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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了她,这才逗乐了母亲。渐渐的,母亲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可是偶尔在没人的时候又会暗暗叹气,泽民偷偷的躲在门口看着,不敢进去。
终于到了要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时候了,白色的救护车载着母亲离开屋子,自己却被父亲勒令留在家中。
硬撑着熬到很晚,都没有人回来,小泽民很想打电话,可是又想到父亲一定不会高兴,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夜间模模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却是被管家的敲门声惊醒,说是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
小泽民当时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只知道温柔的母亲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当下哭着便要去医院。却被管家拦着,说什么也不放他出去,哭哑了嗓子,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小泽民觉得全身发冷,就这么度过一日,滴水未进。
晚上父亲回到家中,脸上却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反倒是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小泽民很生气。头一次对着父亲一阵大声说话,却被父亲一个巴掌扇的小脸肿了半边。小松正野脸上一闪而过悔恨,可是语调依旧严厉而冰冷:
“明天早点起来,去参加你的母亲办葬礼。”
小泽民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的笑容,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瘫倒在地,眼泪不停的流淌,感到自己被人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第二天一早,被管家叫起来,换好衣服随着父亲坐车到医院,那里聚集了好多的人,有以前见过的阿姨舅舅还有叔叔姑妈,可是每个人都目无表情。小泽民不解,为什么大家都不伤心呢?
眼睛红肿着度过了这一天,小泽民回到房中,躲到被子里哭泣着睡着。
连着两天没吃任何东西,又因为伤心过度,小泽民发起了高烧,在梦里,他能感受到母亲温柔的呵护,还有母亲怀抱的温度。可是为什么母亲,你要抛弃泽民呢?因为泽民不乖么?不!泽民一向很乖,那是因为弟弟不乖么?弟弟不乖,所以母亲走了,也不要泽民了。
爸爸说弟弟现在还在医院,那等弟弟回来,泽民不和他好,母亲你能回来么?
等到小泽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到女佣夏美趴在床边,并没有母亲的身影。拖着疲软的身子,小泽民穿上拖鞋,往楼梯走去。
可是才走到楼梯口,泽民就看到爸爸搂着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爽朗的笑着,还时不时逗着女人怀里的婴儿。
小泽民眼里一阵激动,是妈妈回来么?是妈妈带着弟弟回来么?拖着疲惫的步伐,小泽民向前方跑去,嘴里忍不住喊着:
“妈妈!妈妈!”
脚下一阵踉跄,小泽民趴倒在地,膝上一阵疼痛,可是他却顾不上这些,想要抬头看向最爱的母亲。女人背对着光转过了头,陌生的容颜,让仰头趴着的小泽心里一阵失望。
妈妈,难道你真的不要泽民了么?
女人看到小泽民趴到在地,把孩子交给身边的男人,小跑到小泽民的身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抱着他走到一边的沙发上,温柔的揉着小泽民的膝盖,问道:
“泽民,痛不痛?才刚刚退烧呢,怎么就起来了。”
小泽民看着眼前女人的温柔笑容,还有那关心的话语,泪水溃堤:
“妈妈,妈妈!你一定是妈妈派来给泽民的!呜……妈妈,泽民要妈妈!”
扑到在眼前女人的怀中,小泽民哭着想要妈妈。
“泽民,男孩子一天到晚哭像什么样子!这是你智子阿姨,这个就是你的弟弟,父亲要娶智子阿姨,以后智子阿姨就是你妈妈了,知道么?”
“正野……孩子才刚醒,你这是说什么呢?”
父亲的一席话像一盆凉水浇凉了小泽民的心,小泽民立刻从女人怀中挣脱出来,眼前的女人难道想要取代母亲的位置么?不!不可能的!
这个女人居然在母亲才刚离开就要来抢母亲的位置了么?小泽民抵触地看了眼雪奈智子,就跌跌撞撞地奔回自己的房间。
自此小松泽民和父母之间总是不亲近,每次看到他们三人笑呵呵的一起时,泽民总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因此也越发孤僻。
其实长大了的泽民知道这些都不是弟弟和智子阿姨的错,虽然也曾怀疑过雪奈智子的用心,毕竟她出现的那么突然,可是在这十三年里,他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把家里弄的井井有条,对自己也很好,一切似乎原本就该是这样。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习惯了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和家人沟通,只能暗暗的关心着他们。当泽雅说那些伤人的话时,他总是忍不住反驳。他得知父亲要把出版社也交给泽雅的时候,心里有些难过,父亲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么?
