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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蕴的语气如同说着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师弟认为,应该赏二师兄一顿板子。”大师兄皱着眉头,片刻,平淡的说:“儒家不提倡暴力,二师弟很少这样过,”子房已经听了个大概,淡然开口:“子蕴,你怎会说出如此心狠的话,还是你看不过二师兄。”
还没等他回答,子房便回过头对大师兄说:“大师兄,既然已经训过二师兄,想必二师兄也知道自己的不是,那子房和二师兄也就先告退了。”说罢,便拉着无繇一起离开大师兄的房间。子妍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仍旧担心二师兄的膝盖。临走前,淡淡对屋里剩下的三人,淡言:“漪去看看二师兄。先走了。”
颜路的房间,他正半躺在床上,轻轻揉着那一双红肿的膝盖。子房看着师兄那红红的膝盖,顿时心疼,转过头对刚进门的子妍,淡淡的对她说:“子妍去打些热水吧。我在这里陪着师兄。”待子妍走后,子房自责的说:“都是我的错,拖累了师兄··还疼吗?”见子房这样内疚,无繇也不忍再责怪他,这时候子妍打水回来,放些热水,平淡的说:“漪先走了,明日来探望二师兄。”说罢便关上了门。
房内只剩下无繇和子房两人,只见子房爬到无繇的床上,赖在他怀里,平仰着,就这样看着无繇,狡黠的一笑,颜路就知道没好事。果然,只听得他说:“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等师兄好了,就帮子房把剩下的《九歌》全写了,反正也剩不了多少。”无繇温和的笑了笑,淡淡说着:“你呀。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你也就别回你那间屋了,我们俩就一起睡吧。”心想:怕也是只有你和子妍,我才会这样宠吧。
解下礼节,衣服就如断线的风筝,就这么散开来。露出雪白的皮肤,子房先是一愣,继而淡然的笑笑,后竟看的呆了。颜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唤他:“子房,子房,你看什么呢。”子房狡黠的笑笑:“师兄真好看,不看岂不可惜?”颜路被他这样一说,更加不自在,只轻轻瞪了他一样,温和的说:“你说什么呢,总说些胡话。”
子房觉得这时候不逗逗自家内人,可真是可惜了。关好帘子,吹熄了油灯,那皎洁的月光透了进来,颜路看着天空,却觉得耳根软语,回头一看,竟是子房躺在他身边,温润的说:“师兄,若是以后和师兄一起泛舟湖上,子房觉得不负此生。”颜路微微愣了愣,没有回答,子房趁此机会接着说:“所以,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着回到桑海看一看。”颜路别过头去,温柔浅笑。
子房感到师兄的不对,也未睡着,轻轻唤无繇:“师兄,师兄,”他回过神,听的是子房的声音,温和的回答:“啊,子房,怎么了?”他平淡的问:“师兄,你想什么呢,这样晚了,还未睡着。”无繇很清楚,子房现在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的聪慧绝不比任何人之下,无繇,该如何告诉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时候不告诉子房更好。温和的告诉他:“子房,等你大了些,师兄···自会告诉你···”还是沉沉睡了下去,但也只是睡了三个时辰便也醒了。
醒来后,颜路一个人穿好衣服,独自坐在九曲回廊,心里再平静,也因为亡国的痛,痛的痛彻心扉。白皙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浑然不知,这一切,早已被后面的子房看的清清楚楚。他轻声呢喃着:“师兄···你···”
次日,颜路带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众师弟面前,众弟子奇怪却又不敢问,独子思轻声问了一句:“二师公,你这是没睡好吗?”颜路淡淡的回答:“无妨,多谢子思。”但眼神却第一次有了平静中的恨意。正巧子房和子妍过来,见师兄出来了,有点微讶,温言:“师兄,你怎么起来了?膝盖好了吗?”淡然回答着:“无事,好些了。”
但真的无事吗?颜路很清楚,连子妍都不信。果然,子妍见二师兄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撇了撇嘴,说着:“师兄你是没睡好吧,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如果大师兄来了我和三师兄帮你顶着。”“好吧,”颜路淡然回答,“便去休息片刻也罢。”话是如此说,可哪里睡得着啊。回到房中,也无心休息,翻开易经,仔细参研。
巳时,大师兄来了。看了看众人,独独见颜路不在,黑着脸,严厉的问:“无繇呢,怎的还未过来。”子妍斜看了一眼大师兄,撇了撇嘴,说:“大师兄,二师兄被你罚跪了那么久,膝盖还没好呢,就不许人家把膝盖养养啊。”伏念瞪了一眼子妍,但也没说什么。接着,开始了一天的早课。
无繇未休息,正在研读《易经》,看着看着,便也累了,心想:还好,大家都去上了早课,去荷花塘散散步也好。走着走着,来到一片草地,随即坐下,静静的抚着瑶琴,在曲子即将结束时,听到一个“嗖”的声音,心下一惊,只来得及想:什么人?随即停下琴声,拨弄出一个低低的商音,那人也听到了,平稳落地,温和的问:“请问公子,这里可是桑海小圣贤庄?”
