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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说话仍然是如此率直。原是因为这事,怪不得我回衙门时,说村长与张婶来看过我。”
“张婶在官媒处已登记了,这事如果可能,就烦苏大人催一下吧。”
“没问题,林小姐 。这趟去苏州,与苏州知府女儿那事,你可知道,朝堂上降了苏州知府的职,发去周边做七品县令了。”
“哦,这么快?”
“是的。”
“是你奶奶托人处理的,还是胡大人处理的。”
“都有。”
林小宁笑了:“苏大人,你奶奶可是气度不凡,是什么身份啊?”
苏大人也笑了:“是我奶奶。”
“除了是你奶奶呢?”
苏大人又笑了,身后却传来曾姑娘淡淡的声音:“苏府老夫人,是当今镇国将军的姐姐。”
林小宁心道:怪不得苏老夫人说起苏州知府时那般云淡风轻,原是镇国将军的姐姐。
曾姑娘上前来,对苏大人行了礼,又淡然道:“林二小姐,可有时间,去边上的空屋,我有事请教。”
林小宁有点犯傻地看着曾姑娘:“曾姑娘,你请教我?”
曾姑娘淡然道:“是的,林二小姐,有关伤药之事想请教你。”
林小宁笑了:“好吧曾姑娘,那就回府说吧。苏大人一起回府吧,吃过饭再走。”
曾姑娘抬眼看看苏大人,转身随着林小宁的脚步,口中却问着苏大人:“苏大人,你与林家有交情?”
“是的,曾姑娘,林家一坛子参酒治好了我父亲的老病根。”
“看来林二小姐的医术不仅仅是对外伤有效果了。”
苏大人道:“是林家慷慨,那定是千年宝参,不过林小姐的医术确实好,人品又好,性格也好。”
曾姑娘道:“哦,那林家倒真是慷慨,不过我瞧林家二小姐,医术或是不错,人品暂不提,性格嘛……”
林小宁一路走着,不回头也不插嘴,她早就掌握了与曾姑娘打交道的精髓,就是当作没听见,充耳不闻。
苏大人打断道:“曾姑娘在桃村呆的时日短,没能看得全面。”
“苏大人呆了很长时日吗?”
“曾姑娘,我来清水县任职有一阵子了。”
“苏大人常来桃村吗?”
“是的,受家父所托,常来林府送些家父的心意。”
曾姑娘淡淡笑了:“苏大人来桃村都是着便服的吗。”
“是的曾姑娘,不为公事,自然不着官服。”苏大人道。
曾姑娘淡淡笑笑,便不再做声。
等回到林府正厅,付冠月前来道:“苏大人今日一定要在府上吃过饭再走啊,我都安排厨房了。”
“那便辛苦少夫人了。”苏大人道。
“苏大人实在客气……”
曾姑娘不等付冠月与苏大人相互客气完,坐下便道:“林二小姐,你的伤药的确是奇,用的是什么配方,今天我看到几个伤好的,连疤痕都很淡。且所有的伤兵无一伤口溃烂迹象,虽是说天冷不易感染,但他们伤重至此,怎么会无一溃烂,是否林二小姐有奇招妙招,可否指教于我?”
付冠月显然也是深得与曾姑娘的相处之道,不尴尬也不生气地笑笑,便叫人泡茶,然后退了。
苏大人也奇道:“我虽不懂医术,但重外伤者,伤口溃烂是常事,一旦溃烂,就会发热,非常麻烦。怎么林小姐的医术竟然高到如此,外伤者竟不溃烂不发热?”
林小宁轻轻一笑,我的伤药是有心法的,曾姑娘可知瞧病处方还有心法一说?
