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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市丸银按着刀柄起身:“那个山本老头房内的报警装置什么的,是虚构的吧?”
“没错,那是我骗你的。其实就算你把牢房拆了,在守卫醒来之前,也不会有谁发现的。毕竟那个地牢的环境……没什么人愿意下来探视呢。”
‘铿锵’。神枪出鞘半寸。
“所以这一次‘叛变’,我可以理所当然的问责你了吧?”
“是呢,这一次你完全是被我设计拖下水了。”
“说这种谎,是因为与其被尸魂界禁制,不如被我折磨的意思喽?”
“呵呵。”蓝染笑而不语。
“那傲慢的笑容……是觉得我做不出来么?”
“你省省吧,银,”蓝染淡定的道:“除非你是那种喜欢白费力气去自找没趣的人,否则就该知道,我蓝染惣右介是不是一个会被‘折磨’出实话的人。”
……
“居然能把这种话说的很英勇就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市丸银皱眉:“即使不为了那两个问题的‘答案’,从感情上,我就一直想这样戳个十七八刀看看呢。”
他这次是真的一刀捅了下去。
☆、10:
人的位置并没有移动,但刀以不及眨眼的一瞬间出鞘、伸展,穿透了蓝染的肩胛。大概是因为刀速太快,出手又丝毫没有预兆,蓝染的姿势也保持不变,甚至伤口处除了被刀尖贯穿,也没有什么异样,就好像那并不是活生生的人体。
就这样过了两三秒,血才顺着刀锋往外喷溅,不一会就染红了那附近的衣裳。
“感情上?”蓝染也收起了笑容,皱眉看着穿过自己肩胛的那一截刀锋,像是注视什么与己无关的东西,并没有露出痛苦的样子:“哪方面的感情上?因为我伤害乱菊那件事吗?那之前的一刀和这一刀加起来,还不够等价么?我的试验只不过扰乱了她的部分灵压,只要经过一段时日就会自动恢复正常,你这两刀,我姑且可以当做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扰乱我的灵压,想做出同样的事来报复我而不能,只能这样退而求其次,但我认为,你也应该适可而止了。”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将神枪从自己的伤口拔出。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他放开手指,神枪也在这时收缩了回去,变成短刀的模样留在市丸银的手上。
蓝染望着那个表面极其冷酷宁定但实际上在他看来应该有些发懵的银,静静把话说了下去:“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从感情上一直想捅我十七八刀看看,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要承担这种程度的问责。除非一开始就把你重视之人杀个一干二净,否则你没有向我举刀的理由。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复仇者’的立场,那你根本没有资格取我的命。我对做过的事并不想解释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承认你有杀我的能力,但你没有杀我的立场。”
银抚着刀锋向他缓缓逼近。
“立场?你这是想跟我讲理么?你所谓的立场就是,你砍我一只手,我也只能砍你一只,这样就扯平了对么?如果我觉得不解恨,多砍你一只的话还成了我的错了?”
“你的歪理可真是没有逻辑。理论上明显的误区在于,我可没砍你的。”
“哎呀,伤害乱菊的人都应该给我去死,这句话你不知道吧?”
“你的确没有说过呢。虽然早点通知也可能无济于事,但这依然是经不起质疑的。十年前的队内演武大会上,不幸与更木剑八抽到一组的乱菊小姐,被打的可真是凄惨啊,你这么会记仇,怎么没见去十一番找找麻烦?还是说在你肤浅的复仇理论体系里,有正当合理的理由就可以去深深的伤害她,而不会遭到你的记恨?那么我的理由再正当合理也没有了,我需要进行对崩玉的试验,而且拿她进行试验的时候,并没有人告诉我,日后我们会认识,而且你会因此念念不忘想要我的命。最重要的是,试验过程中我一直小心使用轻拿轻放,可没有主观故意上把她用残了,事实也是如此,你以为乱菊小姐现在还能一根头发不少的在尸魂界活蹦乱跳,是你保护的好么?呵呵。”
“……你想说,乱菊之所以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是你这家伙当年手下留情了么?”
