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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你。”
两个星期之后，那个女孩的名字列在第一批裁员名单里，今何在站在门口绷着脸看见她拎着东西离开的背影，带着一丝无法排遣的伤感。走廊里的色调依旧冰冷，穿着整齐的男男女女面色冷漠地来去，配上十二月骤降的气温和窗外零落的枯叶，整个世界都显得萧索。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城市，嘈杂的人声像团厚重的棉花堵在耳边，玖河络云小幽飘皇后在他身后说着话，他听不清，只是无法抑制地有些愤恨。
然后在一周以后的会议上，他力排众议说服老总裁掉《幻纵》整个工作组。
令他意外的是在那个时候江南居然支持了他。
会议结束后，与会人员依次走出去，他落在最后，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文件，棕色的桌面光洁如镜，倒映着窗外的天光，他能看到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面目不清。屋子里暖气充足装修堂皇，有白色的兰花摆在会议室的中央，他坐在柔软的真皮椅子上想我这其实是公报私仇，然后咬了咬牙猛地站起身拿起文件袋就往外走。
江南在电梯间回过身的时候，正看见今何在表情压抑地从大厅另一头走过来，所以他很自然地按着开门键，等。
今何在抬头看见他，硬生生刹住了脚步，瞳孔里复杂的情绪染上来，却是面无表情，他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梗着脖子皱着眉站在电梯前，不动。
大厅里灯火辉煌，大理石的地板映出斑驳的影子，简约造型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七彩光芒，电梯间里的小屏幕放着广告，一个女孩语调欢快地念着台词，这世界总是倾向于给人一种什么苦难都没有的假象，繁华旖旎仿佛大海边精致的沙堡。
周围人来人往，他们仿佛被从世间隔离。
江南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今何在就是不回头。
不过是两米，他们却仿佛能僵持到天长地久，这情景仿佛一个透明的琥珀，他们被禁锢其中，保持着自由的姿态却没有人能够移动。
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刻意放低了声音，疑问的目光在身边如探照灯扫来扫去，没有人接近他们身边，江南站在空荡荡的电梯间仿佛吕归尘站在南淮的刑场，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人，按着开门键不肯放松。
身旁明亮的镜子折射出他孤单的身影。
焦虑像个等比级数，让每一秒钟都变得更加无法忍受。
心跳的声音沉重若鼓。
仿佛永无止境的等待中响起了“叮”的一声，世界瞬间被惊醒，漫长的等待到了判决的关头，不安忽然间仿佛能刺破胸口。今何在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中的情绪混乱汹涌暧昧不明。他犹豫了一瞬，转身走向旁边的电梯，行走时风带白色的起衣角，像很多年前一样。
江南终于松开手。
电梯门合上了。
23
23、第 23 章 。。。
Is it enough to love
Is it enough to breath
Somebody rip my heart out
And leave me here to bleed
Is it enough to die
——《Anything But Ordinary》
二零零八年末，消息终于确实，完美暂停了旗下一切出版项目，《幻想纵横》停刊，云小幽、isotone、罗四维、布知道和飘·偊飏放弃转职机会，离开完美。
二零零九年一月一日，《上海堡垒》出版，Novoland服务器撤出完美，重新连上教育网。江南发表《过去的2008年总结》，表示《九州志》将继续出版。文中他写道：“现在还有人会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要放弃九州么？跳吧，可你们不会得到什么回复的。”
