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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举起了手,将他手中拿着的假舌头晃给我看。
我真不知道这么逼真的道具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十有□□是演技社吧,不过他拿着这舌头真有股莫名其妙的喜感啊。
“那灰,你演的是什么角色?”
“寻找头颅的骑士。”
“为什么就你的是外国妖怪?”
“鬼知道。”
“喂!你们几个,快准备一下,到自己管理的地方待好,要关灯了,客人要来了。”
“知道了。”
我回应后,抱着自己的“头”往自己的岗位走去,而这时夏却跟过来了,我不明白他跟过来是想干什么,就问道:“你的位子不是反方向么?”
“啊……是啊,哈哈,我弄错了。”
“你都高三了,居然连小学生都不如。”
如果是以往,听了这句话的夏绝对会来反驳我几句,可他却一句话都没说,我感到些许的疑惑,便转过身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很是严肃,这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夏脸上的表情,瞬间我以为是光线太暗导致我眼花。
“灰。”
他的声音也不像以往那样带有没心没肺的气质了,而是变得沉稳,沉稳的都有些不像他,或许说我都感觉有点违和。他这样的态度,我也不是傻子,他摆出这样的态度,肯定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今天放学的时候,我有话要跟你说。”
“话?现在说不就行了,用得着等到放学么?”
“这里不行,放学后在操场上见。”
“好吧,如果是无聊的事情我就把你揍到连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知道了,下垂眼。”
“想打架么?混蛋上吊眼!”
那天我如约而至的来到了操场,等着夏。对于夏口中的重要的话我也表示好奇,但我的好奇心和耐性并不成正比,等了接近半小时后,我的耐性也终于被彻底磨灭。
“混蛋火焰,居然放我鸽子,明天我要他好看!”
我忿忿不平的自言自语着,拎起放在台阶上的书包就准备走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有股小小的失落,或许他只是有事吧,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在耍我,不知他是否将和我约定在操场见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就算是哪种可能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都证明了夏来不了。
已经放学许久的学校很是沉寂,仰头就能看到橙色的苍穹,那是今日的太阳燃烧天空的颜色,明明看上去如此炙热,可却又遥不可及,伸出手,对着天空张开五指,从指间落下的碎光带来了些许的温暖,可这温暖远不及的掌心的热度。
夏,我最近变得有些奇怪呢,隐约感觉这种奇怪只要疏远就可以解除,可一旦分离,痛苦与不舍会占据大脑,你的身影、你的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何才能恢复同以往一样的“正常”?
来告诉我啊,夏。
疏远吧,远离吧,最近一旦直视你澄澈的双眸我就感觉心里莫名的悸动,起初以为是错觉,之后觉得是生病,如今我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会因为你没来或是放我鸽子什么的而感到痛苦,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痛苦集中于胸口,仿佛要被撕裂般的痛。
离开吧,在夏看到这样的自己之前离开……不,夏不会来了,最起码在学校保安看到这样丢人的自己之前离开。
我迈动着沉重的步伐想要往校门口走去,可那种奇怪的情绪再次漫了上来。
再等一下……再等一小会……
说不定他就会来找……
“灰!!”
同初次见面时一样的大嗓门在我的身后响起,在操场上回荡许久后消散在空中,可那声音却停留在我心中久久不肯散去。我几乎是带着一丝希望转身,希望在后方操场的空地上能看到那一抹樱色的身影。
但,没有。
“灰!!看上面!我在这里!!”
本以为是幻听,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循着声音寻找着,终于在天台发现了他。他此刻正咳嗽着,刚刚他扯着嗓子喊喉咙不疼才怪。
我在想要不要我直接上去找他的时候,他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我眯着眼睛才发现原来那玩意是个扩音器。
他摆弄着扩音器,笨手笨脚的将扩音器打开,将喇叭对着我,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是说了放学后在天台等我吗?!你怎么可以先走啊!!!”
“不是你这个混蛋说在操场等你吗?!!!”
我几乎是也是吼着回答了他,我吼完才发现喉咙疼得要命,可心里却轻松许多,我想那一吼可能将积压的压力也给发泄出去了。
夏他听出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连忙用扩音器道:“好了!!灰!你先别说话!!你听我来说就可以了!!!”
啥?他说什么?对了,他确实有话要说来着的。
“你听清楚了啊!!”
嗯,我听着呢。
“灰!我喜欢你!!”
大脑有一瞬间一片空白,我不耐烦的表情被凝固在脸上,然而在下一秒这个表情被不可置信的表情所替代。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这个混蛋在说些什么?!
夏他停顿了一下,盯着我看了许久,之后他又拿起扩音器,说道:
“我爱你!灰!!和我交往吧!!!”
这、这个笨蛋!!!
我感觉到自己脸上一片火热,热的发烫,这时我不由自主的迈动双腿,往校门口的方向跑去,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而且夏这个笨蛋居然用扩音器……
啊啊!!烦死了!!!明天一定要揍扁他!!!!
那个时候的我,可能还不知道吧,自己被夏所告白时除了惊讶害羞之外,还有着知晓对方喜欢自己的窃喜,那时的我们已是心意相通的吧。虽然不想承认,但那时的我肯定是喜欢夏的,正如夏爱着我一样,我对他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而正当我为情所驱使的一瞬,10公分的距离成为了永远。】
☆、11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的一瞬,我就睁开了眼。
最近一直是浅眠,细小的声音都能将我惊醒,因为我一直希望从那扇门走进了的人是他,但当我看清来者的面貌后,又一次让我失望。
“早上好,灰,看样子你睡得不错呢。”
你哪只眼看出我睡得不错了?
