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去那段疯狂的记忆,他熟知的「宋源」是个即使在组织里也颇俱威名的研究者,长着一张无机质般的脸,比常人更冷酷无情的性格,对除了实验的事情一概没有兴趣,在别的研究员申请探亲时他总是一个人留在组织里,就算是同事也不亲近。
这样的人理应在组织里不少见,组织里多的是以凌虐、杀戮、欺骗为乐的家伙,或者热衷於研究的怪人,只是他连这些也没有…
像人形机械人一样………
所以在进行生物机械时,他才会被叫去前线,并且给予了对实验作品的命名权。
他没有见过那个作品,但听别人说,他把和自己名字相当接近的发音给了那个实验品。
生物机械不是孙易的研究范围,但是那里的实验长什麽样子他也大概知道,实在无法明白宋源的作为。
宋源凝视看着孙易,又看向不知名的方向,最终低下头说:“我不知道…我已经不确定了。”
看着这样的他,孙易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恶意悄悄地在嘴角绽放形成一个弧度:“那麽你也忘了,你杀死叶山的这件事了吗”
……叶山……
言语流入耳中好几秒,才觉得心脏又开始跳动,跳得越来越快…
“叶山…”
从恢复神智开始,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这个名字,名字如同咒语在心底翻腾几乎要搅出血来,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记不起这个人。
他是个怎麽样的人男人女人高大吗亚裔还是外国人长着什麽样的脸孔性格呢是个好人吗他和他的关系又是什麽
“…是啊,你记不得了。当年你为了叶山,搞的组织方寸大乱情报外泄,组织唯有转移据点。而你,在惩罚的关禁期间发独,杀死多名助手後,终於被放弃,然後就再没有你的消息…没有人送餐送水的你是怎麽活下去的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他所描述的事情就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似的,在宋源听来没有半点真实感,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无法断然否认。现在他只关心一件事…
“叶山呢”
“叶山”孙易的笑容夸张得狰狞,他脸上尽是一道红一道绿、被点唱机轮流交替辉映的光:
“他啊,你不是因为太饿了,在把他杀了後亲自吃下去了吗”
☆、惡夢
“…………不可能……”
宋源听见自己这麽说,甚至带着非常自然的笑意,可是是对谁说的呢?他却完全意识不到。
坐在对面的人影是谁?好像也看不清楚…
眼前的一切忽近忽远,就像屋外的雾渗了进来一样,明明在安全温暖的室内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为什麽不可能?
脑海中有声音这样问。
因为…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叶山啊?他也根本不叫宋瑜,也不像宋瑜那样冰冷无情的样子,更做不出宋瑜所能做到的那般残酷的事。更何况他虽然在医院作为助手工作过,但是和实验室的研究工作也相差太远了吧?
恍惚之间他并未意识到为什麽他如此清楚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的为人品性,要知道就在一天之前宋瑜在他耳中只是一个读音相近的名字而已。
此时他只听见心底那股平淡却带有魔力的声音又穷追不舍地问着:
为什麽差太远?
当然不一样…………
下意识的自问自答突然中断,他看见脑海里突兀出现的那些惨白的画面…
…身穿白色医袍的人在走动着,像墓园中冷漠游走的亡灵,互相避开彼此的眼神,更少有言语。如果非要说话,也只是用最简短精确的词语,所以明明人数不少,却感受不到半点活人气息。
病人像死人一般被塞在单独的惨白房间中,他们躺在床上却并不安祥,总是在不明所以地嘶吼着、挣扎着…每当「医生」们走近察看他们时就挣扎得越是激烈。
作为宋源的他一直不明白,为什麽回忆中「医生」明明要替他们治病,却没有人愿意合作,好像要他们送死似地一径咒骂。他还记得有一个房间保存着巨大的透明容器,里面不是常见的标本…医生们喜欢把怪物淹渍在里面,但是为什麽呢?在此之前的他却从来没有思考过。
为什麽?
