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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拒绝了几个人一起走的提议,然后没做任何解释留在了当地的一家小旅馆里。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见黑眼镜正吃着盒饭坐在他的床边。张起灵知道黑眼镜是在几个小时前进来的,而且还是从窗户翻进来的。
黑眼镜见人醒了把塑料袋子里的另一盒盒饭放到了张起灵枕头边儿,然后继续低头扒拉饭。
张起灵也不急着说话,坐了起来端起盒饭也跟着吃了起来。
一时无声,黑眼镜吃完喝了口水,满足的眯着眼摸出烟抽了起来。然后转过头看着张起灵,拇指蹭着干燥的嘴皮开口道,“哑巴,这趟走的咋样?”
“有人走过。”头也不抬,张起灵吃完了嘴里的东西回道。
黑眼镜注意到他说的是“有人走过”而不是“有人摸过”,很明显他在进了盗洞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一趟都是被人设计了的。
黑眼镜喷着烟笑道,“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哑巴张,你也不怕阴沟里翻船啊?”
张起灵放下盒饭系好袋子连着筷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被子一掀坐床边穿上鞋走到衣架边,从帽衫的兜里掏出了手机丢给了黑眼镜,脸上表情不变眸子里一片淡然,“你不会出问题。”
接过手机黑眼镜用手磨蹭着手机外壳,笑了两声抛玩着手机再稳稳接下,“小三爷想弄死你,多留个心眼儿。他没看起来那么老实。”
张起灵没回话,黑眼镜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起伏。这让黑眼镜不免怀疑自己跑来这儿救人是不是多此一举,随即他想到了黑瞎子。估计黑瞎子的话,他不会插手这件事。他很笃定,因为以他和哑巴张的关系如果换做是黑瞎子,他绝对不会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救这么个可有可无的人。但他毕竟不是黑瞎子,他不能对这件事就这么熟视无睹。
对于会拿自己和黑瞎子对比这件事黑眼镜不免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儿多,有些好笑,他丢下烟头踩熄看着张起灵的背影道,“唉,哑巴张,我不来你自个儿是不是也能出来?”
张起灵转过身看了眼黑眼镜,俯身捡起他放在地上的背包背了起来,然后淡然的开口道,“不能。”
这个回答倒是让黑眼镜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随意的接口道,“那你可欠我一人情啊。”
“嗯。”张起灵没有反驳。
黑眼镜看张起灵这样差点就把那句“肉偿吧”直接说了出去,咬着舌尖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张起灵那张等着黑眼镜下一句话的脸,缓了口气道,“那就先欠着吧。”
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黑眼镜心里暗骂,果然近墨者黑。
而另一个世界的黑瞎子,在同一时刻打了个喷嚏。
四十四夜墓END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五夜墓【上】
黑眼镜到最后还是没能赶在第五天的晚上回到自己的老窝,等他把所有琐碎的事情全部解决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的上午。
他看着死气沉沉的镜面将手掌覆盖在了镜面上,冰冷的温度和硬质的触感,它现在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
之后的那整个下午黑眼镜都背靠着镜面看着电视,然后一直到用体温温暖了镜面,也没能感觉到这镜子有特殊的波动。
看着窗外亮起的路灯黑眼镜微微眯眼,放下手将烟头按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然后再一摸兜这才发现烟盒里居然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根烟。胸口闷着的烦躁感挥之不去,黑眼镜偏头拿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点燃叼在嘴边站了起来。整个屋里弥漫着青色的烟雾,黑眼镜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开了窗。冷风迎面吹到脸上,清冽的味道冲的黑眼镜有些不适应。
属于夜的灯红酒绿,黑眼镜揣着钱包出了门。
