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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这个便宜姐姐没有一点感情,但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克善听了骥远的话,沉吟半响后点头答应,“好吧。我身体未愈,皇上免了我半月的骑射课,明日申时你们在神武门等我,我下了学就跟你们去。如何?”
“太好了!其实是这样。我们本来都已经给新月选好了礼物,是一条特别定制的月牙形羊脂玉项链。本来跟老板说好收100两,结果昨天去拿的时候,老板说因为后面加了很多珍贵的材料进去,要再收180两手工材料费。我和珞琳总共才凑出来100两,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你明天出门别忘了带足银票哦。那项链真的很好看,跟新月特别般配,你去了就知道。”珞琳和骥远仿佛害怕他反悔似地,将最终目的一口气说完,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看着两人远遁的背影,克善撇嘴,原来是叫他当冤大头去的。为了哄新月开心?她都十六七岁了,众人只知道她伤心难过,谁又看见了小小年纪的克善心里的彷徨和害怕呢?说是相依为命,新月却躲在自己的壳里顾影自怜,什么时候又想到他这个弟弟的需要呢?只时不时嘴里劝导几句‘你要好好学习,将来重振端王府’,这就是新月对克善的关心?这样的关心真是廉价的可以。
为死去的前身不值,克善心里发冷。想到明天还要拿出一大笔钱来,他才猛然忆起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去马厩把新月格格叫来。”叫住一个路过房门的小丫头,克善面容严肃的下令。
“是,奴婢马上就去。”小丫头见世子爷面色不善,连忙惶恐的朝马厩跑去。
克善翻出自己用来装财物的黄梨木小盒,打开盒上的小锁,将里面七零八落的财物清点一番,皱眉,重新落锁。他的财物状况很紧张,杂事太多,他竟然一时忘记了这点。
“克善,你找我什么事?”新月显然今天过的很愉快,跨进房门时脸上还保持着灿烂的笑容。
“云娃,把门关上。”克善没有理她,先叫随后跟来的云娃把门掩上。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心情愉快了,胆子也大了,新月今天对着这个变的陌生威严的弟弟,也不那么拘谨了。
“我们的财物平时是谁在管?”克善问的很直接。
“都是云娃在管,我们平时有什么支出直接跟云娃要就是了。”新月表情疑惑,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云娃,把账册拿来给我看看。”克善转头向云娃下令。
“世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云娃哪里做的不好?”云娃迎着克善清冷的目光打了个寒颤,心里极其忐忑。
“没什么事,只是心血来潮,想清点一下。”克善不耐的皱眉。
“云娃马上去拿。”见世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云娃也不敢再问了,连忙回房拿账册。
接过云娃递来的两本账册,克善认真翻看了一遍,又拿着一张清单去两人的库房将物品逐一清点一番,回房坐定后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世子,有哪里不对吗?”瞥见世子眼里暗藏的风暴,感受到他身上逐渐聚集的寒气,云娃战战兢兢的问。
“哪里不对?你看看这份新月库房的清单,再去对着那几口箱子点点,为何贵重精致之物都不见了?恩?”
“啊?奴婢看看。”云娃惊恐的接过单据查看,半响后抬头,为难的看看新月,咬咬牙,“回世子,那些东西都让格格拿去送给将军府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带骥远和珞琳去参观,有几样东西他们说很喜欢,我就做主送给他们了,还送了些珠宝玉器给雁姬和老太太。”新月凑过来,看了看单据,一副恍然大悟的表请承认道。
“送人?新月,你还有没有脑子?!”克善额头青筋突突跳的欢。
“我哪里做错了?我们现在住在将军府,受他们照顾,送点东西给他们是理所应当的。”新月觉得这回自己真心冤枉。一旁的云娃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世子醒来后不但脾气坏了,人也小气了。
“没做错?好,我问问你,我们从荆州逃出来时身上有多少财物?”克善垂头揉捏额角。
“带了3万两银票,原京城端王府的地契一张,还有一些首饰。”新月掰着指头回忆。
“后面这5万两银票和你库房那些贵重古董器物都是怎么来的?”