“谁敢说这不是事实?”
……
银将神枪收回了鞘中,重新坐在蓝染的面前,挂着那招牌笑容盯着他的伤口看。他之所以收起兵刃,并不是被蓝染那些胡搅蛮缠的逻辑说服了,相反,听完他说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但却更想抽他了。正因为要压制心中那种想要暴揍他一顿的躁怒感,才强行收了刀坐下,挂起笑容长呼吸,努力保持淡定。他一向觉得自己的止水心境是很难□扰的,也确实一直以来都是他把别人激气到跳脚,他本人笑眯眯的拢袖在旁看戏。而现在这情况,摆明了自己就算暴揍蓝染一顿,武力上也没有任何问题,但心境上输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明明有现成的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真的毫不费力就捅伤了蓝染,可动了手之后反而更加不开心。刀尖刺进蓝染肩胛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有同样的东西刺进了他自己的心脏,无端觉得痛苦。
尤其蓝染现在是失去全部灵压,任人宰割的状态。银原本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立场去理直气壮的伤害这样的蓝染,等真的看到血溅出来,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心里产生了疑问,刀就会迷惘,继而厌弃眼前自己造成的一切。
因为他一直跟随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就算用伟大形容也毫不为过的存在。姑且不论其行为是否正确,那都是以一己之力开创一界,甚至差点毁灭瀞灵庭的虚夜宫的主人,哪怕只有片刻,他也确实如之前所言那样,立于天上。
就像蓝染说过的那样,银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人,逼问是没有用的,除非他自己想回答,否则谁也没法强迫他开口。而强迫他开口的下场,中央46室那群老家伙已经亲身领教到了。
而现在他落到此等境地,无法反抗的身受刀创,还平静的与他讲理,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如果他不是被封印了灵压,还拥有着从前那样强大的力量的话,一旦遭受这种程度的拷问,一定不会忍受如此屈辱吧?
坏就坏在市丸银太清楚蓝染之前的实力了,所以一旦对失去力量的蓝染动了手,就难免会生出一种‘我难道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对他落井下石么?’的自我否定感来。努力用笑脸压下去心中的纠结,最后他只得去给蓝染治伤。
“哦?看来没得到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之前,你真的很不愿意我去死啊。”
那时蓝染还这样笑容满面的调侃了他一句。
他转头杀气腾腾的眯起眼冷笑:“蓝染,你要跟我打这个赌么?”
这一次蓝染倒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让人火大的话来,‘呵呵’两声就做了罢。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聪明的男人,即使在压倒性的不利条件下,他也能以保命为前提,玩残对手。这是经过之后无数事件证明了的真命题,当然此时的市丸银还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心理健康三观正常的和蓝染朝夕共处这么久而各方面都没发生点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因为蓝染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对手去认真玩而已。
☆、11:
大概是因为在一起的日子已经足够久了,久到市丸银自己都觉得,除了那个问题的答案之外,他真的没有什么需要去求解的了。不过蓝染说的倒也没错,一旦有足够的充分的时间去探求,人的耐心就会变好,何况蓝染也的确不是个会被胁迫的主儿,所以自从那一夜给了他一刀之后,也再没有动过严刑逼问的念头。到后来,银也觉得这事有点意思,对于蓝染那样曾经掌控一界的强者来说,失去强势力量后,那种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无力感,是否已经是极致的刑罚,而蓝染又如何面对这样的自身,不正是一件很有观察意义的事吗?
