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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隐禅师对着他微微一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是三天之前才想起来自己是谁,想不到你倒比我先知道我的身份。”这小和尚见面先叫他师公,请安见礼没有丝毫打哏,可见是早就猜到了的,确实是一个聪明人。
凌多多走进了乘着月光仔细一看,见他脸上连皱纹都没有多少,八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却比白眉和至善都要显得年轻。
至善如何姑且不说,白眉作为武当掌教,肯定吃住比一个睡在井里面的孤魂野鬼好了不少,却仍然比不上杏隐禅师的保养,没想到那套邪门武功还有美容抗衰老的功效。
凌多多思维跑偏了一下,迅速收拢起来,笑道:“师公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您练功练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他虽然对那套功夫的副作用有了大概了解,不过也都是自行推测的,真实情况如何还未可知,还是问问杏隐禅师才能最终确定。
杏隐禅师也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如实相告道:“我这十几年,研究了一种叫做《毋我禅功》的武功,这种禅功可以将人的潜能完全激发出来,相当的神奇。”
“世上从来都是讲究等价交换的,这样霸道厉害的武功,想必副作用同样很明显吧?”凌多多问道,他已经见识过这个禅功的神奇能力了,最起码让方世玉少练了二十年的武功。
杏隐禅师缓缓点头:“你说得不错,在练功的过程中,会先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失去部分的记忆,甚至会忘掉自己是谁。”
凌多多一边听一边点头,这倒是跟自己猜测的一点都不差。
杏隐禅师继续说道:“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把禅功传给了世玉,而后在三天前恢复了记忆,却仍然传授了世玉完整的口诀,又输送了接近半数的功力给你,助你们打败白眉。”
他这样做也是双重保险,方世玉虽然很有潜力,但是他原本跟白眉的武力值差距毕竟太大了,杏隐禅师担心这样仍然不足以战胜白眉,而自己作为一个隐居江湖的名宿又不能自降身份跟白眉这个弃徒正面交战,便干脆传给了凌多多,期望他能够借助这部分功力,不仅杀掉白眉,还要早日重建少林。
凌多多笑道:“真是多亏了师公相助,不然光凭借我和世玉,要战胜白眉实属不易。”
说到自己曾经的大徒弟,杏隐禅师忍不住叹息连连:“白眉自始至终都执迷不悟,我也是无能为力,你们也算是为武林除了一大害。”
凌多多问道:“那不知道世玉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记忆?”
“这可就说不定了,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连我自己也是失忆了十几年,有时候练着功,也会再次出现假死的状态,我也曾经被人埋葬过很多次,每次再爬出来,就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杏隐禅师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颇觉得有趣。
跟他的心情完全相反,凌多多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一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是在挨个村庄义庄的水井里面呼唤方世玉的名字,而且这样的生活很可能要过十几年,就感觉眼前发黑。
这样说来倒不知道是赔还是赚了,凌多多苦笑一声,只能转移话题道:“师公,这次少林遭逢大劫、元气大伤,还请求师公出来主持大局,带领我们所有少林弟子重建少林。”
“我的梦想只是云游四海,逍遥八方,正因如此,当年才决定隐没江湖。以后广大少林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这群年轻人的身上了。”杏隐禅师笑呵呵说完,不等凌多多答话,凌空而起,翻墙离开了。
原来凌多多武功有十,杏隐禅师就有二十,如今杏隐禅师输送了一半的功力给他,两个人的境况就掉了一个个儿,凌多多若是想拦下杏隐禅师倒是并不困难,想了想却还是没有追击。
他一个人在小院中静静站了一炷香时间,长长叹了一口气,回身到房间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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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玉这一睡就睡足了一个月,凌多多每天按时给他塞饭灌水擦身,到最后智能连带着苗翠花和方德等人都找来武当山了,方世玉还在呼呼睡着大觉。
智能一见面先严肃批评了他和方世玉两个人用谎话糊弄了他偷偷摸摸跑到武当上来报仇的行为,在委婉表述了一番“你是师傅的命根,你要是有个好歹师傅还怎么活”的中心思想后,大袖一挥,带领一群人跑去看方世玉。
五梅师太重新又给方世玉把脉,诧异道:“世玉确确实实只是睡着了,他脉象平和,应当没什么大碍才是……”
苗翠花见了儿子睡一个月让凌多多养得白白胖胖的,倒是也不甚担心,却仍然忍不住问道:“师姐,那你看世玉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五梅师太明显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稍稍一愣,无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刚刚拿过来诊脉的方世玉的右手腕翻转过来放回枕头边上。
这个动作刚做完,就看到方世玉把右手又放回了原位,张大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凌多多看得一愣,禁不住笑道:“看来还是你们带来了福气,我一个人守了他一个月都没有动静,想不到你们刚来,竟然就要醒了。”
话音刚落,方世玉两腿朝着半空一蹬,屁股用力坐起身来,扭头一看,第一眼先看到凌多多的光头,愣了一下,视线再转,落到了自己老娘身上。
苗翠花又惊又喜,坐到他床头:“儿子,你终于醒了?”
方世玉纳闷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花姐”,说话间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床头边上围了一圈的人,少说也有二十人,不禁吓了一大跳:“哇,有没有搞错啊,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一个睡觉?”
苗显也走过来,帮方世玉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你没事了啊?”
方世玉惊恐不胜,抓住苗显的手道:“老伯,我们两个不熟,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苗显惊得瞪圆了眼睛:“你、你叫我什么?”
凌多多对这种混乱情况早有预料,很冷静地提醒道:“他这分明是练习《毋我禅功》的后遗症,整个人已经失忆了。”
“失忆?”方世玉重新把视线转到他身上来,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轻声跟着重复道,“什么失忆,我失忆了?”
