为力因而永无止尽?
寒意侵入,倦意涌出,却无法安息,盖聂在黑暗中孤苦无依地忍受着痛楚。
渐渐地,世界明亮了起来,感觉明朗了起来,意识明晰了起来。
盖聂终于发现,世界之所以黑暗,是因为自己闭着眼。即便如此,亮光仍在眼帘上跳跃。
绝望的寒冷中尚有一股暖流,在他嘴里涓涓不绝地蔓延,滋润着他干涸的咽喉,浇灌着肺腑心田。
其实他不孤独,他正被人紧紧搂在怀里。
那个人胸膛火热,肌肤火热,气息火热,血液火热,还有嘴唇……
火热的嘴唇和火热的吻。
那个人不断吻着他的额发,仿佛慈父亲吻爱子。
然而那吻中蕴含着浓浓的欲念,让盖聂眷恋之余,又有些惧怕。
“师哥,你醒了?”
火热的嘴唇吐着火热的气息,从脸颊移到了耳际。这简直就是一个吻,让盖聂如何答腔?
哺血的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去,卫庄确认似地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脸。
指尖拂过眼帘,脆弱的睫毛不禁抖了抖。
“师哥,你把眼睁开,我有话对你说。”
盖聂无法继续装晕,只得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此处阴暗潮湿,决不是百花楼的锦居绣房。
卫庄松开手,翻身下地,大氅却体贴地留在他身上。
一身劲装的师弟被昏暗的光线反衬得潇洒利落英挺不凡,他暗中叹一口气,将视线移向光源。
石壁间嵌着几盏油灯,大概是为了节约灯油,只燃着一盏。灯光忽明忽暗摇曳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师哥,看着我,我有话对你说。”
“我与你无话可说。”盖聂下意识地避开了师弟的目光。
“我真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卫庄语声沉重,久久不能进入正题。
“不想承认就算了,我本来就对你的话毫无兴趣。”盖聂凝视着油灯光,平静地说。
(你对我的意愿视若无睹,我对你的心声也就充耳不闻。)
(你我的缘分,从你压倒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彻底了断了。)
“我承认你是正确的。”卫庄满心不甘地攥紧了拳头,见盖聂不吭声,又补充道,“我们还是做兄弟比较好。”
(你常常嘲笑我是傻瓜,就算我是傻瓜,也不代表我活该被你愚弄。)
(你纵欲之后轻飘飘来一句我们还是做兄弟比较好,我要傻成什么样,才会欣然应允啊。)
“师哥,我知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生硬的语声中听不出多少恳求之意,只有满满的不甘心,满满的戾气。
盖聂绝望地合拢了眼帘。
“你别离开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
“你别离开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
“你别离开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
同一句话说到第三遍,已经接近怒喝。
然后,哐啷一声,不出盖聂所料,鲨齿剑出了鞘。
(你会趁我重伤把我武功废了,用这种形式留住我。)
(因为你忏悔的诚意本来就只有这么点。)
“师哥,我发个毒誓,好教你信我。”
盖聂倏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师弟。
善男信女,誓言自然重于泰山;枭雄恶霸,誓言只怕轻于鸿毛。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越雷池一步。”卫庄一字一顿地说,“否则,项上人头便有如此手。”
锋刃扬起,赫然向左腕斩下。
气血两亏的盖聂明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合身扑到了师弟臂上。
幸好卫庄及时住手,只削断了他几缕头发。
“别打扰我发誓。”
“不,不……”
卫庄轻轻一推,盖聂就站立不稳跌到了地上,却死命抓着那即将遭殃的左手不放。
砍石头砍桌角削头发削衣襟所发的毒誓,或许没必要当真;砍掉一只手,可不是开玩笑!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需要左手了。”
“不,不……”
盖聂神思恍惚地把这只手护在心窝里,惟恐师弟发力夺去,无意间摸到腕上一道深痕,想起他当初为自己割腕,由于割得实在太深太重,伤痕久留不消,平日不得不用心靠衣饰遮掩,顿时悲从中来,呕血不止。
“你别离开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我,我……”
(我已经没有今后了,我就要死了。)
(八年前我为了天明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没想到毕竟落下了病根。)
(近年来肺腑一再受伤,经久不愈,终于引起旧病复发。)
(罢了,罢了。)
“你身体不好,我不与你争执。这只手姑且留在我腕上,等你伤势痊愈,再作计较。”
“不用了,不用发誓了,我相信你,我不离开你,直到我死……”
卫庄急忙掩住他的嘴,不让他发话触自己霉头。
谁知盖聂自觉大限将至,心头一松,反而就势靠进了师弟怀里。
卫庄不由苦笑,心说你倒好,说信就真信了,却又这样考验我的定力。当下潜心调息,运起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