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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掺合进来为好……”
凌多多肃容道:“此事也是因小僧当初处理不当有关,若是我当日未曾贸贸然离去,恐怕不会酿成今日之祸。”
这句话说出来,李巴山再也忍不住了,当下一掌劈出,朝着凌多多的脑门砸过来。
这一招用出来,凌多多明显能够感觉到李巴山的武功远超雷老虎,他不敢怠慢,提起一口真气,把苗翠花推到一边,自己迎战上去。
两个人顷刻间过了数十招,凌多多这辈子跟一流高手对阵的机会并不多,虽然意识跟得上,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慢了一拍。
他以往跟智能或者五梅对战之时,两位长辈都生怕弄伤了他,下手时不免瞻前顾后的,凌多多本人也生怕露了武功的底子,还招时也颇多迟疑。
以前打架都不如这一次畅快淋漓,李巴山恨不能一巴掌把他的脑壳子拍掉,动起手来自然快准狠三项俱全,而凌多多一开始还顾虑着要保留实力,应对之间却也渐渐抛开了烦恼。
李巴山的武功跟他算来应当在伯仲之间,两个人之间有一个非常玄妙的平衡点,凌多多一步步渐渐跟得上他的速度了,心思空明间,各路招式一一展开。
李巴山初时还借着自己的锐气一通猛攻,然则他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支,见对面的小和尚竟然越战越勇,而且手中比划的还不再只局限于少林功夫,感觉到他格外邪门。
凌多多感觉到对方渐渐失了勇猛之气,并没有穷追不放,便适时收手。他最开始出声拉仇恨就是为了给方世玉卖一个人情,而不是当真招惹上李巴山这个大Boss。
他身为少林弟子,行事就要为少林考虑,以至善的性格以及少林与世无争的定位,是不会乐于四处招惹仇家的,更何况李巴山同少林寺的纠葛并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李巴山见他收招,也跟着收手,并没有猛追不舍,重新打量了他几眼,方道:“我听人说起过,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很厉害的少林小弟子,想不到竟然能够在杭州城内遇上。”
苗翠花虽然也身负武功,不过她自从嫁给了绸缎商人方德后,就多在家养儿子陪丈夫,对江湖上的事情并不知情。
然则李巴山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士,因此对江湖新秀——尤其是少林新秀——颇为关注,他听说过不少关于凌多多的事情,本来是嗤之以鼻颇为不屑的,然则今日一见,却觉得这个小和尚当真不同寻常。
凌多多真心觉得武侠到了清朝确实是没落了,换了以前,他所表现出来的天资虽然出众,但是还不至于能够跟江湖上一流高手分庭抗礼的地步,只能说是代表武林最高水准的这一批人的档次整个都下降了。
他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合十行佛礼道:“师伯毕竟是长辈,今日聚众围堵一个小辈,难免堕了师伯的名声,还请师伯谨慎行事。”
苗翠花连忙接口道:“不错,师伯,世玉是您师侄我的儿子,是您师弟的亲孙子,您要是跟他一个小辈计较,恐怕会显得以大欺小吧?”
李巴山其实是一个很注重江湖门面的人,他虽然叛出师门、恶行累累,但是却很看重自己的口碑,不然也不会在刚刚的盛怒之下仍然对苗翠花放轻了声音,就是不想被人指摘说他欺辱亲故之女。
他听完这番话之后,见凌多多和苗翠花每一句都戳中了自己的顾忌之处,不悦道:“哼,如果你们是想要让我放过方世玉,那就不用说了!”
苗翠花本来就是聪慧之辈,看了看李巴山和李小环父女,缓缓道:“雷老爷的死,世玉难辞其咎,我只希望这个祸不要惹到其他人身上。”
这是希望不要把帮忙出头的凌多多牵扯进来的意思,凌多多看了看她,感觉到这位方夫人的人品确实相当不错,很少有人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还能全心全意为别人考虑。
李巴山听后,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少林寺的和尚都喜欢打着“慈悲为怀”的口号多管闲事,他倒是没觉得凌多多这次突然自己冒出来的行为有多怪异。
这个小和尚看不出深浅来,李巴山也很不想招惹,因此借坡下驴道:“那是当然,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是我为女婿报了仇,就绝对不会为难其他人。”
既然苗翠花给了他一个人情,凌多多颇想还回去,见苗翠花的眼梢所向,便明白过来,道:“师伯您是武林名宿,而方世玉不过是一个弱冠小子,相信您也不希望江湖人说您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吧?”
