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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
许久不见不二顺义,不二恍然发觉他又苍老了不少,当初见他还是一派温润如玉的中年男子模样,眨眼已是垂垂老矣的老人了。管理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实在是催人老去的事情。不二一时有些感慨,由美子听闻了这消息,第一时间随着不二赶回了本家。
不二顺义吃过饭漱了口,将那口极昂贵的茶吐在精巧的盆盂里,抬起眼来扫了眼和不二并排站着的由美子,眉头不经意一皱。
“由美子。”不二顺义的表情淡淡,语气淡淡,甚至连那份露出来的笑容都淡淡,“爷爷在你房里放了些你最爱的物什,快去看看那是些什么。”虽然是哄着人的话,可竟让不二觉得他话里透出些冷意来。
“爷爷,由美子不是小孩子了。”由美子的水眸晕着坚定,“您答应过我什么,您不能出尔反尔的。”
“由美子!”不二顺义高声呵斥道,“既然知道不是小孩子了,还说些什么小孩子的赌气话!快回你的房间去,爷爷要如何,你怕是管不了的!”
“爷爷!”由美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二拉住了,他对着由美子慢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展颜笑道,“姐姐,周助也好奇得很,爷爷给由美子姐姐准备了些什么呢。”他故作亲昵地看向不二顺义,“爷爷有没有给周助准备什么呢?”
由美子迟疑了下,终究还是推了门出去,门一关上,室内的气氛瞬间就僵持了起来。
“当初放任你做个不学无术的继承人,现在。”不二顺义阖上茶碗盖,发出清脆的碰响,“现在总该从那些玩物丧志的东西上收心了吧。”
“周助听不太懂爷爷的意思。”不二抬起头来,冰蓝的眸子冷得彻骨。
“周助,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是个很有趣的游戏。”不二顺义冷冷笑笑,“这次寿诞,会把你介绍给整个上流社会,等你成年不二家族就落在你头上了,所以这段时间,可要好好熟悉起家族的事务来。那会让你分心的网球,就暂且放到一边去吧。”
“爷爷,周助不觉得网球是玩物丧志。”不二的神情也很坚定,他站在那里,修长的背脊挺得僵直。
“那好。”不二顺义忽地笑起来,“不管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你该放弃网球,这是不容辩驳的。”见不二还想说什么,他截住话头,“你知道这几年你的悠闲是拿什么换的?由美子大学一毕业就已经在不二的旗下企业工作了。”见不二露出些微吃惊的表情,他冷笑一声,“怎么?由美子告诉你她自己开了个塔罗牌的占卜小店,门庭若市的,悠闲得很?那店不过是个幌子,你见她每日从早到晚的忙碌,是真心不怀疑呢,还是不想去怀疑呢?”
“周助,其实你也是个自私的人呐。”不二顺义如是盖棺定论。
短短几天之内,不二已被人评价了两次自私。一个是他最慈祥和蔼的网球教练,一个是对他寄予厚望的爷爷。这两人说话的分量,重到不二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一时间,不二唇畔血色尽褪。
“周助呀,该是时候醒醒了。”不二顺义笑意盈盈,“难道你还想让由美子再为你付出下一个五年……”他微妙地拖长了语气,“仅仅只是因为你的任性?”
不二只觉得奇怪。什么时候起,连网球,都成了一种奢求。曾经有人说不二周身有种风的气息。可眼下不二只觉得好笑。风?被束缚了的风,那不过是在方寸之地内动弹不得的普通空气罢了。向往自由的风,决计没有不二眼下的尴尬。
不二沉默良久,方才慢慢地点头。
不二顺义霎时间松了语气,似笑非笑地问道:“与迹部财团私交甚好?”他没等不二回答,自顾自地说,“这毛头孩子既爱网球,那你且当消遣,陪他玩玩,倒也不是不可。只需记得,什么才是主要的就好。”
“周助明白。”不二垂下眉眼,顺从得一塌糊涂。
“对了,周助。”不二顺义的语气一时间有些微妙,叫人捉摸不定,“可有了心上人?”
