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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身为总策划,面子还是要顾的,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说,婚纱店怎么啦?婚纱店质量好!那个谁,啊对,飘,我们约几点来着?
于是某略带沙哑的男声传过来:江总,下午两点,古摄影。江南回头,笔名为飘的助理站在窗边,正在整理资料,抬起头看他的时候,光线从身后倾泻下来,勾勒出微亮的镶边。
一女孩眯起眼睛笑:不愧是飘~江总私人保姆!
江南斥道:胡说什么呢。
这时候猴子走进来,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但也没多加评论,只是说,江南,你要上这个稿子?
说着把手里的打印稿塞过来。
江南接过来一看:哦,上堡啊,是啊?
猴子不满:我赶稿赶得累死了……你倒写了个别的……
江南笑笑,看着那份稿子的时候眼神温柔:呐,我很想写这个故事。真的很想。这是个……我不知道,但它对我很重要。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猴子,笑得笃定又温柔。
猴子气哼哼地说:土豆你这就是找死!然后他瞟一眼旁边站着的助理,甩手走了。
江南在后面大声喊:猴子十二点半过来集合!
知道了!声音从门外传过来,有些发闷。
然后他们去古摄影折腾了一下午,拍出张无间道来,猴子装酷装得太久,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场,然后四个人的大笑声瞬间塞满了整个房间,聚光灯烤得全身发烫,摄影师看着他们无奈地摇头。
江南拿到照片时感慨万千,连带着卷首语都写得沧桑而煽情,什么“Life is always this hard”;猴子看到时还小鄙视了一把:活得那么苦,干嘛不出家当和尚算了。
舍不得你嘛~江南坐在椅子上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笑得没脸没皮。
猴子翻个白眼。
回忆到此为止,眼下江南苦闷地面对着电脑,绞尽脑汁想《上堡》该如何继续,林澜跟江洋越走越好像彼此没关系,这小说快成回忆录了。虽然写它是一时心血来潮,但是江南很想好好把它完成,然后放在九州的杂志里,像是某种证明或宣告。
他支着下巴想,二猪应该是什么样呢?
窗外风雨如晦,江南有些烦躁,推开桌子站起来打算回家,走过办公室时,意外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编辑部加班,幽幽光线伴着冷掉的咖啡,偶尔揉揉酸涩的眼睛。
江南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走过去问:“飘,这么晚了还不回?”
飘抬头,看见他有些意外:“啊……这段看完就回了。”
江南顺势安慰了几句,类似于“早点回家注意身体之类的”,最后终于犹犹豫豫地问:“你觉得……猴子是个怎样的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扒扒头发,“我忽然写不出来了……每次写的都觉得不对。”
飘的眼神很安静,他微微笑了下说:“唔……腼腆,笑起来很温柔。”
江南反驳:“他跟熟人在一起很活泼的。”
飘又说:“很骄傲,很单纯。”
江南又反驳:“其实他心里什么都知道……丫才不单纯。”
飘再说:“像个孩子,容易满足。”
江南嗤笑:“他心高气傲的容易满足什么啊。”
飘这次终于忍不住了:“江总啊,那你觉得他什么样?”
江南摸摸下巴,眯起眼睛:“猴子……就是猴子啊,没法描述啊?”
飘叹口气:“江南你就是看得太仔细,才迷了方向。”
这句话如暗夜里一道闪电,轰地一声打在江南耳膜上,震得他脑袋里嗡嗡直响。房间空寂,两个男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过了好久,江南抹把脸,汗湿重衫,他有些后怕,凉意从脚底一直蹿上脊梁骨,连带着头都有些晕。
“……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家。”
江南转身要走,飘出声叫住了他。
“江总……我就是不明白……你图什么呢?”
江南扶着门,脸色苍白,他轻轻笑了笑,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
“我TM怎么知道。”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打开四月份的杂志样本,一页页翻过去,那是他自己一笔一画写下的卷首语,四天神各人的资料,日常行程,然后是朋友们的印象。他翻到今何在那一栏,慢慢看下去。
单纯,孤傲,凌厉,腼腆,决绝,温柔……每一个词,都不是他知道的曾雨,他知道的曾雨……就是曾雨啊,这世上没有另一个人可以类比,这要怎样去描述呢?就好像……你可以描述一树樱花,那要怎样描述一个春天呢?