就这样相处了三五天,市丸银不得不承认,蓝染确实不愧是蓝染。其他人如果处于同样的位置,遭到同样的境遇,体会到这种落差,大都是无法接受的,即使就此疯了都不会让人太惊讶,但蓝染却和之前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是慢条斯理的泡茶,摆弄窗台上那些并不名贵的花,每天下午睡起来后将小书桌搬到窗边练字,闲适而雍容的生活着。
到最后受不了的反而是市丸银自己。每天看到这样的蓝染,对他而言竟成了一种折磨。大概那是因为,当初第一次见面,自己就看到了蓝染最败坏的样子,所以蓝染在他面前所展露出来的,都是真实的姿态。而现在这种标准‘儒雅、娴静、君子’的五番队长状态,是当年雏森那些人一直看到的样子,市丸银自己反而没见过几次。如今蓝染化身为那个伪善的五番队长姿态,虽然从容、自然,一点都不违和,但在熟知他本性的银面前这么做,看上去就无限接近于挑衅了。
蓝染真的让谁都没辙。他精通各种知识,智慧或者说心机过人,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是银,也不敢有一刻大意,盯蓝染的稍是极端耗费心力的事情,这个结果不以蓝染的状态为转移。同时,他不怕痛,也不怕死,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不惧任何程度的打击,就像蓝染自己说过的那样,如果不想自找没趣,最好不要考虑以强迫手段逼他说实话,那样做真的很傻。
所以综上所述,重点在于,就算银和蓝染一样什么都不做,但蓝染是享受生活,银是被蓝染折磨。因为盯蓝染的梢本身就是件苦差事。他打不得,骂不过,无论在做什么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蓝染在泡茶、赏花、练书法,银只能干一件事,那就是盯着蓝染免得他玩出花样。仅仅三五天而已,连最会调节心态的银都有点受不了,他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要去地牢里把蓝染带出来……不过后悔的并不是自己没法从蓝染那里问出实话,而是……
几百年来,他一直站在蓝染的影子里,扬头看着他。最初见到他的那种心情即使再过一百年都不会忘。那时他只是个孩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蓝染,即使初见就恨蓝染,将他当成死仇,可是他无法否认,第一次勉强露出笑容扬头看蓝染的时候,觉得那身姿非常的……高不可攀。与那些不了解蓝染的、离得太远的人们不同,市丸银是离得太近了。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家伙的内心到底败坏到什么程度,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家伙强到什么地步……所以比任何人都……更尊敬他。
虽然听起来是很复杂的感情,却也不是说不通。所以银后悔的其实是从一开始在五番队看到蓝染的手札到现在所有的全部。他不该对蓝染的事情有了好奇心,到现在他终于得承认了,对蓝染的恨意其实并没有想象中来的那么深。蓝染都是对的,他或许恨的从来都是自己的无能为力。想要杀掉蓝染,只是想跨越那个让自己无能为力的天堑。所以一旦蓝染失去了战力,无论刺多少刀都不觉得开心。
让银不得不承认这些事实的原因正是这几天平静的生活。蓝染无论在做什么,都有一种风轻云淡的从容与雅致感,他的爱好除了毁灭世界和看人倒霉之外,都是极为高雅的,非常适合修身养性,所以这种时候的蓝染,举手投足间都自有一番静谧之美,然而这种充分符合和式美学的氛围,却让市丸银感到压抑。
终于在这一天,他忍不住先搭了腔。
“呐。”
蓝染手提毛笔正在缓缓写完最后一划,然后空着的左手托住下巴,看上去挺自满自己的书法作品。
“明镜止水。”蓝染念了一遍字帖上的内容,这才放下纸笔,微微侧身:“恩?”
“我可不知道曾经立于天之上的蓝染惣右介,有一天会再次主动回归这个伪装出来的五番队长的姿态哦。”
蓝染微笑:“你不觉得很伤感吗?”
“伤感……为什么?”银的眼角微微挑开,拢在袖里的手却握紧。
这几天一直觉得压抑,受不了,但自己却还没找到原因,谁知蓝染一开口就戳到了重点。大概又被他说对了。这种感觉或许……
蓝染还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BOSS笑容:“我这并不是那副伪装的姿态。如果是回归了那个姿态,至少说得出几句让你感到高兴的话吧。”
“这例子还真有说服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