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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冬日的太阳并不会让人感到不耐,时臣站在楼顶边缘,望着不远处的大酒店。
从战略来说,要是对方一直龟缩不出的话自己也无法轻举妄动。作为远坂家家主,他理所应当比普通的魔术师更有一般人的常识。更不要说现在还是艳阳高照的时段,虽然白天晚上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反正这次他并不为争斗而来,即使他对Archer有着绝对的自信,但这等同于承认Caster的实力。
时臣从姗姗来迟的同盟者口中得到了不错的情报,并且当晚就从绮礼那得知了Caster的落脚点。
只是时间太过巧合,很难不让时臣猜测这其中的联系。但这不会阻止他的脚步,远坂时臣可是个自负的男人,倒不如说他也很想会会那个来自时钟塔的男人,作为同处高位的魔术师,被公认为天才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远坂先生。”Lancer在时臣十步远的位置实体化,像是为了降低时臣的警戒线,仅仅是身着西装的Lancer主动摊了下空空如也的双手,随后才开口邀请道:“我家主人希望您能来喝杯下午茶。”
Lancer的出现只让时臣惊讶了几秒,迷茫的神情从脸上转瞬即逝,很快就摆出了游刃有余地轻松模样,脑内快速的分析了一遍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后,从未想过不战而退的时臣缓缓开口回道:“那就打扰了。”
跟随着Lancer的脚步,从酒店的正面进入,时臣却在那个名为“电梯”的铁皮盒子前停下了脚步,露出了忧郁的神情。
那样密封的环境,和敌方Servant同处一室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哪怕对方顶着傻兮兮的笑脸看起来毫无战意,但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伪装。
Lancer轻易就感觉到从时臣身上传来的警惕,因为肯尼斯除了第一次外乘坐电梯都已经没有障碍,而偶尔会同行的士郎则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以至于他都快忘记魔术师有可能对电器苦手的属性了。
两个成年男人在电梯门口僵持了一会,这是有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越过他们走进电梯,Lancer连忙朝时臣示意着看了过去,实在无法信任电梯的时臣扫了眼开怀笑着的孩子,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害怕电梯本身的时臣只觉得胸口一闷,颇有赌气意味的大踏步踩进电梯,松了一口气的Lancer在电梯门开始合拢的时候闪身进入,因为注意到旁边太太脸上泛起的可疑红晕和足够明显的偷瞄,本来还挺神清气爽的Lancer顿时就郁闷地面朝墙壁贴了过去。
微震了一下的电梯开始上升,时臣将手背在身后,靠在角落的位置,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脸部肌肉也紧绷了起来,一家三口达到楼层后离开了,只剩下时臣和Lancer。
就在时臣都要怀疑这个所谓电梯是来自魔术师的陷阱装置时,伴随着叮的轻响,他们顺利来到了最顶层。
在电梯门缓缓打开到足够一个人出行的时候,时臣便早早的挤了出来。不动声色地长长舒了口气,迅速调整好心态自认为非常完美的时臣没注意到身后Lancer担忧的注视,毕竟他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太过苍白。
士郎知道时臣近几日会来,却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
奇怪了,资料里明明说凛的父亲是家里蹲啊,怎么这么勤快地跑出来了?
