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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姜辰还是沉默,东方不败翘起唇角,扫秀,转身,继续道:“而且,鹤翎的目的不仅是杀你,他还要夺你的修为,成为真正普济众生的‘药王’;可是,‘药王’的真相,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般。”
“他要杀的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你;他立誓要成为的‘药王’,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你亲手烧毁药王谷,只是不希望,假以时日,药王谷内再出现另外一个你……还真是可笑的矛盾。”
姜辰静静听完,良久才长长一叹,抬起飘逸的蓝袖,做了个“请”的姿势:“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真是无言以对。”
“去那里?”顺着他的手势,东方不败看着刚刚大树消失的莹蓝色幻境,皱眉,“里头装了什么,据说,挺恶心的。”
“放心,你不会看见的。”姜辰笑了笑,一挥衣袖,绿莹莹的药雾扭转着凝聚成团,空茫一片的阴影处忽然辟出了一大片闪着幽幽蓝光的草坪,其上坐落着一座玲珑雅致的木质小亭,亭中白石圆桌圆凳凉滑如月,圆桌上的长颈酒壶瓷白一片,淡雅流光。
沁人心脾的美景赏心悦目,东方不败却皱了皱眉,回到法海身边,低声问:“那石凳子不会是谁的头变出来的吧?”
法海一愣,随即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不是,那是真的。”
东方不败明显不信:“你说的恶心的东西呢?”
法海更觉好笑:“他把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放心,现在这里很干净。”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是很清楚。”法海想了想,认真答道,“我不懂药,只知道,这里原来储存着一些散发着腥臭气味的草药和树木,味道很重,很恶心。”
姜辰已经缓步走进了凉亭,拎出三只瓷白的酒杯,执起酒壶,斟的七分满,向两人笑着招呼:“过来坐吧。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有东方公子您那么唯恐天下不乱。”
——唯恐天下不乱?
两人去凉亭内坐下,东方不败执起酒杯,纤长的手指玩转着,带着慵懒的眼眸打量着……扑鼻的酒香浓郁而炽烈,玉杯瓷滑而清亮无比,他却始终没有喝的意思。
姜辰自饮了一杯,见他迟疑,只是以衣袖掩着脸,笑着摇头。
法海见他如此,叹着气摇了摇头,忽然举起自己手边的酒杯,长袖一扬,如白鸿掠影,一杯烈酒已然全部入腹……都是美酒,比起竹叶青,少了三分的甘甜,多了七分的炽烈。
酒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法海皱了皱眉,以法力压下仿佛升腾到心脏处的灼烧感,转了转空空的酒杯:“这酒没问题。”
“倒是看不出来……原来,你也会喝酒。”一杯烈酒下肚,竟然连脸都没红,姜辰看着。不由诧异。
“他连人需要喝水都不懂,哪里会喝什么酒。”东方不败掩着衣袖,唇边划过一丝得意的轻笑,而后一扬脖颈,一杯烈酒灌入,宛若一团火,灼烧着咽喉,刺激无比,畅快无比,“好酒!”
“好酒也需品者高。”姜辰再次为他们斟满,这次,东方不败干脆地抢过了法海那杯,放在自己的酒杯之旁,手指沿着细细的圆润的边缘,轻轻点了点,轻笑:“都给我吧~他要是压不住酒性,闹腾起来,弄破你这个幻境打散了药雾,罪过就大了。”
法海听着这得意洋洋的揶揄,没有反驳,只是摇头,淡淡一句:“你敢喝就好。”
东方不败陡然眯起了眼睛,双指凌厉,似要准备去点他的穴道:“你……”
“哈哈!”忽然,姜辰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大笑,一边笑一边捶着石桌,“哈哈……为何我没有早些遇见你们,要不然,几百年,不知道要多多少欢乐。”
“几百年……”东方不败与法海对视一眼,同时问,“当年,你飞升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飞升’?”姜辰缓缓止住大笑,缓缓咀嚼着“飞升”两个字……忽然,再次爆发出连串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姜辰又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清朗的眸光中满满的竟是自嘲之色:“飞升,天雷……根本是个以讹传讹的笑话,来的根本不是劫雷,而是天谴。”
法海脸色一变:“天谴?难道你……”逆转生死?