不二微微怔神,半晌才慢慢地摇头:“回爷爷的话,不曾有。”
不二顺义嘴角一挑:“既然如此,那这次的寿诞宴会,你也且暂看看,可有心仪的人选。是时,爷爷会替你引见。”
上流社会之中,不二家族的请柬一时间就像流水一般发出去了。鎏金的封面,烫金的字体,雍容不失华贵,这番大张旗鼓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其个中用意究竟是什么。这不二顺义今年,又不是什么隆重的年纪逢十逢五的需要庆祝。
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家都心知肚明。
迹部把玩着手里的请柬,唇畔似笑非笑自有一种妩媚:“既是不二家族庆生,即使是旁系想必也是会来的吧。”迹部如是想,“倒是有点好奇,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继承人,究竟优秀成个什么模样,连不二都能比了下去。”
大厅宽阔明亮,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将夜晚照耀得恍若白昼,折出晶莹剔透的五彩光芒。长长的天鹅绒地毯,将这富丽堂皇的大厅衬得愈加高贵倨傲。长桌之上摆着一应俱全的甜品正餐,鲜艳可爱,精致小巧,引人食指大动。
满庭宾客明星荧荧,绿云扰扰。一肌一容,尽态极妍。衣香鬓影珠翠环绕。每个人都盛装打扮,姿态极尽优雅。侍者们端着鸡尾酒与香槟,在宾客之间窜梭不停。
迹部从侍者的餐盘里取了杯酒慢慢地啜着,一旁的乐队静静地奏着歌。忍足站在迹部身边,对着另一边冲迹部努了努嘴。那边是长辈们的位置。迹部的父亲,忍足的父亲,都在那里举了酒杯,连声恭维,戴着伪善的面具,让迹部冷笑一声。
大厅的一侧有木质的旋转楼梯。栏杆上雕着繁复美丽的花纹,经年的实木光滑圆润,在灯光下闪着淡静的光泽。
木质楼梯的尽头出现了不二顺义儒雅的身影,得体的西装与温润风范相得益彰,嘴角那抹笑容让人觉得仿若一切都尽握于他手中。一时间偌大的大厅里只有些微的私语。不二顺义没移步,只是偏了头去看被墙遮掩了视线,众人看不见的方向。他对那方向勾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乐队不知不觉换了首曲子慢慢地奏。
白色的衬衫,栗色的发,蓝色的瞳孔,沉静的脸,眸若星光,笑如暖风。少年身形不高,却纤细得很,年纪不大,却有种得体的风骨慢慢地从周身流淌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空气凝滞得让人只敢小声吐息。
少年笑弯了眉眼,薄薄的唇微微翘起,搀了不二顺义的手慢慢地走下楼梯来。
一步,一步,又一步。
众人只敢随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呼吸,直到那双锃亮的牛皮鞋踏上红色地毯,才敢如释重负地轻声交谈起来。
有声似感慨。“这就是不二家族珍藏已久的继承人呐……”
不二家族一家子都有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只是这少年,又多了丝温柔,少了分决断。俊朗,雍容,仿佛都不是用来形容他的。只,美丽。
女子都比不得他的美丽。满厅的名淑名媛都淡了颜色,只不二,风华绝代。
不二的声音不大,温温润润地却能让在场宾客听得分明:“今日是家祖寿辰,不二家族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诸位多多海涵。”适时,全场一片客气恭维之声。“哪里哪里。”
不二顺义满意地拍拍不二的手,拉了他便去了长辈那边,他们也偏巧迎了上来,大道寺的笑声爽朗孔武有力:“不二族长真是好福气啊!”他大大的手拉了不二上下打量,眯起的眼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这继承人挑的好哇!”
“大道寺市长客气了。”不二顺义不动声色,从侍者那娶了酒杯与大道寺轻轻一碰,饮了一口,“令郎也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呢。”
“哎~”大道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连连摆手,“哪里的话哪里的话,犬子只一味寻花问柳的,哪里比得上你家的孩子!”他话题一引,“倒是忍足家迹部家的那两个小子还有点出息。”
忍足冠冕堂皇地一笑:“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瞧瞧那边。”他拿手虚虚一指,忍足正与迹部处在女人堆里谈笑风生,“哪是个成才的!”