深深的疑惑搅拌着宋源的脑袋,整个头都开始强烈作痛,耳边的嗡鸣越发大声,像有谁把他塞进了充满发动机的房间一样,而眼里早已模糊的酒吧背景不知何时渐渐变的鲜血一片,酒吧俗气的墨绿墙纸一点点溶化,变成一种暗淡的惨红,就像墙壁的皮肤被撕裂渗出血了似的。
他无所谓地闭起眼睛,浑然不在意自身四周的变化,和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因为除了剧烈头痛外,一股几乎要摧毁他理智的饥饿感猛烈袭来。
好饿啊…
好饿好饿…
胃好像扭成了一团,思维变成碎片载浮载沉,他几乎被痛苦和饥饿折磨出悲鸣。
好像过了几秒,又好像过了一辈子,当他察觉到浑沌的意识已经回归时,他睁开了眼睛。
红色…血红一片的红色,看不见轮廓也看不见内容,只有隐约的线条断断续续地从红色中浮现消失。举起手放在眼前却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就算再抹眼睛,那种鲜红色也怎麽抹都抹不掉。
然後他察觉到了「那个」。
紧紧握在手里的「那个」。
手里握着东西就在不久前还是温暖柔软的,但现在只剩下坚硬的白色。他努力舔拭惨白上面的红,直到一点味道也尝不到了,又试着把白色的咬碎吞下。
即使乾燥的喉咙被碎屑的尖锐刺伤也没有关系,他只是想把眼前这一切都吞下,单纯的,只是想把一切吞掉。
咀嚼咀嚼,努力咬碎。
全部吞下去,吞到肚里,藏在自己身体里,谁也抢不走,再也不会放开。
白色的碎片一点点减少,最後手里什麽也没剩下了,他舔了舔温热带着湿意的嘴唇,试着再去找那个熟悉的味道。
可是直到把眼睛睁到最大还是一片腥红,看不清楚的话他只能摸索着探出手,像一头卑微的狗般在地上爬行,转着圈仔细寻找,好半天才摸到一个大个头的、圆形的东西,勾住内陷的地方勾过来,捧到眼前看了许久,直到辨认出熟悉的惨白色。
不知道为什麽,看着就觉的很高兴,不由得痴痴地笑了出来。
无论归类到情感或是行为,「笑」对他而言都不是一种熟悉的行为。但此刻的他笑的像一个两岁痴童,快乐得不能明言。
这一定是他最爱的人吧。
他这麽想着,温柔地舔拭熟悉的眼窝,舌头顺着深爱的轮廓蜿蜒而下,吸啜着冰冷的柔软…最终把圆形的惨白抱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不知为何就安心下来,然後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麽,明明吞下去了很多,还是饿得紧要。
太过熟悉的饥饿感既痛苦又甜蜜,头痛和耳鸣都慢慢远去,宋源只觉的浑身像泡在滚烫的水里一样,虽然烫热,但也酥软得让人无法逃离,直到再次被鲜红淹没。
那就像一个最甜美的但又处处充满恐怖的梦一样,即使不去看,矛盾感也一直存在。痛苦和愉悦的交战,到最後彷佛要把自己撕裂成两半似的…
……宋瑜……
有人在叫他。
就连飘离在幻境里的意识都听得见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宋源的耳朵里。
……宋瑜…醒来……是我……………宋瑜…
头痛和耳鸣重新袭来,宋源尝试抬起头,忍着全身莫名的痛楚,去寻找那个听起来无比遥远的声音。
…宋瑜……是我……
没有半点怀疑和迟疑,即使清醒的代价是痛苦,他也要追寻那个声音,漠视身後曾经令自己恐怖无名的幻觉。
宋瑜………宋瑜……我爱你……………
有人触碰到他的手腕,温柔地把他拉入怀抱。
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现实彷佛就在一秒间重新逼至眼前,甜蜜又恐怖的梦瞬间消退,宋源的眼睛睁到极限,发出无声的哀鸣,然後像终於找回自己的呼吸一样大声喘着气。
“痛…好痛……”
用尽气力的抽搐後就是微弱的呻吟,随後一双纤细而有力的手一下子把他脖颈按在了地上。
遭受了又一下冲激的宋源只剩吐魂的力气了,气若游丝地翻着白眼。
铭烟薇疑惑地盯着他的侧脸打量,小心地问:“…清醒了?”
