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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新月忍不住了,她猛地冲到克善面前,连肩上的披风掉了也顾不得。她高高地扬起手,想要给克善一巴掌,打得他不能再开口。身为姐姐,是她没有教好克善,现在就让她来纠正自己的错误吧。虽然打在克善身上,痛却在她身上,可她还是不得不教训克善。
可惜,克善身后的老邢不是个摆设,他飞快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新月的手,然后毫不怜惜地将人甩开。克善也没有吃惊,他早防着新月这一手,这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是个爱动手的。他可不是那个原身,乖乖地站在那儿让她打,然后再被抱着哭。丢人!
“啊!”新月被甩地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老邢一点没省力气,让她半天爬不起来。努达海就在新月身边,怎么能不充当救美的天神呢?可惜,他没机会。克善一个箭步挡在努达海面前,冷冷地睇视着他,“请他他拉将军自重,这是我们府上的家务事。”
“将军,出什么事了?”“格格,您怎么了?”
新月的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里当然惊动了不少人,有镶白旗的军士,也有云娃和莽古泰。等人们赶到的时候,纷纷对看到的场面感到诧异。这大晚上的,这几位不老实睡觉,都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还有这位格格,咋就趴地上了?难道是……将军不小心撞着人家了?
“云娃,带你家格格回帐。”看着新月被带走,克善才换上一张笑脸,四下抱拳道:“努达海将军,姐姐思念阿玛过度,深夜出来祭拜,影响了军营秩序,给将军和各位添麻烦了。克善在这里,代姐姐向将军和各位致歉,也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听了他的话,大部分人都将之当成,格格半夜在营地游荡,被将军发现,当成贼寇打倒。当然也有少数明眼人,能看出其中的不寻常。或者说,将军自从见到那位格格起,就变得有些不寻常。不过,这种事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当面揭出来。
克善一进到新月的营帐里,就看见她负气地背过身去不看自己。他冷笑着,也不搭理这女人,直接来到云娃身边,一脚踹在她腿窝处,冷喝道:“给我跪下!”这一来,立刻惊住了三个人,尤其是莽古泰,一副要冲上来的样子。
云娃有些懵,不知道克善阿哥怎么冲她发起火来。好在她还记得这也是主子,“噗通”一声跪下。不过,那一脸的宽容忍耐,明晃晃地在告诉旁人,她能容忍小阿哥的无理取闹。而新月则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不相信这是她的弟弟。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克善眯了眯眼,一巴掌扇在云娃脸上。不服气?好得很,这里就是专治不服气的。“身为贴身侍女,主子半夜不见了,你倒还能睡得安稳。就这样,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做得很称职啊?云娃,你该有的警醒呢?”
“我是……”云娃想要说,这么些天连着奔波、惊吓,她实在太累了,是不小心的。但克善显然不打算听她辩解,又将矛头指向莽古泰,“你就守在帐外,在这满地都是大男人的军营,格格要独自半夜外出,你为什么不阻止?就不怕格格发生什么意外么?莽古泰,你的责任呢?”
他又缓了缓语气,道:“就算什么都没发生,那格格的闺誉还要不要了?我端亲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阿玛临终将格格托付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她的?让她名节全无,被人耻笑?你们两个扪心而问,对不对得起阿玛的托付,对不对得起王府众人的期望?”
提起了端亲王,云娃和莽古泰两个人似乎有些触动,都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不过克善知道,这两个基本也属于无可感化的人种,也不继续跟他们说什么,就那么由他们跪着。
“还有你,端亲王最宠爱的女儿,你又是为什么呢?亲人尸骨未寒,你又是为什么要给他们丢脸抹黑呢?让人认为端亲王家没教养,教出了个能随意向人投怀送抱的格格?闺名、乳名算什么?满大营的男人都叫起来,才能让你感到更亲切是不是?”
“姐姐,你可以把自己的名声扔地上踩,但你不能连累了先人,”更不能连累了我,“你趴在那个年龄能当阿玛的将军怀里时,听着他唤你乳名时,有没有想过被人看见会是什么下场?呵,也许你根本就不担心,端亲王府的名声,阿玛的名声,亲人的名声,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都死了,对不对?”
