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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可以看出即便花满楼现在的心情即便仍不大好,但他的心已经回来了,他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狡黠:“或者用你剩下的两条眉毛来赌。”
陆小凤不笑了,这一路他一直再摸他的胡子,但那胡子就跟他作对一样,总是慢慢的长,到如今也没有从前的模样,花满楼却还要他眼睛上的那两撇,他的朋友们什么时候都和那只臭猴精一样了!
☆、第九章
笑闹很快过去,麻烦还没有结束谁又轻松的起来。
尽管如此却谁也不能让自己整日陷在麻烦的阴影里出不来,就如同花满楼常常告诉别人的,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很美好的东西,做一个瞎子也是可以很快乐一样。
喝完酒回到客栈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这更让人享受的?
陆小凤躺在一大盆热水里,闭上了眼睛,虽然回来的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总是好的?
闷闷的苦笑一声,他能感觉自己被一张网包住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网。就像是他明知道有地方不对劲却又偏偏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这一份烦恼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无论是谁他们都不是陆小凤。
一个人的判断总会有出错的时候,但并不是多一个人就能减少出错的机会。不管是两个一样聪明或是一样笨的人在一起讨论一件事。他们都更容易被彼此影响从来里正确的结果越来越远。
而陆小凤不认为自己心里的那份感觉是错觉,“这个世上又有谁是没有欠过别人什么……”陆小凤将布巾盖在脸上。他的脑海里突然不断回放阎铁杉死的时候的画面,尤其是阎铁杉最后的那一句话!
这个世上又有谁是没有欠过别人什么。
苦笑一下子变成了冷笑,陆小凤的手搭在额上,他仰着头却什么也看不见。盆里的水渐渐凉了,但陆小凤的旁边就是炉子,从他下水的时候就开始烧着,到如今也恰好快开了。屋子里充满了水的热气,令人觉得安全而舒服。
门外的雨早已经停了,屋檐下偶尔响起滴水的声音,晚风新鲜而干净。
陆小凤叹了口气,拒绝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他要尽力做一个知足的人。知足者常乐,他还想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继续生活下去。可不想在现在就去享受几十年后老人家的心态。
抢别人东西是不好的行为,抢自己的也是!
却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会是谁来开他的门?花满楼应该和他一样洗过澡,现在想必已睡着了,上官丹凤一早被他遣去了珠光宝气阁——男人总会有不想女人跟在身边的时候,就算那个男人是陆小凤也一样。
难道是西门吹雪?
陆小凤给自己翻了个白眼。才说过不想胡思乱想,现在反而乱想的更厉害了。
去找陆小凤的自然不可能是西门吹雪。
每日擦剑以后西门吹雪也已经睡下了,但剑客于剑总是有一种敏锐。何况杀人的剑法对杀气。
峨眉四秀或许不想杀人,这样年轻的女子初出江湖,身上就算有什么杀气也容易被脂粉味盖过。
只要是女人,身上就免不了带上这样的味道,女子并不止是为了悦己者而容。没有几个女子能够拒绝水粉的诱惑。这是女人的天性。
西门吹雪站在屋内,窗户被推开,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楼下发生了什么。
塞巴斯蒂安不知何时敲开了房门安静的守在西门吹雪身边。
完美的执事不论何时都能出现在主人的身后。以便成为他手中的棋子刀剑。白衣黑衣,如此分明,就如同光与影一般。
风里传来不安的气息,这可不是平静的夜晚所能拥有,为了不被遗弃,执事要时刻紧跟随着自己的主人才行啊!
月亮从云层里探出,西门吹雪握紧了手中的剑,那双如冬日里寒星一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
西门吹雪转过身,他离开了房间却不打算去救被几个女人围住的陆小凤,或许陆小凤也不会希望有人这个时候去救他的!