“………死……了……”宋源无力地呻吟道,随後他听见铭烟薇抱怨地啧了一声:“什麽鬼事…”然後乾脆利落又不失温柔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放到一个软绵的东西上。
有了比较柔软的着力点,宋源总算回过点气,开始觉的身上无比疼痛,低头一眼便看见自己衣服破碎、满身都是红色翻着口子的新伤,下意识疑惑地惊叫了声:“怎麽﹗…”
下一秒他就看见了女人怨恨的眼神…铭烟薇站在他面前,两腿一劈站的笔直,一手叉腰一手点在他鼻子上,摆正姿势,深吸了口气……破口大骂:“XXX你到底是发什麽疯?有精神病不早说?突然发疯是个什麽玩意儿?还是你想说在我全方位的监护下还能被什麽怪物附身不成?﹗﹗﹗就是附身你也给我说清楚你其实学过武术啊﹗省的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领给你那麽多无谓多余的照顾……”
宋源都能感觉到她的口水星子喷到脸上了,只是鼻子被戳的酸痛连泪都酸出来了都没敢擦,坚持用无辜泪汪汪的眼神看着她。
等到铭烟薇一句话下来换气时,他才快速地插一句:“你说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的头痛,然後就晕过去了。所以可以告诉我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什麽了?”
沉默降临,铭烟薇无比冰冷地看着他,刷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宋源认的出就是之前她给他的那把,不知道为什麽又跑回她手里了。
只是此时这把匕首正指着他的左眼,刀尖与眼球之间的距离大概不会超过半公分,近的他怀疑这时候他只要眨眨眼就能用眼皮夹住刀尖。
“你发誓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铭烟薇毫无温度的语气和眼神,那股凌厉的杀气让人心寒,彷佛他们从来就不是伙伴和队友的关系。
宋源也不生气,他十分明白就算他和这支小队经历过几场恐怖片,只要一日没凭实力打入队伍内核,就一日建立不起深厚的互信关系。何况他才和这支队伍认识不到几小时、说不过十句话,不被信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又或许他只是不介意,不介意被怀疑,不介意背叛,就像他也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铭烟薇一样。
“我发誓。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气氛无比僵冷,两人的动作也僵硬到诡异。
那把匕首悬挂在他眼球上方半分钟,他就盯了那把匕首半分钟,直到铭烟薇放下刀,冷冷地道:“你最好没有说谎。”
然後之後的三分钟,她用简短的言语交代了一个连宋源都不相信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於是…在吾家小鱼的催稿下,下定决心不等红杏以更换更了'最多我扣下结局不给她看,哼'我要对的起叶宋两人~
☆、亡臁
时间回溯到半小时前,就在孙易说出那个恐怖的猜想後(她并没有全然相信他说的话),宋源笑着开口说了不可能三个字,她就看着他的眼瞳开始涣散…但在她开始提高警觉防备前,宋源就笑着扑到了孙易身上,身手矫健的像一头大猫,一口咬上了他的气管。
事後检查伤口,伤势在铭烟薇淡淡的口吻描述下,宋源那一口几乎要把孙易的气管整个扯离颈部肌肉,即使没有真的咬断,当时也是血流如注,无论孙易怎麽挣扎抓挠也没法把宋源从他身上弄下去。
据她说,那嘶哑的惨叫声都能把天花掀了,还引来了不少根据声音移动的怪物,害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能一边打死闻声而来的怪物一边成功分开两人给孙易喷上了止血喷雾。
现在孙易虽然样子是惨了点,白纱布围着脖子缠了厚厚一圈看起来像围巾,但好歹血止了命保住了也能走动,这种伤要在现实里也就是多个腕大的疤附送一辈子声嘶音哑,但回到主神里这点伤才不算什麽,稍微治疗一下就可以了。
也因此虽然那个在铭烟薇眼中「没出息」的孙易跑到了隔壁房宁死不要再和宋源共处一室,铭烟薇也不勉强他,更不会因此太过责怪宋源……在她看来这才遇到点小伤就大惊小怪的人大概也没法在主神空间里活的长,尤其是意外频生的恶魔队。
话说回来,其实从外表来看的话,比孙易样子更惨的实际上是宋源。
在发疯之後,他就完全失去理智胡乱攻击任何想靠近他(当然还有孙易)的人,等到清理完怪物隔开他们孙易逃脱後,他就转移目标到剩下的唯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