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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常说大师兄只待他一人好,天墉城内众弟子羡慕的、嫉恨的大有人在,他从未放在心上。
因他知晓,芙蕖所言便是事实。
大师兄虽在修炼剑道术法上对他极为严厉,私下里待他却是极有耐心,事事为让考虑周到妥当。这八年来,师兄弟间从未有过争吵。他若出事,第一个护着他的总是陵越。那时还小,他尚且不能控制体内煞气,师尊正在闭关,每每煞气发作时留在他身边的总是陵越。
陵越见过他煞气发作时的模样,那时他是害怕的。屠苏眉心点砂,双眼带煞,心智半迷失间兀自挣扎不定,那样痛苦难耐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忍弃他不顾。陵越修为已有小成,捏起法诀直击他眉心一点。极阴煞气与纯阳真气在他体内流窜撞击,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这少年脸色煞白,唇色已紫。陵越自知修为有限,无力支撑太久,见少年双眼赤红,不由喊道“屠苏!”
他这声嘶哑,内力耗损间吐出一口呕红,顺着他嘴角流进衣衫内,一身的狼狈不堪。
屠苏不为所动,手持木剑向他劈来,陵越直觉仰首一躲。屠苏拎剑再劈,半点不留情,陵越不再躲闪,坚毅双眼看向他,双唇微抖,不停喊道,“屠苏!屠苏!”
屠苏似有感悟,脑中想到两人随师尊修炼情形,神思渐有清明。还未待陵越欢喜,屠苏神色阴狠的朝他走来,手中之剑终是砍下。
陵越手掌极快擦过嘴角抹去血迹,踉跄上前极为平静道,“屠苏,师兄该教你练剑了。”
屠苏眉心一皱,脑中隐有两人庭院落花中同修练剑之景,他狠一闭目,那画面越发清晰。少年握剑之手微抖,身后那人持剑上前,握着他一招一式较的仔细。他回头去看那人,欢快的笑道,“师兄,你看,我这招对不对。”
他捂着头疼痛难当,再睁眼,身后哪有那人,他一惊嘶叫道,“师兄!”
陵越缓步上前迎着剑道,“屠苏,师兄昨日教你的剑法还记得么?”
屠苏迷蒙的看着他,脑中混沌一片,拧眉道,“好似记得。”
陵越又道,“那舞给师兄看看。”
屠苏方想应好,见陵越急急上前,不由又想挥剑砍下。
陵越不躲不避,他这虽是木剑,带着煞气,若被击中威力不可小觑。眼下,陵越却顾不得这些,他所想的只是不让屠苏被煞气控制。
“屠苏,师尊闭关前交代过什么还记得么?师尊说让我们师兄弟二人一同修练剑法,今日师兄让你舞剑,你也不愿了么?”
“不是这样的,师兄我。。。。。。”
“屠苏,看着我,我是谁?”
“你。。。。。你是陵越。。。。大师兄。”
“是我,屠苏,把你的剑给我可好?”
屠苏握剑后退一步,摇头道,“不!”
陵越上前又道,“屠苏,红玉姐给你新制了衣服,不去试试么?来,把剑给我,我带你去看看。”
“我。。。。。。”
“来,把剑给我。”陵越朝他伸出手,那剑离开眉心仅有半寸,稍有不慎便被剑气所伤。他抿了抿嘴又道,“来。”
屠苏恍惚间只听到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却又令人安心,他想这声音真熟悉。
缓缓将剑递给他,陵越一个手刀劈下,屠苏便倒在了他怀里。
陵越不顾内力耗损抱着他奔到红玉那处,两人皆元气大伤,修养了数日这才恢复。
自此后,屠苏煞气发作之时,陵越总是第一个冲上前,他的剑也一直未曾落下。三年前那一次是例外。
屠苏不由一叹,这些年来,除了天墉城,师兄大半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如今,他待方兰生这般,难不成真的如兰生所言,师兄真是断了袖。
这一下对屠苏触动极大,这些年来,他未出天墉城,成日未煞气困扰,对男欢女爱自是未曾上心过。他未曾上心,倒是未想过师兄可曾有过意中人。师兄一直说芙蕖尚小,他需提高修为抑制他体内煞气,怎忽的转了性,对方兰生动了心。
屠苏大为不解,心中满是疑惑,想要上前问上几句,人却似定住般动弹不得。一丝忐忑涌上心头,他闭目扶额轻叹,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又该如何。
他这踌躇不前,心中煎熬万分,靠着墙壁半天不动,却听陵越爽朗的笑声传来。
这下,他更是半点也动不得,无力的轻拍额头,他这笑是何意。
方兰生一拽他胳膊道,“陵越大哥你笑什么?难道真被我说中了,我说陵越大哥,二姐还指望我。。。。。”
陵越推开他胳膊,揉了揉他头发笑道,“你这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就这样子还想修仙问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修仙是不能谈情说爱的么?”