新月木讷地看着面前八岁的小孩儿,耳边飘荡着他喋喋不休的声音,这还是她那个全没有存在感的庶弟么?还是她根本就没认识过这个弟弟?她只觉得克善语气中的讽刺都能化成实质,像刀剑一样在凌迟着她,让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不——”
克善瞪大眼,看着这女人大喊一声,然后翻着眼昏倒。这就晕了?抗打击能力太差了吧?不应该啊!她应该是个没脸没皮,强词夺理的角色啊。这他都还没骂过瘾,怎么被骂的就晕了呢?!
☆、第007章 慈宁觐见
此时的紫禁城里,乾隆皇帝正在慈宁宫中与太后商议着,说的就是端亲王跟他两个子女的事情。端亲王是乾隆登基之初册封的三位异姓王之一,也是最不让他省心的一个。乾隆懒得看他,便远远打发到荆州去,眼不见为净。谁知就是这样,他也能出这么个大漏子。
好在挽救的及时,民乱没有扩散开来,顺便还将背后煽动的反清势力打击了一番。乾隆对这个结果算是满意的,唯一让他烦恼的就是端亲王留下的那对子女。端亲王已经战死了,甭管原因为何,若是亏待这一双遗孤,恐怕是要寒了人心的。
那个女儿倒还好说,听说已经十七岁了,守完孝也就该嫁人了。反正每年蒙古求亲的折子多得是,随意挑个看得过去的就行。到时候认在那个妃子名下,封个格格、公主的,往蒙古一嫁,齐活。可端亲王偏偏还留下来一个儿子,这就不好办了。
有了儿子,端亲王的爵位就能传承下去,就算降一等袭爵,也还是多罗郡王。大清朝家大业大的,养一个闲散王爷乾隆倒不心疼。可是他不甘心啊!端亲王给他添了多大的乱子,他还得替那厮养儿子,想想都觉得冤枉。可现在的情形看,不养着还不行。
“皇帝,和婉没几日就要嫁人了,哀家身边眼看就没个人陪伴了。等端亲王家的格格来了,就放在哀家身边解个闷儿吧。”太后见儿子发愁,自然要替他分忧的。她拍着乾隆的手,道:“而且,那孩子要守孝,正好我这里也有佛堂,方便一些。”
“嗯,这样安排很好。”乾隆点头,太后这样安排,他是求之不得的。蒙古求亲的人多,可皇家适龄的女孩儿却少。除了和婉,宫里也只剩下才四岁的皇四女了。端亲王家的格格出了孝就二十,正好用得上。而且,受过太后教养的女孩子,自然是让人没得挑的。
“还有,端亲王家的小阿哥,皇帝有什么打算?”太后也满意地点头,又笑着提议道:“听说那孩子跟永琪是一年生的,不如就让他跟永琪做个伴儿好了。正好永琪前两日还在说,自己身边的两个伴读不得力,还不如福家那两个哈哈珠子上进,就换了罢。”
“永琪的伴读不得力?”乾隆诧异地挑眉,这话他并不曾听说过。虽然政务繁忙,但他仍十分关注儿子们的学业,常常过问不说,还会亲自去察看,却并没有察觉。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乾隆摆手道:“既然永琪说福家兄弟上进,就让他们顶上去好了。”
太后听了这话脸色微僵,笑模样便敛了一些。皇五子永琪身边的伴读之一,原是钮祜禄氏的,算是太后的远房侄孙。太后这样说,分明是上眼药的节奏。可偏偏皇帝儿子就听了面儿上的意思,反倒真推了福家兄弟上位,这怎能不让太后暗气。
乾隆皱着眉头想事情,并没有看到太后的神情。说起福家兄弟,他觉得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听谁提过,可猛然间又想不起来。回想了好半天,乾隆才想起来,这两个原来是令妃魏氏的远亲,听她说也是极聪明上进的。等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老娘的脸色不好。
略一闪念,乾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急忙补救。他赔笑着,说道:“皇额娘,端亲王的阿哥年纪尚小,就先封做世子吧。等他成年了,再做安排。至于,永琪那两个伴读,就先充作世子伴读。等过两年他们两个年纪稍大一大,再收做御前侍卫也好。”
一般来说,世袭罔替的亲王、郡王才有亲王世子、郡王世子,端亲王家的阿哥本不够格。所以,乾隆干脆就封了世子,也不说是亲王、郡王,就这么混叫着,等他成年再说。况且,这样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谁知道长不长得大,长大了又是个什么样子。
太后仍然板着脸,不怎么搭理乾隆。半吊子世子的伴读,能跟得宠皇子的伴读比么,差得不知道哪里去了。若不是看好永琪,她又何必将本家的孩子安排到永琪身边。皇帝现在的做法,难道是不满意了?想到这儿,太后心里猛地一紧,脸上不自觉就带出来。
