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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各地征收终于有了不小的收获。
而此时,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小胡大人提前回京,并上折:兵、工两部征粮的钦差私下勾结地方粮商与官府,以低于市价二成的价格强征军粮,期间过程,暴力不断,百姓死伤众多,现各地的大牢中,仍有关押……
并且几人还在粮斗上做手脚,征收称重的斗要比通常的粮斗大一些。如此,百姓应征十斗粮,却称为八斗半……以及以次充好,此次军粮,已有大半换成陈霉之粮……
更得知朝中多年来,户、兵、工三部征粮钦差常与各地粮商与官府勾结,各种暗中操作、各种粮斗、粮价上的手脚,欺上瞒下,赚取巨额差价。所征粮食上交的不足半数,其余粮草全折成现银入了他们的口袋。百姓们怨声载道,粮价混乱飞涨,粮商借机又大赚一笔。而军粮以次充好,以陈粮换白米之事已是公开透明的了。
多条罪名,多数证据一一例出,以及相关人证等等……
皇帝大怒!下旨大理寺严查,曾太傅监查。
又是曾太傅?!
众官们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愤然不耻、义愤填膺,也有的不断想着近年来太傅的动作。总之是心思各异。
更有暗自好笑的,六王爷可是在西北啊,军粮之事岂能办得如此过火。少少不显眼地赚了些价格与数量上的差价也就罢了,折腾这么大,这几人是脑子坏掉了?
也有人发笑的原因是:“等到这事查清,那西北几十万大军早饿死了。”
兵部尚书与工部尚书一脸冷汗,什么也不敢说,此时不说也错,说多错多。
王丞相正义凛然道:“皇上,严办是自然的,可,现下更应该考虑接下来军粮的问题。”
众官顿时恢复清明,私语着:“是的,严办归严办,可军粮呢?再派谁去征军粮?谁还敢再接这烫手的山芋?这么短的时间,几十万军的粮草啊。”
皇帝此时才冷笑道:“军粮已在西北的路上了,第一批补给应该到了。”
殿上众人瞠目结舌。
此时,已回京城的小胡大人才站出来不紧不慢,把征军粮前后始末说了个清楚明白。
新官上任,位置还没坐热的两位大人,利用小东西的速度与周记各分铺的便利,再加上银子与捐官,轻松地解决了征粮的问题。
正所谓富在民间,民间存粮者仍是大量。只是看有没有这样的人力与精力而已。
他们暗中让了小东西去了各地周记分号送信,周记珠宝分铺全国都是,掌柜对当地所知甚熟,由铺中掌柜去招揽大量可信的民间人力,下各村乡中去直接收购米粮,价格比市场所收价格高出半成到一成。如此令百姓们惊喜的价格,自然主动积极。此一举已获粮颇丰。
收上粮后,就有镇国将军派出的精兵扮成中型商队,分批次陆续送往西北。
此举是化整为零,不引人注目,六王爷在西北呢,这个身份敏感的安国将军,其一动就有无数奸细暗中捣乱。若是等到粮仓堆满再运,那到时奸细一把火,岂不颗粒不剩。
再就是通过周记做中人,与一些无官身背景的纯地主富户私下沟通,以粮捐官,官职为“员外”。周记不愧是商家,把员外这个六品官在私下炒作得令人眼红不止。因为暗示是非正常渠道买官,否则哪有这般便宜之事。那些背景单薄的地主富户只当是周太妃想要些零花银子了,自是不敢外传。
多少这样的人做梦都想当官,从前这等人想要捐官得出大量现银,且花大量银子捐的官职也不可能超过地方县令。通常是九品,还是个虚职。而员外虽无俸禄,却是六品,就是当地县令都要恭敬相待的,光楣耀祖那是再好不过。
周记的名气信誉在外,周太妃的名声在外,如此下来,斩获惊人。
听到这儿,朝中各官哗然一片,纷纷耻笑:“员外一职,不日就遍地都是,那朝中的员外郎还算什么?”
户部员外郎小胡大人淡然笑笑:“是什么就还是什么。”
管他众官讥笑或不耻,征粮的结果摆在这儿,此次征粮之数,竟然足够西北几十万兵马近一年的粮草。并且,百姓那里的征粮虽然征价比市场高出半成到一成,可最后一算,银子并没多花。还富余很多。因为除了高出的价格与招的那些民间人力,再无成本。
那为何每年征粮的除粮价之外的成本那般高?!
