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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风铃,干嘛要打下来?”
陈玄风:……
梅若华:……
这厢冯衡捻起棋子,侧头看了一眼黄药师,低声道:
“药兄,这比试本是由我提起,我看先后顺序就由你来决定吧”
黄药师也不推脱,接道:
“我看冯兄手法精妙,还仰仗你给我做个示范,黄某虽一时兴起提议这比试内容,却也从来没练过这手上功夫“
冯衡:……难道我就练过么?
但冯衡想,这比试到底是算计了黄药师,要他输给自己,他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便也欣然同意。
陈玄风三人只见冯衡手中拿着一枚棋子掂了掂,抬头看向那楼船上的风铃,悠地一挥手,不见那棋子怎得出去,就听见叮的一声,风铃被棋子击中摇晃起来,却是依然完好地挂在檐上。
他这一手瞬息结束,几个孩子看得眼都没眨一下,却也只看见他挥手后,风铃便响了起来,还是陈玄风‘远见明察’,惊叹道:
“好精妙的内功!”
冯衡一击未成,却未见遗憾,只是转头看向黄药师,那眸中也带了几分期待之色。
黄药师却是一直盯着冯衡,从他起手掷子到收手,冯衡的动作形如流水,一气呵成,黄药师却在心里转了九曲十八道弯,他武功高强,加之心思细腻,本想就此机会参破冯衡的指法奥妙,可却见冯衡几乎没有起势,手法简单,不知如何出手,那速度和劲道却不容小瞧。
黄药师见冯衡朝他看来,那两汪清水似的眼,虽总是淡淡的看人,却又说不出的明澈。他心中顿时也清明起来,叹道,我作甚想要窥探别的的武功指法,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创制出一套称我心意的指功吗?
他自负甚高,想到这,也不管那许多,摆开功架,直身而立,屏气敛神,运足丹田中的真气,先将真气运至肩头巨骨穴,随后慢慢行至手肘天井穴,再送到手腕阳池穴,在阳豁、阳谷、阳池三穴中连转三转,然后才运气到中指的中冲穴。
甲板上一干人等只见黄药师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大盛,随即破空之声响劲异常,只听啪的一响,玛瑙的小棋子撞在风铃上,登时碎成数十粒,四下飞溅。
那三位围观的看官又是紧张又是唏嘘,只有冯衡心中一惊,他清楚地感觉到自黄药师的中指有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而出,把那棋子猛的弹射出去,势道威猛无俦。
看似他二人手法相似,结果相同,但只有冯衡知道,这原理却是南辕北辙。他不过是采集空气,将棋子包裹在压缩的空气团中,再将这气团弹出,而黄药师却是真真切切地用体内之气,将这棋子击出,并分毫不差地击中那风铃,论技术含量,真是天渊之别。
冯衡此刻不由地开始正视这古代先民,他心里多少对黄药师有了几分钦佩之情,这人想必是看到他的手法,琢磨之后,顷刻便化为了己用,而且力道速度无一不堪称上乘,就是冯衡也不得不承认,黄药师这人资质非常,聪明绝顶。
这一指既出,黄药师自己也是欣喜非常,他向来胆大狂傲,此行险招,全是凭他深厚的内力为根基才得以施行。若是中途行错经脉,必定气血逆流,经脉受损,甚至可能一生再不得练武。
但他这一击即成,也未见多少溢于言表的喜悦,而是转身向着冯衡抱拳说道:
“冯兄,我这一招,多少有些描头画角之嫌,此场比试是我落了下乘,黄某甘拜下风。“
冯衡却道:
“诶,药兄这弹指神通,鬼功神力,我势必要好好领教一番,哪里来的头啊角啊的,不要提那些扫兴之事”
黄药师将弹指神通这四个字,在心头翻过来调过去咀嚼了好几遍,终于释然一笑道:
“好,我就用这弹指神通与冯兄砌磋一番”
这场比试直至日上中天才结束,在小梅的欢呼以及陈玄风的不可置信中,冯衡得胜。而黄药师虽然落败,却输的通体舒畅,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冯兄,不知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可是对付那铁掌帮?”