“我从来没想过登仙,仙界根本容不下我。”姜辰忽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表情渐渐平淡,眼眸却渐渐深邃,“我以草药之力断阴阳、权生死、甚至长生不老,那还需要十殿阎罗做什么?我御百草之魂,得当世之名,已然超过那据说是瑶池仙品的蟠桃果,那还需要诸天神佛做什么?哼,真是好笑!”
“天谴来时,正是我耗费大量法力为苗疆祛除瘟疫之时。我救活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元气大伤,本以为必会死在天雷之下,我也做好了准备……谁知道,玉莹,他们,忽然出现,替我挡下了天雷。”大概是因为过去的太久了,回忆往事,并没有太多的痛苦,只是自嘲,“我渡过天谴,修为大涨,天雷更是再耐我无法。从那之后,我非人非鬼,无仙无魔,不生不死,孑然一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法海紧紧皱眉,握着拳头,“你既然能权变生死,为何不就欧阳玉莹?”
姜辰挑了挑眉,忽然笑着摇头:“你不懂医,也不懂药。”
“没错。”法海承认得很干脆。
姜辰点了点头,忽然说了一句宛若毫无关系的话:“活水有净化之能。”
“……何意?”法海愣了愣,忽然猛然站起,难以置信,眉头紧皱,“季高炼制了毒人,毒人的尸毒融入了水流之中,进入临安城,这才造成了瘟疫。”
“就那么点毒,瘟疫……呵~”姜辰端着酒杯送到自己唇边,一口喝下,嘲笑,“倒不是说没可能,但是,闹得这么严重……说不定,临安城内几万百姓都是十世作孽、罪大恶极,这才活该摊上了这百年一遇的劫难。”
东方不败转了转眼眸,伸手拉着法海坐下,敲了敲石桌,似笑非笑:“临安闹瘟疫之时,鹤翎在追杀你,你又法力全失……虽然太过巧合,但是,你也不能说,这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是啊……”姜辰晃了晃酒杯,酒气微醺,话锋却凌厉无比,“如果,这样的‘巧合’,千百年来,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呢?”
“譬如,仙鹤也是一个巧合。”东方不败了然地点了点头,好笑,“千百年来,帮你的人,都逃不掉一个不得好死。”
“哼,若我复活了玉莹,继续护着她……可是她跟着我,天天浑浑噩噩、不明所以,想救的不能救,真救活了,说不定偏偏是季高那等人……还不如让他们重入轮回,还能够有新的可能。”
法海想了想,忽然问道:“茜草姑娘是欧阳玉莹的转世?”
姜辰一声长叹,点头:“没错……真是想不到,她竟然又拜入了药王谷。这又是一个‘巧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见法海陷入了静寂的沉默,姜辰忽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幸亏你已经不信那些虚无飘渺的‘阿弥陀佛’,要不然,得知这般的真相,只怕要心乱如麻、走火入魔了。”
法海顿了顿,忽然淡淡一笑,正巧清风拂过,拨开枝叶,明媚的阳光为垂落的白袍染上一层绚烂的光华:“我并不是不信佛理……只是,我现在只相信,我想要相信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入红尘,不可妄言看破红尘;入了红尘,才发现,谁都不是毫无过错,谁都不是圭臬真理,善恶难分,是非难辨,因为善恶是非本身就无界,就如佛法所言,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世间万事万物皆矛盾无比,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想那么多,只做我认为是对的事,便不会再陷入心魔。”
东方不败一边听着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酒杯,好笑:“说是要做人,但是做人的做的还不如个妖精;说是要还俗,但是佛家那些迂腐道理一直都在他心里,剜都剜不掉……矛盾成这样,他竟然还能活得自得其乐。”
姜辰好笑:“东方公子似乎颇有微词啊!”
东方不败却摇了摇头,笑意狡黠:“也不算~反倒是,我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
“哈哈!”姜辰再次大笑,忽然一转话题,直问法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无法判定我、鹤翎,还有茜草,到底谁对谁错——那现在呢?能判定了吗?”
