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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寂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是地狱来的勾魂索命的恶鬼,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
沐寂晗的眼中带着沉重的痛意,她最爱的这个男人,她为了他失去一切的这个男人,却在最后关头还要夺走她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东西,真是好笑。
“殷玖笙,我恨你!我恨你!”沐寂晗的嘶吼几乎冲破了喉咙,双目欲裂,这个男人分别只把她当做一个玩物,不,连玩物都算不上,他把她推进万劫不复,却只是冷眼旁观。
殷玖夜却是笑了,像是个恶劣的孩子:“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是爱我的,你自己说的你恨我,亏得我差点信了你。”
沐寂晗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似乎已经干涸,再也流淌不出来一滴,双手紧紧抓住地面上的尘土,牢牢的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今天的场景。
“殷玖笙,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沐寂北永远不会幸福,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沐寂晗似乎彻底的疯癫了,在这种时候依然不忘叫嚣嘶吼,又或者一瞬间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和夺走她一切的那个女人。
殷玖夜脸上的笑容重了几分,只是变得诡异莫测,连眼神也带着几分阴狠,宛若最凶猛强悍的豹子,男人突然站起身来,一脚将沐寂晗的手踩断,对女子发出的痛苦的嘶吼声充耳不闻。
沐寂晗似乎因为剧痛已经昏迷了过去,而殷玖夜终于松开了脚,看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沐寂晗,满眼冷酷的开口道:“忘了告诉你,我是打女人的。”
所有除了妄图挑拨他和北北关系的不明生物,他都不会手软,他不是君子,他是这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小人。
殷玖夜嫌恶的转身从巷子里走了出去,衣摆上没有沾染一点尘土,只看了那些乞丐一眼,乞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位公子的意思便是不留活口,他们必然会让她在快乐中死去,目送走了殷玖夜,乞丐们再次回到了那幽深的巷子,开始上下其手。
殷玖夜独自一人穿梭在灯火璀璨的街市里,面容温暖,他也深爱着一个人,哪怕是飞蛾扑火,也甘愿沉沦,哪怕是强取豪夺,机关算尽,他也势必不会放手。
殷玖夜回了六皇子府,先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沐寂北那里看看,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因为这个姐姐不好受,是故作坚强,还是真的不在乎?
而丞相府里的气氛则是诡异的很,老太妃对沐寂晗不做处置,不过是想让她明白,没有了她,没有了丞相府,她将一无所有,既然她能够昧着良心对自己痛下杀手,就要承受的住将会一无所有的后果。
老太妃略显疲惫的坐在红名端方的塌子上,伸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紧闭着双眼,似乎有些疲惫。
沐正德走了进来,轻轻坐在了塌子旁,开口道:“姐,不要太放在心上,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
可老太妃的心情还是一时间难以好转,毕竟这不是简单的是不是血亲的问题,而是这么久的时间竟然养出了一条白眼狼,自己真心相待的人竟然最后想要加害于自己,这无异于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心寒不已。
沐正德则是劝说着开口道:“白眼狼总是会有的,可也并非所有的都是白眼狼不是,所以姐姐还是要向好的看。”
老太妃将沐正德话思忖了一会,不由得想起了晴姑姑收到的那张字条,也算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随后点了点头:“倒是不枉我对北北这孩子自来就生出一股亲近之感。”
沐正德没有开口,可老太妃却还是忍不住埋怨道:“可正德啊正德,你竟不把沐寂晗并非是你的骨血的事情告诉我,实在是有欠妥当,若是早知道会是如此,我多少也不会对她这般掏心掏肺。”
沐正德道:“都是我的不是,让姐姐伤心了,姐姐要打要骂我都听着,只是姐姐你可快别这么不开心了,弟弟这心理可是愧疚的要死。”
