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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杀人无数的东方不败此时也心中发寒,这张人皮是从谁人脸上剥离下来的?惟妙惟肖到连他原来右边鼻翼处一颗小小的红痣都不曾遗漏。
瞬间,东方如坠冰窖,通体冷僵,连指甲掐入手心皮肉都毫无知觉。
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羊毛地毯上,白红相间,十分的刺目。
就如无意识般,东方伸手入怀,取出唐明睿给他的小刀,手起刀落,鲜血霎时喷溅而出,哗的一下染红了床帐。
女子睡梦中甚至喊一声也不及,头斜斜的歪向一边,血还嘟嘟的不停往外冒,身下湖绿色的床单变成了黑色,红润的脸不一会就变成青白的颜色。
东方反应过来,女子已经死透了。眯了眯眼,将染血的脸皮从女人脸上剥离下来,东方嘿嘿冷笑一声,此刻心中充斥的都是刺人的寒冰。
割了绸缎将带着血的人皮包起来,东方再不看那女子一眼,只冷笑着环视一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大踏步出去了。
刺骨的寒风中,冷肖的面容,竟看不到十五岁少年的影子,满目冰寒,霸气天然,东方不败,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东方,要残酷起来了,亲们不要怕啊。
第四十零章
此一刻,东方但觉痛不能抑,心仿若被铁爪紧紧的捏着,咕咕的外向冒血,除了疼,竟还有有些麻,麻之外竟有些茫茫然。
明明心在滴血,眼睛却干涩的厉害,眼底通红,隐藏着骇人的风暴。
曾经以为的挚爱,珍逾生命的情感竟然是如何可笑的下场。
‘东方不败啊东方不败,你怎么就瞎了眼睛瞎了心,把所有都赔进去,换来的不过是彻头彻尾的欺骗和玩弄,你又是如何的甘之如饴,日日与那人相拥,你当真是无可救药,当真是被王八迷了眼。哈哈哈……你当真是不知吗?’东方迎着风嘿嘿冷笑,长发在风中乱舞,心在一瞬间,长满了荒草。
‘属下真心爱慕教主。’
‘东方你真美。’
‘教主也喜欢我吧。’
‘东方,那些人竟然敢不听我的调派,我一个小小的总管能管的了谁?’
‘东方,你真好。’
‘整天就知道绣绣绣,我在外面累死了。’
‘我今儿累,别烦我。’
‘东方,你最好了。’
……………
东方,东方,东方,那个东方已经死了,活着的这个还是原来的东方不败吗?
任青丝缠绕飞舞,心结成硬硬的坚冰,眼睛深处只剩下冷漠。
出了秘园,东方直接向后院掠去,那里早先本是妾室们居住的地方,占地面积颇大,多年前人去楼空便荒凉下来,后以奇行八卦之术被改建成各种密室,是黑木崖上的禁地。
若是要藏人,此处再合适不过。
东方此去便是要寻回自己的原身,原本也无多少把握,或许原身早被一把火烧了也是可能,抑或者被扔下了崖被野兽分食,到如今,他再不对那人抱有任何期望。
杨莲亭代教主去接见上崖进贡的香主,顺便布置攻防任务,因此一时半刻也遇不上,东方便是打算报仇,也不急于这一刻了。
禁地守卫森严,东方到时却见侍卫七仰八叉的全倒在地上,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甜香味。
东方心口一跳,迅速的掠了进去,禁地内甜香味更重,闻了之后竟让人身体发软,东方屏住呼吸,用布巾捂住口鼻,循着些微打斗的痕迹一路探了进去。
越往里走,痕迹越重,甜香味中开始夹杂血腥味,地上出现还没有干透的血迹,不知怎的,东方但觉心中一慌,莫名的焦躁起来,原本被坚冰充斥的心田竟然不觉颤动了一下。
对禁地八卦阵十分熟悉,因此片刻间东方便到了打斗的中心,一座原本储藏冰块的冰窟门前。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人,石门上赤红的一团,风已经将迷香的甜味吹散,东方侧身推门,眯眼一看,屋内亦倒着几个人,不过这几人身上的外衣已经被剥了去,白色的内衣上并没有血迹,显示这些人并没有外伤,
屋内有一长十尺宽三尺的寒冰玉床,捏起床上遗落的一根银针,东方指尖一颤,银针落在地上。
这是唐明睿的银针,他还清楚的记得唐明睿使用的银针比普通银针长一寸,银针头部有鼻眼儿,可以像缝衣针一样穿线,比起当初用的绣花针,这银针更合适当自己的武器,当时咋看之下便好奇问了,唐明睿只一笑置之,自己问的不耐了才说这样功能多方便好用。
如今看了这银针便知道唐明睿离这里不远,那么他又是为谁治病?左冷禅的话虽不可信,但东方此时却不得不想,他所看的病人就是‘自己’,这么一想,东方当真是冷热交杂,心口仿佛被人捏住一般,生疼。
曾经的爱人背叛欺瞒,现在爱的人却说喜欢原来的‘自己’,还可能带着‘自己’走了,没有遵守约定,当初明明说好了的,自己会来和他会合,现在他却丢下自己走了。
哈哈哈,东方仰头冷笑,‘我怎么会舍下你,谁也不能让我舍下你啊。’明明才说过这样的话,转眼间就将自己丢下。
唐明睿,你也学那人一般骗我吗?