法海正视他,清俊的脸庞上划过一丝难言的了然:“依旧是善恶参半,对错难分,我不会帮鹤翎,也不会帮你。”
姜辰忽然一扫衣袖,凉亭消失,头顶一片晴空浩渺,姜辰冷笑着指着天空:“那他们呢?”诸天神佛、日月明辉,它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法海轻轻摇了摇头,抬头看那金灿灿的旭日,双眸清淡,“我不知道这是天命还是你的命……但是,超脱轮回,翻覆权柄,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事。”轮回亦是重生,一世越长,背负越多,人之初,性本善,可是谁人又能无过,背负着矛盾,终究会乱了心,迷了路。
此言一出,东方不败顿时大笑:“没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哈哈哈!”自以为是日月明辉,就会如日月明辉一样,高处不胜寒;自以为能普渡众生,就会如诸天神佛一样,无情冷心。”前者就如从前的东方不败,后者,就如从前的金山寺住持——苗疆曾被万人膜拜的“药王”,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药王行走于世间,天未老,千百年,心已冷……姜辰忽然长叹一声:“我现在只要埋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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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遥;风烟摇;壮志凌云总难酬;白首到头一声笑。
蓝绿色的药雾宛若迷梦一般;于茂密树林中勾勒出一道道起起伏伏的江山风雨,沾染上人的皮肤,冰冰凉凉,沁得人心都有些发疼。
“埋葬一切……”法海静静思索这四个字;忽然想到,在自己看到的那片幻境之中;孤绝站在黑木崖之上的“东方不败”,红袖映血,斑驳过“泽被苍生”的白玉牌楼;身侧跪拜了千万虔诚的教徒;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可那些教徒不知道,被他们奉若神明的人已经心冷若冰。
——何其的相似,时间万事,不问对错,只在乎实力。实力堪比神明,自身便成为神明,可是,再无对错,再无善恶,不需再去分辨,也就不再需要这颗心。
东方不败晃着衣袖,一杯酒直灌如喉,淡宛若不经意地发问:“姜辰,你打算怎么做?”
姜辰却摇了摇头,笑道:“你说要逼我,那我怎么能告诉你?这就像一场赌局,还没下完注,我不可能先自己揭开赌盅——但是,你可以猜。”
“那我就猜了……”东方不败玩转着酒杯的手忽然停住,似笑非笑,“我可不可以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留在山谷里?尤其是,那小猫和小老鼠,你竟然也留下了。”
“哈哈哈……你自己猜吧……”
……
白府,玉雪般的石阶之上竟然盘亘着丝丝的,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入荷花池,将那亭亭玉立的白莲染得宛若沁了血色一般,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危险之极。
白素贞素手婉转,于婉约处锋芒毕露,雪白的剑锋直指向前,漂亮的眼眸闪着冷冽的光芒:“还不快滚!”
被寒剑指着之人,一身道袍,看得出很年轻,但五官极为扭曲,正痛苦地捂着被深深割开、颤抖不已的右手手腕,鲜血缓缓流下,染红了跌落身边的桃木剑。
“你、你,你竟然废了我的修为……”青年道士死死咬着牙,恨意尽显——白素贞一剑切断了他的经脉,他的修为废了,彻底废了!
“善恶不分,是非不辨,修为再高也只能为祸人间!”小青拍打着蛇尾,凶悍地叉腰大叫,“还不给我滚,再敢纠缠,别怪我姐姐剑下无情!”
“你、你们……”粗壮的蛇尾扫起一片凌厉的疾风,宛若剑气,青年道士惊慌失措,转脸便逃,临走时却还不忘恨恨地抛下一句,“你们等着,等我取得药王的宝藏,必来找你们讨回今日之耻!”
“哼,手下败将!”道士刚刚出门,小青就一甩尾巴,斑驳的木门死死关上,遮住了满园猩红的血气。
白素贞缓缓收剑,一扬素纱,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而降,清亮的雨滴冲刷着玉阶、石桥,清洗着这片骇人的血色,荷花池中落着点点小坑,可爱的很。白素贞转脸见小青还噼里啪啦地在院子中玩水,不禁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