迹部也笑得滴水不漏:“可不是么,咱们辛辛苦苦挣下的家财,怕是要被这群家伙败光咯!”他语气里倒是显而易见的艳羡,“哪像这个,看起来就是正经的。”他满意的目光投向不二。
“哪里哪里!”不二顺义见这一个两个都可劲贬低自家,抬高不二家,也是心头渐乐,虚虚地欠了欠身,便领了不二往下一班人那处走。一圈兜下来已是寒暄许久。
最后走过那群小辈的时候,不二顺义自恃身份自然不能上前去敬酒,索性有几个眼力见的忙上前恭维着说:“不二族长!我们这祝您康乐宜年,松柏长青了!”迹部和忍足自然也举了酒杯一饮而尽,以示诚意。不二顺义乐得满脸喜色,直说着要让不二留下来与同辈好好交流一番。
不二顺义又回了长辈那边,不二自是留了下来。
他斜靠着雕栏画栋的大理石墙柱,双颊因为酒精泛出些许红晕,栗色的发丝垂在光洁的额头前,温文尔雅的模样,神色平和,唇角弧度温淡适中。
有只手扶起不二几乎拿捏不住就要倾倒的高脚杯。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把酒杯举在不二面前。剔透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轻轻晃荡。不二轻轻笑:“是你啊。”有种微醺的媚态。
第四十二章 【已修】
第四十二章 【已修】 “自然是我。”迹部就着不二的唇触过的位置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扬着漂亮俊挺的眉,拿指腹慢慢抹去唇畔溢出的酒汁。
忍足劈手夺过迹部手里的水晶杯。
“啪”,是高脚杯碎在地上的声音,大理石光华的地面上,细细碎碎的晶莹,有尖锐的冷光。
鸦雀无声的大厅里,忍足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抱歉,失手了。”
迹部颇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忍足,又回过头去看不二垂着头低眉顺目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漏去了什么没有发觉。忍足又拿了杯香槟递给迹部,顺势靠着迹部好整以暇地站着,笑容之间颇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忍足。”迹部挑挑眉,“别告诉本大爷说你喝醉了,要靠着我才站得稳。”
“啊拉,这么多人在呢,万一摔倒了给老头子丢了人,他回去可是要揍我的。”忍足懒懒地应着,调侃的语气却是满满地溢将出来。
迹部也没再说什么,只果断地向边上移了一步,忍足早稳稳地顺势站了起来,有点哀怨地捂胸:“迹部你真是冷漠~”
“哼。”迹部冷哼一声,环起手来放在胸前,“不二,对于这个,你半点解释都没有么?”
“哪个?”不二的笑意不可抑制地从勾起的唇角流泻出来,“这个?”他点点大厅中央的地面上拼凑出的不二家族的家徽,美丽堂皇的标记,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泛出璀璨耀目的光芒。
迹部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不二,眼里的意思显而易见。
不二呵呵地笑着从怀里拎出一根金色的链子,细细的金链尽头坠着一只小小的不二家族的家徽,缀着零散的钻石,晕出一片美丽的光华。不二面颊有些不同寻常的红晕,笑容也带着微醺的气息。
他握起这坠子,伸出手去悬在侍者托盘的上方,轻轻放手,精致得近乎昂贵的家徽砰然落进了其中的一只水晶杯里。金色的坠饰慢慢沉底,搁在杯子底部,被红色的摇晃的液体轻轻洗刷。
侍者的手猛然一颤,托盘几乎不受控制地要砰然坠地,不二伸手稳稳托住,笑得最是无懈可击:“小心呐,这里面,可是有着十分贵重的家徽的。”然后他不在意地慢慢地笑,“好了。去把这酒端给叔叔婶婶吧。”他拿手虚虚一指那边自家叔叔婶婶立着的位置。
迹部和忍足只怔然地望着不二,不二没看他们,只是望着侍者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叔叔端起那酒杯陡然脸色一变,惊疑不定地望过来的时候,不二姿态万千地噙着笑对着叔叔遥举下酒杯,没喝却径直放在了桌子上。叔叔愣愣地看着那杯孤独的酒,没了方才那纤手的点缀,仿佛也失了十分颜色。
不二放下酒杯子,转身就去了露天的阳台。白色的衬衫衣袂翻飞之间,迹部和忍足对视一眼,彼此看见了眼里的震惊却终究没有尾随上去。
月光如水。
不二托着腮靠着白玉的栏杆闭眼任微风拂面,身后传来轻微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脆响。不二回过头去,眉目含情,唇畔生温,无懈可击的温润如玉。
来人穿了袭纯白的纱裙,钻石缀满裙角,在身后透出的黄色光晕下像天使般闪光。少女美丽的面庞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