江南有些懵。
目光忽然停留在某一行,那是个人采访里一个问题,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在书上,无从遮掩和躲避。
“当你迷恋一件事物的时候,所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是?”
“想用一生去换它。”
江南的手有些抖,迷惑和恐慌混合着温柔的绝望如海潮席卷而来,狠狠拍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他把脸埋在臂弯里,感觉身处千尺海底,海水碧蓝如无边无际的深渊,冰凉像分手时天上落下来的雨,他感觉寂静而空虚。
你知道语言是多么苍白么?当你遇到一个你爱的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6
6、第 6 章 。。。
See her how she flies
Golden sails across the sky
Close enough to touch
But careful if you try
——《The Moon is A Harsh Mistress》
江南如期完成了剩下的半部《上堡》,发出去后读者纷纷来信说你怎么那么狠心把大猪苏婉一大票人都壮烈了简直罪不可恕,你这个后爹是不是跟人有什么过结?最后就剩下个二猪,真是居心叵测。江南看着各式各样的留言不禁想笑,读者就是这么年轻,可他偏偏就喜欢写悲伤的故事,孤独的主人公在最后回望过去的时光,漂亮得像高脚杯里深红的葡萄酒,浓烈透亮的颜色,血一样。
倒是猴子看了后皱着眉说:“怎么我的戏份这么少。”
江南大笑:“戏分少才没炮灰啊,知足吧你!”
大角黑着脸咬牙切齿:“那多谢你对我的偏爱啊,江后爹,挂得如此壮烈。”
“兄弟一场嘛,好说好说。”江南豪爽地拍着他的肩,大角暗暗决定晚上的帝国一定要把江土豆蹂躏至死一百遍啊一百遍——不揍得你举手投降我就不叫大角!
这时候猴子插话进来:“土豆我怎么觉得林澜跟江洋间没啥感情?”
江南愣了愣,这都不算感情,那什么算啊?
猴子想了半天:“反正我就是觉得虚。”
江南鄙视他:“你谈过恋爱么正太同学?没调查没发言权啊。”
眼看着两人又要争,大角很无奈,赶紧拉住两只说:“得得得吵啥吵,江南你也是,人猴子就算长得正太了点又怎样,人也是成年了当然有喜欢的人,对吧?”扭头看看猴子,一脸不服气样,大角顿时一个头三个大,这俩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莫名其妙掐来掐去,猴子又说不过江南,每次都是单方面被他压着调戏,然后猴子恼羞成怒,江南见招拆招,两人跟冷战期间的美苏似的,没完没了。
眼看这俩又要故态重萌,大角只好一挥手:“今天我请客出去腐败,想吃饭的都给我闭嘴!”