作者有话要说:
☆、初遇旧人
颜路见那黑衣人也算是出身世家,即使出身不高,也必在官宦人家做过事,慢慢的习得一身儒雅。便也温和的回答:“是的,您找到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那黑衣人淡然的回答:“国都破了,我们也无处可去,自从韩国一破,王府被杀,相府也好不到哪里去···公子,我跟您说了实话也无妨。属下本是韩国丞相府家长公子的暗卫,丞相府被灭,王府也被杀。两年前,属下由于有任务在外执行,侥幸逃过,暗卫十五人死了一半,剩余七人都在这桑海里。”
颜路听得他如此回答,思量片刻,也已经得知他此行的目的,温和的回答:“放心吧。小可能否一问,那韩国前任丞相是···可是···”那暗卫点点头,回答:“是,公子果然聪明,韩国最后一任丞相,便是张平。”颜路便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张良张子房,是韩相张平遗子。想到这,便继续对他说:“你如今现住在哪里?”
那暗卫淡然回答:“有间客栈。公子放心,丞相府破之前,属下本就有任务,铜币和银子都带够了,长公子也赏了属下不少。”颜路便也放心了些,心下也略微放松些许,但也过意不去,这才说:“如缺些什么,你便来这小圣贤庄,也方便些。”暗卫作了一拱手礼,淡淡的说:“公子的心意,属下心领了。属下告退。”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小圣贤庄。
这时候,早课也下了,无繇见子房也出来了,温和的唤他:“子房,你来。”子房见师兄已经在那里,坏坏的笑着,待他走到自己师兄跟前,却见他少有的认真,心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无繇还没等子房开口,淡然的说:“子房,我们回房间说吧。”子房大约也猜到有些事不能在这里说,此时也人多口杂,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出什么事。
房间里,无繇把门关的死死的,就怕事情往外露,引起大麻烦,四处看看,确定没事了,这才跟他说:“子房,今天韩国相府的暗卫来了。因为你在上早课,也不便叫你,才等到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暗卫的消息是:相府被灭,你家人也没了。现在他正在有间客栈住着。”只见小子房微微有些抖,但还是撑了下来。
只听他说:“果然是师兄,是,我便是韩国最后一任丞相张平的遗子。现在家都没了,他也只是我的父亲,何来丞相。”夜晚,两人来到有间客栈,那暗卫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见小主人来了,激动不已,碍于这里人多口杂,便也只叫他小公子。三个人聊了两个时辰,这才知道,张家五代相韩,直到韩国国破。
看看天色已晚,再留在这里也有危险,颜路便温言:“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如果顺利,明日便可回趟韩国,想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回去看看亡父料也无妨。”三人都同意,无繇和子房便也回了小圣贤庄。
哪知一回到小圣贤庄,便被大师兄逮个正着,两人知道逃不过,不过颜路旁边的子房可是个鬼精灵,只看他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对大师兄笑嘻嘻的说:“是,大师兄,我和二师兄回来晚了,都是看到外面一些好玩的啦。大师兄别生气,不过,”子房冷静下来,淡然而又伤心的说:“子房想回去看看,听到父亲和弟弟皆亡的消息,······”话未说完,已经背过去,很想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大师兄一听,竟是这样,父亲和弟弟没了,也是该回去看看,出了这种事,不让人回去不就太不近人情了吗。
于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也算是同意,然后说:“早些回来,不久后就是学术交流。”伏念同意了,两人连夜就收拾,临走之前,叫起了还在沉睡的子妍。子妍迷迷糊糊的醒来,见两个师兄都已经在收拾东西,没了睡意,稚嫩的说:“两位师兄,你们这是去哪儿?漪也要去~”无繇淡然的说:“本就是要你一起去的。想去三师兄的故国吗?”这话引起了小孩子的好奇,她顿时没了睡意,便也一起收拾了起来。