冯衡笑着摇了摇头,道:
“药兄莫急,我还没有想好,时机到了自然要麻烦药兄实践承诺”
他说这话时,抿着嘴微笑,正要转头跟跑过来的小梅说话,眼角斜斜地看过来,挑起一道涟漪,那来不及收拾的眉梢眼角,便荡到黄药师处。
黄药师只觉得忽悠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船行不稳,他也跟着晃了一晃。
只见小梅早已忘记了自己还在闹别扭,此刻跟枝头的麻雀一样叽喳不停:
“公子,你好厉害,居然赢了黄岛主!”
“公子,你和黄岛主拿什么做赌约啦?”
“公子,你让黄岛主帮咱们做什么?”
日上三竿,太阳有些大了,冯衡和小梅向船舱走去。黄药师只见冯衡轻轻地笑了笑,揉了揉那丫头的脑袋,淡淡地说:
“没什么“
一时间,只剩黄药师站在甲板上,独自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吐血,武侠打斗比试场面写的我累觉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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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梅拜师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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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冯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心知自己自作主张,小梅却未必会同意拜别人为师,但自己却又无法教她武功心法,一时心中矛盾烦闷。
正在辗转反侧不得入睡之时,冯衡忽听得悠扬的乐声传来,那声音悦耳动听,浅吟低诉,冯衡不由地慢慢坐了起来。
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慢慢荡开,仿佛全世界都在聆听着这优美的乐音。
那绵柔的乐曲仿佛大海浩瀚,万里无波,时而舒缓,好似渔舟泊岸而眠;时而高亢,宛若惊涛拍岸而起。慢慢又平静下来,渐渐悠远而去……
冯衡情不自禁走出船舱,循着那旋律来到了甲板,他抬头看去,只见那二层的阁楼顶上,独坐着一人,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在月色中飞扬,那优美的乐声想必正是出自其中。
他想来想了,并未上前打扰,只是站在甲板上。
这时,那吹箫之人却停下手中的乐器,从楼顶看向冯衡道:
“冯兄,这楼上的风景更好些”
冯衡见黄药师这样说,只得纵身飞上楼顶。
黄药师看他轻身落在身边,也不得不每每见到便要感叹一次他身法轻灵。
他看冯衡一脸睡意皆无,便柔声道“
“可有吵到冯兄入睡?”
冯衡找了一角坐下,听他声音低沉,便抬眼去看,不知是否是这月色朦胧的缘故,他看黄药师那向来冷峻锐利的双眼,竟好似蒙上一层柔软的暖意,看过来时,不觉令人有种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的错觉。
他顿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便转过头盯着那月下波光粼粼的江水,道:
“是我无甚睡意,忽听得药兄这悠扬的乐曲,觉得涤荡人心,便忍不住出来一探”
他说着看了黄药师手里的玉箫一眼,那单管乐器幽静典雅,被黄药师修长有力的手指握在手里,和着银白的月色,不由生出几分写意来。
冯衡道:
“药兄的箫声,清扬悠远,绵延回荡,配上这月色,仿佛置身梦境,不觉让人陶醉”
黄药师听完,轻轻一笑,道:
“冯兄这样抬爱,我自奉上一曲。”
他说完便将那玉箫置于唇边,只听悠扬的箫声倾泻而出,那曲调低沉婉转,听的冯衡愣愣出神,似是勾起了他对过往的无限怀念,黄药师只觉的他那双眼似两口幽深的古井,随着他的吹奏,自那井中飘出几缕似青烟般飘渺的惆怅来。
又过了两日,船上一切平静如常,黄药师似乎正沉醉于他的弹指神通中不能自拔,不时便要拿他的徒弟试验一番,可怜陈玄风从没有如此希望速速归岛,将心中苦闷说与他温柔的大师兄听。
这日晚饭过后,冯衡便招来小梅,这丫头似乎已将要学武功的事情忘在脑后了,这两天形色如常,再不提这事。
冯衡看她短短不足一个月,便似乎长高了不少,像棵不畏严寒的腊梅,径自暗暗开放。
他摆手招呼道:
“小梅,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梅便听话地走到了冯衡近前,冯衡笑着道:
“这几日跟玄风和小保玩的好吗?”