二零零九年一月上旬，万榕公司于北京召开的“星作者新作品”会议，与会者有：韩寒、饶雪漫、蔡骏、李西闵、石康、宁财神、今何在、江南、步非烟等人。
二零零九年一月七日，一位ID为“角端”的网友在9Z某整理九州设定资料的帖子中上传《创造古卷》相关内容并表示肯定，今何在发帖指责江南，写道“所以我讨厌的就是明明已经自做一套了，还要打着所有人的名义卖钱，自己赚点小钱比什么都重要。急功近利，事情还没做起来就先想着自立山头，还真以为分了家读者就全哭着喊着跟他走呢，结果呢，他新办的杂志哪本做起来了？真是可惜了九州当年的王牌组合”。
二零零九年一月七日晚十一点左右，《创造古卷》制作者之一的渡鸦因旧ID作废，新ID无法回复帖子，故而在豆瓣发表《今何在，你不要脸我也不怕撕破脸》，声讨今何在于9Z资料整理帖中的相关言论，态度激烈。
“我也早看透了，九州最能坏事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
就前两个月，完美还没抛弃九州，一切都好像在向正面发展的时候，就是你——还专门在自己的博客发个个人声明，跟自己的粉丝保证绝不放弃与江南的政治斗争，让他们不要因为表面上的商业合作对自己失望——还他妈要用自己的人格保卫人家的荣誉。”
二零零九年一月八日凌晨，大角于豆瓣发帖《算是个正式点的说明吧——09年〈九州幻想〉正常出刊》。
“这次我去了北京，和今何在江南都聊过，大家的状态没有受到什么大影响，也都有把九州进行下去的意愿，只是各自的思路和选择的形式都不同而已”。
二零零九年一月八日早上十点半，江南现身渡鸦帖，指责今何在旧事重提没完没了，期间跟今何在支持者辩论良久，情绪暴躁言语如刀。
“好！跟旁人无关！我来指责，今何在有完没完了？别把无知当快感！一付怨妇腔，几年如一日，这男人真闲得长毛啊。”
“你家神才有精力不知疲倦呢？别跟我玩这个文字游戏，我受不得一个几年如一日的怨妇在我附近唠叨。”
“他咋的就那么多“克制的个人感受”啊？他咋的就不想着在这个关键时刻如何做好九州，给以前看书的人一点期冀啊？他咋的就不表达一下他在九州上的写作和创意计划啊？他干了什么？他又怨妇了！”
“跟他说去，别在这里跟我叽歪，你跟他熟，跟我不熟，先管你熟人。”
“猴神不累，我累了，可是问题是猴神他不累啊，他这枚30而立的成年男孩依然不懈的往我身上扔刀，恰好同学你指望我怎么样？保持沉默？”
“别扯了，看看事情的源头，是可爱的今何在同学又躲在一些帖子的小角落里对我指指点点，要解决问题我随时都可以哦，这个发帖狂什么时候才能在他于网络上的自大和于现实中的闷骚至死找到一个平衡点啊？”
“我早该在某些人第一次跳出来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简单的拾起一把椅子扔过去！”
“我不能吵架，我不擅长，他是吵架的既得利益者，我不是。”
一ID为漠然的女性网友表示“我感觉江南一说到猴子，语言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江南立刻闻之即刻反击，用词之严厉引起网友大哗，晋江某论坛网友纷纷表示此女活该。
二零零九年一月八日下午三点，今何在发表《大过年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反击江南及其支持者，文中说“我骂江南，江南自己是不敢说话的”，两分半后江南第一个回复，云“放屁吧？谁不敢说话啊？我在呢，大哥”，速度之快令豆瓣前排插入党不禁汗颜。
“是啊，我正在投诉，我不像你，不是凡事不考量后果，图一己之私一己之快的人，我为我自己所在的职位和应当遵守的条例负责。
我并不在意自己获得什么或是失去什么，因为你已经逼人太甚。”。
“我能为公司唯一负事的事，就是让你这样的混混滚蛋！”
“是啊，SB们，九州失败的原因在我，只有江南才能救九州。然后呢？我本来也不写了，让你们千秋万代去吧。”
“说得好！我记着，九州理想主义者今何在先生！”
“飘、云小幽、穿堂风、玖河络……你们吃人家江南的饭，现在不来帮忙？一帮SB，这一年借着“假合作”就看见你们蹦了，今天全部给你们收拾喽。”