他家楼下对面那条街有一家酒吧,黑眼镜以前时不时会去喝酒消遣。也算得上是老客户了,这家店因为地理位置好生意一直都很好,所以一到夜里人也相当的多。打个电话过去定了个座,黑眼镜一进门就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的音波。喧闹的人群,震颤心肺的巨大音量。这让黑眼镜感觉好了很多,至少这种环境带给他的感觉让他不至于被那种烦躁感纠缠的透不过气。
在吧台登记,然后在侍者的接引下入了座。他定了一个包间,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侍者将果盘和酒纷纷上桌,询问着需不需要将酒启开。黑眼镜让人把所有的酒全部都启开随即给了人一些小费,然后一个人开始从头喝到尾。没有顺序,手摸到哪瓶就喝哪瓶。
黑眼镜已经很久没这么喝过酒了,他只记得他最后一次这么喝酒,就是在成为黑眼镜这个人的那一天。那天他想了很多,有他的战友他的上司,最后是那些死在那片林子里的人。每一个人,每一张脸。从他认识他们开始一直到他们死前的最后一幕,他当时是清晰的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神情。然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只记得他做了一宿的梦,一场长长的梦。
之后他就忘记了那些人的脸和声音,任他怎么回想都无法再回想起那些人的面容。
宿醉让他头痛了一天,然而又是一天过后他仍旧是生龙活虎。
黑眼镜再一次的叫来侍者加了十多瓶的酒,一一启开后顺手抓过一瓶,他觉得他似乎醉了。脸上都是热的,脑袋发涨,但他的神智仍旧是清醒的。他一直喝到了半夜,歌手和DJ换了一波,光线都暗了下来。微微暗哑的女低音,张力十足的声线。音响的音量放大了一倍,黑眼镜感觉他的心脏被声音震的不断颤动。
不是很清晰的视线,黑眼镜看到有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然后那个人拿过了他桌上的一瓶酒,顺势贴着他坐了下来。温暖的温度和诱人的声音,黑眼镜转过头却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凭借着闪烁的灯光黑眼镜只知道这个女人长得挺漂亮,不过不知道卸妆后是不是也这么漂亮。
似乎他当时在滇国墓的时候就想过出斗了要找个女人来一炮,结果出了斗却和黑瞎子一起打了手枪。自那以后他脑袋里的哪根劲就搭错了,居然对着黑瞎子有了点儿别的心思。
黑眼镜微微皱眉,手一伸将女人抱到了怀里。嘴上仍旧扯着笑,和女人碰了碰酒瓶然后一仰头将酒瓶里剩下的酒都喝了个干净。带着二氧化碳的酒刺激着整个喉咙和口腔,然后接下来一瓶甘醇的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腾上来的热劲儿烧得人脑袋发昏,黑眼镜却乐在其中。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个什么劲儿,只觉得胸腔发闷如鲠在喉。
黄粱一梦,黄粱一梦。
黑眼镜只是想到这四个字就觉得头疼。
一桌子的酒喝完他带着女人回了自己家,女人并没有多大反应,似乎是习惯了这些事。
开门进屋,发泄似的吻,他将女人直接抱进了卧室。
伫立在客厅沙发边的镇墓镜上反射着冰冷的月光,镜面里黑眼镜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的拐角。
女人的口申口令声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喘息,当所有的声音都停止的时候黑眼镜酒也醒了大半。后背上的抓痕被汗水刺激的发疼,从女人体内撤出摘下套子扔进垃圾桶,黑眼镜从床上爬了下来捡起地上的内裤走出房间去了浴室。
冷水迎面淋下来的时候黑眼镜打了个激灵,酒劲儿彻底退了下去。就那么站在水流下任由冷水冲刷着身体,黑眼镜闭着眼深深的呼吸着,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黑眼镜觉得他自己真是疯了,他在和女人ML的时候满脑袋想的居然都是黑瞎子。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折腾自己,到底图个什么。
就是他妈贱的。
黑眼镜垂下头关了喷头,擦干了自己套上内裤走出了浴室。
一抬眼就看到了静静伫立着的镇墓镜,黑眼镜微微眯着眼慢慢走了过去。心底还是有那么点儿的希冀,虽然黑眼镜觉得这种可能性低的不能更低。
于是黑眼镜在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镜面的一瞬间,毫无预兆的震颤了一下。
镜面荡起水波,所有的景象全部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瞳孔猛地一缩,黑眼镜加快步子走到了镇墓镜前。迟疑着黑眼镜慢慢将手伸出去,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穿过了镜面,一点一点、毫无阻碍的消失在了他目光所及的地方。