小梅撇嘴道:
“才不跟他们玩,没什么意思”
冯衡心里暗笑,他知道这三个孩子成天混在一块,在船上这几日几乎形影不离,却并不戳穿,只温声道:
“小梅,你不是想学武功吗?我替你找个老师,怎样?”
梅若华听了这话,先是一喜,可这喜悦还未来得及消化,她便品出了话里的不对劲:
她歪着头,疑惑道:
“找个老师?难道不是公子教我吗?”
冯衡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
“如果我能教你,又何尝会去找别人”
他顿了一下,面色也不由地有些黯淡,道:
“实在是我教不了你……”
小梅此刻脸上早已不见欣喜,她耷拉着脑袋,垂头不语。
冯衡又道:
“我看那黄岛主武功卓绝,这几天观察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如若他能收你做徒弟,也是不错的。“
小梅听到这儿,猛然抬头瞪大眼睛,小脸刷的苍白一片,她抖着唇,颤声道:
“公子……公子可是要小梅离开?”
她不等冯衡开口,前行两步,扑到冯衡膝上,抬头道:
“公子,小梅错啦,再也不提要学武功了,公子不要丢下小梅”
她伤心地说出这话时,眼中蓄满泪水,仿佛冯衡再多说一句,那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冯衡心里一揪,心脏好像被人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看着小梅惶然的脸,道:
“傻丫头,怎么会丢下你呢,不过是拜师学艺,又不是叫你卖身为仆。”
冯衡顿了顿,再次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是说过,我们是亲人嘛,以后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小梅仰头问道:
“真的?”
冯衡微笑回道:
“自然是真的,再说你要是想念的紧?我也可以时不时去看你”
他抬手轻轻拭去小梅脸上的泪珠,戏谑道:
“就怕你有了师父就忘了我啦!”
他本想开句玩笑缓和气氛,谁知小梅的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只见她撇嘴哭道:
“可是,可是我不想和公子分开”
冯衡知她一时接受不了,立刻问道:
“那也不想学武功了么?”
梅若华却是没吭声,成窜的泪珠有种直下三千尺的气势,代替了她的沉默。
冯衡咽下心中的酸涩,苦笑道:
“我何尝愿意这样,只是我没有自信在这个世上,总能护得你万无一失,你学得一技傍身,我也安心。”
梅若华听他这样说,抬眼去看冯衡,只见他面色似轻松,但那琉璃般的瞳仁此刻却淡的几欲不见,好似一汪淡淡的清水。
不知怎的,梅若华见了他这样,心中更加难受,她只好伏在他的腿上,抱着他另一只胳膊,哽咽道:
“公子,我会很快就学好武功的。学成了就回来,留在公子身边再也不走了。”
冯衡听她这样仿佛自我安慰般的保证,心中一时也是难受。
只听小梅又道:
”那公子,说好了,你一定要去看我,我会等你的”
冯衡拍了拍他的肩,点头道:
“一言为定”
他心中却想:说了这些,还要看黄岛主答不答应才是。
第二日清晨,早食过后,黄药师正接过陈玄风递过来的茶,便看冯衡登上这二楼的楼梯,显是奔他而来。冯衡身后跟着他的贴身婢女,只是那丫头却是板着一张脸,两个大眼睛红红地,似是哭过。
黄药师心中一动,不由微微勾起嘴角,放下茶碗,道:
“冯兄,来得刚好,我正想去找你“
他这样一说,冯衡反倒不好直接开口,他进到这二楼的小阁,坐在黄药师对面,道:
“哦?不知药兄找我所为何事?“
黄药师道:
“此行,还有约一天的路程就要到达慈溪,冯兄不知作何打算?”
冯衡听他这样说,回道:
“药兄一路仗义相送,冯衡自是感激不尽,船行至慈溪,我便要下船与药兄作别了,只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阶级斗争的小梅,无奈道: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药兄帮个忙”
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