凌多多权当没有听到这句话,扭头对着苗翠花道:“苗师姐,情况还不是非常糟糕,你看世玉认识你,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是谁——我能不能问问,他什么时候知道苗师伯是自己外公的?”
“就是在杭州城,世玉失手打死了雷老虎,我为了摆脱李小环,给世玉弄了个假葬礼,中途李巴山父女出来捣乱,我爹帮着我一块对付他们。”苗翠花回忆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就是说世玉最少没了两年的记忆咯?”
“我失忆了,我真的失忆了?”方世玉再傻也听懂了发生什么事儿了,站起身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凌多多提议道:“你先看看这群人你都认识谁。”
方世玉于是从五梅师太看起,一路看过智能、苗显和三德,连连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凌多多看这模样,九成九也不会认识自己了,十分自觉地后退想要让出空位来,没想到方世玉手指指着他的鼻尖停顿了半晌,才轻声道:“这位大湿,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凌多多想了想:“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十岁多在广州城确实见过一面,那时候你和一个姓福的公子赛马差点撞伤了百姓,是我阻止了。”
方世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是稍稍一停顿,方才露出点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原来那个小和尚是你啊——不对啊,我总觉得我们除了那时候,似乎还见过面?”
凌多多心头一动,抬手捏了捏他的手心,见方世玉露出激动的表情来,自己的情绪也跟着高涨了不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难道这就是爱的力量?凌多多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相信了美好的爱情。
方世玉沉声道:“还是那句话,这位大湿,我跟你不熟,不要动手动脚的——你一摸我,我突然有种尿急的感觉……”
去他娘美好的爱情,凌多多面无表情扭头看向窗外。
方世玉却又有新的发现,视线落在听到他醒来的消息激动推门进来的洪熙官和严咏春身上,大喝一声:“这位我认识!”
洪熙官和严咏春听闻白眉被杀的消息,已经正式结为连理,严咏春把头上的发鬓从少女式也转成了妇人式,见方世玉突然冲了过来,很茫然地睁圆了眼睛。
“这个臭三八,你打不过我,是不是你弄了这么多人来作弄我?”方世玉恍若突然间想通了一般,“你在通天书院被我打败了,于是想趁机报仇,我不会中你的计的!”
苗翠花对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凌多多解释道:“世玉在刚刚跟咏春认识的时候,双方闹了不小的矛盾,是死对头呢。”
“这么说时间点就对上了,世玉的记忆就停留在你们抵达杭州后,从跟咏春闹矛盾到和解之前的这段时间。”凌多多把自己的思绪从缅怀爱情上扯了出来,冷静分析道。
洪熙官见方世玉都很想上手打自己老婆,二话不说横插到中间阻拦:“你冷静一下世玉,你是真的失忆了,不然你问问苗夫人,也该知道我们不可能联合起来欺骗你的。”
这也对,别人耍着他玩,自己亲娘却不会这样做,方世玉深觉这句话有理,因而问道:“我真的失忆了?”
凌多多对着苗翠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师姐,世玉在这里面唯一认识的人是你,我想还是由你来给他讲一讲这两年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苗翠花正想答应,却听到方世玉道:“其实不一定要花姐来讲,这位大湿,我看着你总觉得很亲切,你来讲我也会相信的。”
鱼也是有尊严的,已经上过一次当的凌多多并没有接他的鱼饵,面无表情道:“其实你这两年在少林寺生活,放眼望去看到的自然都是和尚,看了我的光头有亲切感也不稀奇。”
苗翠花弄不明白他们两个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笑道:“小师傅,你开什么玩笑呢,你是世玉最好的朋友,你对他这两年的生活,应当比我更了解才是,你说跟我说都是一样的啊?”
凌多多见方世玉眼巴巴一直在看着自己,想了想也觉得这场无名火生得很无聊,因而道:“那好,师姐你讲在杭州时发生的事情,后来去了少林,就由我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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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巴山把白眉的尸体掩埋好,就跟李小环离开了。我带着你的尸体、不好意思,是我带着昏迷的你来到这间客栈住下。”凌多多说罢一耸肩膀,“事情就是这样。”
他一扭头,见方世玉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笑道:“这是怎么了,埋土里面憋了这么长时间,把脑子也给憋坏了?”
方世玉也跟着傻乐:“这样听起来,我们两个的关系好像确实很好啊——”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飞快扫了凌多多一眼,虽然此人的说辞得到了那个叫洪熙官的小子和自己亲娘的不断肯定,但是方世玉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小光头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
对方看起来对他没有任何恶意,方世玉直觉他隐瞒下来某些事情也是为自己好,朝窗外看了一眼:“这里面好闷的,我想出去转个圈。”
一个睡了一个月躺床上不动弹的人竟然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还能行动自如,果然练武的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强。想想方世玉睡了一个月,肯定是不再困了,这时候坐不住想出去走走也是很正常的。
苗翠花却仍然很有顾虑:“不行啊,你才刚刚醒过来,还应该多观察几天——如果你这几天都乖乖的,我就带着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方世玉很想提醒她一句,自己只是没了两年的记忆,而不是丢了二十年的记忆,不要用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跟他说话。
然而稍稍一沉吟,这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笑眯眯道:“你说的哦,一定要带我去。”
苗翠花又安抚了他几句,伸了一个懒腰,看外面天色都已经接近半夜了,因而道:“世玉已经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大家赶路过来也很辛苦,先回去睡吧。”
方世玉十分配合,把他们都赶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静静一个人对着烛火干坐了一个时辰,轻手轻脚地起身想要溜出去。
他刚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