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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鹤。”东方星宇忽然这样叫了一声。
贺鹤一愣,不由得一阵惊慌,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东方星宇皱眉:“怎么了,这么慌张,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不不……不是……”贺鹤连忙解释,“我只是……我只是太意外了,我有些被吓到。”
“是吗?”东方星宇也后退了一步,然后露出了抱歉的笑容,“这样啊,那真是对不起啦——不过,你究竟是想要上哪儿去呢?如果你告诉我,我也可以为你带路呢,不是吗?”
他语气温柔地让人觉得诡异,贺鹤干笑两声,将心中诡异的感觉强行压制下去,然后故作轻松道:“啊,我想要去找你的师傅。”
“这样吗?”东方星宇语气柔和下来,“你还想要为你的那个西域朋友说情吗?恩,也好,你本来就是个纯善的人,我这就带你去吧。”
贺鹤点头。
东方星宇笑了笑,走在前头,忽然又返头问道:“我叫你阿鹤,你不会生气吧。”
“啊?不会……”
“这就好,”东方星宇语气温和,“对不住,之前我遇见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对你说话的语气奇怪了一些,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开心的事情……?
“不会……”贺鹤摇头。
就是说这几句话的功夫,东方星宇师傅的住所已经到了。
“师傅,”东方星宇上前一步,在门口唤道,“昨日那位贺鹤少侠来了。”
话刚落音,两个女童就将大门打了开来。
“多谢。”贺鹤低声对东方星宇道。
东方星宇笑了笑:“无妨,这算什么——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同你进去了。”
“有事情?——噢,没事,我自己进去就好。”
“恩,”东方星宇轻松道,“不过是去处理几只想要混进万花谷的老鼠而已。”
是有人想要混进万花谷?
贺鹤没做多想,走进了大门。
屋内的摆设与香阁差不多,四处也点着熏香,那老者依旧是如同昨天那样,神态自若地坐在庭前厅中的坐垫上,见贺鹤进来,直接说道:“我就直说了,年轻人,我的规矩是活人不医,你带他走吧,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前辈,”贺鹤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我知道前辈的规矩,但是我有一个东西,希望前辈可以过目。”
老者挑眉看着他。
贺鹤从袖中掏出双鱼玉佩递了过去。
老者接了过来,一看自己手中的东西,不由得大惊失色,“你……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贺鹤能说这是系统奖励的么?
当然不能,估计他说了,这个老者就要把他当成神经病治疗了。
贺鹤故作淡定道:“是故人相赠……”
说着,贺鹤抬眸偷偷看了看老者阴晴不定的脸。
这个东西肯定是有用的,毕竟是活人也医卡变出来的玉佩,而且是系统奖励,肯定不会坑爹。
果然,那老者叹口气,转头唤道:“芫花,去请那位中毒的西域朋友吧。”
大厅后走出一个万花小萝莉,点点头就出去了。
“多谢前辈!”贺鹤连忙道谢。
老者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贺鹤,没有对他说话,反而转头又问另一个小萝莉:“墨怡,大师兄上哪儿去了。”
墨怡乖巧地答道:“回师傅,大师兄说有事,方才出谷了,说是不一会儿就回来。”
老者也不往下深究,只是点点头,“他做事稳重,也不必担心。”
贺鹤猜测他们说的大师兄可能就是东方星宇了。
墨怡端了茶和瓜果过来,坐了一会儿,陆庭植和陆昂都来了。
陆昂一进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冲过来紧紧抱住了贺鹤,十分激动:“贺鹤,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贺鹤:“……”
陆庭植面无表情地将陆昂与贺鹤拉开,将陆昂甩在一边。
是的,确实是甩这个动词。
“好痛啊!”陆昂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哥哥你做什么啊。”
陆庭植冷冷地瞅了自己弟弟一眼。
陆昂:“……”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了自己哥哥生气,但是哥哥的眼神真的好可怕!
陆昂可怜兮兮地滚在了一边。
贺鹤:“……”
他真的不是很懂这对神经病兄弟的相处模式,果然异域人的思维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吗?