将手臂搁在窗台上,士郎探出脑袋,正好看到Lancer出现在时臣的面前。
肯尼斯走了过来,身形笔直地站在士郎旁边,视线在大致扫了下时臣的模样后就收了回来。
“你这次又打算干嘛?”肯尼斯用审视的眼光盯着士郎。
“处理下樱的问题。”士郎低下脑袋,不知道为啥被肯尼斯瞪着就有种期末要挂科的强烈危机感涌上心头,明明自己的年龄也算是老大不小了。
“虽然是以我方出面的邀请,不过应该不需要我在场吧?”肯尼斯如此说着,明明是询问,半眯起来的眼睛里却流出了不容置疑地肯定。
之前遇上索拉的时候她难得表现出心情愉快的样子,哼着歌从士郎身边走过时还朝他点了点头,要是往常她总是冷着脸,视若无睹地擦肩而过。看来肯尼斯也有需要处理的事情呢,即使士郎本来还希望可以由肯尼斯提供些专业支持的,现在也得作罢。
“恩,我能处理。”士郎将本来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微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肯尼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看来那边比较有意思呢。”吉尔伽美什朝着肯尼斯离去的方向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但是配合起话语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在关心什么,甚至听起来还有些幸灾乐祸。
枪组之所以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吉尔伽美什的作用要占百分之七十,毕竟要不是他没事乱忽悠Lancer,估计本来的伪三角关系到死都不能变成真三角关系吧。哦不,现在应该已经不能被称作三角关系了。
士郎白了吉尔伽美什一眼,至于说教?别开玩笑,这种明摆着对牛弹琴的事情就算是士郎也不会再做了。同一个坑里掉三次甚至更多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是能得回收获也就算了,指望吉尔伽美什放弃找乐子那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反正这次吉尔伽美什干得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程度还在士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范围之内,更不用说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助人为乐了,虽然本人的初衷只是添乱而已。
“说起来,远坂时臣不是你四战时候的Master吗?是个怎么样的人?”士郎在确认时臣走进酒店后便离开窗边,靠在旁边的墙壁上问道。
“无趣的家伙。”吉尔伽美什毫不犹豫地点评道。
士郎静等了一会,才发现这就是全部了。结果和什么都不知道有啥区别,还不如资料里的详细呢。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吉尔伽美什对人类的分类非常简单,被遗弃的等于是毫无价值,连被记住的权利都没有。
总觉得会问这个问题的自己一定是哪里不正常,士郎甩了甩脑袋朝雁夜的方向走去,至少这里还有一个能够提供正确情报的家伙存在。
一提到时臣,向来表现得沉默寡言的雁夜就如同被打开了话匣子般,像是想将憋了许久的话语统统说出口一样,如同豌豆射手般连绵不绝地朝士郎袭来。但那与其说是情报……倒不如说是夹杂着私人情绪的抱怨。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们青梅竹马校园青春故事啊。士郎扶额,他只是想知道时臣对于女儿们的态度而已。
毕竟凛并未怎么提起过父亲,偶尔说出口时也只是保持的尊敬,总显得不太亲近。终于找准机会打断了雁夜的诉说,士郎之前还觉得雁夜和慎二不太像,这么看来果然是一家人。
“对樱吗?”对于士郎的这个问题,雁夜倒是沉默了下来。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雁夜看得出时臣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们。只是在作为一个父亲之前,远坂时臣是一位魔术师。
站在魔术师的角度,雁夜能明白将小樱过继的意图,毕竟那个男人是不可能知道间桐的魔术究竟是什么样的类型。但是啊,雁夜终究无法理解,魔术为什么能比亲生女儿的真正幸福更为重要。
“我知道了。”魔术师家族究竟是怎么样的,士郎无法体会。老爹虽然会教他魔术,但一次都没有期望过他成为魔术师,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和普通的父子没有什么区别。
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士郎一直都觉得这是正常的。和凛接触了之后就明白了,真正的魔术师家族是不会这样的吧。
对于魔术师而言,对于魔道的追求是至高无上的,这已经不是一种单纯的向往,而是溶入血肉之中的责任,作为魔术师的子嗣而诞生必定会背负和传承下去的职责,如同对于拥有与生俱来的力量所支付的代价。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除去对魔术方面的考量,在常人眼中最为珍贵的感情大概只能算是凡俗之物了吧。