皇帝冷着脸,坐在龙椅上不怒不笑,听着众官各种议论。
王丞相怒再也禁不住怒骂道:“征粮本是国家行为,尔等钦差大臣,竟用此非法小技征粮,披着官服你们枉为官!纵是征来,也是天下笑柄!”
众官纷纷附和:“没错没错,这等行径,纵是征来粮食,却也失了为官之道。给朝堂抹黑。令天下为官者发笑。”
吏部尚书胡大人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现在不是应该问问兵、工两部,为何年年征粮的成本那般高,都是花去了哪里?这便是为官之道?要知道,尚将军,安国将军可都在西北前线浴血杀敌……”
皇帝也慢慢开口,声音极为冷漠:“哪位爱卿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征得众多粮草,便是封候也是可以的。况且区区员外?”
此一批员外官职批下后,名朝捐“员外”之官者踊跃非常,用银两或粮草,禁也禁不住。许多年后,“员外”竟成了对乡绅富户的尊称。
而朝中的员外郎,仍是员外郎。正如户部员外郎小胡大人所言——是什么就还是什么。
☆、 第 289章 身怀绝技皃两位大人
王丞相回府后沉思许久。
军粮事件竟让皇帝的人钻了空子,实乃不慎。
此次军粮事件,是他授意的,拼着几个人惹圣怒,也不能让粮草安全到达西北。
可恨那奸诈阴险的周胡两个小人,竟然暗渡陈仓,瞒天过海!
气煞他也!
现在西北不缺粮了,药是由镇国将军手下的精兵运送。军需方面看来是动不了那个六王爷了。这么多年来,种种行刺暗杀也没能要了你的命,六王爷啊六王爷你果然是个福厚的。
皇帝那废物近不了身,自前王妃香囊之计事发后,更是铜墙铁壁一般。宫中暗卫明卫无数,可以说,整个皇宫,哪天哪月哪日,有哪个浣洗的宫女摔了一跤,估计皇帝都知道。
近身服侍的太监,那都是打小就相处的,根本不可能收卖,皇帝身体越发好了,这些从前唯唯诺诺的小人,也得志挺胸了。
可又怎么样,仍是个废物。老夫根本不屑动他,若他一死,太子年幼,于情于理都得拥六王爷登基,或者做摄政王。你六王爷若称帝或摄政,那老夫便是竹篮打水了。
忍着,只要你一死,辅星一灭,帝星暗淡,便可趁机逼宫。皇帝还当自己多威风呢,岂知朝中上下,有一半官员都是老夫的人。只是要等这万无一失的机会,才咽下这一口气。
镇国将军不在话下,老了!纳妾自喝的酒都偷换成清水,竟是连酒都不能喝了,还日日吃药。妆成一脸红润,看来不过就是宝药吊着而已。原以为他还能蹦跶几日,现在才明,所谓纳妾。不过就是个计,还收卖太医为他圆谎,想迷惑众人。做梦吧!真是黔驴技穷。
镇国将军很快就得去西南。他的兵明面上忠于他,但兵者众啊。众者心思也众,岂不生异,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哪个做将军都一样做兵,许于好处,根本不是问题。除了镇国老儿亲训的几万亲兵,其它的。只要镇国老儿一死,那便都是老夫的兵。
乔将军现在已完全投诚,为了报忠,还让安排了人员去嫡支亲人府里“服侍”。旗下兵马已达二十多万,个个英勇。只要西北开战,六王爷一死,军心动摇,三王那同时就征战西南。西北西南两边开战,朝中兵力空虚,乔将军二十几万军正好大用。大好时机啊!
