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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卡尔教授的表情果然有一丝的松动，“噢……”他蹙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答案，“他是一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在麻瓜医学中，它被叫做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 西里斯重复这个陌生的单词，“这种病不能治吗？”
“起码巫师们对这种病研究得很少，而麻瓜的医学也不能根治它。”布里卡尔教授回答，“不过，用某些咒语能抑制它的发作。”
“听起来挺糟糕的。”西里斯说。
“嗯。”布里卡尔教授显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他的眼睛瞟向窗外，忽然说道：“查尔斯？”
西里斯顺着布里卡尔教授的视线向窗外望去，果然看到查尔斯·马尔福正站在不远处巷子的阴影里，低着头跟一个人说话。
跟查尔斯说话的人背对着西里斯他们，但是从背影来看，西里斯总觉得他非常地眼熟。
不过，从身高和身上的校服可以推断出，那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
西里斯猛然睁大眼睛，脱口而出道：“雷古勒斯？”
就在这时，西里斯的眼前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雷古勒斯忽然踮起脚尖，在查尔斯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西里斯惊呆了，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
几秒钟后，他猛然回过神来。
他忽地站起来，差点碰掉了桌上的高脚杯，紧接着，在餐馆内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快步冲出了餐馆。
“西里斯！”布里卡尔教授在他身后叫他的名字，但是西里斯却没有理睬。
看到突然冲向他们的西里斯，查尔斯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后就立刻恢复了平静。
雷古勒斯则瞬间脸色惨白，仿佛见了鬼似的。
“你这个无耻下流的小人！”西里斯怒气冲冲地用魔杖指着查尔斯，“你到底以为自己在干什么？！”
查尔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微笑。
“西里斯，别。”雷古勒斯哀求地看着西里斯，脸上写满了惊惧不安。
“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只有十三岁！”西里斯伸出胳膊一把揪起查尔斯的衣领，愤怒地将他按在墙上，“你怎么敢——”
“如你所见，是你弟弟主动勾引我的。”查尔斯带着冷漠的微笑说道。他比西里斯几乎要高出半个头，所以他看上去根本不把西里斯的威胁当回事。
查尔斯的话音刚落，西里斯便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揍了过去。
查尔斯的右脸被击中了，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他转头吐出嘴里的血沫，脸上依旧带着冷笑，“怎么，我们高贵的布莱克先生不会用魔杖了吗？”
西里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深吸了口气，抬起魔杖直指向查尔斯的脸，“当然不是，你要试试吗？”
“西里斯，求你了，别这样！”雷古勒斯在一旁微微颤抖地说道。他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往日那种略带孤傲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时，西里斯忽然感到有人从背后拉住了他的胳膊。愤怒让他失去了冷静，他不耐烦地用力甩开胳膊上的那只手，却感到他的胳膊肘狠狠地击中了什么东西。
西里斯回过头，却看到布里卡尔教授正蹙着眉向后踉跄了一步，他的嘴唇正缓缓地渗出鲜红的液体。
西里斯顿时感到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查尔斯，局促不安地看着布里卡尔教授，“我……我很抱歉，教授。”
布里卡尔教授拿出衣兜里的手帕，拭去嘴唇上的血迹，平静地说：“没关系。”
查尔斯发出一声冷笑，一把揽过雷古勒斯的肩膀，“很抱歉，我们还要赶着去约会呢，没空在这儿跟你们浪费时间。”
雷古勒斯浑身僵直了，他咬着嘴唇从查尔斯的怀中挣脱出来。
“你这个杂种——”西里斯咬牙切齿地看着查尔斯。
“西里斯，冷静一下。”布里卡尔教授的声音传来。
然后西里斯感到自己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抓住了肩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环绕着他，让他暴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
布里卡尔教授的手紧紧的抓住西里斯的肩膀，不让他再轻举妄动。他抬头严肃地看着查尔斯，“查尔斯，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有什么好解释的。”查尔斯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说道，“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和这位小布莱克先生在接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查尔斯，别说了。”雷古勒斯打断他们的话，哀求道。
布里卡尔教授冷冷地说道，“我只听说过你喜欢男人，可是没想到你对小男孩也有这种变态的嗜好。”
变态的嗜好。
这句话让西里斯感到心脏微微地打了个颤，原来布里卡尔教授是这样看待同性恋的。
不过现在西里斯无暇细想这些，他强压着给查尔斯念恶咒的冲动，转头看向雷古勒斯，“告诉我，你不是自愿的，对吗？”
雷古勒斯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哥哥的眼睛。
看到雷古勒斯的反应，西里斯顿时明白了。他的弟弟并不是被迫的，而是完全自愿跟这个男人接吻的。
不过从刚才的那一幕也能推断出这一点来，只是西里斯暂时不想承认罢了。
“如果没别的事了，我就先走了。”查尔斯懒洋洋地玩弄着手里的魔杖，说道。
西里斯愤怒地转向他，却发现对方也在注视着自己。
查尔斯的视线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恨意，还是别的什么，西里斯说不清楚，他只知道那视线让他浑身感到不舒服。
22第九章 雷古勒斯的秘密2
“我想今天就到这里吧。”布里卡尔教授劝说似的低声对西里斯说，“现在不是争论这件事的好时机。”
西里斯这时才留意到，已经有好多路人开始好奇地向这边张望了。
“我会向你好好解释的。”雷古勒斯恳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不过不是现在。”
西里斯注视着自己的弟弟几秒，最后只好叹口气，“那好吧。”
等到查尔斯·马尔福和雷古勒斯分别转身离去后，西里斯感到布里卡尔教授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松开了。
“我很抱歉，西里斯。”布里卡尔教授说道，“但是我刚才必须拦住你。”
西里斯转过身，看着布里卡尔教授平静的表情，忽然感到一阵失落。他喃喃地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教授。”