于是两人闭嘴,大角捏着钱包心碎欲绝。
酒桌上,江南喝得有点高。他本来也不是海量的人,再加上一直体力透支,没几杯就开始晕。猴子倒是一直满清醒,因为大角特别嘱咐他记得要把江南囫囵着带回去。江南喝高就开始说胡话,揪着大角说未来的发展蓝图,眉飞色舞意态昂扬,可惜就是说出来的话除了第一句下来都是乱码,嘟嘟囔囔半天,剩下两人一个字也没听懂,活像乩童附体,可惜还是个言语不通的。
大角也不管他,坐在一边安静地吃菜喝酒,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把人往猴子怀里一扔,结账走人。猴子抱着江南一米八软绵绵的身子,有点发傻。
江南活像只八爪章鱼,这个修辞并不是形容他缠人,而是说,四肢晃来晃去活像软体动物。猴子很无奈地扶着他往家走,天知道一个一米六五的扶一个一米八三的是怎样艰辛的旅程。好不容易半拖半抱走到楼下凉亭,猴子实在走不动了,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歇脚。
江南靠在他肩上,酒劲有点过去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上弦月在深蓝的天壁亮得像刀片,周围一圈柔和的晕光。猴子的肩有些硌,江南觉得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晃起来的时候还重心不稳,后脑勺一抽一抽地疼。
他扶着猴子的肩坐起来,抹把脸,皱着眉想了想,哦,对,跟大角猴子喝酒去了。
猴子问你感觉怎么样啊?江南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于是他松口气,要是江南还醉得人事不省的,要如何上楼就是个问题了。江南揉着额角,眼神茫然。月光洒下来,地上像铺了层薄薄的银。
“土豆,爱情跟友情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这个突兀的问题像天外飞来的流星,江南有些意外地看了猴子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看你想不想跟她上床。”
猴子不满:“我问正经的呢。”
“我也说认真的呢。”江南靠在椅背上,表情欠扁,“其实感情到了极致都差不多,如果说爱情的话,你想不想要她?想的话就是,不想就不是。柏拉图那是P话。”
猴子看着前方不说话,江南伸手把他脑袋扳过来,盯着他眼睛,头还是很晕,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做梦。
“比如说,我跟你关系好,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抛家弃子舍命相随,都没问题,可是我不想要你,这就是友情。”疼痛像把细细的锥子刺进大脑,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神经。“可是如果我做了这一切,我还想要你……”
两人挨得极近,暧昧的呼吸缠绕在唇齿间,江南忽然有些窒息,他咬着牙把话一字一字地从齿间逼出来,带着种隐隐的酷烈。
“……那就是爱了。”
今何在看着他有些愣,江南却忽然卸了力,软软地倒下来,头靠在他颈窝。今何在吓了一跳,揽着江南的背小声叫他的名字。然后江南磨砂纸似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喉音含混不清。
“我头疼……让我靠一会。”
今何在抱着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月光如洗。
过了一会,约摸是觉得有些冷了,江南抬起头,嘴唇不经意间蹭过今何在的敏感的脖子,两人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开脸,互相拉扯着走上楼去。有几层楼道的灯坏掉了,一直也没人来修,些微光芒漏进来,在地上画出浅淡的影子。黑暗里江南粗重的呼吸声如柔软的刷子刷过他的耳膜,不知为何暧昧而□□。
脖子上那点模糊的触觉像个陈旧的烫伤。
心跳声在胸腔里沉重而苦闷,
这个夜晚的一切都不正常。他有些惶惑。
一进屋子里江南就势倒在沙发上不肯起来,今何在也拖不动他,干脆就找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今何在看看表,十一点半,他一向是晚睡的人,这会正清醒。江南可能有些热,不耐地掀开被子,今何在去厨房喝口水回来一看,这位同学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他赶紧把人往里面推推,江南翻个身,仰面睡了,他肩膀瘦削,长腿搭在扶手上,白色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袖口挽上去。今何在坐在沙发沿上发呆,江南的体温好像特别高,靠近的地方温热像冬天的暖宝。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夜色沉沉,他偏过头看着江南很久,然后伸出手放在他腰上,起伏的弧线在手掌下灼烫逼人。
身体里藏了一把火,烧得他坐立不安。
7
7、第 7 章 。。。
Look into the mirror of your soul
Love and hate are one in all。
Sacrifice turns to revenge and believe me
You'll see the face who'll say:
I love you。。。 I'll kill you。。。
But I'll love you forever.
——《I Love You。。。I'll Kill You》
今何在不对劲。
江南喝一口冷掉的咖啡,电脑屏幕上是本月的报表,密密麻麻的格子看得他发晕。他有些忐忑地想那天喝醉了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了吧……然后心神不宁越想越紧张,从示爱到猥亵未遂挨个推测了遍,觉得大部分都不太可能。可那天晚上的事他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只记得猴子貌似问他爱情跟友情的区别?这什么白烂问题啊。然后记忆到此为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身上盖条毯子,时钟指向八点半。他赶紧起床洗漱,然后换了衣服就往公司奔。
公司的事情还是一大堆,江南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试图把今何在拖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