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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也觉得纯嫔功劳很大,便按皇上说的办吧,这段日子让她好好养养身子,皇上去钟粹宫多坐坐?”
新进宫的那些人并没有引起弘晖多大的兴趣,如今慧妃病了纯嫔要坐月子养身,也该给忻贵人和颖贵人一些机会了,这后宫里还是热热闹闹的才好玩,要不然婉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过下去。
每日妃嫔们前来长春宫请安的时候,婉儿总要找些话头大家一起说说,忻贵人、颖贵人、婉常在和愉常在原先都是默不作声的,如今慧妃因为病着婉儿准了她不用每日请安,纯嫔坐了一会儿也回屋喝药去了,她们这些新人也只能顺着婉儿的话聊聊,时间长了也放开了些。
“娴妃也不要总板着一张脸,本宫记得你刚入府的时候还是挺爱笑的,怎么这些年变得如此严肃了。”
聊了一个时辰之后婉儿也觉得差不多了,便将话头转到了那拉氏这里来,弘晖为什么不喜欢她婉儿倒是不知道,不过她这脸再板下去再拉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好了好了,本宫也没真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要为难自己便好,都回去吧,本宫也要去照顾和敬公主了。”
婉儿伸了个懒腰让宫女们撤下茶碗,自己由玉翘扶着到了内室,和敬倒是睡着,婉儿看了看便坐下来由玉翘帮她捏肩捶腿。这玉翘手上的功夫很是不错,以前做绣工也秀得很好,这捏肩捶腿的,倒也颇有几分功夫,让她觉得舒服不少。
外头传来尖叫声的时候,婉儿正迷迷糊糊地犯困,一下子便被惊醒了。
一病不起
尖叫声是外头的宫女发出的,玉翘扶着婉儿出去一看,才发现吓着人的是一只黑猫,也不知道是谁养的,突然就窜进了长春宫的宫门把人给吓了一跳。
黑猫显然不太吉利,更何况它张扬舞爪地跑了进来,小宫女被吓了一跳发出尖叫倒也可以理解,不过还是有些冒失,左右不过是一只猫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的。
“皇后娘娘恕罪,这是臣妾养的猫,刚才经过之时不知怎么的跳了下来,冲撞了皇后娘娘真是罪该万死。”
婉儿正在思考要如何处置了这只不知主的黑猫,它的主人便进来跪下请罪了,望着祈贵人苍白的脸和她手上被猫抓出来的挠痕,婉儿摆了摆手便让捉住黑猫的宫女将猫还给祈贵人。
“也没闹出什么事,你以后小心着些便是了,起来吧,陪本宫出去走走。”
祈贵人进宫以来一直都很乖巧,不过她会养这样一只黑猫婉儿倒是觉得稀奇,猫儿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在宫女的手中还算温顺,一行人到了御花园里,走动走动婉儿也便不觉得困了。
祈贵人陪着婉儿逛了逛心里也是觉得怕怕的,皇后娘娘不怒自威,有时候看着很温柔,有时候却又色厉内荏的,让人防不慎防。这次通过黑猫和她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原本是桩好事,可是祈贵人想说的话一直都说不出口,生怕说出的话惹恼了皇后娘娘,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有什么话便说吧,你憋着不累本宫都替你累了。”
到了荷花池边,婉儿让下人站得远了一些,便等着祈贵人开口了。这黑猫想来是故意为之,为的只是有一个和她私下里说话的机会,婉儿倒是很好奇祈贵人究竟想和她说什么,弄得如此神秘。
“臣妾原本是果亲王府的人。”
祈贵人一开口,婉儿这心里便是一颤,见周围真的没有人听得到她们谈话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示意祈贵人继续说下去。
弘历自从过继给果亲王之后,婉儿便得不到他的消息了,倒也不是打听不到,只是怕弘晖起疑怕弘历多想,便没有再去打听过他的消息。如今想想他也十五岁了,到了娶亲的年纪,也继承了亲王的爵位,是该做些小动作了。
“果亲王给您写了一封信,让我务必交予您,只是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做这桩事情。”
婉儿不知道祈贵人到底知道多少她和弘历的事情,只是这私相授受的罪名她可承担不起,瞪了祈贵人一眼之后她便打算离开了,信不打算接,话也不打算听。
见婉儿扭头就要走的样子,祈贵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住了她的腿,眼泪哗得便流了下来。婉儿转过身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冷了冷,不知道弘历到底怎么折腾祈贵人,让她可以如此。
“娘娘请听我说,这件事情我若是做不到,我的额娘就会死,我死不要紧,可是额娘何辜,娘娘只要收下这封信,看不看都是您的事情了,我愿意承担任何责罚。”
