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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明日,帝都中将死去大部分安月恒手下的官员,手忙脚乱之中,他必定也是无暇分身。
青瓷你先留在这里,处理好这边的动静,再回相府。
青瓷点头应下,沐寂北回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划出一道曙光的天色,再次带起面巾,同阿三点了点头,迅速潜出万佛寺。
阿三一路护送沐寂北回了相府,这才折身往回走,沐寂北看着那道强壮的背影,平静的开口道:“谢谢。”
阿三却是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肩上扛着大刀,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渐渐的,再初升的朝阳下留下一道长长的身影。
而在西罗的边境
殷玖夜却在同北邦的士兵奋力厮杀,皇帝后来加派的二十万士兵,素质还算是不错,可是在北邦的铁骑面前,却依旧鲜少拿得出手。
所以,他制定的策略大多是以智取胜。
第一仗的时候是在韩城
他带领大军到达的时候,韩城已经被攻破,只剩下不多的士兵在拼死抵抗,城池里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漫天的血色,红的狰狞骇人。
他是带着人生生将那些已经入城的北邦铁骑打出去的,那一日,空气里都是浓烈的让人几欲作呕的血腥味,粘稠的血液喷洒在脸上,转瞬间就没了温度,让人都睁不开眼。
断壁残垣,血染的夕阳,构成了一副惊心动魄的化作,惨烈而血腥。
第二仗的时候,他巧设计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对北邦士兵的兵力估量和部署安排,以至于打了一场完胜的胜仗。
今日这一仗,是他来此之后,第三次同北邦的士兵交手。
依旧是打算以智取胜,否则硬碰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殷玖夜骑在枣红色的大马身上,一手紧紧勒着缰绳,一手挥舞着长刀,脸上的血迹已经晕染开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前来索命。
手起刀落之时往往是头颅飞溅下来,瞠着圆目,带着不敢置信。
那张白皙的脸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唯有一双黑眸中带着蜿蜒密布的血丝,黑红黑红的,诡异的能够滴出血来,足可见他连日的疲惫。
“报告太子,北邦来了援军!”一名打探情况的士兵飞奔过来,带着几分焦急的开口道。
殷玖夜点了点头,高举手中的大刀开口道:“撤!”
退军的鼓声号角声瞬间响起,之前眼看着就要胜利的西罗军队不甘心的向后撤退。
殷玖夜却是无动于衷,这一切倒是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之前仔细研究过地形,进攻韩城的三十万人驻扎在韩城外冬东面八十里处,而韩城毗邻鹿城,在鹿城外东面六十里处驻扎着二十万军队,宁城门外有二十万军队,还剩下大概三十万的人马驻扎在三座城池的东北方向三百里处,准备随时救援。
殷玖夜拿出三十万兵马集中火力对付韩城外的兵马,同时派遣二十万兵马左右夹击,形成三面包围,将其逼退到韩城东面的方位。
而囤聚在二百里外的北邦军队,见着自己的人大败,便一定会派兵支援。
所以,如今的情形便是这北邦再次派出二十万兵马,向自己袭来,所以殷玖夜即刻下令后退。
于此同时,由初一带领的另外三十万人马则是早已在两方激战的时候,悄悄潜入了东北方向驻扎的北邦后援军地带,在殷玖夜再次吸引开二十万人马的时候,他则是带着西罗国这百万士兵中的三十万精锐,一举歼灭北邦二十万士兵。
因为挑选的皆是西罗士兵中的精锐,所以在士兵的实力相差不大,再加上初一带领的士兵在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并且这些北邦后援军在被派出二十万士兵之后,十分松懈,没有防备,所以初一这一战不可谓是不痛快。
被人视作虎狼的北邦士兵,却是在这一瞬间折损了二十万,而初一所带的人则损失极少,不可谓不是一场值得鼓舞的胜仗。