李小环深知自己父亲好面子的性格,见李巴山听完后一时并不出声,接口道:“要杀方世玉,何须我爹出手,有我李小环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苗翠花眼睛一亮,道:“你是不是想要跟世玉公平决斗?”
“好。”李小环沉声应道。
李巴山松了一口气,点头首肯道:“论辈分,小环和方世玉相差不远;论仇怨,小环的丈夫是死在那个小子的手上,她找他报仇,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总不会引起非议了吧?”
两家当下定下比武的时间和地点,七天之后就要登上擂台比武,李巴山冷冷看了凌多多一眼,道:“七天之后,我要看到方世玉站在擂台上,否则我就要血屠琼花会馆。”
在武林人士的眼中,貌似朝廷永远都是不存在的,凌多多很想提醒他一下,如今是太平盛世,动不动就把杀人放在嘴上,绝对是武夫行径。
他看出来苗翠花根本就只是缓兵之计,等李巴山和李小环离开后,上前道:“少林弟子三礼见过师姐。”
“小师傅,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掠阵,刚刚李巴山很可能就要大动干戈了。”苗翠花看得真切,李巴山会在今天暂且鸣金收兵,就是因为忌惮旁边的这位小和尚,说起话来也格外客气。
“师姐同我少林有香火之缘,小僧遇事自当相帮,师姐不必如此客气。”凌多多道,“至善师伯时常同我们提起令尊苗显师伯呢。”
苗翠花面容略带愁苦,很明显是在为七天之后的比武发愁,叹气道:“若是我父亲真的在这里就太好了,现在我是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第26章治疗伤势
凌多多在琼花会馆里面住了下来,他虽然表示不愿意插手李小环和方世玉之间的决斗,却答应若是比武后李小环违背约定要对方世玉的亲友动手,那他会出面阻止。
苗翠花为了七天后的擂台比武,带着一群人上蹿下跳给方世玉做紧急训练,凌多多并没有去打扰,自己待在僻静的小房间里面,吃斋念佛,演练心法。
如果这是历史,方世玉不可能现在就被李小环打死,如果这是小说或者电视连续剧,那方世玉作为主角就更不可能死了,凌多多对于比武的最终结果心中有数,他的身份也不适合过多地参与进来,因此摆正自己的位置,每天有条不紊地重复着在少林寺上的生活。
直到六天之后,第二天就是李小环跟方世玉打擂台的日子了,凌多多垂眸翻过一页《金刚经》,轻声道:“施主不去做特训,来小僧这里有何贵干?”
一个人影从西面背光的墙上翻了下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轻巧地落在地上,颇为惊奇地看着他,笑眯眯道:“我都特意屏住呼吸了,想不到小师傅一下子就听到我来了,真是好耳力。”
凌多多并不回话,低头继续翻书。
方世玉并没有被他的冷淡态度打败,反倒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道:“小师傅,几天前是你帮花姐解了围,也帮我解了围,我一直都想谢谢你呢,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真是很抱歉。”
这个人确实有点意思,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明天就要死掉的人,凌多多终于把视线从佛经上移开,轻飘飘落到他的脸上:“你现在应该做的似乎是加紧训练,而不是来对我说‘谢谢’。”
“训练?我连赢雷老虎都是凭的运气,难道能在七天内就真的打败李小环?”方世玉神情轻松地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摇晃了一下脖颈,“和尚念经的时候从来都是盘着腿的,时间长了难道不会觉得腿麻吗?”