黑眼镜感觉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然后在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扣紧,紧跟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拖拽了过去。
他被拽的重心不稳,然而他的拳头已经调整好了状态,随着他倾倒的身体借着这股力量狠狠的砸了过去。
视线一暗一明,他什么都没看清。
拳被稳稳的接了下来并且被死死的包住,低沉的笑声和近在咫尺的烟味,黑眼镜压在黑瞎子的身上一脑袋稳磕在了黑瞎子肩膀上。
黑眼镜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而黑瞎子则是愣住了。
黑瞎子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拉居然拽过了一个赤条条的黑眼镜,然而紧跟着眼神一扫过黑眼镜的背,他突然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五夜墓【下】
黑眼镜额头抵着黑瞎子肩膀眨了眨眼,然后一巴掌按在了黑瞎子脸上撑起了身体。
这里是黑瞎子的卧室,他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镇墓镜居然就在黑瞎子床尾不到三步的位置。很明显这镜子是被黑瞎子特意搬过来的,这让黑眼镜有点儿意外。
腰上的触感拉回了黑眼镜的注意力,他松开手转而按在了黑瞎子的脸边撑着身体,就见黑瞎子扶了把墨镜捏了捏鼻梁,再松手的时候那只手就狠狠的抽在了黑眼镜屁股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啪”。
“艹。”几乎是在同时骂出口,黑眼镜抽了下黑瞎子的脑袋就要撑起身。
黑瞎子纹丝不动,甚至更加用力的扣住了黑眼镜的腰。
“发什么神经。”黑眼镜看着黑瞎子隐约感觉黑瞎子这笑的有点不大对劲儿,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黑瞎子没吱声,搭在黑眼镜屁股上的手顺着他结实的腰缓慢向上,粗糙的手指准确的擦过他后背上被人挠出的红痕最后按在了他的脖子上。黑眼镜莫名的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一样,略感尴尬,他动了动肩膀看着黑瞎子眼神往一边瞟。
黑瞎子看他这样扯了扯嘴角,双手一松,黑眼镜马上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黑瞎子也跟着坐了起来,促狭道,“就这么把人姑娘放你家不大好吧,你先回去待一宿?”
“得了吧。”
黑瞎子扫了眼光溜的黑眼镜,笑了声站了起来拉着黑眼镜回了他那边儿的世界。
黑眼镜跟着黑瞎子后头去了卧室,虽然他觉得就这么把人弄醒不大道德,不过他看着黑瞎子的背影张了张口,还是没能把这话说出口。
黑瞎子站在黑眼镜床边看着一床凌乱的痕迹,顺着床上人的身形定在了女人的脸上,然后细细打量一番转头看着黑眼镜特别暧昧的笑了下。黑眼镜不明白黑瞎子笑啥只觉得后背发凉,就见黑瞎子伸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晃了晃,“唉,醒醒。”
女人有点迷茫的睁眼,看了眼黑瞎子再一转头就看见了黑眼镜,睡意一下就没了。
黑瞎子从钱包里掏了五百递了过去,瞅了眼黑眼镜继续道,“美女,对不住。我和我兄弟有事儿要商量,没法留你搁这儿。”
女人也识趣,什么都没说被子一掀也没顾虑有俩大男人在,捡起衣服一件一件套上,最后拿着钱就走了。
黑瞎子抽着烟看着女人离开,一胳膊搂着黑眼镜斜倚着人,直到人关门才说道,“眼光倒不错。”
一耸肩抖下黑瞎子的手臂,黑眼镜抢过烟叼在嘴角回了卧室,然后没几分钟黑瞎子看着黑眼镜抱着床单被套枕头去了卫生间。笑了声,黑瞎子走过去就见黑眼镜把这堆东西全塞进了洗衣机里,这动静不小,黑瞎子看不清眼镜的表情,只觉得他这样倒是挺有趣的,“你这洁癖不轻啊。”
黑眼镜倒完洗衣粉开了洗衣机,也不怕大半夜吵到邻居。
等他做完这些事儿他才抬了眼,拿下烟头掐灭顺手丢进马桶里,一把抓过黑瞎子的脖子就把人捞了过来。伸着脖子歪头正好就亲了上去,黑瞎子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笑,也不含糊张嘴把舌头伸进了人嘴里。
黑瞎子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快被黑眼镜扯坏了,但他仍旧配合着眼镜粗暴的动作把衣服一件一件甩在了地上。他俩边吻着对方边往卧室走,黑眼镜有些急躁的把黑瞎子压倒在了床上,吻猛地变了味瞬间凶狠了起来。
从下巴到脖子再到胸口,黑瞎子感觉自己的肉都快被黑眼镜咬掉了。但这种疼痛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越发的兴奋了起来。
擦枪走火,黑瞎子看着黑眼镜舔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