看自家老娘这个样子,乾隆不用琢磨就知道,这老太太又胡思乱想了。不过,他也没出声劝慰,就让她这个误会吧。后宫女人为家族牟利,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切都要在他的控制之下才行。今天这事,就当是给太后提个醒好了。
克善骑在马上,仰头望着前面的北京城墙,暗自感叹一声。兜兜转转两世,他的归宿到底还是在这座城里。记忆中那座灯火辉煌的都市,在时光中倒流了二三百年,就成了那古朴坚固的高大城墙。直到这一刻,克善才真的接受了,穿越时空的事实。
城外驿站已经有人在等着,是皇帝派来的内监和嬷嬷。内监是来宣旨的,嬷嬷们是来教导规矩的。皇上命他们在驿站暂居一晚,明日一早由努达海领着入宫觐见。皇宫的规矩多,一个晚上也来不及教什么,大体上不错便够了,剩下的只能日后教导了。
努达海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满,却也只能在心中腹诽罢了。他本打算带着新月到自己府上停留一晚的,也好一圆新月对家人的期盼。对于自己的家人们,努达海是很有信心的,他们一定能够让新月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可惜,皇上的一道旨意,让他的打算落了空。
第二天的觐见是在早朝之后,太后的慈宁宫暖阁中。因还有努达海这个大男人在,在场的就只有皇帝、太后,没有后妃们。克善微低着头进来,然后行大礼叩拜,口称奴才什么的。面容上看不出,他心里却做着心理建设。入乡随俗,咱这是入乡随俗……
听到男人低沉悦耳的叫起声,克善缓缓抬头站起来,趁机扫了眼上面端坐的两位大佛。正中间的是崇庆皇太后,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稍侧的左边,坐的就该是乾隆了,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年轻人?克善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如今是乾隆十四年,这皇帝也差不多四十岁了,保养得这么好?!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只要牢牢地抱住皇帝大腿就行了,管他是黄口小儿还是七老八十呢。感觉到边上的新月想拉自己,克善不着痕迹地皱眉,微微向边上躲了一下。
皇太后很亲切,将两人叫到身边,慈祥地问话,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路上可吃苦了……新月觉得好幸运,她没想到皇太后居然是这样高贵慈祥的,一点也不严厉。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长辈,忍不住就趴在太后的膝上痛苦起来,想将自己一腔的委屈悲伤倾尽。
在新月没看到的时候,皇太后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这个新月是怎么回事,哭起来还没完了。宫里本就不许掉泪的,刚来的时候哭两下就算了,怎么还劝不听呢。而且,要哭也别趴到她身上哭啊,这眼看着衣裳已经湿了一片了,也不知道是眼泪、口水还是鼻涕。恶心!
可这时候,太后也不能生硬地将人推开,还得柔声劝着。乾隆自然看出来自家老娘的窘境,正想开口解围的时候,一把稚嫩的小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说话的是那个叫克善的孩子,乾隆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怎么会这么像?!
“姐姐快住了哭声吧。你这一哭,累得太后娘娘也跟着难受,实在是咱们的罪过了。”克善揪着新月的衣领将人拖开一些,让她不能再黏着太后。这女人没看见,他可看到了,太后的脸色都不好了。往后他还要在皇宫待着,得罪了太后可不行。
努达海站在一边,除了回皇上的话,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哭泣的月牙儿。自然也看不到太后的脸色,他只看到了克善粗鲁地拖拽新月。又是这个可恶的小孩儿!努达海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好在理智提醒他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