方兰生一甩手叹气道,“我看陵越大哥对我这么好,还以为。。。。。”
陵越苦笑不得,“还以为什么?我是挺喜欢你的。”
屠苏心里咯噔一下,却听方兰生道,“陵越大哥,陵越大哥,你可不能。。。。。”
陵越哦了一声,歪头打量他道,“兰生还真是可爱,大哥喜欢你,是只把你当做弟弟,你想什么呢。”
方兰生一拍胸口道,“你吓死我了,我可还是要娶襄铃的,可不能给你做媳妇。”
陵越看他说的一本正经,大笑不已,他这弟弟性子倒是与他迥异万分。盯着他看了半晌,陵越眼中柔情万丈,扫过他受伤的腕间,暗自叹息,他开心便好。
屠苏颓然靠着强,才察觉早已大汗淋漓,他深吸口气,想要转身进院,却见陵越正在端详方兰生受伤的腕间。刚迈出的步伐又撤了回来。
陵越握着他手腕,蹙眉道,“这疤痕还疼么?”
方兰生一笑,“一点也不疼,二姐若是生我气,我便挽起袖子让她看这疤痕,她便心软了。”
“二小姐是真心待你,日后不要惹她生气。”陵越语重心长道。
“二姐不逼我娶孙家小姐便好。”他嘟囔道。
说到襄铃,陵越神色一变,那只狐狸心思单纯,一心扑在屠苏身上,他本不在意,回想屠苏煞气险些发作那次,不由冷了脸。
“日后你与襄铃不可胡闹,屠苏体内煞气难以控制,若无把握,不可轻易引动他体内煞气。
上次他与襄铃偷用玉衡之事,有错在先,他自知理亏,垂头丧气道,“陵越大哥,我知错了。”
“日后不要再犯便好。”将他手松开,陵越淡淡一笑,日风清爽,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方兰生极重的一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哥放心。”
陵越开怀一笑,挠了挠额头,似是想起什么忽道,“你方才说屠苏断了袖?”
屠苏一愣,想要解释一番,眼下却尴尬不便进内。
方兰生搓着手道,“上次在月老庙,他送给我一个香囊。”
“屠苏送你香囊?”陵越大为吃惊,声音陡然一高诘问道。
“陵越大哥,你别紧张。不是他送的,他。。。。。”他挠头叹气解释道,“是孙家小姐让屠苏转交的,我还以为他断了袖。”
他低声嘟囔几句,大意是害他白担心一场。陵越听到此处,才稍安心道,“别胡思乱想了,屠苏的事,我自会问清楚。”
方兰生瞥他一眼,颇为不信的腹诽,“他若真断了袖,你怕也会由着他。”
两人说了会话,陵越一看天色,见日将西落红霞漫天如绸,金色光芒弥漫天际,遂道,“休息好了,我们便再来练习。”
方兰生不情不愿的捶着肩膀站起来。
晴雪见屠苏久未回,担心不下,这便找寻过来。猜想他怕是来找陵越,便直奔后院,正遇到兀自思索的屠苏,她一喜,双手背后倾身问道,“苏苏,你这是来找陵越大师兄么?”
屠苏正出神的在想如何向陵越解释,晴雪到时亦未察觉出,被她这么一问,猛然惊醒捂住她唇道,“嘘,小声点。”
晴雪挣扎着拍他双手,屠苏忐忑道,“我放手,你可别再喊了。”
晴雪点头,屠苏一放手还未安心,便察觉到身后脚步声,他身子一抖,想避开已是不及。
陵越看着两人,蹙眉道,“屠苏、晴雪?你们怎么在这?屠苏你这是找我有事?”