“叫你不要血口喷人了，他们不是我的属下，不吃我的饭，你要诋毁诽谤到什么时候？”
“说，接着说。”
“你终于忍不住要蹦，你真的恨我啊，我早该明白！”
“操，你装傻吧。我没恨你之前你丫不是就恨我了吗？你不是恨我影响你伟大核心地位了吗？不自己挑头做一本你缥缈录专刊你不是不甘心吗？”
“没错。请江南同学今天也表个态，他永远不会抛弃“九州”（特称缥缈录系列）的，会永远永远写下去的。有种吗？说啊。”
“我不比你啊，我说不上宽容，但我容易老，容易忘事，容易失去斗志，而你一直有。”
“是啊，你容易忘事。我三年前就知道了。你三年前对九州说过些什么你记得么？要我提醒么？真忘假忘就谁知道呢？”
“我不会抛弃九州。
我已经 写了六部长篇，我还会再写六部完成我 对于这个世界的最初的希 望，我还未一直 一直 为 它做事。
这是我的生命里不 多的意义之一。”
“SB，你不会抛弃缥缈录和你不会抛弃九州那是两码事！前者是长期饭票，后者是多人合作架空世界！SB们，整你们的缥式九州去吧！”
“我在北京学的，怎么了？那帮家伙当初也用这词骂我来着。这次一次还回去。”
“还有多少上来帮江南骂人的马甲，一块用了吧。反正我就认准当头的死磕。”
“反正这几年帮江南跳得最凶，说话最SB的人，我掰着指头也能数出来，不会分不清的。”
“我辞得是江南监管所看守的职位。”
“您还以为我真怕您啊？哎哟喂，你就那么高大威武啊？”
“这里面一笔一笔，写得都是利益和谎言，那些“只要小说好看才不管小四是不是抄”的粉丝里请退场。”
两人正面交锋至此结束。
24
24、第 24 章 。。。
Cause I'm broken inside
——《Broken》
二零零九年一月九日，大角发表《现在哪会生气，只有无奈》，表示“你们吵架别带上我行不。我不想玩。”，然后以其一向以来的负责形象赢得 “九州第一靠谱男”的光辉形象，事情开始往喜剧化方向发展。
同天，多事发表《两个□□鸟人吵个□□鸟架，一群闲□□蛋瞎他妈围观》斥责双方均不理智，表示“从此，九州进入土匪统治的黑暗时期”。
斩鞍打酱油，萧如瑟表示“我TMD什么都不知道呀”。
二零零九年一月九日下午六点，今何在发表《写不下去的一本书》。
“我要是为了江南好，我会自己骂他，我希望他能本着良心把过去的事做个总结澄清，把这一页翻过去。我要是想着他死，我弄一堆马甲或鼓动些小粉丝来提这些事就行了，根本不用自己出来。借句江总的话说：“那些人说的都和我没关系。”江南？你这么喜欢玩一套？你真希望看到这种战争？”
晚十点江南回应，《昨晚到今晚，第一次看这个组的帖子》。
“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这样吵没有意义。”
二零零九年一月十日，暂用出现，不久创“回车教”，福音体横扫江湖，一时间声势惊人，几有夺旗之效。
二零零九年一月十一日，多事发帖规劝大角，并借机召集写手组成闲来无事写作班。
“今何在是疯子。因为他热血上涌就会以头戗地。今何在是天才。因为他热血上涌就会以头戗地。在猴头戗过的地上种韭菜，是你的任务。江南卑鄙无耻，被判朋友。但他追逐利益。水泡伤心欲绝几度想要开枪自杀但舍不得尚在襁褓里的孩子。斩鞍遥控面临裁员危机没空搭咯你。我嫌你稿费太低，有时间不如给儿子换块尿布实在。但这些人是你成功的关键。怎样让这些人给你写哪怕两千字，一个月两个小时，给你写两千字，是你的任务。是九幻跟其他幻想杂志区分开来的要素。是保证杂志质量的关键。这些人名只是给你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因为你了解这些人，这些人又各不相同。以此为引让你想一下，怎样跟你的出版商合作，怎样跟你的印刷商合作，怎样跟你的作者合作。”
“你是一头蒙着眼睛的驴。上帝给了你这样的性格和人格。
请听天由命。”
二零零九年一月十二日，夏笳发表《打酱油的十八个瞬间》。
“他说，你见过今何在没有，长得可清秀了，今年才十八岁。”
“世事可真是无常呀，无常得如此荒诞，又如此美好。”
“那时候柳文扬还活着，大角还没结婚，世界上还没有一本关于九州的杂志，而那些男人，他们还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