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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衡见那老者已走,小梅还是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不放。便轻轻拍了小梅的手背道:
”小梅,别怕,我在这儿呢”
可小孩大概是吓的狠了,只是更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小梅,你先松开我,我今天去集上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冯衡慢慢地说道。
果然小姑娘一听到礼物便有了松动,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爷爷过年给她买的糖块不能算。她稍稍抬起身,却还是wei着冯衡的肩膀,只是把脸抬起来,看着冯衡不出声。
冯衡抱着小梅坐在凳子上,让小女孩坐在了他的腿上,一手扶着她的小身子,一手伸进怀里,不多时便掏出一物来。那是一把黄牛角的梳子,只有巴掌长短,却正适合小孩握在手里,扁扁的梳子打磨的棱角分明,梳齿细密整齐,有几道乳白色的斜纹从梳子一角延伸开来,漫过梳背,最让小姑娘惊奇的是,在那斜纹间竟疏散地刻着几朵五瓣的梅花,大小不一,与那斜纹相称,好似一枝梅树斜倚开来。
环着脖子的手略微抬了抬,女孩好似费了好大劲才克制自己摸一模这漂亮梳子的冲动。她只是眼也不眨地盯着那梳子看了好一会,才移开实现,看着冯衡道:
”公子是说,这梳子,是要给我吗?”
冯衡笑了笑,道:
”当然了,我自己买来也是毫无用处,难道要用它吃饭吗”
说完,他把梳子递倒女孩面前,看着女孩红肿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兴高采烈的xiyi,道:
”送给小梅,以后还要仰仗这梳子解决我的束发之忧呢”
安抚了小梅,两个人草草地吃了晚饭,就坐在炕边守着梅老汉。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梅老汉果真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看见站在身边的冯衡,便一把抓住他的袖口,由于动作一时过猛,他躺在哪儿缓了好几口气,才又开始说话。
”冯…冯公子…冯公子……”老汉断断续续不停地重复叫着冯衡,好像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灵药一样。
冯衡赶紧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弯腰附耳道:
”梅老爹,我在这儿呢。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冯…公子,您是个好人。老汉没有别的事,只有一件事求求公子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无论如何……咳咳咳”说道激动出,老汉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公子,老汉走了之后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孙女若华,她年纪还小,扔她一个人在这边,我实在是死不瞑目。求公子收留我这孙女,让她给您做牛做马,伺侯公子日常衣行,公子带上我这孙女,就当多了个使唤丫头。若华虽然年纪小,但好在懂事。不会给公子添麻烦的,公子,老汉厚着脸皮求您啦,来世衔草结环一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说道后来,老汉似乎死命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抓着冯衡的手不放,仿佛他手中握着的是沉甸甸的希望。
”老人家,您说的哪里话,只要小梅愿意,她可以一直跟着我,我也会尽可能地照顾她的,您放心吧。”冯衡柔声地安抚道。
梅老汉听到冯衡的话,终于安心下来。只听他虚弱地说道:
”若华,你过来”
小梅脸上的泪痕还在流着,她慢慢地靠过来,生怕动静太大吓到了她的爷爷。
”爷爷,若华在这儿”
小梅伸过小手,用力地握住梅老汉另一只大掌,这手教会她走路,牵着她过河,是她生活的支柱。现在这手孱弱无力,似乎再也不能将她举过头顶了。
”若华,快给公子磕头,以后你就跟着冯公子,冯公子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好好听公子的话,听见没有……你听爷爷的话……”说道后来,梅老汉的声音终于是越来越弱。
小梅果然调转膝盖,就是要给冯衡磕头,冯衡哪能欣然接受,只得去拎起小梅。梅老汉微微侧过头,努力地睁开无力的双眼,看着孙女跪在地上倔强地抿着嘴俯身下去作势要磕头,他的孙女又听话又懂事,是他在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只是他没办法陪在她身边了。看着她被冯公子拎起来,抱在怀里,两个梳得整齐的垂髻好似兔子耳朵,梅老汉不由地弯了弯嘴角,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当铺萃华