“是进了宫后,皇上赏赐的。”新月回答的理所当然,还没察觉到一丝不妥之处。
“你也知道那些都是御赐之物?银票还好说,你爱怎么用,爱送给谁都没关系,御赐之物你也敢拿来随便做人情?谁家得了御赐之物不好好收着,供着?打碎,破损,那就是欺君之罪,你竟然还敢拿来送人?你是想重振端王府,还是想让端王府跟着你陪葬?恩?”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克善一句一句问的很轻柔,很缓慢,却让一旁的新月和云娃直冷进骨子里。
她们睁大眼睛,满脸惊骇,惶恐的瑟瑟发抖,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其实也怪不得两人行事如此鲁莽无知。端王府远在荆州,天高皇帝远,这些宫闱规矩很少会有人提及,新月又是个不谙世事的主儿,不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知道害怕了?以后这些财物就由我保管。云娃,等会儿把钥匙和钱箱搬到我这里来。新月,东西是你送出去的,自然由你负责善后。等会儿你就去找将军夫人,将整件事据实以告,让她帮你把东西要回来。”对新月悲戚哀求的表情感到厌烦,克善边说边撇开头。
“为什么要去求雁姬?我自己送出去的,我自己要回来就好了。”听见克善的指示,新月捏紧手里的帕子,眼里满是不甘。
“哦?你去要回来?你怎么要?挨个儿去哭,去求?然后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去求雁姬!她是当家主母,为了将军府不被你连累获罪,她会帮你把这事儿平了。云娃,带你们格格出去,明日下学回来,我要看见你们送出去的东西一件不差的送回来。明白了吗?”
“是是是!格格,咱们快去找夫人吧。”云娃已经被这事儿闹的通体冰寒,哪里顾的上注意新月不甘怨愤的异样表情,半拉半扯的将她带走了。
自己犯的错就要学会自己善后。新月若以后还是这样愚蠢无知,日后定会带累自己。适当让她受点教训非常必要。还有,请个深谙宫中礼仪规矩的嬷嬷回来教导她这件事刻不容缓。克善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暗忖。闪眼看见手上包扎的非常明显的伤口,想到刚才的两人竟然都视而不见,克善扯开嘴角,清冷的笑了。也罢,我尽了该尽的义务,日后顾好自己也就够了,这样的姐姐,真不值得再为她费什么心神。
12、礼物
新月和云娃去了雁姬房里说事,几十余年,雁姬能将偌大的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自不会被这样的事难住。克善醒来第一个照面就看出了她的深浅,本着对自己眼光和对她能力的信任,看了一会儿书后非常安心的吹灯歇下了。
翌日,克善在上书房度过了平静的一天。没了往日的冷嘲热讽,下绊子,挑衅,大家相处起来和乐融融,克善对此表示很满意。当然,五阿哥时不时投过来的怨恨目光被他自动屏蔽了。
了解了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在宫里轰轰烈烈的事迹以后,克善断定,这个没脑子的皇子不足为虑,可以不用理会。
一天的文化课结束后,克善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目送之下非常光明正大的早退了。慢悠悠行到神武门口,果然骥远、珞琳两兄妹站在一辆马车旁正向他挥手。三人登上马车,直接往前门大街驶去,到了一个装修大气堂皇的古董玉器店门口停下。
“老板,我们定做的那条项链呢?快拿出来看看。”珞琳一蹦下马车就直冲到柜台前朝掌柜叫喊。
“少爷,小姐,您们来啦?这就是那条项链,您们先验验?”掌柜对昨天来了一趟又没钱付账的兄妹二人印象深刻,正想着今天若是两人还不够钱,这条项链该怎么处理,看见两人进来,眼里闪过喜色,忙把项链拿出来。
“克善,你来看看,漂亮吧?这可是按新月的名字特别定制的,只有她才配戴。”骥远小心翼翼的拿起锦盒,将盒子里平铺开的一条白玉新月形项链展示给克善看。他眼里的洋洋得意无不说明,这条项链是他设计的。
克善拿起盒子里的项链,仔细察看玉石材质,“掌柜的,这条项链是用些什么材质做的?”