王丞相眯着眼想了半天,心情也渐平复了。便唤道:“叫牡丹来,有事。”
周少爷看着眼前的牡丹。花容月貌更盛当年,娇滴滴的嗓音,香艳艳的媚笑,可眼中雾蒙蒙的情丝,正是千般委屈万般爱恨,交织一起,心都揪起来了。
这绝色美人儿,不是嫁人为妾了吗?嫁的还是权臣王丞相的侄儿。
牡丹泫然欲泣,红润润的嘴唇轻启,娇声道:“少爷……唉……”
看着旧情人儿这般欲言又止,周少爷的毛病又犯了,小声哄道:“牡丹,有哥哥在,什么都不要担心,啊。”
牡丹泣声道:“少爷为牡丹赎身置外宅,又岂知天下女子的心,便是想嫁得良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便是做妾,也得有个名份啊。少爷,牡丹出身青楼,可青楼女子也是女子啊,女子之心一丝未改,只求一个名份,少爷您一去不返,牡丹孤单凄苦呀,少爷……”
周少爷心酸了,他最见不得美人哭泣,尤其是牡丹这样的绝艳美人儿,况且还是旧情人儿。
牡丹又道:“牡丹犹记得少爷当初恩情,今生缘浅,只求来生再回报少爷。”
周少爷又莫明心酸了。是啊,今生缘浅,只求来生你能看我一眼,我的仙人小姐。你如今孤身一人,身边有谁能给于慰藉,谁能让你伤痛不再,谁能让你重展灿烂笑颜……我知道,那不是我。
牡丹等着。
周少爷沉默。
一时间气氛怪异,牡丹娇声唤道:“周少爷……”
周少爷清醒过来,便哄道:“牡丹,若现下日子还不错,就好好过吧。”
牡丹闻言又泣:“少爷,牡丹……少爷……”
……
周少爷好容易才哄走了牡丹,送了一套精美头面。
他一时发怔,怎么从前觉得牡丹那么好,样样都好,现在却是烦了。动不动就哭,虽然牡丹哭起来是十分好看,尤其是将哭未哭的样子,真真是动人得紧。可也禁不住这般动不动就要哭不哭的,真心酸难耐就干脆大哭一场嘛,他手中的帕子也准备好了,却也一直没用上。话说牡丹此次来到底是想做甚?一诉思念?可半天下来,当真什么也没说,吞吞吐吐,只知道唤少爷,唉,真是的,怪里怪气的。
“走,去看看林小姐去。”他对福生说道。
林家栋与方大人并不知道宁王已抵达西北。早在去年,在夏国时时小有异动时,他们两位大人就已按排到后方的一个村里带着众村民与驻兵专心烧砖,身边还有护卫相护。
林家栋与方大人已有一个月没有回村了。他们负责的一座窑正在试烧一种不同于从前的砖。一次次的试着,都忘记了时间。
林家栋现在的梦想就是做个更像样的大哥与夫君还有父亲,再把他的四品安通大人这个名头做实了,与方大人一同,在名朝的防御之事上做出贡献。
虽然他曾经是那么想行军作战,如银夜和尚将军一般威风凛凛,一呼百应!
但他越与银夜和尚将军接触就明白,他这样只会识字算术,却无半点谋才,有些小聪明,却是匹夫之勇者,只能做个张年那样的小小兵头子,一生辛苦带着几十个兵罗喽。若是命好不死,退役后,也只能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到家,日日喝着苦药,看着久别的亲人后代,思念着战场上活着的,或逝去的袍泽兄弟,聊以慰藉。
尚将军曾经有一战,以亲信副将带着小股精兵扮成主力诱敌,掩护大军绕到敌后方,最终大获全胜。但是,那小股精兵以及他的亲信副将却全军覆没。那些人全是尚将军亲训出来的,个个以一挡十的精兵啊。一个也没活下来,当真是令人唏嘘。尚将军向朝堂讨得追封,保得那副将后代富贵平安。而那些精兵的家属,只得了一笔厚重的抚恤,再无联系。
这便是真实的战场。
他做不到这样的狠,他没有这样的大谋。所以,他还是专心烧砖吧。
他对银夜说了自己的想法,银夜却由衷赞道:“各人有各志,林兄是仁义之人,当初林兄说是一身武艺却来烧砖,终是遗憾,我却知道,林兄的性情,注定了不是行军作战之士。
要知道,大名朝像林兄与方大人这等烧砖配粘泥的本事,那是再也寻不到了。边境防御工程是重中之重,待得事成,两位大人就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且看我朝开国时工部负责所建的几项知名工程,比如江南的河坝,几十年了,还坚不可摧。年年一到汛期,百姓去堤上烧香叩谢,敬的不是天上的神,地下的仙,而是那堤上刻着几个官员的名字。”
林家栋这时方才真正明白——行行出状元。原来烧砖配泥,也可以有杰出的功绩,不亚于威风凛凛深运筹帷幄的将军,也不亚于在朝中的深谋远虑的高官。
林家栋与方大人一直在试砖,在宁王抵达之后,他们才试出了一个成功的泥方,就是用桃村的粘泥,配上西北这边的黄泥,再加上一些熟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