峨眉四秀既然来了,独孤一鹤又岂会不来?独孤一鹤既然来了,又何愁找不到平独鹤。
而无论来的是峨眉的独孤一鹤又或是大金鹏王朝的平独鹤,都已不妨碍西门吹雪拔剑。
孙秀青忽然转过头,她们姐妹已退出了陆小凤洗澡的房间,外面是个小院,这里向前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她心头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眼前也似出现了幻象。
那是一片白,透着几分寒意剑气的白。是比月辉更清冷寂寞的白。
这一瞬孙秀青像是看见了远山的冰雪,又像是看见了冬日里的流星。
但其实这一刻她什么也没有看见!眼睛一眨,人还是那几个人,朝夕相处,是最熟悉的姐妹。还有一个有着两撇眉毛和短短胡渣子的混蛋。
她微微困惑的眨了眨眼。甩去心中不该有的情绪。
即便她再不喜欢苏少英,那人到底也是她的师兄。她总该为峨眉讨个说法。
这一条路实在熟悉的很,因为就在昨夜,就在这个时间,塞巴斯就陪着他的少爷走过了一次。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恶魔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远远的,他听见那座宅院里有什么正在发生。
必然是很有趣的事情,因为昨天的事就很有趣。
哦呀,不知道下一次少爷会给我下什么命令呢,真是期待。
塞巴斯蒂安偏着头,额前的碎发滑过那一双猩红的血眸,他忽然开口:“少爷不通知陆公子一声。喧宾夺主并不是可喜的行为。”这一刻恶魔脸上的笑容宛若狐狸,他说,“作为被请来的客人,怎么好抢夺主人的风头。”
西门吹雪淡淡的看他一眼,眼中微微掠过一丝违和。
执事完美一笑,右手抵上左胸,“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符合执事的美学。”
西门吹雪了然,收回目光,他道:“他只请我来解决麻烦。怎么做是我的事。”
当一个剑客遇见另一个用剑的高手,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
西门吹雪哼了一个音,眼底藏着淡淡的笑意,“若是这点也解决不了,他也就不是我认识的陆小凤了。”
塞巴斯蒂安再度偏了偏头,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却只是归于安宁。
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影子。除非主人吩咐,不然绝不开口。
行走在西门吹雪身后,塞巴斯蒂安面上那一层虚假的笑容渐渐淡去,留在恶魔脸上的只有最原始的漠然,在这个无聊又无趣的人世,只有少爷的灵魂是他唯一所追求的。
他淡淡的吐出几个字,随风飞逝,“这就是人类所谓的信任。”
☆、第十章
烛光在风中摇晃,灵堂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凄凉之意。
独孤一鹤静静的站在阎铁珊的灵位前,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动过。他是个很严肃的人,腰干依旧挺直,钢针般的须发也还是漆黑的,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已很多、很深了,你只有在看见他的脸时,才会觉得他已是个老人。
但现在,他的目中被灵堂前点着的烛火折射出一种莫名的悲戚沉寂。就连一贯严肃沉毅的脸上,也带着某种凄凉而悲伤的表情,夜已深,夏未至,风中竟仿佛带着晚秋才有的寒意,吹起了灵堂里的白幔。这一瞬让这个老人竟也感受到身上有一股寒意吹过。
独孤一鹤的内功深厚,这个世上已少有人能及。他能感到的寒意岂不知只有来自他自己的。
也只有来自人心底深处的寒意,才会让这个老人的手足感到片刻冰冷僵硬。
阎铁杉的棺木是紫楠木的,很坚固也很贵重。他是山西首富,即便死了也有许多财产也有替他打理财产的人,能有这样一副棺木实属寻常。可是人既已死,无论躺在什么棺材里,岂非都已全无分别?都不过是一堆黄土白骨罢了。
阎铁杉是个老人,人在江湖,这个年纪死去也算一件喜事。但人能活着又有谁是想死的?
独孤一鹤同样是个老人,他更能了解死亡是件多么悲哀可怕的事。
因为他不止是和阎铁杉一样的老人,更是这个已经死去的老人的朋友。
当初从金鹏王朝出来,也只有他们两个始终保持着一点联系。
如今故人已逝,他自己又还能走多远……
黑暗中,独孤一鹤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他最后望了一眼阎铁杉的灵位,他已经打算离去了。
而走出了这里,无论过去他们两人之间明暗到底有过多少联系,都已然不重要了,一个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事是比这更重要的?