想要做一番事情给父亲看看,想要告诉他被忽略的自己其实也是能干的,想要多吸引一些父亲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智子阿姨虽然对自己很好,可是毕竟不是母亲,泽民小小的心灵早就埋下了种子,改变不了。
升上高中,泽民参加了新闻社,想要证明给父亲看自己的能力。可是他办出的报纸永远都卖不掉,只能卖给自己的左右手右京千影和左京智亲,这还是以威胁他们不再继续和他们家做生意才达到的效果。
在学校中,泽民不像家中那么沉默,可是却依旧不受大家欢迎,心里不解,他却不想要寻找答案,因为在他心中,得到家人的认可更加重要。
一共五本日记,祝雅楠足足花了一个下午才看完,很多还是跳着看的,心里对于泽民父亲对泽民的忽视和对泽民母亲的冷淡愤怒异常,这还算是父亲么?这还算是丈夫么?妻子才刚难产死掉,就急着续弦,六岁的儿子也能打的下手!真是,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而那个后妈又为什么如此心急地嫁进小松家,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么?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看日记里的泽民对她并没有不满,甚至连原先的抵触情绪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自己这初到的人似乎也没有判断能力,生活还是得照样过,相信时间能带来一切。
既然自己现在成了小松泽民,那么原先的他应该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吧,就自己经历过车祸后的身体,估计他也穿不过去,希望他能找到爱他的妈妈。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活下去,为你找回失去的尊严和应得的东西!
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祝雅楠开始考虑要从哪着手。
“哥哥,吃饭了!”房门被忽然推开,小松泽雅开心的跑了进来,看见哥哥坐在床上,身边堆着很多本子,好奇地跑上前,想要看,却被祝雅楠挡住。
虽然还是想看,可是不想惹哥哥生气的泽雅乖乖站在床边,眨着小兔子似地眼睛。
祝雅楠看着眼前的男孩,心想,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怎么错都不是他的错,从现在开始,他要做个好哥哥!
清了清嗓子,在嘴角上挂上笑容,
“泽雅,你能扶我下楼么?我的腿好像还痛着。”刚刚因为太过震惊了,这么走来走去,一点儿生理反应都没有,可是在找东西的时候,她就发现左边的脚踝痛的厉害,躺在床上才觉得好些。
哥哥居然对自己笑了,而且还那么温柔的问自己话,小松泽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开心地应了声便扶着祝雅楠往外走去。
第一次走出房门,祝雅楠打量着四周,这似乎是个有钱人家啊,也对,出版社的社长也不会穷到哪里去。典型的欧式建筑,楼分为两层,上面有四个房间,一个是自己的,旁边一个应该是泽雅的,只是另外两个个又是谁的呢?
原木色的楼梯旋转着连接一楼和二楼,祝雅楠倚着小松泽雅一步一步的走下楼去,一个身穿淡黄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自己站在门边。长长的黑发用发带松松系着,披撒在身后,纤细的背影在光线的折射中似要被穿透一般。
挑衅,谈判
“妈妈,我扶哥哥下来啦,爸爸还没有回来么?”小松泽雅对着那女人也就是他们的后妈雪奈智子,开心的说道。
雪奈智子闻言转过头来,依旧年轻的容颜上并没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也对,不论是自己还是泽雅都不是她生的,只是这十多年,她难道都没有想要自己的孩子的意愿么?
