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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带上克善?新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心里有数。云娃,莽古泰,你们格格迷了心,快带她下去~”
闻听新月的指责,克善诧异的挑眉,继而轻笑。借尸还魂,这种事说出去会有谁信?只会让人当成是疯言疯语罢了,而且他继承了克善的记忆,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不是,你不是我弟弟,我不认你这个弟弟!你还我克善。”新月此时被心里的愧疚,愤怒,屈辱和无地自容冲击着,已经迷了心智,嘴里疯狂叫喊着,挣扎着,就是不肯乖乖离开。
“这是怎么了?”回来复命的雁姬远远见到乱成一团的三人,连忙疾奔过来询问。
“没事。劳烦夫人多叫几个人把格格送回去。”克善走到门边,朝满脸疑问的雁姬颔首,并不多做解释。
“是。你们快点过来,送格格回房。再叫个大夫给格格看看。”雁姬不敢多问,忙转身朝几步外跟着的仆妇们下令。
仆妇们得了主母指示,赶紧上前帮忙,架手架脚的把不停叫喊挣扎的新月弄走了。
“事情处理完了?”待一群人走远,克善转头看向站在门槛处的雁姬,两人面容间俱是透着淡淡的疲惫。
“禀世子,所有人都处理干净了。平时嘴巴不紧,人品不正,既不是家生子又无死契的奴才都打杀了;其它人,有的发卖了,有的照常留在府里,俱都下了哑药,识字的还挑了手筋。这件事雁姬可以保证,绝不会泄露半分。”垂头避开世子看过来的清冷视线,雁姬事无巨细的将处理经过回禀一遍,掌家几十年的主母此刻在少年面前竟然有些紧张。
“很好。夫人辛苦了。只是,你的一双儿女,还请夫人找人再调·教一番为好。”克善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嘱咐。
“世子教训的是。”雁姬深有同感的点头,对小她好几轮的瘦弱少年,此刻心里只有敬服。这样的心性手段,这样的风仪气度,果然只有上三旗的皇亲贵戚,世勋大族才能培养的出来。
“恩,今日事多,你也下去休息吧。”克善抬手,示意雁姬可以离开了。
雁姬恭敬的行礼,犹犹豫豫的开口:“世子额头上的伤……”
“这个我自己能处理。”克善扶额,淡然摆手道。
雁姬见少年坚持,再次行礼后告退。
将雁姬送至院门口,待她走远,克善转身回房,用干净的帕子将额头伤处擦净,倒出一点乾隆赏赐的药膏在患处抹匀。清凉的感觉从额头蔓延至全身,稍稍缓解了少年的疲惫。重新靠坐到椅子上,想到两日来新月的一番折腾,他皱眉,闭上眼睛长叹口气。十几年的骄纵,人生观已经定型,怕是没有矫正的希望了,这个姐姐,还是放弃吧。
15、巧遇
云娃和莽古泰在一群仆妇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新月弄回房间。一路上新月嘴里不断叫嚷着“妖孽”,“还我克善”的胡话,弄的云娃和莽古泰束手无策,焦急万分。
待到大夫来了,云娃紧紧箍住新月的手脚,让大夫把脉,然后在大夫叮嘱下熬了一剂宁神静气的猛药给她硬灌下去,半时辰后,新月终于抵不住药力,沉沉昏睡过去。
将新月小心的放平在床榻上,又给她掖好被子,云娃叹口气,轻手轻脚的踏出房间,将门掩上。
“格格怎么样了?”见她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莽古泰忧心的问。
“喝了药刚刚睡下,总算是不闹了。”云娃抹去一头一脸的冷汗。
“云娃,你说格格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对世子那样苛刻,做的事情也毫无章法。王爷和福晋尸骨未寒,她竟为了过生日与世子大吵大闹。”莽古泰从小受端王栽培,对端王感情深厚,虽然心里迷恋新月,却不能影响他根深蒂固的奴性思想和是非观念。
“唉……谁知道呢?今天这事也是将军府的少爷和小姐闹的。他们不着调,许是格格也受了影响。幸好世子长大了,能掌家了,不然,这两天格格闯下的祸,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云娃说着说着,脸色发白。诛九族,她和莽古泰世代是端王府家奴,也逃不过九族之列。
“恩。我也觉得世子长大了,这两天看着,越发稳重了。有世子在,端王府一定能重新起来。咱们帮不上大忙,可也不能拖世子后退,以后努力看护好格格才是正理。”莽古泰想起世子的威仪,眼里露出敬意。
