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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光线从空中这个点倾泻而下。
这个二十平米的空间立刻被照得像白天一样明亮。
这里面竟然像一个普通的房间一样，桌子、椅子、箱子，甚至还有一张看起来就十分柔软的双人床。再远一点，甚至还有几个用来酿葡萄酒的橡木桶。
相比于这些家具来说，在这里面闪闪躲躲的Cruelofy反而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怎么回事，Doctor？这里看上去像是有人居住一样。”River不解地问。
Doctor也觉得有点蹊跷。这里Cruelofy的数量未免也太少了点。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吃惊地发现在远离他们的地方活动的那些身影，依旧是他昨晚看到的那几只。
难道说这就是全部了？
“我不知道，这事太奇怪了。你看看它们的样子，我敢保证，它们绝对不会远离这个地方的。”Doctor说着就往里面走了几步。
他直接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两只j□j叉着架在桌子上。他瞟了眼先前被丢上去的那个球，然后一脸悠闲地等着那些生物自己送上门来。
“Doctor！”低沉的声音是昨晚出现的唯一那个“男士”。他满脸胡渣，衣服破旧，一条腿似乎还有点瘸。他眼神凶恶地瞪着这两个外来者，一摇一摆地前行着。
“哦，你们好，”Doctor语气轻松地道，“我就来看看你们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他摊摊手，“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还不怎么样。离你们统治地球的大计还差得很远。”
“Doctor！！”对方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成不变，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似的，不停地重复着。
这些外星生物越靠越近，River不着痕迹地拔出了绑在腿上的手枪，站到了Doctor的身后。
“你们剩下的同伴在哪儿？”Doctor问道：“我可不相信，你们就这么点数量。哦，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这椅子坐起来很不舒服，而且……哦！！”
Doctor惊叫着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他看着那个正在慢慢变形的椅子和桌子，一下子就想通了。
这个地方的Cruelofy绝对算不上少，除了这里变成人形的这几只，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这些该死的外星生物。
“我早就该想到的，River！那些生物，它们天生的模仿能力！可是从没有人说过它们只能局限于模仿成人类！哦，我要收回之前的话，模仿能力这一点上，你们也许不会输给扎贡。”
River拉着说得正兴起的Doctor往后退了几步。
现在围在他们周围的至少有十只Cruelofy。桌椅板凳正在慢慢地变形，木板膨胀扭曲，长出了褐色的坚硬羽毛。随之而来的还有这种生物身上带有的独特的臭味。
“和你在一起总是惊喜不断，亲爱的。还有，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能马上闪开……”River的后半句话被枪声盖住了。
从她枪里射出去的子弹准确无误地射中了漂浮在空中的照明灯。混合着药剂和荧光剂的液体立刻在空气中爆炸开来，二十平米的空间顷刻间就被这一场“人工降雨”所覆盖。
混合液和空气接触的瞬间，质地就发生了变化。它们轻柔地融合进大气中，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侵蚀进Cruelofy的体内。
“Doctor！”Cruelofy带着尖锐刺耳的声音重复着Doctor的名字，单调而乏味。它们中的大部分甚至都没有进化到能和人交流的程度。
“外面还有我们的同伴在，你永远都没有办法阻止我们。地球……地球早晚有一天……有一天……”虚弱地说着话的正是昨晚和Doctor交流的那一只，她应该是这里面进化得最完全的一个。只不过她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就已经倒下，一动不动了。
Doctor因为这话瞪大了眼睛，脸上挂着的轻松表情也消失了。如果说刚才那些话只是这些生物的诅咒的话，未免也……
“Doctor？Doctor？”River看着Doctor骤变的脸色，不安地问。
“呃……呃……这事儿还没有完，一个同伴，在外面。可是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Doctor低头碎碎念，他看着前面到了一片的Cruelofy，越想越头痛，他抓狂地吼了声，“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它们……哦，不！等等！橡木桶！River，我们得赶快去一趟白教堂！”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之前写停尸房那章，特意写了角落里有个破掉的橡木桶吗？
☆、落幕
白教堂外。
Sherlock向摔倒的John伸出了手，拉起对方的时候，他顺便看了眼胡乱堆放在角落里橡木桶。
这个地方出现这种酿酒用的木桶实在奇怪。白教堂后面的这条巷子，刚才一路过来都没有遇到任何人，而且这里灯光昏暗，道路又狭小……Sherlock不禁想走上前去仔细瞧瞧，他记得很清楚，昨晚他们在停尸房调查那些尸体的时候，那个房间里也有这样一个破掉的橡木桶。
那时，木桶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酒瓶和酒杯。
现在眼前的这一个，好像连破损的地方都一模一样。虽然说这种东西想有多大的区别也有困难，但是Sherlock绝对不认为自己是神经过敏才这么觉得。
“Sherlock，你在看什么？”John拍了拍自己的衣裤，一转头看见Sherlock正皱眉盯着那堆破木头，不禁问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知道，”Sherlock答得有点茫然，他犹豫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
John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酿酒用的桶当然是长一样的。”
“我不是指这个，算了，我们还是走吧。”Sherlock甩了甩头，快步往前走去。但是才迈了没几步，他就停下了。
John的手机在他脚边的地面上不停地震动着，嗡嗡的声音配合着机身磨地的嘈杂，在黑暗中听上去异常诡异。
“John，”Sherlock说着，就弯腰捡起了那只屏幕有点摔裂的手机，转头问道：“你的手机怎么回事？还有这张照片，它……”
Sherlock后面的话被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先前绊倒John的那个橡木桶正在不停地膨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有半人高的球体。木板上开始长出褐色的羽毛，根根分明，光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无比坚硬。