西里斯忽然留意到布里卡尔教授的嘴唇上依旧在渗出鲜血，于是一阵懊悔和不安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默默地注视着那双漂亮的浅蓝色眼睛，忽然鬼使神差般地抬起手。
在碰到布里卡尔教授嘴唇的瞬间，温热的触感如电流顺着手指涌入西里斯的身体。西里斯的手指顿时微微地打了个颤。
布里卡尔教授倏地睁大眼，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诧。
西里斯被自己的大胆的行为吓坏了，他匆匆地收回手，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
好在布里卡尔教授似乎没在意西里斯的小动作。
“走吧，让我们把那顿美味的午餐享用完。”他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向那家餐厅走去。
等到餐后的甜点上来之后，西里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吗，查尔斯他是……”片刻的停顿之后，西里斯才说出那个单词，“……同性恋。”
“是的，我听说过一些传闻。”布里卡尔教授说，“你大概也听说了，查尔斯曾经差点被剥夺继承权的事。虽然那件事的起因被马尔福家族遮掩得很好，但是还是有一些流言传了出来。他们说查尔斯跟他的父亲大吵了一家，把他父亲气得重病之后便离家出走了。在这段时间又有人亲眼目睹他进了臭名昭著的黛兹酒吧。”
“黛兹酒吧？”西里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酒吧。
布里卡尔教授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那是一家同性恋酒吧，据说在翻倒巷里。”
“哦——”这次换西里斯感到尴尬了，“我明白了。”
“我对今天发生的那一幕也感到很抱歉。”布里卡尔教授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西里斯，仿佛要看透那男孩的心思，“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表现得那样生气。我的意思是，我一直以为你跟雷古勒斯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
“确实不那么亲密。”西里斯叹口气，“说实话，我也清楚为什么刚才会那么气愤。但是雷古勒斯……他毕竟还是我的弟弟，我并不想看到他被那种人侮辱。”
布里卡尔教授久久地注视着他，忽然展露了一个笑容，“是吗？”
看到对方忽然露出的愉悦笑容，西里斯感到稍稍有点不自在，于是他转移话题说道：“那个混蛋，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婚约么？”
“他当然知道。”布里卡尔教授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就像他那天在晚宴上说的那样，他并不在乎婚姻是否有爱情的成分。在那种人眼里，婚姻不过是工具，而爱情只是消遣罢了。”
“听上去他果然是个人渣。”西里斯低声骂道。
享用过午餐之后，西里斯就跟布里卡尔教授道别了，因为他接下来还要去尖叫棚屋跟他的几个好朋友碰面。
西里斯最后没有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好的朋友詹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应该暂时地埋藏在心底。
到了周一的早上，西里斯在路过斯莱特林的餐桌的时候看到了雷古勒斯。他正在跟一个斯莱特林男生讨论着什么事情。
雷古勒斯一看到西里斯，便立刻尴尬地别过头去。
到了晚上下课之后，西里斯再次在走廊里偶遇到了雷古勒斯。
那男孩低着头匆匆地从西里斯身边走过。
雷古勒斯果然是在躲着他——在确信这一点之后，西里斯一把抓住了他弟弟的胳膊，“等下。”他转过头对那三个惊讶的好友说：“很抱歉，我有点家事要处理。”
说完，他便拽着雷古勒斯的胳膊，把他拉进了附近的扫帚间里，然后迅速地关上了门。
西里斯抱着双臂，靠在门上，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说吧。”
雷古勒斯蹙着眉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低声道：“说什么？”
西里斯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雷古勒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用近似耳语的声音说道：“你还想让我解释什么？”
“解释你那天的行为。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西里斯的语气再次变得不耐烦起来。
雷古勒斯深吸口气，抬起头直视自己的哥哥，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好吧，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确实是个同性恋。”
西里斯怔住了几秒。他缓缓地放下手臂，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但是他的声音却在微微发颤。
“……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是说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么？”雷古勒斯挑起眉毛，他这个表情像极了他的哥哥，“二年级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二年级——
西里斯忽然想起，雷古勒斯确实从二年级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他从前可比现在开朗多了。
“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爸妈，”雷古勒斯耸耸肩，状似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迟早也会亲自告诉他们的。”
“不，我不会告诉他们的。”西里斯皱了皱眉，“你也不能告诉他们。想想他们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吧。”
雷古勒斯似乎没料到西里斯会是这个反应。他强装出的镇定顿时崩溃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雷古勒斯低下头轻声说，“他们大概会觉得我是脑子出了问题，很可能会把我关起来，甚至是把我从挂毯上除名，就像安多米达堂姐那样。但是我已经挣扎了太长的时间了，我想……我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西里斯沉默了。他知道雷古勒斯说的都是实话。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他父母知道这件事之后的那些反应。
“我知道查尔斯不是什么好人。”雷古勒斯继续说道，他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别把我当做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实际上，我在某些方面比哥哥你懂得多。”
西里斯假装没有听到后半句，“那你又为什么跟那种人——”
雷古勒斯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因为他知道一些秘密，关于我们家的秘密。他说如果我不跟他约会，他就把那件事告诉报社的人。”
“你在说什么？”西里斯惊讶道。
雷古勒斯欲言又止，好像不太愿意把那件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