二更天,两人去了有间客栈,叫上了暗卫,颜路告诉他,几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他们可在我们走后一个时辰离开,暗中行事。暗卫领命,无繇和子房两人便先行离开桑海。快马加鞭,走了大约五天,可算是走到了韩国界,越往前走,看到的越是一片片破败的景象。子妍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有些害怕,便往二师兄身后躲,子房见她如此,便知子妍是有些害怕,温和的哄着她:“没事,你两个师兄都在呢。”
颜路的担心也随之而来:子妍从小在小圣贤庄长大,对她自己的身世根本不知道,如果她要是问起她的父母,吵着要爹娘,这该如何解释啊!想着想着,又走了些时辰,到了丞相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和尸横遍野。小子妍吓得直往后躲,颜路和子房两人倒也无妨,但见子房找到了父亲和弟弟的尸体,无繇从未见过子房哭成那样过,等把父亲葬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淡然,而是腹黑和坚定。只听子房这样对父亲和弟弟的遗体说:“父亲,弟弟,你们放心吧,匡复故国,是我的夙愿。”
颜路便陪着小师妹子妍,也不知子妍今天怎的,就一直待在颜路的身边。想想也觉得无妨,子妍几乎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害怕也是正常,便也任她去了。到了傍晚,颜路一行人去看了看昔日韩国的街道,仿佛还能看见昔日韩国的繁华。左右看了看,心下也不免觉得悲凉,客栈的生意还算过得去,但也不复从前。国破了,还能好到哪里去啊,便也在这客栈住下了。
但他们想不到的是,此时,已经有人跟着他们不短的时间了,不是子房的随行暗卫,而是另一拨人,对他们三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那拨神秘的一行人,到底是···但现在根本不容无繇多想,子妍已经哭了起来,也及时解了围:“呜呜···我的爹娘呢···师兄···我要爹娘···我要爹娘··呜呜呜···”
果然,子妍开始闹着找爹娘。还好,此时子房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便也抱过子妍,温和的哄着:“子妍,没事啦。等会三师兄带你去玩好不好?”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一听到要去玩,便什么也不管了,也不哭了,子妍便扯了个大大的笑脸。与此同时,后面的那拨神秘人也放松了些警惕,也就觉得小孩子不好管,便也少跟踪了不少。
三人在韩国旧都和燕国玩了一月,在燕国,三人有幸进了妃雪阁,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认识了后来的墨家五头领中的两位……高渐离和雪女。只是那时候,他们还只是琴师和舞姬。待结束后,三个人在外面散心,却看到了一个地痞正对着一个孩子下毒手,初看时,那孩子不过子妍一般大小年纪,就这样下毒手,无繇看了也于心不忍,见子房要去劝阻,本想拦着,但想起不久前子房在他父亲和弟弟的那番话,便也不再阻止,无繇在一旁拉着子妍,怕她出事。
只见子房走到离他们一箭之遥,温和的话语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寒意,冷冷的说:“你们住手。”那帮地痞一听,回过头,见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孩子在和他们讲话,肆无忌惮的笑着,放肆的说:“小孩,这不关你事,看在今天大爷我高兴的份上,我就让你走,不然大爷我后悔了,就由不得你了!”
子房可不会把这话放在眼里,带着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的口气说:“你若不放,我也不客气!”无繇有些担心,毕竟子房还不到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