沙漠里会长仙人掌,只要有一点水分它就能顽强的活下去,人人都想用它解渴,于是它满身都长满了扎人的刺,它要保护自己,便选择不相信任何人。
一阵风掠过,眨眼睛,石窟内已经哪里还有东方的影子,仔细一看,地上的银针也不见了。
杨莲亭见过众位香主之后,看天色尚早,便独自去了禁地,看看东方不败是否有转醒的迹象,真是不行,便预将三个大夫除去,如今神教可经不起大风大浪,万一被童百熊、贾长老等看出了端倪,到时候可是不好收拾。
禁地守卫不多,却多是杨莲亭的心腹,武功放在黑木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看住三个不会武功的大夫,自当是绰绰有余,杨莲亭也是一百个放心。
因此,等见了心腹侍卫一个个的倒在地上,杨莲亭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使劲的咽了口唾沫,用脚踢踢地上的人,地方的人没反应,大冷的天,杨莲亭开始额上冒汗,掏出那人活着时绣的帕子擦了擦汗,向内张望的一会,见没人出来,这才握紧了身侧的长剑,冒着冷汗跑进冰窟。
寒冰床上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杨莲亭手有些抖得摸了摸那人躺了几个月的床,一点温度都没有。
'啊!'杨莲亭大叫一声,使劲用脚踢地上的人,'都给本教主醒过来,人呢?人呢?'
杨莲亭心中又惊又怕,又慌又乱,不知东方不败是自己醒了,还是被人劫走了,不管是哪样,对自己都十分的不利。
'给本教主醒过来,一个死人都看不住,老子要你们何用?!'杨莲亭不停的来回踱步,心中惊乱恐惧皆有之,却还有一丝侥幸,东方不败没醒,他是被人劫走的,对,是被人给劫走的,他的脸已经毁了,没人会认的出来,没人,除了自己没人会知道他是东方不败。
压下心中慌乱之气,杨莲亭没再理地上的人,一个死人而已,没了就没了,只要他手心里还有另一个‘东方不败’,只要找到黑木令,教主之位早晚是自己的。
他却没想到,等他急急忙忙的回到秘园,将石门机关关好,又锁上铁门,进了寝房,看到的却是另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
到处都是血,床上、地上、桌子上,仿佛天地间全都成了血红的颜色。
杨莲亭脸色一白,霎时间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了血地里。
'莲弟,别来无恙啊。'
杨莲亭哆哆嗦嗦的转头,发现一长发青衣少年,迎风而立,满目萧杀……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被安排了两次相亲,小黑我快崩溃了。
老爸老妈,还有俺奶,整天念叨啊,说,小黑啊,乃大了,赶快找个人结婚,这样在外面,有人照顾啊,爸妈也不担心了。
╮(╯▽╰)╭
第四十一章
'莲弟,别来无恙啊。'
杨莲亭僵硬的转头,瞳孔中一青衣少年长发迎风飞舞,衣角被风掀起,脸色沉静的站在院中,嘴角弯弯,眼中却满是凌厉的刀锋。
仿佛见鬼一般,杨莲亭面色倏然一白,打了个哆嗦,慌张的看了看四周,见只有这少年一人,急恍从地上爬起来,壮着胆色厉声呵问:'大胆,你是谁?这里我是神教禁地,岂容小儿擅闯?'