John被Sherlock夸张的表情吓了一跳，他伸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你在发什么呆？”
“嘘——”Sherlock竖起食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飞快地一把抓住John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不要说话，什么也不要看。”
John张了张嘴，在Sherlock的眼神下，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他跟着Sherlock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几步，但终于还是架不住好奇心地趋势，回头偷偷瞄了一眼。
“哦，老天啊！”John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Sherlock，闷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Cruelofy，我知道了，它们不止可以模仿人类，还可以模仿任何东西。只要有实体……哼，真是被摆了一道。”Sherlock不屑地笑了笑。他看着那个已经快变回原型的怪物，不自觉地握紧了John的手，两人又顺势退后了几步。他可是体验过被这种东西咬过的感觉了，有这种经历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John一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这个时候，他无比希望，Doctor可以凭空出现，一下就把这长得像巨型鸭子的怪物撂倒在地。
“我们现在慢慢地走到外面去。”Sherlock低头贴着John的耳朵低声道。
John点点头。
这时，那只Cruelofy彻底苏醒了。它甩甩自己的身子，羽毛也跟着抖动了起来。在寂静的黑夜里，竟然发出了钢铁碰撞时才会有的激烈声音。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John倒吸一口冷气。要是被这铁羽毛戳到一定是分分钟死掉的事情。他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却正好一脚踩到了Sherlock的脚上。
两个人四双脚就这样混乱地绞在了一起。
失去平衡摔倒的瞬间，两个人都在心中骂了一声上帝。
巨大的动静立刻吸引了那只Cruelofy。它细长的脖子慢慢地转了过来，瞪着巨大黄色瞳仁的眼睛，戒备地观察着这两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
淡淡月光下，这只来自几十亿光年外的生物发出了“咕咕”的怪声，它尖利的喙张了张，竟然露出了一排又粗又长还泛着水光的牙齿。
“Sherlock……”John紧紧握着Sherlock的手，他觉得这样叫一下对方的名字，心里不会那么害怕。这时候站起来往身后跑已经来不及了，那个有着巨大身躯的外星生物近在眼前，只要再过几分钟，不，也许只要眨一眼，一切都要结束了。
John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Doctor，快来啊！他绝望地闭起了眼睛，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
时间过得那么地缓慢，他甚至都能听见那东西的古怪叫声在耳边不停地回旋，带着蹼的脚掌落地时的闷响越来越近……
突然。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
John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怎么了，Sherlock不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该死的快睁开你的眼睛，John！！光！哪里有光？”
光？John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Sherlock生拉硬拽地连着往后退了一大截。
“怎么了？那东西……”呢，该死的！！John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刚才那个Cruelofy应该在的地方，现在正站在一尊哭泣天使的雕像！它的手臂保持着向前伸的样子，脸上带着一贯的狰狞表情。
“千万不要眨眼，John！看着它。”Sherlock拉着John往后退，现在这条路上灯光很昏暗，只有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楚这个天使。如果月亮被遮住的话……
“这个天使是从哪里来的？”John努力地盯着天使，一点也不敢放松。
“也许是我带来的，漏网之鱼。”Sherlock不确定地说。不过毫无疑问的是，这只天使刚才就这么突然出现了，然后一下子就送走了那只逼到眼前的Cruelofy。
只是眨了个眼的时间，事态就急转直下了。
“快打开手电筒。”Sherlock把手机塞回了John的手里，“我来盯着它，你动作快一点。”
“就只剩百分之一的电了。”John抱怨着低头看了眼，然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机的屏幕上竟然也有一个天使，上帝啊，你今天玩笑已经开得够多了！！John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Sherlock，手机里也有一个，天使。在我的手机里。”他努力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要那么慌乱。
但事实上，光是这发抖的声音就出卖了他。
“那个黑影！该死的，你拍了那张照片多久了？”Sherlock已经盯得眼睛发酸了。
就算现在他们能跑到外面的大路上也没有，这个时间点，白教堂附近根本不会有人游荡。
“怎么办？”John简直想把自己的手机远远地扔出去，眼不见为净。可是视线只要一移开，里面的天使就会出来，说不定只会把情况搞得更加糟糕。
月光，突然变暗了。
John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视线移开的时间甚至都没有超过四分之一秒。
空中，正有一块巨大的乌云在慢慢地靠近满月。
“该死的这绝对是我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平安夜！哦！该死的！”视线重回移回自己手机上的John吓了一大跳，那个天使的脸已经凑到了屏幕上，感觉正在和他对视。
“要完了，John。”Sherlock的声音很正经，“如果有光的话，也许还有办法对付他们。现在，我们最好祈祷，Doctor能顺利地找到我们。要不然……”
“你们看起来好像很需要一盏灯，先生们。”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出现了。
然后跟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一团暖黄的光开始慢慢靠近。
一双手，一盏老旧的煤油灯，一条大红色有着大大裙撑的灯芯绒裙子。光线虽然不亮，但是也能照亮这个狭窄的小巷了。
“是你！”接着灯光，John看清楚了来的人，正是昨天下雨时在公园里遇见的家庭教师。
只不过现在她的打扮和那天看上去完全不同，既没有穿着很拘谨的高领衣服，也没有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来。
“又见面了，先生。”她朝Joh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