这位蓝发的俊美男子叫杰拉尔,是我的主治医生,虽然性格有点诡异,感觉有点狡黠之外就没有什么缺点。不过我对他也是有一定的在意的,就是他的双眼,他的瞳孔在夜里有股特殊的魅力,就像反射月华的黑曜石般温润美丽,可当靠近看透他的眼瞳时,就会发现他的眼底是如冰封万年的死水般的黑。
“你的心率很正常呢,看来机械有在正常的运转。”
要是不正常运转那我岂不是要死?
“今天我来得很早,你发现了么?”
他如果没说我可能没有发现,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基本上每天都会来确认我的心率、血压以及各种各样数值,在我的诊断书上写的字也都是我看不懂的火星文,医生们的字我是铁定看不懂的。
不过,他确实来得很早,平时他都会在正午时来,而现在看外面约莫是清晨,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如今总算能看到一点稀疏的阳光。
可他来这么早干什么?
“我这么早来是想和你聊聊啊,说不定以后就说不了了。”
他想说些什么?
“大概你的朋友们都没有察觉到,可我们这些做医生的,总是能够知晓一些内情。”
朋友没有察觉到而医生知道的内情?
“你的医药费,你认为是谁付的?”
啥?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孤儿院出身,因为乌璐的死亡你和利欧曾经二次被送进孤儿院,利欧被领养后你则是在孤儿院待了很长时间,中途也被领养过数次,但都被反送回来,高中后就开始打工兼职来维持家用和学费……那现在的你在医院治疗一天就要耗费上千元的医疗费,那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呢?”
不是肇事者么?等等,夏在追查肇事者,也就是肇事者根本没有被抓到,那医疗费……
“是夏付的哦。”
一向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知为何此时如堕入谷底般变得冰冷。
眼前的杰拉尔让我感到陌生,但他又确实是我的主治医生杰拉尔,每天都会来我这里查看我身体情况的人,也是夏每天询问的人。
可我的大脑已不能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杰拉尔的话语一直回荡在我的脑中,令我无法再思考其他事情。
我的医药费是夏付的?那么昂贵的医药费?
【我无法形容我心里的情感,莫名其妙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12
自那天以后,我曾从早发呆到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中。
夏为我付了昂贵的医药费,我现在的状态无法阻止他,就算去阻止也改变不了什么,一旦断药、摘下呼吸器我的生命就迎来了终结。
但至少在这之前,好想与你再见。
“灰啊,我在大学遇见了很多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洛基依然坐在我的旁边跟我聊着他的日常,他把他认为搞笑或是我会感兴趣的话题讲了出来,似乎是想要逗我笑,又或者是自欺欺人。
可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下的椅子上,那是夏的位子,夏每天来都会坐的位子,坐在我的床头,将手放在距离我手10公分的地方,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为我讲着琐屑、无趣的日常,那曾经是我所厌烦的日常,可我现在却如此羡慕,我也想加入他们,与你一起聊天、斗嘴。
我一向不相信神明的存在,我无法理解这种不现实的东西是怎么成为人心中最重要的存在的?
可我现在能够明白,神是一种心灵的寄托,精神的支柱,在人们措手无策的时候会向祂祈祷,虽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心里总会获得解脱,变得好受一些。
神啊,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我希望您能给我一次开口说话的机会,让我和他说说话吧,只要一句话就行,只要一句话,我想把他从无尽的自责之中拯救出来。
若是要问我说什么话?我只会说:“我从不后悔。”
在学校的天台遇见你,我从不后悔。
在天台与你吵架打架,我从不后悔。
与你温暖的掌心交握,我从不后悔。
推开即将撞上车的你,我从不后悔。
爱上有澄澈眼瞳的你,我从不后悔。
哪怕我变成如此地步,我也从不后悔,即使我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我也从不后悔。
为什么我不后悔?我又有什么要后悔的?
若我向他说出“爱”,那我又应该如何应对?说完之后就死去?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根本不可能和他白头偕老,他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应奢求太多。而且,我在死之前对他说爱他的话,他真的能够承受么?
不过这些都只是幻想,如今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距离上次有多久没见了呢?现在算算,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吧,日益下去,杰拉尔都说我消瘦了不少,他还开玩笑跟我说要是再继续瘦下去就会有人告他虐待病患了。
空气好冷,手脚都在被子中可我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我的体温好像透过被子直接散到空中消失殆尽。睁眼只能看到映照着月光的天花板,一块块被分割的月光透着无尽的清冷与寂寞。
月光缓慢地移动着,到了我熟悉的位子后,我明白了他今天也不会来了。
沉睡吧,在梦中呼唤着他的名字沉睡吧,然后再一次梦见有着他的明天,在第二天再一次感受下那无尽的痛苦与落寞。
呼吸罩上忽隐忽现的白雾,那是我还苟且存活的证明。
合上沉重困倦的双眼,眼前顿时就是一片黑暗。我在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吗?可那时是眼前一片的血红色,我曾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睡不醒。
我当时应该感觉到的,自己并没有任何畏惧,大概是知道自己不会死的缘故吧。
大概是……相信他。
我相信他会在我的身边,或者是……死在他的身旁也不错。
“灰。”
朦胧间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大概我在睡梦中吧。
“灰,我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什么?
“肇事者是恶魔的心脏的人,似乎是会长,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会给你复仇的。”
抱……报仇?!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我睁开了眼,睁眼的一瞬间我以为会看到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的病房,可这次却不同,身侧的热源真真实实的存在,他的左手与我的左手交叠,他的右手抚摸着我的脸,我的皮肤感受到的是真实的温度,不再是梦境中虚无缥缈的温暖,而是存在于我掌心的温暖。
但报仇二字顿时把我喜悦的情绪打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