东方轻哼了一声,嘴角依然弯弯上翘,瞬间便移至杨莲亭三步之内,抬了抬下巴,朝床上的人一指,声音像是冰原上划过的刀锋,又如三月飘入水中的柳絮,那般轻飘飘却能切骨碎肉,'杨总管,莫非忘记了床上的人?'
'你,大胆小儿,胆敢闯我神教禁地,受死吧!'杨莲亭心中又惊又恼,这般小儿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狂妄无礼之极,急恍之下蹭的拔出长剑,一下便向东方心口刺来。
近身之下,这一剑未免难以讨了好去,东方嘴角放平,也不见多余的动作,只伸出两指捏住剑身,用了两分力,借着刺过来的力道,一迎一送,杨莲亭猛力之下身体往前倾倒,东方脚下一绊,杨莲亭扑腾一声,便摔了个狗啃泥。
东方转身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衣服上留了个黑色的鞋印。
杨莲亭大喝一声,从地上爬将起来,只见脸色通红,眼睛红丝暴涨,做了多年总管,哪里敢有人这般欺辱于他,口中啊呀大喊,提剑便刺。
长剑刺得也快,对着少年心口、气海、玉堂刷刷三剑,怎奈那少年不知练了什么武功,身形快似闪电,提剑之人竟然连少年身影也看不清楚。
杨莲亭几剑皆刺不中,心中早已慌乱,后悔平时熟悉练习。做了总管之后,本就稀松平常的武功更是和了稀泥,面对少年只守不攻,如耍猴般的轻松闪避,直累的他喘气如牛,大恨之下,猛的朝少年扑过去,不料少年这次却不闪不躲,还伸手一拉,只听刺啦一声,杨莲亭胸口的衣服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你!你!来人啊,来人啊。'杨莲亭衣衫破损,头发散乱,狼狈之极,惊惧之下忘记此处本是极秘之地,哪里有防卫,他喊破喉咙也没半个人来帮忙。
东方冷嗤一声,用桌子上的锦缎擦擦手指,随手丢在地上,瞟了一眼站的离他远远的杨莲亭,心中竟闷闷一窒,这人心如蛇蝎,却这般软蛋,当年在自己身边时,何曾是这个样子。
暗中抚了抚心口,再也回不去了。
东方冷然道:'杨总管,是想让谁来救你,东方不败吗?'
'你,你大胆,竟然敢直呼我教主名讳,我教主神通广大,武功天下第一,你,你今日欺辱与我,我教主定然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受死吧!'
东方轻飘飘的接了一句:'那就让东方不败来吧。'
'好,你,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教主,有种你等着。'杨莲亭借机转身就想往外跑,东方轻飘飘的又说了一句:'杨总管,东方不败不是就在这床上吗?怎么,杨总管,可要我给她带上这人皮吗?'东方从怀里掏出来血肉模糊的人皮,冷笑一声,朝杨莲亭一步一步的逼过去,'莲弟,要看吗?'
东方近一步,杨莲亭便踉跄的退一步,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看了一眼东方手中血淋淋的人皮便不敢再看,眼睛左右瞟着,额上冒着森森的冷汗。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杨总管,你在害怕?'
'没有,没有,你别过来,拿开,把这东西拿开。'冷汗从额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脖子僵硬,双手紧握成拳,剑柄上都是湿汗。
'你不是说他长的美吗,要我说,他实乃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这样一个傻瓜,怎么可能会美呢?'东方将带血的脸皮捏紧,手指已然泛着青白的颜色,声音仿佛从地狱而来,透过一片水雾,清清楚楚的传过面前人的耳朵里。
'不是,你走开,拿开!'杨莲亭背靠着墙,突然闭上眼睛,拿着剑如柴刀一般胡砍起来。
'滚开,滚开,滚开……'他人有些疯魔了,一边胡砍,一边踉跄乱走,在碰到门的一刹那,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去。
东方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曾经爱过的这个人,像看到恶魔一样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惊慌的要远离这里。他不敢看这张人皮,他不敢看啊。
转头看看床上冷透的人,轻笑了一下,原来,他见到了,只会害怕,只会惊惧,他没有心啊。
东方静静的站在院内,仰头看看将要黑下来的天色,听到铁门摇晃的声音,那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