可是殷玖夜那边的情形却就不容乐观了,他所带的本就只有五十万人,之前能够将北邦的士兵打的连连后退,一来是巧设计谋,二来是在人数上压倒的优势,五十万对三十万,大多是两名西罗士兵对一名北邦士兵,再加上暗中混入了一批鬼面人,才使得殷玖夜这一路势如破竹,难以抵挡。
可是,这种优势在北邦再次派遣出二十万士兵支援的时候,局面便就颠倒了过来,所以殷玖夜按照预先的设想一面后退,一面抵抗,多番设计拖延住时间,只等着初一解决掉那北邦后院处的二十万兵马,折回来的时候,连同自己将这五十万兵马来个内外夹击,将其重创。
只是殷玖夜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隐隐觉得,北邦士兵的实力似乎要比自己预料的更强,自己根据前两次交战,心中对北邦军队的实力大致有了一个估量,可是看着眼下的交战,他却明显觉得北邦士兵的实力比起之前似乎要更高一些。
这估量上的差错,间接就会影响到整个局面,影响到殷玖夜对时间上的掌控,也就造成了现在西罗士兵呈现溃败的这种局面。
按照殷玖夜对北邦士兵实力的估量,自己这五十万人马支撑到初一带领的三十万精锐回来,最多折损七万,可是眼看着时间还不到一半,却已经快折损了七万,而歼敌不过才两万多,这种局势可谓是十分不利。
若是继续下去,就算是初一到时带领三十万人马回来,自己这放所剩无几,也难以给北邦这五十万人马造成重创。
殷玖夜的眉头皱的很深,自己如今虽然在撤退,可是却无法真的彻底撤退回韩城,因为自己这些人马一旦真正撤退,初一所带领的三十万人马很有可能就要面临折回的北邦的五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有胜算,即便是有,这代价也绝对不是殷玖夜所能承受的起的。
殷玖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说,前两次北邦进攻,都保存了实力,殷玖夜一面挥舞着死亡的镰刀,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人命,心思一面飞速的转动着。
就在这进退维谷的两难之际,西罗的士兵有些像泄了气的皮球,伤亡越来越大,而北邦的士兵却是越战越勇。
殷玖夜正在考虑是否要暗中抽出鹿城和宁城的兵力,前来支援,只是若是如此,怕是就真真是一场百万兵马的大混战,随着自己调动宁城,鹿城的兵马,囤聚两城外虎视眈眈的北邦军队,怕是也会加入这场战争,这打的依旧是一场时间差的较量。
就在众多士兵有些心灰意冷之时,一道身着银白色盔甲的身影骑着快马,手中高举宝剑,突然从韩城内冲了出来,这道身影背后,还跟随着大概二十万的兵马,只一看,便知这只队伍绝不是什么老弱病残,而是一只极其强悍的队伍。
那道银白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一路从伍家跟来,却被殷玖夜丢到不知何处的伍琉璃。
殷玖夜双眸一眯,看向伍琉璃的目光带着一丝深意。
自从皇帝命令伍琉璃随军之后,她便一路随着军队向边疆出发,至于这一路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他除了让人盯着她是否有什么异动,却是没有心情理会的。
只是今日,伍琉璃竟然脱去了一身简洁的衣衫,高挽发髻,换上盔甲,领兵出征,重要的是,她所带领的二十万精锐更是足以救这些西罗士兵于水火之中。
殷玖夜双眸微眯,看了眼伍琉璃,却是继续投入到杀戮之中。
伍琉璃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却依旧是一脸严肃,高举长剑,身后的二十万兵马瞬间便冲了出去,加入到战场中。
殷玖夜看似在全神贯注的厮杀着,余光却是时不时的瞟了瞟伍琉璃带来的人,看那些人的装束,再加上对地理位置的分析,大抵可以判定这些人是伍家手下的兵马,伍家虽然不主兵权,但是身为世家大族,哪个手下会没有兵马。
就像是沐正德,虽然只是丞相,可是手中却也紧握着一部分兵马,而伍家又不缺钱财,所以只会更甚。
“杀!”伍琉璃高呼着冲进了交战的双方,银白色的盔甲上也溅了不少血迹。
殷玖夜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心思却是复杂起来,这伍琉璃会些武功她是知道的,或者说伍家的这几个小姐,都是会武功的,毕竟年轻貌美,才华横溢,总是要学些功夫自保的,而这伍琉璃则属于学的较好的,而当初在大殿上伍琉璃表演的那那只舞蹈就是借助了不错的武功,否则普通女子怎么能轻易踩着人的肩膀飞驰而过。