“你要见他吗?”士郎走到Berserker旁边从他怀里抱起小樱,转头对雁夜问道。
“……有些事情要亲口问问他。”雁夜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那走吧,他也应该差不多上来了。”士郎没有多说什么,他能理解时臣,同样也能理解雁夜。
间桐雁夜虽然是Master,但是并非魔术师,他的思考还处于常人的角度,所以他会对时臣而感到愤怒,同时将自己的一部分自责也一同转嫁过去。
士郎同样因为樱的事情而生气,但他只会责怪自己。
肯尼斯朝着时臣迎面走去,同时打量着这位远坂家主。远坂家族的祖辈远坂永人是那位宝石翁的弟子,就这一点就足够肯尼斯将时臣摆在同等水平看待了。握住红宝石手杖的时臣同样打量着名声在外的天才,肯尼斯的样子比他想象中更为老成,也更为骄傲。
他们互相在心中做出了评估,对方大概是自己到现在为止见到的人之中属于比较合拍的存在吧,如果不是处于这样的时期倒是可以坐下来一同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远坂家主,远坂时臣。”时臣朝肯尼斯抬起手。
“阿其波卢德家家主,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肯尼斯脱下白手套和时臣握了一下手后,两人默契地同时放开,将手套拉扯好之后,肯尼斯习惯性地将手背到身后。
“那么,请自便。”说完这句话之后,肯尼斯就从时臣旁边径直走了过去。本以为肯尼斯是来迎接自己的,谁知道对方似乎是尽到了义务般就要离开,Lancer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命令但还是朝时臣点点头便转身跟随了上去。
时臣呆呆地看着肯尼斯和Lancer走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完全闭合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无视了。
“哦抱歉,他们有些私事要处理。”正好走出来的士郎有点好笑地看着被晾在走廊上的时臣。
倒不是肯尼斯真的不近人情,只是他向来对事物的考虑顽固地按照轻重缓急排列,眼下时臣并不是来找自己的,而他又需要去赴和索拉的约,当然就简单的和时臣打了个招呼,也不至于失礼。
樱……
一眼就看到士郎怀中的少女,只是无论是发色还是神情,和记忆中的女儿却相差甚远。
樱在看到时臣的时候像是害怕什么般扭头抱住了士郎的脖子,飞快地将视线移开。
“请进。”士郎单手托着樱,朝时臣指引般地一挥手臂,便转身走了回去。
没有让时臣有机会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看着站在士郎不远处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望过来的吉尔伽美什,无论这是否代表着无声的威胁,时臣都只能跟上士郎的脚步。
刚走进房间,时臣就看到了Berserker,如同一尊雕塑竖立在雁夜身边,安静地异常,完全没有凶兽的样子。
一看到时臣的雁夜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急躁地抖着双腿,唯一可视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时臣的一举一动,仿佛一不注意他就会消失一样。并没有在意从雁夜身上传达来的直白的怒意,时臣自顾自打量了一下房间,敌人是两个Master和他们的Servant,就算是自己孤身一人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包围下强行带走樱,虽然就现在看来,唯一有敌意的只有雁夜罢了。
“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坐在沙发上吗?”看着房内唯一的椅子被吉尔伽美什大大方方的占领,士郎只能抱歉地对时臣说。
时臣看了看沙发另一侧的雁夜,总觉得这样的安排充满了恶意。但是士郎的表情看起来真的挺无辜,特别是在看到霸占了椅子的人是那位吉尔伽美什,时臣顿时就觉得能够理解士郎的苦衷。
时臣在如同针芒般不断朝他射来的瞪视中坐了下来,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时臣感到为难。
“真是堕落了呢,间桐雁夜。”没有朝雁夜看去,应该说不屑看去,时臣轻哼着说道。明明一度放弃了魔道,却因对圣杯的执念而不惜变成现在这副丑陋的姿态也要回归魔道,真是愚蠢至极。
当然时臣并不是为了关心雁夜,只是雁夜毕竟背负着间桐之名,即使现在只是他一个人的丑态,但间桐家也难逃堕落的污名,甚至还企图偷走小樱的未来,真是罪无可恕的男人。
“远坂时臣你这家伙,为什么把小樱交到脏砚手中!”看到时臣用着不慌不忙的姿态嘲笑自己,雁夜再也憋不住了,按住想要挥过去的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声问道。
“当然是为了爱女能够前程似锦,连这种程度都无法理解吗?”时臣稍稍摇了摇头。
“那种东西,就比小樱本身更为重要吗?”雁夜想起在间桐宅再见到小樱时的情景,那个本应该和姐姐凛一样天真活泼的少女却宛如失去灵魂般的人偶,连丝毫希望都不再拥有,仅仅是活着而已。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樱无意识握紧的手心,将脸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