“听到太医院的太医们说过,说是胡大人所言,但源头则是你,林家二小姐。今日我虚心向林家二小姐请教心法,但请林家二小姐不要吝啬。”曾姑娘这时的表情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清高与刻薄,就是个十六岁的姑娘,脸上有着求知的迫切。
林小宁也有些为难,伤口不发炎是空间水煮药,空间水煮的棉纱的功劳。当初心法一说,真是瞎蒙的,以前曾听过老师说过心法,但心法只能意会,是无语无章的,并不像武林秘籍那样有个心法本本可以传授,老师是修佛之人,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她觉得极有神秘感,极有力量,便记下了。
曾姑娘说完,便直直的盯着林小宁,苏大人也盯着林小宁,好像她只要一张嘴,就能说出一些心法咒语出来,生怕错过。
林小宁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自圆其说,口中无意识道:“心法,本就没有心法……”
看到曾姑娘脸色一变,又马上接着道:“可说从来就没有心法,也可说心法无处不在。”
曾姑娘听到此话,坐正了些,腰挺得直直的,身子略往前倾,看着林小宁。林小宁喝了口茶,缓了缓,便道:“曾姑娘,一会儿我说话,你可否不生气顶嘴,我说话简单实在,不像曾姑娘文采斐然,但曾姑娘能否静心一听,这样,我便说下去,否则我便不说。”
曾姑娘道:“但请林二小姐说来,我不生气回嘴,也必用心倾听。”
“曾姑娘曾说我的伤药坊,制药者不懂药理,少了对药材整体的理解与尊重,制不出好药,对吧。”
“我是这样说过,莫不是林二小姐因此而记仇?”曾姑娘道。
林小宁又喝了一口茶道:“不,曾姑娘此言有理,但,曾姑娘又可听说一个故事,说是一僧人得知大师要来讲法,把寺院打扫得干净,完后,却想,既然我内心恭敬,又何必拘泥于形式。便撒一把香灰把地面弄脏,完后,又想,如果我内心恭敬,又为何不让我的环境也恭敬,又将香灰扫净,完后又弄脏,又扫净,如此反复,曾姑娘你猜,最后,地面是脏还是净?”
曾姑娘与苏大人都愣住了,不言也不语。
曾姑娘想了许久,道:“到底应该是脏还是净呢?”
林小宁笑了:“曾姑娘聪明,为何不把心里想的答案说出来?”
曾姑娘起身对林小宁福了福,道:“林家二小姐果然了得,请再指教?”
林小宁道:“曾姑娘对药材药理,其态度令人折服,对医术的态度也令人折服,但万事万物,都要因陋就简,或化繁为简,沙场的战士们,有水喝便不错,哪管是不是凉水,甚至于雨水都要喝,饿了,树叶草根都要啃,这种行为,是极不爱护身体的,但他们是不爱护身体吗,却不是,是为了活着,活着就能多杀敌立功,就可回家见到为自己牵肠挂肚的亲人。”
曾姑娘低头不语。
林小宁又道:“那天那个伤兵喝凉水,曾姑娘骂得对,为何,因为现在的环境是有条件允他喝热水干净水的,他却因为习惯又喝凉水,这就是放纵自己的喜好,便是不对。可如果他现在是健康人,在战场上喝凉水,曾姑娘定不会骂,还会说此人为国效力,鞠躬尽瘁。”
☆、 第八十章 实招(二)
林小宁又道:“那天那个伤兵喝凉水,曾姑娘骂得对,为何,因为现在的环境是有条件允他喝热水干净水的,他却因为习惯又喝凉水,这就是放纵自己的喜好,便是不对。可如果他现在是健康人,在战场上喝凉水,曾姑娘定不会骂,还会说此人为国效力,鞠躬尽瘁。”
林小宁说到此,暗暗鄙视自己,如此锱铢必较。又道:“曾姑娘冰雪聪明,当知道理是有许多角度的,所以我还要说没有心法,或者说心法无处不在,同一个人做同一件事情,放在不同环境里,有不用的解释。再来说说那地面是脏是净,那僧人应该是重形式呢,还是重内心?
曾姑娘仍是不语。
“曾姑娘,这时,地面是脏是净还重要吗?那僧人最后的心境与最初的心境是否还一样?”
曾姑娘眼睛突然就红了,道:“心法!便在此!”
苏大人也激动起来:“心法!”
林小宁想:这古代人的思维真是不一样。我这一通瞎说,他们二个竟然真能找到心法。
曾姑娘道:“林二小姐说心法根本没有,又说心法无处不在,真真是有道理,我今日是明了,境,境就是心法。”
“医药的心法从来只能意会,曾姑娘聪慧无比,早已领悟,却虚心求证,令人钦佩。刚才曾姑娘道,心法是境,然,悟境要看因缘,如曾姑娘在此求证心法,便是因缘。其实心法早就在曾姑娘心中,曾娘是自己悟出来的,我刚才心法之说,可有提到半点心法?”林小宁此时得瑟啊。心里得意万般,恶趣地想:曾姑娘你若知道我是一通瞎说,估计你能活活气死。算了。两清了,你也差点气死我。
曾姑娘脸色一变,身躯一震,呆立不动,返过神后,又对林小宁道:“我此番来桃村,便是因缘。与你林家二小姐,也是因缘一场。心法我已悟得一星半点,但伤口不溃烂除了心法定还有实招,再请林二小姐指教实招。”
“曾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林小宁感觉到曾姑娘的灼灼目光,便道:“曾姑娘你可知道伤口会溃烂的原因?还有。为何炎热天气更易溃烂,冬天则要好很多?”