他的样子极为严肃,眉心处皱的死紧,屠苏不知他愣在此处多时的事有无被他察觉,这才回避他眼神道,“没什么事,我和晴雪刚好路过。”
陵越双眼在两人身上扫过,晴雪只觉浑身一抖,她从他眼中感受到了凉意。
陵越眼神很快转开,淡淡一点头道,“晴雪姑娘请暂时回避,我与屠苏有话说。”
方兰生哎呦一声上前扑到陵越身上道,“陵越大哥,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做不得数的。”
屠苏吃惊的看着方兰生,他近来倒是越发喜欢和大师兄打闹了。
“屠苏啊,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和你说,等下陵越大哥和你说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得去找襄铃,先走了。”说完,他便一溜烟的跑了,晴雪在他身后喊道,“喂,兰生,你还没去见月言呢。”
“要见你去见,我不去。”他气哼哼的溜远,晴雪一跺脚竟真的去了孙府。
余下他们师兄弟两站在院内,互相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被标题欺骗,我乱起的
困啊~
☆、章十四:心起疑惑
章十四:心起疑惑
屠苏稍显心虚频频看向陵越,似是想要开口,半晌却仍是愣在院中不知如何启齿。
陵越紧皱眉心,一句话也没说。
屠苏越发不安,启唇道,“师兄,我。。。。。”
他想说我没断袖,陵越却打断他道,“兰生所言,师兄并没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多言。这些年来,你我两人相知甚深,师兄自认对你还算了解,此事就此过去,无需再提。”
他这一段说的极快,似早已思索过一番。屠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中却极快的闪过一丝失落,一种别样的情绪却在心里蠢蠢欲动,想要冲破血脉汹涌而出。屠苏一按胸口,身体深处未曾感受的邪火直冲脑门,烧的他心中躁动难缓,情热难解。
陵越一看他面色不对,疑似煞气发作,纵身上前搀扶住他道,“你怎么了?”
屠苏有苦难言,紧紧抓住他腕间。陵越只觉屠苏手掌犹如千金似压在他腕间,紧的他骨骼生疼,心中更是如蚀骨之痛。
修道数载,他从不畏惧疼痛,只是不忍见屠苏如此痛苦。那疼好似生了根,藤蔓条条缠在他腕间,撩动他心口。陵越血气一涌,疾点胸前几处大穴,压制体内窜动真气,任由那人死命握住他道,“屠苏?哪里不舒服?”他忧心不已,眉心处郁结不可解,面上却要强自镇定,极力平缓心绪。陵越缓口气试图平静道,“师兄别无他意,无论兰生说了什么,在师兄心里,你只是屠苏。”
屠苏握着他的手猛然用力,陵越吃痛,微变了脸色,他咧了咧嘴,咽下呼痛之声,一字一字道,“我不知你听到了多少,无论你听到了什么,你只需要知道,那些师兄都不是所在意的。师兄所在意的只有一点,便是你。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师兄都不拦他。以前不拦着你,现在也不拦着你。但你需要知道的是,在此之前,你需保住这条命。师尊的养育教诲之恩你尚未报,你我八年师兄弟之情方开始,这条命你得好好保住。师兄即便用了强硬手段,也绝不后悔。”
屠苏紧攥他手腕,抬首不安的打量他,他想开口,想说师兄说的话他都信,他也想要保住这条命,师尊养育之恩不敢忘,你我八年之情未曾忘,行侠仗义之愿不曾放弃。
可他开不了口,他怕一开口便会万劫不复。
他尚不知说什么,却已隐约知晓不可说,说不得。
他只是望着陵越,千言万语都在双眸中。他这一生,虽命已天定,他却绝不甘愿认命。
八年他不敢妄下天墉城,如今他终得下山,万事皆已变,他的命要握在自己手中。
陵越不顾腕间之痛,见他虽神色有异,神思却是清明,轻拍他肩膀道,“没事了。”
屠苏颤抖着双唇,只觉浑身发冷,陵越一探他脉象,紊乱异常,又察觉他手掌冰冷,瞬间便渡了内力给他。屠苏只觉丹田处一股纯阳内力不断涌入,片刻后神色便缓了过来。
他一拱手道,“是屠苏不好,又劳师兄担心。”
陵越握着他手细细查探了会,这才放心道,“你无事便好。”
屠苏缓过神来道,“师兄,兰生所言你不必当真,当日他是有所误会才以为我。。。。我。。。。。。。”
陵越看他面色尴尬,眼神左右躲闪,倒有几分初入天墉城的天真可爱,不由一乐,笑道,“你。。。。你。。。。。你什么?屠苏这是对着大师兄,连话也不会说了么?”
“不是,师兄我。。。。”他甚是为难。
陵越松开手,围着人转了圈,屠苏疑惑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