“坐吧。”老者招呼着陆庭植在他面前坐下。
陆庭植应声而坐。
“伸手。”
陆庭植伸手给那老者把脉,陆昂与贺鹤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不一会儿,老者吩咐身边站着的墨怡:“墨怡,拿针来。”
墨怡领了吩咐,很快就下去准备了。
来了来了,贺鹤心中无比的激动,传说之中的万花扎针之术,今天他终于要见识到了,想一想还有些激动呢。
但是还没等他激动个三分钟,墨怡就上来了。
她端上一个大托盘,托盘里摆着一排银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根根闪着寒冷的光芒。
贺鹤:“……”
陆庭植:“……”
陆昂:“……哥哥我腿软qaq”
“哦别怕,”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吧,不要一会儿吓得尿裤子了。”
陆昂:“……”
陆昂腿脚虚浮地扶着墙根出去了。
捞着看了看面无表情(或许是强壮镇定)的陆庭植,道:“脱吧。”
陆庭植:“?”
贺鹤:“呃,我看我也出去好了。”
“不,”老者拉住他,“你留下来帮个手。”
小萝莉墨怡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的,不要紧张。”
贺鹤:“……”
在老者笑眯眯地目光和墨怡可疑的期待下,陆庭植脱掉了上衣。
古铜色精壮的胸膛一览无余,那一块块腹肌看得贺鹤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他的脑海中似乎有无数个小喵喵手拉手围在一起唱:“喵胸肌好,喵胸肌棒,喵胸肌真是呱呱叫。”
此时此刻他是如此地想念苏箜篌那白斩鸡一般的身材,那纤细的腰。
老者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得很。”
他又说:“你怎么不脱裤子啊,裤子也一起脱了吧。”
陆庭植:“……”
陆庭植指了指墨怡。
墨怡眨眨闪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啊大哥哥,不要讳疾忌医啊,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治好病呢,来来来,快快快,裤子脱下来脱下来。”
说到最后,墨怡激动地拍起了手。
感觉自己被一个小萝莉调戏了的陆庭植此刻内心世界非常复杂。
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准备脱裤子。
“哦!”墨怡和老者都瞪大了眼睛。
贺鹤受不了了,“我还是出去吧。”
陆庭植却一把握住了他。
“你要留下来帮忙。”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贺鹤简直要哭了:“我不想看你脱裤子!”
陆庭植皱眉:“不要讳疾忌医。”
贺鹤:“……”
“我又没病!”贺鹤咆哮。
墨怡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恩,少年郎,大家都是男人,不要害羞嘛。”
你不是男人好不好,而且你一个十岁小女孩讲这样的话真的很奇怪诶!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老者摇摇头,“唉,不行啊,你不行啊……”
贺鹤:“……”
你讲一个男人不行这样真的行吗!
“脱个裤子而已啦,又不是全脱,真是的,你们年轻人啊……”
墨怡配合得发出“啧啧”的声音。
贺鹤:“……”
陆庭植面无表情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贺鹤移开了眼睛。
不能看不能看,看了就是对不起苏箜篌!
老者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一眼贺鹤,然后挑了两根细细的针,扎住了陆庭植腿上两个穴道,又吩咐道:“墨怡,将软垫搬来。”
软垫很大,墨怡一个小女孩没有办法办好,所以需要贺鹤的帮助。
二人一边拖软垫,一边说着话。
墨怡问道:“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呀,怎么看个男人脱裤子也要害羞啊。”
贺鹤:“……是的。”
墨怡笑起来:“那你是不是喜欢他呀,为了他你竟然能够说服师傅,真是厉害啊,之前都没有人能够说服师傅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贺鹤“呵呵”笑了两声应付了事,总不能是说这是系统开的挂吧,估计墨怡会把自己扔给他师父去救治。
“我有喜欢的人哦,但是不是他。”贺鹤说道。
“恩?你不喜欢他?”墨怡眨眨眼睛,“是吗,可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并不是这样子的哦。”
她笑了笑,转过头看贺鹤的表情。
贺鹤只觉得头疼:“你真的只有十岁吗?”