老太妃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小时候你也总是这个样子,可是哪一次还不是照样的犯,只知道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却是不肯悔过,下次遇了事情依然是我行我素,该怎样就怎样。”
“姐姐教训的是。”沐正德脸上少见的带着几分真挚却讨好的笑容。
老太妃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再次严肃起来:“不过这北北跟六皇子是怎么回事?我也知道这安月恒和殷玖笙,甚至还有那北邦的三皇子都和北北有些关系,可也不知北北这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怕是她中意谁也不是个好事。”
沐寂晗被舍弃了,老太妃的重心一下子从对沐寂晗身上转移到了对自己用心的沐寂北身上来,甚至开始忧心起她的终身大事。
“我这就叫人将北北叫来,问问她是怎么想的,也好为相府早作打算。”沐正德眸色幽深的开口,不知是想些什么。
沐寂北至把沐寂晗‘送’走之后,不过微微歇息了片刻,前院的沐正德和老太妃就叫人传话叫她过去,想了想,便知道是所为何事,不过从设计老太妃和沐正德出现在自己院子门口的时候,沐寂北便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
所以她在同沐寂晗的言辞对话之中,刻意避开了一些她已经与殷玖夜在一起了的事实,堵住了沐寂晗的嘴,让她顺着自己的思维开口,而不是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殷玖夜的身上。
到达前厅的时候,老太妃和沐正德则是悠闲的坐着,倒是看不出太多因为沐寂晗一事的忧伤或者愤怒,平静极了。
“北北来了,坐吧。”沐正德对着沐寂北开口道,老太妃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柔和。
虽然沐寂晗是打算陷害了沐寂北的,但是她所说的话还是成立的,那就是若是自己死了,北燕王傅家难保不会再度进京,帮助相府,而若是北北这个孩子真的觊觎天下,那么在沐寂晗这个孩子毒害自己的时候,她能够冷眼旁观不去帮忙便已经不错了,却想不得不如此,她甚至出手帮助自己,让自己避过劫难,这不得不让老太妃有所动容。
人向来如此,若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依旧能不为所动,不得不说这是让人感动的,更何况,依照沐寂北往日来的行事风格,更是让老太妃想不到她会出手帮忙,这不禁让她的心要暖上几分。
沐寂北落座之后,老太妃没有说话,沐正德却是直接开口道:“北北,虽然你的年纪还是有些小,不过父亲还是想要问问你的意思,为父也好早作准备,让你将来不会吃亏。”
沐寂北挑了挑眉,没有开口。
老太妃见此插嘴道:“你自是放心,只要是你不喜欢的,姑母和你父亲断然是不会勉强,再加上如今你的身份贵为郡主,又有着丞相府做后盾,无论你是想要成为皇子妃,还是太子妃,亦或者想要成为王妃,也都不是不可能的,即便有些可能依然有些吃力,但是只要是你喜欢的,姑母和你父亲自然会帮着你,不会让你委屈了的。”
沐寂北点了点头,开口道:“多谢父亲和姑母的好意,我如今年纪尚小,谈论此事还是为之过早,所以父亲和姑母还是容我再缓缓。”
老太妃微微蹙眉,难道北北这孩子喜欢的不是六皇子,若是的话,为何在这么个大好机会下却不承认?还是说那六皇子殷玖笙对北北无意?
老太妃是女子,所以感情细腻,第一时间就是往两人之前的感情问题上去想,而沐正德则是不同,他则是第一时间将此联系到了政事之上,北北这孩子几番出手针对的分明都是安月恒的人,而且若是他猜测的不错,六皇子怕是早就不知暗中潜进了相府多少次?
哼,纵然是他武功高强,可相府也总不能是摆设,他不过是看在北北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如今北北不承认,怕是担心自己一旦知道后,便利用丞相府的势力大举对付安月恒,反而打草惊蛇,损兵折将。
“好了好了,既然不想说便不要说了,反正北北还小。”沐正德打断了老太妃还要开口的话。
就在几人一团和气的时候,外面突然跑来了一个丫鬟,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开口道:“参见老爷,老太妃,五小姐。”
“何事如此惊慌?”沐正德眼色很深,开口道。
可这个一身杏色衣裙的丫鬟沐寂北和老太妃却都是认识的,不是旁人,却是柳芝兰身边的心腹丫鬟,见到此处,沐寂北不禁挑了挑眉头。
“启禀老爷,夫人身子不适,几度要疼晕了过去,所以请老爷过去看看…”那丫鬟开口道。
沐寂北心下了然,想来这柳芝兰怕是坐不住了,这沐正德倒是也真奇怪,之前明明突然那般宠幸柳芝兰,可是突然之间,这次归来,却是一次也没有踏足柳芝兰的院子,实在是蹊跷。
沐正德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身子不适,那怎么还不快请大夫?”