“恩,你说的对。以后叫格格少和将军府的少爷小姐厮混。”云娃一迭的点头,深表同感。
于是,新月一场大闹不但没闹出什么结果,反倒叫两个忠心耿耿的奴才跟她离了心。
新月被灌了药,昏昏沉沉睡的香,可怜克善被她又是推搡,又是指戳,额头和左手臂都是乌青一片,疼痛非常。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忍痛睡下,不到几个时辰又到了该去上书房读书的点儿了。
克善洗了个冷水脸,给额头和手臂草草上药,紧赶慢赶的上了送他进宫的马车。这日子过的,真是比他前世重回故国,拯救家族生意时还艰难百倍。
进了上书房,脸上挂彩的端王世子上课第二天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对此他只能摇头苦笑。在众人的关心和永璂不懈的追问之下,克善只能用‘不小心磕到’给搪塞了过去。没办法,家丑不可外扬。
许是他脸上的乌青再配上满脸的疲惫实在招人可怜,向来严厉的纪师傅同情心大起,强烈建议瘦小虚弱的世子提前回府休养。
克善被连着折腾了两天一夜,这个身体又是大病初愈的,实在有些吃不住。因为前世的经历,他向来不会做有损自己健康的事,沉吟半晌也就点头,收拾好书袋,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出了上书房。
“世子,前面就是御花园,您若是想赏赏景,奴才就带您从那条路绕过去。”行到一条岔道,小太监殷勤的询问。
“不了,那边贵人多,我一个外臣,还是赶紧出宫的好,你带我从僻静的小路走吧。”克善摇头,拒绝了小太监的好意。御花园可是皇帝的后花园,他一个外臣贸贸然进去,虽然是个半大的小孩,但是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指不定又是一场灾祸。
“唉,世子这边请。”小太监见世子态度坚决,也干脆的换一条人少的小径。心里纳罕:这个世子年纪小小,却是稳重知礼,不像福大爷,福二爷,次次都要在御花园流连很久才走。
克善对小太监的心思没兴趣,虽然感到他时不时看向自己,却不加理会,只低着头,一门心思走路,想着快点出了宫廷回去休息,却不想,走过一处开满蔷薇的花圃,一抹明黄伴着一抹粉红映入眼帘,两人急忙想回避却是晚了,前面的两人听见脚步声,已经转头看了过来。
“克善(奴才)给皇上和娘娘请安!”两人停步,齐齐跪下行礼。
“克善?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上书房读书吗?”乾隆正和令妃在人烟稀少处亲热,乍然看见跪在自己前方,埋着头行礼的半大少年,很是惊讶,边问边上前亲自扶他起身。
两次考校,少年勤勉好学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此刻看见他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也没有生气,心里想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受伤的左手臂被帝王握住,克善痛的忍不住缩了缩,起身后侧过头,掩住自己额角的青紫后才淡淡回道:“回皇上,因克善大病初愈,精力不济,纪师傅特准克善提前下学。”
“哦?是吗?你额头是怎么回事?”克善起身后虽然快速的偏过头去,却还是让观察入微的帝王瞥见了那一闪而过的青紫,见少年侧首垂头,有意避开自己的视线,乾隆脸色暗沉,一手捏住少年尖细小巧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
正面相对,一抹青紫伤痕赫然印在少年洁白如玉的额头上,显的触目惊心,少年下巴被擒住,躲避不得,此刻正轻轻蹙着如烟的秀眉,眼眸微垂,两排浓密挺翘的睫毛不停颤抖着,淡粉色,形状美好的薄唇紧紧抿着,浑身透着一股子倔强和忧郁,让人又爱又怜。
看见这样的少年,乾隆死死盯住他饱满额头上的青紫,心脏不明所以的收缩了一下,引起一阵刺痛,出口的询问,语气显得严厉非常。
对着面沉似水的帝王,克善偏头,避过他擒着自己下巴的大手,不自觉的将左手收到身后,心里急转,怎么回复都不合适,又不能欺君,只好似是而非的答道:“回皇上,是克善没坐稳,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见少年挣开自己的钳制,不与自己对视,乾隆眯眼,盯着他不自然的背在身后的左手,“克善向来稳重,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除了额头,还有没有摔伤别处?”