但他终究没有走成,也终于明白今夜这里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从阎铁杉死后就布下对独孤一鹤,也是对平独鹤的局!
这个局不要太妙,他不但通透了阎铁杉陆小凤的心,也通透了他独孤一鹤的!但能做到这一点的,世上有谁!有谁!
独孤一鹤想要笑,但此刻却连牵动一下嘴角都做不到。
他的手握着剑柄,只觉得自己的手比剑柄还冷,不但手冷,他的心也是冷的。
西门吹雪从黑暗中走出,站在月光下,雪白的衣衫上,一尘不染,脸上是完全没有表情,背后斜背着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塞巴斯蒂安则隐没在西门吹雪的影中。
这一刻的西门吹雪在独孤一鹤眼中不是剑神,而是死神!
是一位握着剑断绝了老人生机的死神啊。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不曾欠过债的,既然欠了自然是要还的。或许并不是还给真正的债主,但对他们已然没有分别了。独孤一鹤的心微微一松,那原本存在心头的后悔缓缓散去。
西门吹雪淡淡的问道:“平独鹤?”
独孤一鹤同样淡淡的回道:“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点头。
独孤一鹤自然是听过西门吹雪这位后辈,也知道他的脾气,此刻对此倒是有些不以为忤。况且无论这个人的性情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手中的剑仍是那一把,是一把足够杀了只有一半功力的独孤一鹤的剑!这就已经足够了。所以他继续问道:“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道:“我杀了他,但他却不该死的,该死的是平独鹤。”
独孤一鹤不语。他只是笑了,很淡很淡没有任何意味的笑。
西门吹雪冷冷地道:“所以你若是平独鹤,我就要杀你!”
独孤一鹤缓缓的摇了摇头,他说:“平独鹤不可杀,可杀的是独孤一鹤。因为只有杀了独孤一鹤你才能扬名天下。”他复又一笑,不等西门吹雪说什么,“但无论你如今要杀的是哪只鹤都已不妨拔剑。”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头,这是今夜第二次感到了违和。
独孤一鹤的反应在他看来已然太过平静,是知道自己必死还是有必胜的把握?
“撕拉”一声,独孤一鹤忽然扯过柱子上悬挂的白幔,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白幔上飞快的写下几个字。随即折好放在桌案上。
独孤一鹤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晚风扬起了他的道袍,双目微睁,他再次沉声道:“拔剑吧。”
即便明知道这是一个死局,但他早没了抽身的余地。
人是不能欠别人的。
阎铁杉已经用他的命还了,如今也轮到了他。只望他死后他的那几个徒弟能好好掌管峨嵋。
月影西沉,但夜晚还没有过去。珠光宝气阁外的小河前,流水在弦月清淡的月光下闪动着细碎的银鳞,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小河旁,一身白衣如雪。
他的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叠白煮蛋,茶杯中升腾出氤氲的雾气。
这一幕是如此的安然。
但这里原本是没有石桌!没有人会在自己的家门外放一张石桌待客。花满楼不会,阎铁杉更不会。
陆小凤看见西门吹雪时,西门吹雪也看见了他,他淡淡的开口道:“我还没有死。”
陆小凤笑了,笑的很开心,他说:“你看来的确不像是个死人。死人是用不着吃东西的!”
西门吹雪的脸色却很苍白,但他一贯如此,便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本就适合白,不,他已能代表苍白二字。无论是他那如雪般苍白的衣诀,亦或是他那如雪苍白的剑锋,就连他的寂寞都是如雪苍白的。
塞巴斯蒂安上前一步,他抖开手上的披风——白色的,更深露重,少爷要保重身体才是。
西门吹雪因他的动作多看了他一眼,却并不阻止,他也不请陆小凤坐下,只是淡声道:“死的是独孤一鹤。”
陆小凤不笑了。
西门吹雪道:“你想不到?”
陆小凤承认,他本不愿承认的。但这是事实,朋友不该欺骗朋友,所以他说不出违心的话。
西门吹雪却笑了笑,笑得很奇怪,他说:“我自己也想不到。”
“哦?”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