墨怡大笑起来:“谁说我十岁?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贺鹤:“……卧槽……”
万花谷真的是驻颜有方。
☆、第44章 万花(五)
在十岁的脸,二十五岁心灵的墨怡的带领和指挥下,贺鹤将软垫铺好了,此时的陆庭植腿上已经插满了银针。
贺鹤:“……”
贺鹤:“要是我说你的腿很像刺猬你会不会一刀砍死我?”
陆庭植:“……不会。”
估计是他自己也觉得很像。
一旁的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发话了:“这个刺猬嘛,也是可以做药的,但是你的腿呢,估计是做不成药咯。”
说完他还觉得自己说了个非常好笑的笑话,等着众人的反应。
只有贺鹤配合的发出两声假笑。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另一个小萝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轻声喊了句:“师傅。”
这个贺鹤眼熟,是之前被老者派去叫陆庭植来的芫花。
芫花似乎是墨怡的师姐,可是看起来年纪比墨怡还小,贺鹤一时嘴贱,小声问道:“芫花师姐,敢问芳龄?”
芫花瞥了一眼贺鹤,微微一笑:“四十八。”
贺鹤:“……”
我的妈啊,这年纪都能做贺鹤他妈了。
这尼玛是天山童姥啊。
相较于贺鹤下巴都掉到地上的样子,陆庭植就淡定许多了——可能跟他的面瘫脸有关。
芫花看了看陆庭植的情况,确定此刻自己和师傅说话并不会影响解毒,这才张口说道:“师傅,那位纯阳宫来的道长想要带一些草药回去——只是这些草药十分缺稀,一些我们谷中自身也供应不足。”
贺鹤在一旁拉长了耳朵听着,这是故事剧情呢,虽然从一大群纯阳弟子来万花谷采摘药材变成了玉点尘一个人……
老者捋了捋胡须:“这人……唉,算了,若是要的不多,也就算了。”
芫花似乎心有不满,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应了是。
她汇报完了事情,也没有出去,就在一旁和墨怡一起给老者打下手,贺鹤在一旁看着。
墨怡在陆庭植面前摆了个香炉,点了香片,这个香片味道和室内的不同,带一点淡淡的清凉气息和暖暖的药香,不一会儿,香炉上就升腾起一道烟雾。
闻了这个味道,贺鹤也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了很多。
在这种香气的氤氲下,老者开始拿着针往陆庭植上半身扎去。
陆庭植躺在软垫上,一声不吭的。
连贺鹤看着都心惊胆战。
但是不一会儿,陆庭植的脑袋上开始冒青烟。
贺鹤:“……”
这视觉效果,简直如同在看国产神话剧。
头冒青烟的陆庭植显然身体承受着痛楚,他牙关死咬着,汗水也从额头上泌出。
而且他的汗水,竟然也是青的。
虽然这明显是在排毒,但是贺鹤看着已经满脸青色的陆庭植,嘴角不停抽搐着。
这真的不是在拍国产神话武侠剧吗……
此时此刻,陆庭植紧闭双眼,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他的头冒着青烟,脸上流着青色的汗水,嘴唇发黑,那样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贺鹤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但是让人欣慰的是,不一会儿,陆庭植就睁开了双眼,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无比虚弱地躺在软垫上。
“他没事儿啦?”贺鹤赶紧上前问道。
墨怡笑道:“咱们可是万花谷,天底下就没有咱们治不好的病。”
这也太自信了吧。
“好了好了,”老者拍拍手,又嘱咐芫花拿来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开了一大张长长的药方递给贺鹤,“药方拿去,一天喝两回,我们不提供代煎服务!”
……
你以为你是中医院呢!
尽管如此,老者还是救了陆庭植的,贺鹤真诚地说道:“多谢前辈,多谢两位……呃,姐姐。”
墨怡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芫花露出了长辈看晚辈一般慈祥的目光。
至于陆庭植,他看自己的目光……也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