克善快速扫视神色莫测的帝王一眼,眸光闪烁,唇瓣抿紧:“谢皇上关心,只是磕了额头,再没伤到哪里。”
紧紧盯着少年的面部表情,在看见他闪烁的眼神时,乾隆心里极度不悦,猝不及防的抓住他收在身后的左手,自顾撩开他的衣袖,看见少年布满青紫掐痕的手臂,帝王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风雨欲来的阴森寒气,“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摔伤别处?这印记,看着也不是摔伤,你竟然欺君?给朕说实话。”
果然还是瞒不住吗?克善心里长叹,想着如果乾隆继续追问下去,难免将府上丑事牵扯出来,虽然真相被掩盖了,但得一个‘孝期作乐’的罪名也很是难看,他为难的怔在当场,哀叹自己霉的出奇的运气。
乾隆将少年满是伤痕的手轻轻握在掌中,拂过那些乌青红肿的掐痕,设想着谁会如此狠心对待这个孩子,心里的疼惜和怒火交替翻腾。但见在自己的怒火下脸色逐渐转为苍白透明的脆弱少年,他又不得不尽力收敛满身的威势。
“这就是克善世子吧?这伤势明显是人为,世子怎得说是摔伤呢?是不是被谁欺负了?不要怕,告诉皇上,让皇上给你做主。”一旁的令妃时刻注意着乾隆的表情,见帝王拉着少年的手不放,眼眸里满是不自知的心疼和关切,暗暗心惊的同时连忙抓紧这个机会上来表现。
“回皇上,回娘娘,克善没有被欺负。”收回自己的手,将袖子笼下,克善拱手回话,眼里的慌张消失的无影无踪,漆黑清亮的眸子坦然的与帝王对视。
“呵……现在再装已经晚了。这手上的伤是谁干的?告诉朕,朕一定饶不了他。”看见少年又恢复了惯常的优雅从容,乾隆紧紧锁住他清澈的眼眸,心里的怒火小了一点,却还是不容少年轻易蒙混过去。
“克善不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令妃见少年不松口,连忙在一旁敲边鼓。世子是十二阿哥的伴读,会不会是……
克善垂头,咬住粉唇不吭声,心里极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好,你不说,朕自去调查。来人,去上书房和将军府问问。”乾隆遣走两个侍卫,而后再次擒住少年的下巴,阻止他蹂躏自己的嘴唇。两次面对少年,他都是这幅坚强而又倔强的样子,独自承受着别人加诸到他身上的伤害和欺辱,乾隆心里的天平一倾再倾,终是完全偏了。
“皇上,不用麻烦了,奴才说。”听见帝王的命令,克善连忙开口阻止。若是他们去了,真查到什么就完了。
“肯说了?晚了。朕查的,总要比你说的清楚。好了,跟朕去养心殿上药。令妃,你自个儿回去吧。”乾隆一把揽过少年的小肩膀,对着面露不舍的令妃简单交待一句,自顾自的带着少年离开。
克善的肩膀被乾隆的大掌揽住,小跑着被他急急带进养心殿,按坐在窗边的榻上。安置好少年,乾隆二话不说招来太医给他上药,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默默不语。
太医看完世子伤势后对一旁虎视眈眈的帝王拱手回道:“启禀皇上,世子伤的不重。额头这是碰伤,手臂是掐伤,抹点药将淤血揉开,两三日就没事了。”
“恩,行了,朕这里有药。你下去吧。”乾隆听了太医的话,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走了。
“掐伤?刚才谁告诉朕这是摔的?”待太医走远,乾隆坐到少年身边,再次拿起他伤痕累累的手臂细看,嘴里不忘轻斥少年先前的隐瞒。
“回皇上,额头确实是摔的。”面对威严的帝王,咱们贵公子也有些抵不住了,扭头不去看他凑近的俊颜,脸上因为谎言被戳破,浮起几丝尴尬的红晕。
“算了,先上药,其它事等调查的人回来再说。”乾隆见少年脸颊绯红,衬得原就极其精致婉约的好相貌无端端多了几分艳色,心里微动,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转头看见吴书来捏着紫金活血化瘀膏走来,连忙快速接过,亲自给少年涂抹起来。
“嗯……”清清凉凉的药膏抹上热辣胀痛的伤处,少年忍不住舒适的呻·吟一声。
婉转动听的轻吟声入耳,乾隆手抖了抖,微不可见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