那丫鬟怯怯的开口:“大夫和产婆都说是动了胎气,需要好好养着,只是近来夫人一直被禁足,是以心情不好,这几日基本都没怎吃东西,所以…所以…”
老太妃的脸色有些阴沉,这柳芝兰岂不是在指责她将其禁足,动了她的胎气,真是岂有此理。
沐正德的脸色却是十足的诡异:“夫人身子不适,请大夫便是了,为何还要请产婆?”
那丫鬟一愣,难道老太妃和夫人都还没有告诉相爷夫人怀孕了吗?是以只是愣愣的开口道:“夫人…夫人有了身子啊…”
“什么!你说夫人有喜了?”沐正德激动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眼的震惊和欣喜。
“是…是啊…。”那丫鬟被沐正德的举动搞的云里雾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看着沐正德的模样是欣喜的,这丫鬟便也松了口气,继续道:“是啊,老爷,夫人有了身子。”
“好好好!传令下去,重重有赏!”沐正德一副初为人父的样子,看的沐寂北有些毛骨悚然。
老太妃更是震惊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不知道他这是又要做什么,上次沐正德归来,虽然柳芝兰还未怎么显怀,但是她明明已经将这件事告诉给他了,他如今怎么好似失忆了一般,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震惊归震惊,老太妃还是没有开口打断沐正德,沐寂北也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
“快,将夫人的禁足解除,让她到这来。”沐正德对着那丫鬟开口道。
那丫鬟也因着沐正德说的有赏两字而欣喜不已,爽快的便应下了,兴冲冲的跑回了芝兰院。
丫鬟一走,沐正德便坐在了椅子上,老太妃皱着眉头开口:“你是怎么回事,我分明告诉过你柳芝兰有孕。”
“确实,只是姐姐,那可不是我的孩子。”沐正德一脸理所当然的开口道。
老太妃的手猛然怕上茶几,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坦然的沐正德,道:“你说什么?”
沐正德也不惊慌,只是平静的把事情重复了一遍:“我说柳芝兰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那又会是谁的?”老太妃似乎再次被惊住了,反问道。
沐正德只是扫了眼沐寂北,却是也没有十分避讳的开口道:“当年若不是柳芝兰看上了我,而后柳家和安家又从中作梗,以权压人,姐姐也不会为了让我尽早升迁而入宫,我和楚凉如今也不会阴阳两隔。”
沐寂北挑了挑眉头,始终沉默着没有开口,原来沐正德一直爱着的都是楚凉,倒是看不出这个像是狐狸般的男人竟然也会动真情,而且还是如此的长情。
“所以呢?”老太妃似乎也很是感叹,语气放缓了不少。
“既然柳家已经覆灭,我自然不会放过柳芝兰,当年的事情皆是因她而起,如今柳家已倒,我自然也不会再放过她。”沐正德冷冷的开口,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冷峻,没有平日里的笑脸。
沐寂北也不插嘴,只是兀自把玩着腰间的的玉佩,这是上次在玉石镇送来的玉佩,上面刻着夜夜两个字,十分简洁大气,再加上玉质上好,总是让沐寂北爱不释手。
沐寂北一面磨砂着这块玉佩,一面却是在心里生出一丝疑问,沐正德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沐建宁,甚至舍弃沐晚晴也是无动于衷,可是待自己似乎又是发自内心的好,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除了自己这具身体,旁的都不是沐正德的亲生孩子,沐正德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过楚凉,只是楚凉的死却是始料未及的,将他的计划打乱。
那么,除去这几人,青国公主的孩子是不是沐正德的?沐寂北陷入了沉思,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老太妃蹙着眉头没有开口,她知道沐正德当年是有多爱楚凉,也知道他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