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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少年的眉毛耷拉成八点二十。
现、现在难道是八点了吗?眼前这是主妇剧场吗?
“喂,我说……”他清了清嗓子,后半句台词是:虽然是有命令来着,但我暂时还不打算打小报告,之前说的都是开玩笑的——要这么做的话早就做了,明明在第三章的时候就贴过追踪器了啊。
我只是对新的一场受受恋感兴趣而已。
但对方脸色一变,夜刀神收刀拽着社转身三两下便从楼顶上跳下去,让他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忽然跑掉了算是怎么回事啊那两个家伙……
“喂,在学园里搞破坏的就是你这家伙吗?”
阿生一回头,两名身穿制服的类似保安的人员正手持武器站在他身后。
***
周防是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的。
这里鲜有来访者,平时的时日他多是在昏睡中度过而被吵醒无疑是让人最不能忍受的。
他咋舌一声,起身看向门口。
……为了确认自己不是眼花,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
阿生少年背靠着大门,冲他露出了爽朗的微笑,“哟,尊哥,一个人很无聊吧,我来陪你了。”
13'K'金手指开的有点偏12
监狱的标配是单间,所以周防尊很不明白阿生的出现究竟算是什么情况,根本没有地方给他待吧这里——啊啊,似乎重点不在这里。乍一眼看上去,那家伙似乎也不像是来单纯来探望一眼就走的,他手上的夹板证明了一切。
真的被逮捕了啊……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周防已经没有心情去揣测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了,这位“爱的使者”带给他的惊喜已经够多的了。
阿生直觉觉得周防有话想要问自己,但他却只有眼神若有似无的从自己面前飘过,单边皱起的眉毛和挎下的嘴角暗示着他不怎么妙的心情。而他却什么都没有问,好像在等自己主动开口似的。
实际上自己确实也有义务解释一下。
他习惯性地想要抓后脑勺,手抬到半空中才发现手腕上的夹板严重阻碍了他的行为自由于是悻悻的放下手。
“我可是跟宗像室长特意申请了和尊哥靠近一点、最起码要是面对面的房间……谁知道他就把我放到这儿来了,绝对是恶趣味什么的吧……”
——啊,错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隔间里没人关心,为什么会被捕才是重点。
周防眼色一动,对得到的答案颇为不满。
王不需要说话,仅仅一个动作就足以威吓住某只软脚虾,于是生少年二话不说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招了。
“……我是被陷害的,尊哥你要给我做主呐。T^T。”
然后没人问他他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在夜刀神手下遭受的非人待遇坦白了个干干净净——当然他坐在窗台上围观那个场景被自动隐去了,否则大概是人都会说上一句:活该。
但就算隐藏了部分事实,周防也并没有表现出对他同情的模样,而是叹了口气后直挺挺的躺了回去,为了不看到某糟心货而特意转身面对墙壁,说了句,“别发出声音。”
然后……
好像继续睡了。
一直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着,周防把自己二十四小时中的百分之八十都用来睡觉,但可能是因为环境太压抑加上宗像隔三差五就要来亲自“检视”一番让他的心情糟糕到无以复加,他几乎每次闭上眼睛都会很快陷入无穷尽的梦魇之中。
他曾经梦到过自己的双手被火焰融化,梦到过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后整个世界悲怆的面孔,梦到过十束还是少年时清秀的模样……
他感到有一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掩住他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像身体中的每个细胞都在肆意膨胀随时有可能爆开来似的,在漫长而无尽的痛苦中他偶尔会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前一秒他能明显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燥热中不安,闭上眼后视野依然是红色,那是前一个未完待续的梦魇的延续,而转眼间,场景变换,眼前是洁白而明亮的卧室,浅栗色短发的青年在自己枕边安睡。他不敢置信的向他伸出手,却连对方喷在自己掌心的温热吐息都那么真实,让人愿意相信那只是幻觉。
好像下一秒他随时就会睁开眼睛对自己说,你回来了。
头顶的白炽灯灯光有些刺眼,他抬头盯着天花板望了好一会儿,一直到眼睛干涩的发痛才用力眨了几下,只觉得一阵尖锐的刺痛,苦涩的液体便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下。
——太亮了啊。不是哭了。
他不会哭,因为那暴露了内心的软弱,即便是在得到十束的死讯时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八田那孩子打心眼里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和尊重哪怕对他的冷漠反应不满也不会出言责问,只是用复杂的眼神远远看着他,他都知道。
他的冷淡并不是出于难过到了极点而木然这种八点档剧集惯用的桥段,只是即便再怎么难过,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况且作为王,虽然他偶尔也会觉得手下这群多半处于青春期热血少年真是会惹麻烦,但长久以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作为那样一个庞大家族的家长,这份羁绊融入骨血之中已经无法剔除了。
十束死了,威胁依然存在。
他不能暴露自己哪怕一点点弱点。不能给暗处的敌人一点可乘之机。
窗外的灯火依然明亮,东京繁华而嘈杂的夜,无数张隐蔽在人群中恶毒的嘴脸——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善良的。周防很多年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并不愿意承担太重的责任,比起成为王他更愿意当一个可以随性生活的普通人。
但让他成为King是十束的愿望。
在接受了那样的使命后,他就做出了觉悟。
用赤王的力量,保护他的氏族,和最爱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他用力闭上眼睛摇头,瞬间宁静都市夜晚的场景变成了火焰燃烧着的炼狱。
身边的那人还在,只是躺在地上变成了一具早已冰冷了的尸体。血液却好像不会凝固似的沿着伤口不断流淌出来,一直流到周防脚边汇聚成一片小小的红色湖泊,散发着浓郁的呛鼻腥气。
他想要抚摸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在伸出手的刹那,那具躯体上的血肉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融化成红色的液体然后蒸发,转眼间变成一具空洞的骸骨,□裸的暴露在周防眼前。
他心头猛然一颤。
好像全部的血液都沿着血管瞬间上涌到大脑。
——这只是幻觉而已。
虽然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呼吸还是难以自制的急剧加骤。
忽然,他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回头,身后却没有人。
隐约中他能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他努力睁开眼,视线起先十分模糊,看不清楚面前人的模样,只有四周灰黑色的石头墙壁作背景。然后渐渐眼前逐渐变得明亮清晰起来,他的脑中尚是一片混沌,只觉得那个人和记忆中的某个倒影重叠,嘴里已经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十束……?”