祈贵人哭起来的样子倒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只是她面对的是最不喜欢受人威胁的婉儿。弘历如今手段倒是愈发狠了,用人额娘来威胁小姑娘,还打通了渠道送祈贵人进宫,下次他若是送个刺客进来……
富察婉儿越想越觉得可怕,倒也接过了信打算回去看看弘历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毕竟这件事情祈贵人做都做了,若是这件不解决只怕弘晖会做出更夸张的事情来,她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来人,祈贵人出言冲撞本宫,罚她禁足一个月,任何人都不许与她接触。”
婉儿让人看着将祈贵人送回钟粹宫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这皇宫之中并没有什么秘密,弘晖又一直防着弘历,这种事情他究竟知不知道还真不好说,祈贵人留着总是个祸害,更为可怕的是这宫里还不知道哪里藏着弘历的人。
“青蓉,你给家里递个消息,让傅恒私底下去查查果亲王的事情,不要让府中其他人知晓,得到消息就递进来,小心着些。”
原本婉儿觉得重生之后的日子和从前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提前一步报了仇而已,可弘历的事情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她不想拿自己的未来永琏和敬的未来还有富察家的未来开玩笑。
回到长春宫的时候天色已晚,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永琏正拿着糕点逗着和敬玩,弘晖在一旁看着笑得很开怀,没有料到弘晖今日会来长春宫用晚膳,婉儿一愣之下倒是担心被他看出些什么来,好在一路上该交代的她都已经交代了青蓉,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皇上昨天不是说今儿个要去钟粹宫么,怎么到臣妾这儿来了。”
婉儿说了一半倒也住了口,想到弘晖的消息这么快,心里也暗了暗。其实后宫之中女人的争斗做帝王的都看在眼里吧,有些只是不说装作不知,心里对于女人们为了他争风吃醋的事情大概乐呵得很。
“原本翻的是祈贵人的牌子,听说她冲撞了你,朕便过来看看,怕你还生着气,心里不舒服。她的牌子朕已经撤掉了,钟粹宫那里也加派了人手。”
弘晖抱了抱和敬逗着她喊了几声“皇阿玛”,这才一手拉了一个坐下来吃饭,婉儿笑了笑敷衍了两句,也不去想弘历和祈贵人的事情了,专心应付着弘晖。
“平日里都是你伺候朕,朕这回也伺候你一下,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要就寝之时,待到婉儿帮弘晖脱去了龙袍,青蓉上前打算帮婉儿拆发脱衣之时,弘晖却拦了下来,让伺候着的人都下去,他要亲自来。
婉儿的心也吊了起来,从回宫到现在弘晖片刻不离她身,让她一点儿自由支配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更是还打算亲自帮她脱衣服,想来是在怀疑她从祈贵人那里时不时拿到什么东西了。
这份怀疑让婉儿觉得她的欺瞒也没有了愧疚之心,也幸好之前她就将那份信交到了青蓉的手中,如今应该收在隐秘的地方了,弘晖就算是想找,也要看他的本事。
这一夜自然睡得不是滋味,弘晖和婉儿都提不起兴致来,却也不想让对方知道硬撑着,身体早已熟悉得不需要放入太多的感情,自然而然地便满足了各自的所需,只是酣畅淋漓之后,两个人在各自的被窝之中想着什么,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第二日伺候着弘晖穿上朝服上朝之后,婉儿才有功夫查看弘历写的信,一看之下怀疑的同时也觉得世界真是可怕,弘历的信密密麻麻说了他重生和弘晖重生之事,还分析了前皇后与富察婉儿的事情,除此之外,洛嫔和马常在原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看得婉儿那是一愣一愣的,只觉得比小说剧本还要夸张。
这个世界到现在还没有毁灭,甚至顺着历史的轨迹运行,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了。婉儿烧掉信之后,怔怔地坐了好久,这才摆驾钟粹宫去找祈贵人。
她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来佐证弘历说的话,若他说的是真的,倒是自己一直小瞧了弘晖,也对他太大意了,若是自她死后十年那个乾隆一直都是弘晖不再是弘历的话,她应该恨的人……似乎便是两个了吧。
和弘历那些年的夫妻情分婉儿看得很深,和弘晖如今的倒也不浅,只是他们二人终究是帝王,哪里会为她一个小女子停留,那些留恋花丛的日子,可曾想过她的感受可曾想过那句真心?