四月的明州城,乍暖还寒,天气已经温暖似春,这天辰时刚过,街角处小贩已经摆好了摊床,等待顾客上门。此时正是早食的时间,街上的店面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张迎客。街的对面是座三层的高楼,在明洲城,也算得上是颇具规模的建筑了,只见那翘檐间的木匾上写着〃萃华阁〃三个大字。这样气势与文雅兼具的地方,却不是酒楼,也不是客栈,而是明洲城最大的当铺。
这当铺生意做的如此大,也并非徒有虚名,一来这许姓掌柜年轻时似乎在江湖小有名气,二来这萃华阁生意向来童叟无欺,诚信交易,在这明州城开了五六年来一直口碑颇佳。只是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风,辰时刚过,这向来巳时才营业的萃华阁竟然已经开了门,不知是什么样的生意,竟然让这许掌柜破了例。小贩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分神盯着那萃华阁的大门。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萃华阁的大门果然有了动静。只见先是那店里的老伙计走了出来,随后他回过身,弯腰殷勤地挑起帘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客人,小贩心想,连这老伙计都出马了,想必不知当了个什么稀罕的宝贝。
随后走出一个蓝衣的男子,看那身形该是个年轻人,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在这时辰尚早的空荡街道上,这年轻人竟还带个黑色缎面的风帽,又用黑纱挡住了脸颊,只余下眼睛露在外面。这公子忒谨慎了些,小贩心想,知道的他是来当东西,不知道的得错把他当成抢劫的匪徒不可。
这公子身后随即又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这萃华阁的许掌柜。只见许掌柜冲那公子一抱拳,那蓝衣青年立刻回了一礼,许掌柜道:
〃公子,承蒙公子不弃,信得过我萃华阁,将东西当到我处,还劳烦公子跑了两趟,还望公子海涵。〃
〃许掌柜严重了,咱们公平交易,银货两讫,许掌柜是个爽快人,某在此谢过了。〃那蓝衣青年又行了一礼,道:
〃那某先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那男子双眼英气逼人,微微转头的瞬间,晨光照在眼角,竟好似比那琉璃还要耀目。
〃掌柜〃那老伙计看着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终于抑制不住兴奋,搓着手到:
〃那琉璃小瓶,绝对是当世异宝,这次是个死当,不知我们转手要买个什么价钱好,说不定翻个十倍百倍也未尝不能〃
那老伙计一想到比20两黄金还要多十倍百倍,简直要激动地晕过去,好似那金灿灿成堆的黄金正奔向他而来一样。
还是那许掌柜老成稳重,他翻了那老伙计一眼,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
〃那东西不卖,立刻收拾起来,放在保险的地方〃
那老伙计一呆,立刻跟上,不解地追问:
〃不卖,这么好的宝贝不卖掉,难道用来当摆设么?〃
说话间,那许掌柜和伙计双双进到楼里,只听许掌柜压低声音道:
〃过几日岛主办事便要路过明州城,好些时日不见,正好将这琉璃瓶赠予岛主……〃
那蓝衣青年转了几个街角,便停在一家客栈的门口,他手里提着路上买回来的包子进了客栈的大门,客栈的伙计正在打扫,抬头见道这个比大街上的小媳妇捂的还严实的青年也没有大惊小怪,仿佛早已经习惯了一样,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便又忙着别的活计去了。
青年提着包子上了楼,在二楼的人字一号房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回音,便摇了摇头推门进去了。
果然一进门,他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还在床上,他把包子放在桌上,解开了覆面的黑纱,终于能缓了口气。
这蓝衣青年正是冯衡,几日前他安置好了梅老汉的后事,在坟前拜祭了梅老汉之后,就领着小梅来到了这明州城。古人的思想和认知毕竟落后,梅老汉只是身患癌症,可那些村人却认为那是肺痨,是可怕的传染病,虽然并不敢摆明了说,但是拒绝他和小梅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他气愤之余,更觉得那环境并不适合小梅生活,便领着小梅来到了相对繁华的明州。