“回小少爷,这下面的新月形链坠是用顶级和田羊脂玉做的,这链珠按色彩深浅间杂着红翠,绿翠和猫眼石,也都是上等材料。”掌柜见少年相貌出众,气质尊贵,心知他定然出生不凡,见识不浅,不敢欺瞒,照实禀告了。
“恩。280两,这个价格还算合理。”克善验过项链,知道掌柜说的是实情,二话不说将钱款交清,带走项链。
“新月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吧?”坐到马车上,骥远捧着装项链的锦盒,不确定的问克善。
“也许。”克善瞥见他眼里满满的爱恋,心下了然,似是而非的答道。即使他再如何心仪新月,两人之间巨大的身份差异注定了这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什么也许?是一定!这项链和新月一样,都美的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谁会不喜欢?”珞琳对克善的回答不满意,连忙开口安慰自己哥哥。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条项链用足了心思,材料珍贵,工艺奇巧,很吸引人目光。
“真的?那就好!车夫,让马跑快点儿,我们回府还有事!”骥远更相信自己妹妹的审美,立马高兴起来,连连催着车夫加快速度。
“克善,我们还给新月准备了一个秘密礼物,不过是不能拆封的,你等会儿随我们去后院看看吧?顺便给提点意见。”心情一好,骥远又想起了自己另外一个安排,揽着克善的小肩膀,神神秘秘的说。
“哦?那就去看看吧。”克善挑眉,沉吟一会儿后点头。反正礼物也买了,事情别人都安排好了,面子要做就做足,只是去看看,不差那点时间。
车夫在骥远的连连催促下快马加鞭将几人送回府。一下马车,骥远、珞琳就拉着克善迫不及待的奔到自家后花园。
“克善,你上去,小心别摔着,这个礼物要站在高处看才好看。”进了后花园,骥远拉着克善和珞琳爬上一座假山,在假山顶寻了个平坦的位置坐好后,他拍了拍手,几十名手拿宫灯的婢女慢慢从小径走出来,边走边踩着节奏做出各种优美的舞蹈动作。待所有人都走出小径,踏足假山前的空地后,她们徐徐的,有序的各自站好,摆出一个月牙状的队形,将宫灯高举过头顶,嘴里齐声喊道:“新月格格,万寿无疆,青春永驻,快乐常在。”
听见婢女们嘴里喊出的祝词,克善眼里的兴味迅速退却。他用力扣紧身下嶙峋的山石才没有让自己因为错愕和愤怒而一头栽下去。这个祝词喊的是什么?万寿无疆?骥远和珞琳是怕自己命太长了吗?
“克善,怎么样?现在看着只是普通,等到了晚上,伴着音乐再点上宫灯,效果绝对震撼!”骥远志得意满的吹嘘着。
克善闭了闭眼,强忍住心头的燥怒,转头看向骥远时,眼里冷光浮动,声音裹着数九寒气,“所有人噤声,站在原地不动,若有谁随意离开或擅自交流,即刻杖毙。骥远,你去把将军和夫人叫来。”
“克善,是哪里出错了吗?”扑面而来的冰冷威压让骥远腿肚子颤了颤,脸色白了几分。
“去叫将军和夫人,立刻!”哪里出错?看着骥远茫然无辜的表情,克善森森的笑了。
“我马上去。”被克善笑的心里发寒,骥远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不敢再问,急急忙忙爬下假山去叫人。
珞琳一肚子的疑问在看见克善隐含暴戾的眼神后立马压制住了。她不自在的从冷冰冰的少年身边挪开一点距离,忧心忡忡的看着下面满脸疑惑傻站着的婢女们。到底哪里做的不合克善心意?克善自从上次醒来,真是越来越难相处了。
“世子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努达海和雁姬被骥远叫来后,看着满院子拿着宫灯,神色惶恐的婢女,表情疑惑。
“将军,叫人将这群婢女和现在在园内守职的仆役们嘴堵上,严密看管起来,具体的事我们随后再说。”克善不说二话,直接下达命令。
“为什么?她们跳的舞世子不满意换掉就是,何必如此?”婢女们给新月献舞的事情努达海也知道,听见他突兀的命令后,心里非常不满,觉得世子性情未免太过残忍暴戾。
“原来将军也知道这件事?她们跳的舞将军也看过?”克善睁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本将军看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