待到从钟粹宫回来,婉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内一桩桩事情摊开了看,从和弘晖的初次相遇到进府进宫之后的点点滴滴,联系在一起看便能看出许多问题来。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等到她静下心来细细一分析,才发现其中的不对劲来。
弘历说的不假,弘晖跟他一样也是重生的,而且两个人都曾经是为乾隆王朝做过贡献的人。婉儿想起她十周年祭时在她坟前昏倒的乾隆,这才明白为何后来的他不再为她作诗,在他的眉眼之间也再看不到对自己的想念。
因为对于那时的弘晖来说,自己完完全全是个陌生的人,不存在的人,至少从来都不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
婉儿越想便越觉得可怕,弘晖对她可谓是步步为营、势在必得,可是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有多少是因为想要报复弘历呢?
因为知道她是未来的孝贤皇后所以一早就盯上了她,因为知道她与弘历最爱的祈霞山所以时常在那里走动,甚至于那一曲《长相思》,也是早已预备好了的。
这么可怕又富有心计的一个人,婉儿觉得弘历斗不过,毕竟天时地利人和他一个也没有,他能依仗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她这个皇后?还是他自己的侧福晋富察盈盈?
婉儿倒是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庶妹富察盈盈已经嫁于弘历做了侧福晋,这样一来他和她之间也算是姻亲了,只不过那富察盈盈……
想到富察盈盈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婉儿这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管弘历是出于什么原因娶了她,总让她心里堵堵的,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和敬蹦蹦跳跳闯进来的时候,婉儿正揉着太阳穴缓缓神,和敬的一声皇额娘倒是让她一下子回到了现实。自己的一双儿女还小,事事还得为他们考虑着,不管如何,弘历那艘贼船她是不应该上了的,要不然她的子女她的父母她的兄妹们……一个一个都逃不掉。
一个人活在世上自然会有不少的牵绊,婉儿如今的牵绊越来越多,自然不能跟孑然一身的弘历去比,他的计划失败了大不了便是一死,果亲王府的人纵是给他陪葬了,他大概也不会在乎,可是婉儿不一样,她在乎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待到傅恒调查清楚弘历的事情已是半月之后,调查结果把他自己也给下了一跳,进宫和婉儿商量了一番,这才惴惴不安地回了府。
婉儿的主意是让傅恒上道折子参弘历一本,这样也便可以撇清他们富察家与弘历的关系,毕竟他做的事情已经可以按谋逆罪论处了,与其等到他真的做了出来,还不如将这件事情扼杀在摇篮之中。
弘晖看了折子却是不动声色,过了几日婉儿去养心殿,他才将折子递给婉儿让婉儿自己看。折子里的内容婉儿自然是知道的,但也只能当做第一次见一般细细地翻了翻。
“没有想到果亲王竟有谋逆之心,皇上打算如何是好?”
婉儿看了看弘晖的神情,并不像是要办弘历的样子,说起来雍正爷和前皇后那里许久没有传来消息了,想必在西湖畔神仙眷侣的日子已经让他们不问世事。
“弘历毕竟是朕的亲弟弟,这件事情朕已经派人去告诉阿玛和额娘了,看他们要如何处理。这些证据也不能说明弘历便是有谋逆之心,朕看他这些年还是挺安分的,日子过得比和亲王还要散漫。朕也只有这两个弟弟,至少也得顾念手足之情吧?”
虽然说弘历过继给了原先的果亲王做儿子,但是他实际上还是爱新觉罗家的人,这一点自然不能避免,弘时死了之后,雍正爷便只剩下三个儿子了,弘晖和弘昼是同胞兄弟自然要好,但是也不能太过排斥弘历,要不然又该堵不上天下悠悠众口了。
“皇上说的是,是臣妾考虑不周。”
婉儿倒是不相信弘晖的这些托辞,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