“不会。”凌多多说完后看了他好一会儿,拉开一个浅淡的笑容,道,“你似乎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样坦然。”
方世玉维持着笑脸跟他对视着,半天才一耸肩膀,左右看了看。
凌多多低头道:“周围没有别人。”
“知道我最讨厌和尚什么吗?就是你们这种老觉得自己知道所有事情的说话方式。”方世玉说完后却不见他动怒,颇感无趣,只能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我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患来。”
凌多多没有接话,垂眸继续看佛经,他看得出来对方现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保守秘密的陌生人,需要的是一个哑巴听众,而不是一个自作聪明的演说家。
他其实很能够理解这种感受,有些话对着熟人不能说,因为害怕他们担心,因此只能来找他这个压根不认识的陌生人。
凌多多最近倒是听方府的下人议论过,方世玉表现得如同没事人一样,恐怕就是不想让旁人太过为他担心难过。
方世玉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最后以一句“如果有不死的方法那就太好了”作为总结陈词,托着腮帮子道:“小师傅,我明天也不知道下不下得了擂台,今天说得是要出去放风筝,你要不要一块跟着?”
凌多多没有接后面的话茬,反倒问道:“既然你这么不想死,为什么不干脆离开杭州回到广州去?”
稍稍一停顿,他故意微微抬高声音强调道:“我已经答应了师姐会为琼花会馆护法,就算你逃走了,这里的人也不会有事儿。”
“别开玩笑了,我要是逃了,就一辈子不能抬起头来做人,”方世玉捏紧了拳头,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就算是死,我也要堂堂正正死在擂台上!”
凌多多听完后没有出声,这应该说是个人选择的不同,若是换了他,面对这样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胜算的比赛,他是一定会避其锋芒的。
并不是怕死,而是方世玉作为方家唯一的儿子,他的肩膀上有更多的重担,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观无所谓谁对谁错之分,既然这是方世玉的选择,凌多多并没有做无谓的劝说,他愿意尊重其他人的价值观。
方世玉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问道:“真的不跟我们去放风筝了吗?现在的时节正合适,风筝能飞得很高呢!”
凌多多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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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多多并没有去观战,但是他光从被横着抬回来的方世玉满是鲜血的前襟上,就能看出来场面有多么惨烈。
是一群人大喊大叫着抬着方世玉回来的,凌多多站在自己的小院门口等着,听到了动静迎上前去,抬手一摸方世玉脖颈筋脉处,眼眸一闪,看了看周边一大群人:“进去说话。”
苗翠花虽然着急得几近六神无主,却也领悟了他的意思,把无关凑过来的小厮仆人都挥开了,就领了几个值得信任的人进了房间。
方世玉不吭一声地被放在床上,看模样已经昏了过去,苗翠花焦急问道:“小师傅,您说您懂医术,世玉究竟怎么样了?”
凌多多探了探心脉,在他胸口要穴敲击了几下,运起《武当九阳功》,一股平和内力输送而去。
方世玉哆嗦了一下,张开嘴巴吐了几口鲜血,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傻笑了一下:“小师傅,你的光头真亮眼。”
还能说话,最起码人没死,凌多多体贴地让开床边的位置,让苗翠花和方德能够看清楚方世玉此时的模样。
苗翠花的眼泪从刚才就在眼眶中打转,却也一下子笑了出来,惊喜地叫道:“老爷,他还没死呢!”
虽然方世玉此时张嘴就吐血的景象过于凄惨了一些,但是毕竟还有气息在,他微微笑了一下,略带些得意地从胸口摸出来一块小铜盘:“幸亏有这个……”
苗翠花凑近一看,虽然铜盘中间凹陷进去了一大块,但是凭借外形依稀也能够看出来是什么,蹦蹦跳跳地一拉方德的胳膊:“老爷,原来是城隍庙岳王爷的护心镜救了他了!”
“娘,帮我烧只大头猪,谢谢岳爷爷……”方世玉艰难地说了一句,喘了一口气,眼皮有些翻白。
凌多多感叹了一句他在这种关头说话竟然还自带喜剧演员气场,上前半步道:“苗师姐,还请让闲杂人等都出去,小僧来为方少爷推宫过穴,方可减缓伤势。”
苗翠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