“伤口溃烂一向这样,如炎热天气,饭菜易坏,冬天却能存放多日,一直不知原因。”
“原因就是,不干净”
“不干净?”
“是的,天地万物间,存有许多不干不净之物。如曾姑娘你说,堂堂大名朝,竟不得一个心中无垢的干净之人,但曾姑娘所说干净是无形的,我说的干净是有形的。”林小宁恶趣上了瘾,誓要把曾姑娘绕晕。绕晕来说,古代人还好理解,如是说到无菌消毒,反而他们理解不了了。
“请林二小姐继续。”
林小宁道:“比如说水,为何凉水喝了会闹肚子,烧沸了再喝就不闹肚子了?”
“生水脏啊。”
“对了,曾姑娘,可生水看起来脏不脏?”
“看起来不脏,但就是脏的。”
“没错,曾姑娘,因为水里有许多我们看不见的不净之物,而烧沸的水则把这些不净之物都烫死了,所以喝开水,便不闹肚子。一理通便万理通,同样,为何伤兵们的伤口不溃烂,因为我用的包扎的棉纱是用开水煮过的,不净之物都煮死了,自然溃烂的概率就少很多。”
“再请林二小姐接着说。”
“为何天气炎热饭菜易坏,冬日却能存放多时,也是这些不净之物,不仅是水,天地万物间有许多我们看不见的粉尘,同是不净之物,如同我们衣物挂得久了,却有尘味一般,看不到的,不表示没有,这些不净之物最是喜温暖与潮湿,所以我们一些明明是洗净的衣物如果放在柜里久了,也能发霉,就是这些看不见的不净之物的原因。天气炎热,是不净之物最喜欢的环境,就会像野草一样不断生长,他们附在饭菜上,让饭菜坏掉,而冬日因为寒冷与干燥,这些不净之物就会冻死,所以饭菜不易坏掉。同理,外伤也一样。所以,外伤伤口,要降低溃烂概率,就是用高度白酒来清洗伤口,上了药后再用煮过晒干的纱布包扎好,便可。但高度白酒洗伤口很是痛楚,所以得要伤兵们忍耐一会。”
“可我没看到你用白酒给他们洗伤口。”
“我用了另一种法子,是我配出来的药水,这种药水清洗伤口完全没有痛楚,又可减轻伤口痛楚,但这样的药水极难配得,所费药材花样繁多,又费时又费力,而战场上,毕竟条件有限,所以可用白酒来替代。”
“为何白酒可杀不净之物?”
林小宁不能说酒精里有乙醇可渗入细菌内部,凝固细菌的蛋白质,说了他们也理解不了,便道:“天地万物,相辅相承,相生相克,那些不净之物,最是怕酒,但得是高度白酒才行,度数不高则不足以杀死它们。”
“林二小姐,你从何得知这些,真是奇论、奇术。那天地间看不见的不净之物,你从何得知?”
“从水中得知,谁都知道生水脏,煮过却能喝了,后发现衣物生霉,我便想,我们看不到的脏物太多了,然后我试着用煮的方法做棉巾,效果很好。”
那你如何知道白酒能克不净之物?
“我是因为好奇,酒越陈越香,放不坏,而世间除了制好的药材妥善保管才能放十年八载,而其它入腹之物,总归是一放就坏,所以我便拿酒来擦外伤,结果证明了我所想。
“林二小姐,若是没得高人指点,你怎能想到这些?”
“曾姑娘,你想不到,不表示他人想不到,我这不是想到了吗?”
曾姑娘怔怔地看着林小宁,道:“林二小姐,受教了。”
当曾姑娘的身影从正厅门口消失后,苏大人笑了。
“笑什么?”林小宁问。
“今日我也领教你了,林小姐。”苏大人毕恭毕敬地笑道。
“苏大人,你可别学曾姑娘阴阳怪气的说话。”
苏大人笑着:“林小姐,你这趟去苏府,还送了一支五百年份的参,实在是慷慨有心,林小姐你从哪得来这样的宝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