看到智子温柔的笑容,还有那宠溺的眼神,祝雅楠明白为什么泽民会对她消除敌意,这么一个温暖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个坏人。可是这么劳心劳力地持家,也不生个孩子,她就不怕等小松正野死了之后分不到遗产么?又或者是她对那男人的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女人大多会为了感情而迷失了头脑,没等祝雅楠继续想下去,眼前的人就先开了口。
“泽民,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中午你从楼梯上摔下来可吓坏我们了,当时叫你你都没有回应,还好李医生检查过说没有大碍,这才没有送你去医院。你爸爸实在太忙,赶不回来,你要体谅他。”智子举步缓缓走上前,立在两人身前,眼里的诧异很是明显。虽然刚才泽雅就兴奋地过来和自己说泽民对他改观了,可是现在看到两人这动作,还是会觉得奇怪,毕竟都十三年过去了,泽民的态度改变的有点突然呢。
“妈妈,你看吧,我就说哥哥现在对我很好呢!”泽雅抢在泽民开口前回答,一脸笑容地向母亲炫耀着。
“是我不小心,倒麻烦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祝雅楠看见泽雅并没有使用敬称什么的,说话态度和自己以前也差不多,放下心来,只是嘴里却依旧客气。
“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智子闻言看了泽民一眼,转头笑着对一旁的泽雅说道,“还不快扶你哥哥去沙发上坐下休息,一会等你爸爸回来,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是的,母亲大人!”泽雅笑着站直身子,连带扶着泽民的手也往上移了些。泽雅比自己小了五岁,可是个子却只矮上半个头,难道是泽雅随父亲,自己随母亲?祝雅楠闷闷的想着,看见智子笑着敲了泽雅一下,嗔怪了一句,接着便回到门边。眼里有些羡慕,泽雅和她还真是亲密呢,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世了,工作没两年,父亲也走了,祝雅楠嘴里不说,心里却也是寂寞的。
眼下这个新家庭,让她很想好好融入,看日记中的描述,泽民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后妈,而祝雅楠对她也很有好感,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和她相处。至于小松泽民的父亲实在是太过分了,祝雅楠打从心底里就不喜欢,所以到时候再说吧。
在泽雅的搀扶下,祝雅楠坐到了客厅正中的沙发上,柔滑的触感还有软软的弹力十分舒服。睁着眼睛在这大厅中四处看着,一旁的泽雅一直唧唧喳喳地说着他在学校里遇到了女生有多讨厌,每个都争着要送礼物递情书。祝雅楠凉凉的听着,偶尔应上几声,“对的”,“没错”,也让那小子开心得脸笑成了一朵花,祝雅楠心想他还真是喜欢这个哥哥,以前一直被拒绝,眼下这一爆发,真是苦了自己,早知道刚才撇清点就好了。
祝雅楠正后悔,门口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抬头看向门口。
雪奈智子拿出拖鞋放在门口,一看到丈夫进门连忙接过小松正野手中的提包,笑着说道:
“今天有些晚呢,我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泽民和泽雅都等你吃饭。”
“恩,今天公司事情多了点。”小松正野换好了拖鞋,揽过妻子的肩膀,眼睛却瞟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泽雅忙拖着祝雅楠站起来,恭敬地对着小松正野说道:
“父亲,您辛苦了,欢迎回来。”
祝雅楠这泽雅这一动作弄得措手不及,歪歪扭扭地跟着躬身。
“恩,你们明天就开学了,要好好努力。泽民,听说你今天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实在走不开,后来听你智子阿姨说没什么大碍,现在感觉怎么样?”
虽然说着类似于关心的话,语调却依旧冰冷,和刚才对妻子说话时截然不同的语调。
“父亲,我已经没事了。”祝雅楠站直身体,直视着眼前的男人,一米八几的身高,没有四十年纪男人普遍拥有的啤酒肚,身材线条流畅紧实,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眼睛极具威慑力。
盯着那眼睛,祝雅楠突然扯出一抹笑容,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睛里闪过惊讶,笑容更深。
小松正野看着眼前的大儿子,不同于以往的冷漠和胆小,今天居然敢直视自己的眼睛,还露出那样带着嘲讽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正想开口斥责,却见他又恢复以往的面无表情,只是那眼神却冰冷的厉害,心里更加狂躁,
“泽民,你那是什么表情!”
“啊?父亲您说什么?”祝雅楠努力装的无辜,扶着泽雅的手却加重了力道,这个老男人不是一般的讨厌!
“你!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怪我今天没有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