只是相对的,他和小梅的生活便面临着一个问题。他们没有经济来源,想来这旧纪元的政府也没有什么福利保障政策,他并不了解这古代的生活,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小梅却拿出之前他送的梳子道:
〃公子,我知道爷爷的丧事花了不少钱,这梳子我还是不要了,公子拿去当了吧〃
小梅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冯衡想起自己那思维仓里不少的闲置用品,终于看到了前路的希望。不过,他的资源贮备不是衣服就是食物,不是武器就是药品,放在这个时代,估计要么是被扔到大街,要么是引起轩然大波。他思来想去,只好拿出他喝过的空营养液瓶,好在他为了环保没有到处乱扔垃圾,这瓶子虽然是玻璃制品,但这个时候,欧洲已经有了琉璃制品,再过不久,中国也会传入琉璃工艺,想来他拿着这东西去当掉,除了觉得不厚道有点对不起古代先民,应该不会太惊世骇俗。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当就是20两黄金,估算一下如果这个时候没有通货膨胀的太厉害,这些钱足够他熟悉这个时代到不能再熟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黄岛主终于要登场了~~~~~╰(?? ▽ ??)╯~~~~~~
☆、第七章 添衣置裳
将拿到的银钱放入了四维仓,冯衡只留下20两放在身上。之前在当铺,他已经着许掌柜将10两黄金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银票和碎银。有了这些钱,先给小梅买些吃的穿的。小姑娘还没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恢复过来,这几日只闷在客栈,除了吃饭,就是发呆和睡觉,情绪的大起大落,早已让这个懵懂的小姑娘疲惫不堪了。
冯衡坐在桌旁刚喝了杯水 ,只听身后的床上,有个将醒未醒的声音道:
“公子,你回来啦?”
回过身便看见那迷糊的姑娘,困顿地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睡了一晚上的头发,居然一丝不苟地贴在脑袋上,冯衡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也算一门本事了。他走过去揉乱那一头乌发,道:
“小梅,该起床啦,收拾收拾起来吃饭,吃完饭,咱们去街上逛一逛买些东西”
小梅眼睛虽然还没完全睁开,却不耽误她反应迅速的小脑袋瓜,只听她闷声闷气地问道:
“公子,我们哪里来的钱,还逛什么街?”
冯衡听到这话,似乎比她还要气闷,他想了想,便假装摸了摸袖子,用袖子遮挡从四维仓里又数了20两银子拿了出来,他拉过小姑娘的手,将银子郑重地放在她的手里道:
“诺,这是咱们这个月的日常花销,交给你啦”
小梅盯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看了半天,都没吭声。
冯衡见她许久不说话,只得出声唤道:
“小梅”
只见那姑娘冷静地抬起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子,痛心疾首地道:
“公子,你今天一大早是去做了什么?莫非,莫非是去做了那梁上君子?”
冯衡: “………”
冯衡看着小姑娘好似脱缰的野马一样,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大概从来没来过这样热闹的集市,看见什么都很新奇。但又顾及着自己刚从梳头丫头荣升为帐房总管,主事人的责任感又促使她不时要停下来寻找被她甩出一条街的公子,完全不复刚才痛斥他走上不归路的模样。
“公子,你要跟上我嘛”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撒娇似的抱怨道。
“好,好”
“公子,咱们先去哪里?”小姑娘又兴奋地问道。
“先去裁衣店吧”冯衡道,他初来乍到,并没有适合这里穿的衣服,而小姑娘的衣服也早已洗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好在他虽然对这时代陌生,但小梅搜索起布庄来却很在行,没用多久,他们俩个人就站在了一间布店里,店里的伙计赶忙过来招呼道“
“客观,您看您需要点什么,布料还是成衣?“
冯衡环顾了一圈,见有好些已经做好的衣服,就对那伙计道:
“给我这丫头选一件称体的衣服,再照着她的尺寸做几件当季的衣裙”说完,他扶着小梅的肩,将她推到伙计面前。那伙计看这公子虽然穿的普通,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浑然的气度,想来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当即便喜笑颜开地招呼女工带小梅去选衣服。
冯衡给自己选了两件灰蓝色的直裰,虽然价钱不菲,又比较宽大,但是这种衣服胜在没有袖子下摆,对于他这个穿惯了作战服紧身衣的人来说,那宽衣大袖的外衫让他觉得自己是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