殷玖夜没有想到的是,这伍琉璃的武功竟然会用在这种时候,还有她是伍家的女子,如今却是借助了伍家的军队来帮自己,更是在这种九死一生的危及关头,从天而降。
不难想象,这一战过后,伍琉璃在军中的威望将会大涨,再加上那个皇帝赐予的太子妃封号,想必是会呼声一片,这对日后他迎娶北北将会十分不利。
有了这一出,怕是日后自己摒弃伍琉璃,选择沐寂北,众人不会骂自己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却只会骂北北是个狐狸精和祸害,让她成为千夫所指。
伍家这般的用意怕是要逼得自己不得不同相府破裂,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即便是帝都如今已经封城,等到这边事情结束,帝都一定就会流传开伍家六小姐率兵从天而降,携手自己共同击退北邦之贼的说法。
这若是传到了沐寂北的耳中,势必会影响其心情,而有心人这么做的一个目的就是将自己和北北隔开,挑拨离间,企图拆散自己和北北。
想到这里,殷玖夜握着刀的手更紧了,脸上飞溅的血珠十分狰狞,毫不掩饰他的不悦。
帝都摄政王府
安月恒正同伍康坐在一起,伍康小心的看着安月恒手中的动作。
伍康如今隐隐落败,但却毫不掩饰他此刻的激动之情,此时更是满脸的佩服之色:“王爷这招实在是高,实在是高啊!”
安月恒慢慢的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水,没有开口,看着茶叶起起伏伏的飘荡着,打着漂亮的漩涡。
“既然你的女儿当不成太子妃,我便帮她成为太子妃。”安月恒并没有去喝那茶水,只是把玩在手中,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
伍康点了点头:“相信此次从北邦回来,琉璃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若是太子敢再说一个不字,那就甭想坐拥这天下,可是若是他真的娶了我伍家的女儿,那么依照沐正德的性子势必与其反目,王爷便可坐收渔利。”
伍康的话说的好听,心中却也有自己的算计,安月恒给自己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最开始是不愿的,因为他手中的兵马不多,只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败了,还能依靠自己手下的那些兵马,保自己一条命,不过当安月恒告诉自己这么做所能带来的巨大的好处时,他一下子就屈服了。
先不论别的,若是自己的女儿抢了沐正德儿女的男人,他的脸色就可想而知,就只是这,就足以让他出了多少日来的一口恶气,其次,安月恒告诉自己,这是在给他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若是安月恒谋反失败,而伍琉璃却成功搭上了殷玖夜这条线,那么伍家便也间接就受到了太子的庇护,所以,这一步棋,便相当于伍家给自己留出了一条后路。
也正因为此,他才愿意交付出那二十万苦心栽培的兵马给伍琉璃,成全她的美名,为她收拢人心,甚至是笼络殷玖夜的心。
安月恒的目光柔和,却是想到了那双明亮的眸子,伍康只当自己是为了让相府和太子反目,和皇帝反目,却不知自己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为了那个女子,他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那种发狂的欲望深深的隐瞒在他平静的外表之下。
他要看着殷玖夜最终抛弃她,无论是为了不让她千夫所指,背负起无数的骂名,还是为了那滔天的权势,又或者真心爱上了伍琉璃,他都要拆散他们,只有这样,他才有机可乘。
他要让她看到他的真心,得到她,而后得到相府的势力,他从来不知道,竟有那样一双眼睛,会成为他的执念。
“王爷,听闻昨日一夜,帝都死了不少人。”伍康试探着开口。
安月恒倒茶的手一抖,转瞬恢复平静:“兵马已经调度过来,那些人也就无关紧要了。”
伍康仔细观摩了安月恒的神情,这才微微点头。
之前他将赌注都压在了安月恒的身上,如今却也相当于分了一半的砝码给太子,所以这其中的利弊他可要好好权衡权衡,只会是如今形势尚未明朗,他还是要好好斟酌斟酌。
送走了伍康,安月恒一把将桌上的茶水扫落在地,隐隐冒着森寒的怒气,不用想,他苦心栽培的那些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