一边使劲摇晃他一边不停叫“尊哥尊哥你还好吧”的少年生一头黑线,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说……为了不和一个一开篇就死掉的暗线主角撞脸我已经去剪了一个这么爽朗的发型了,你还认错人究竟是把我的尊严置于何地啊!”
中长发不知道在第几章的场间休息被他剪成了齐耳短发,却依然逃不过被误认的命运,少年生觉得十分悲凉。
这样一来对比开篇的人物设定,连电波系的发型也没有了,根本变成另外一个角色了。
呃,这种紧要关头先暂且不去管它。
周防尊的意识恢复的极快。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背靠着墙壁撑起上半身,刚才的梦境确实让他心口郁结于是下意识的摸兜掏出一根烟来点燃。他深吸了一口,余光都不屑往阿生那里瞟,只貌似不经意的提了句,“你怎么还在。”
“我……我倒是想走呢,只是刚进来半个小时都不到,就算现在去申诉被释放的可能性也不大吧。”
过了一会儿周防没有再继续话题的意思,阿生往床脚空着的位置一坐,低头摆弄了一会自己的手指,忽然问道,“为了已经死去的人做到这种地步,你觉得值得吗。”
“……”
“……发生凶杀案治安管理者绝对不会放手不管,反正那些公务猿迟早也会抓到凶手,你却还坚持要亲手杀了他给十束哥报仇,那么做的后果你应该是比我清楚的吧。”
“……”
似乎这个话题已经被无论宗像还是别的谁在耳根子边上叨咕了无数遍,周防有点不耐烦的咂嘴,却没有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即便你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受牵连,你也不在乎么?”阿生换了个姿势双手撑着床沿仰头叹气,“啊啊,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果然是在这里待太久连大脑都被你们这群家伙同化了吗。我可是最不爱管闲事的了。”
他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对周防说,“夜店的姐姐跟我说过爱情这种东西实际上最肤浅了,忘记前一段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我觉得宗像室长不错啊,没人比他对你更上心了吧。趁这个机会忘了十束哥的事吧,将往事化作云烟男一号和男二号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后HAPPY ENDING,不是挺好的吗。”
“我可是看在你勉强算是个好人的份上才给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的,不考虑一下吗。”
“呵。”
周防抬手掸掉即将落下来的烟灰,一起身凑到阿生身前,随着他的吐息,浓重的烟雾喷到少年的脸上让他微微蹙起眉。
“夜店的女人和毛都没长全的小鬼,竟然也敢把‘爱’这种字眼挂在嘴边么,别说恋爱经历就连性经验都没有的家伙说起别人的事这么头头是道还真让人火大。”
“……为啥忽然人身攻击了啊……”= =
宽大的手掌用力按在阿生刚刚剃过还有些毛毛的短发上扭了扭,“我可不是训导主任会跟你唧唧歪歪那些无聊的爱与责任的话题,那种沉重的东西也不是你这样的家伙能懂的。”
他欠了欠身,离得更近了些,“还有,你那种轻佻的语气实在是让人很不爽啊。这次就姑且放过你,如果以后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吠舞罗和十束的名字,就烧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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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学园里打架的那个,有人给你交过保释金了!你可以走了!”
蜷缩在墙角的少年生听到龙套三号嘹亮的嗓音,黯淡的眼神瞬间闪闪发亮起来。
“哟!这就来!”
四块榻榻米大小的密闭空间中,压抑因子的浓度已经超过安全临界值,他有点害怕自己随时会被阴沉着脸像是从进击的X人剧场来客串的周防尊一把火烧成焦炭。
眼下不知道哪个好心人帮了他大忙,出去以后一定要请他去夜场狂欢一番。阿生没心没肺的想。
如果说以往的各种恐惧不安情绪都是假装出来的表象,这次他是真的有些不解。
他的大脑目前为止不能理解周防如此愤怒的原因——在他并没有刻意试图惹怒对方的前提下。
深沉的爱和沉重的责任这种大人的关键词他确实不懂,从某个层面而言他之前的提议也完全是认真的。
为了死掉的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反正对方都已经听不见看不见了不是么。无论是遗志的继承亦或是给死者报仇,都只是做给活人看的场面事而已。为此将无数人包括自己在内的性命做代价,确实不值得。
况且虽然对宗像室长也没有什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确实一直在以成年人的别扭方式爱着周防。
在“爱”这个字眼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时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似乎在这种场合下“爱”的含义与他平时对姐姐们说“我爱你们再喝一杯”时确实有些不同,不过具体究竟有什么差别……他这种连性经验都没有的毛头小子当然是不会懂得了。
他自暴自弃的抓抓头。
说起来,在这种高中生普遍都有过初体验的年代,嘲笑他是DT比嘲笑他的角色设定更让人难以接受。
走之前本来想说一句“后会有期”之类的话,但瞄到周防那张明显写着“快消失吧”就差描红加粗的脸,他怀揣着一颗“落寞”的少年心走出了牢房。
冷清的走廊里连巡逻检视人员的影子都没有,大概是实在对这里的安全系数太放心了的缘故。
头顶与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