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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了。”古市已经送别的东条，跟着走上楼梯。他看着久违的蓝色大团子，心中很有一种亲切感，于是难得温言招呼道。
“好久不见。”冯鲁卡斯脱下帽子，很有礼貌地冲着古市做了一个见面的礼节。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豆豆眼已经定在了古市怀中的小贝鲁身上：“哦，贝鲁泽少爷这是……”
“进房间说吧。”古市带头抱着小贝鲁走进男鹿的卧室。几人围着小矮桌相对而坐。
伸手将小贝鲁放在桌子上，古市一手托腮，有些好奇地看着冯鲁卡斯拿出一堆奇怪的东西在小贝鲁身上敲敲摸摸。
“原来如此。”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后，冯鲁卡斯接下耳边的听诊器，宣布已经了解了病人的情况。
“怎么回事？”希露迪凝重地问。
“就和希露迪阁下判断的一样，这是王热病。”医生竖起一根指头，一锤定音道。
“王热病？”男鹿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语，有些好奇地追问道：“这是什么？”
“像王族这种潜在能力很强的魔族很容易发病，就跟人类幼儿的乳齿热一样。”冯鲁卡斯简单解释了一句之后，继续说道：“贝鲁泽大人应该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吧？所以希露迪阁下也放松了警惕。”
希露迪面无表情地听着。
“但是这次稍微有点不同，因为这里是人间界。”冯鲁卡斯这句话一说出来，希露迪的神情就有点复杂地看了看古市。
“在人间界，贝鲁泽少爷想要疏散魔力，就需要人类的帮助。但是，成长中的贝鲁泽大人的魔力，对你来说太庞大了。”冯鲁卡斯没什么表情地抬头看了看男鹿，这样总结道：“人类的身体一瞬间负担起超过承受能力的魔力的话，很容易就会爆体而亡。贝鲁泽少爷单方面的切断了契约，恐怕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男鹿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你没有跟上贝鲁泽大人的成长速度，这就是所有事情的原因！笨蛋！”拉米娅毫不客气地伸手指着男鹿，大声嘲讽着。
不过她说完这段话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自家师傅的背后一击放到了。
“你给我稍微安静一点！”冯鲁卡斯挽着袖子，额头上一顶鲜红的井字。
垂落在腿边的双手紧握成拳。男鹿此刻脸上的表情，变得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他了。
“那么，古市贵之与小少爷的契约，是不是也断开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希露迪突然开口问道。这个很有针对性的问题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喂喂，要不要把你的心态表现得这么明显啊。”古市有些默然地看着她。
“这个嘛……没有。”冯鲁卡斯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
“为什么？连男鹿辰己都承受不了的魔力，难道古市贵之可以吗？”希露迪皱着眉问道。
“不单是承受能力的问题，他们两人的契约种类也是不一样的。”冯鲁卡斯并不在意希露迪那急迫的表情，慢悠悠地回答道：“男鹿阁下与贝鲁泽少爷签订契约之后，就作为贝鲁泽少爷在人间界的代言者，换种说法的话，也可是称得上是贝鲁泽少爷的‘剑’。身为剑，资质和器量都很重要，通常为了保证其拥有压倒性的力量，输入的魔力都是狂猛而不加限制的。这不是贝鲁泽少爷可以控制的事情，所以为了保护契约者，他只能自己单方面断绝契约。”
男鹿低着头，视线落在已经光滑一片的右手手背上，眼神有些茫然。
“但是，古市阁下的契约就要温和很多。”冯鲁卡斯解释道：“虽然，可能也快要到极限了。古市阁下你自己应该也有所感应吧。”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集中在某只神色悠闲的银发身上。
“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古市淡淡地点头，轻描淡写地从耳朵上摘下一枚银白色的耳钉递给冯鲁卡斯，那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痕，也就勉强还维持了一个器物的形状。
“什么！？”男鹿猛地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古市，恶狠狠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
“没来得及告诉你。”古市冲他一点头，淡定地顺着毛摸。
“损耗地非常严重，差一点点就要报废了。”冯鲁卡斯有些心疼地捏着耳钉仔细打量着，很想装作看不见那只理直气壮伸到自己面前的修长的手。可惜的是，就在他自欺欺人地闭上眼十秒之后，那空悬的手毫不客气地摁到了他头上。
“这么久不见，不知道冯鲁卡斯大医生有没有更好的作品问世呢？”手底下软绵绵像果冻一样、又带着淡淡的温度的奇特触感让古市爱不释手，他一边揉着、一边毫无愧疚感地在冯鲁卡斯的耳畔低语着，嘴角勾起的一抹浅笑在冯鲁卡斯看来简直是恶魔的狞笑。
僵持了一会，他最终还是嘟囔着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然后从中取出一枚与原来的耳钉一模一样的新耳钉，肉痛地交到古市手上：“这个是新作，转化率百分之七十的转换器……给我珍惜点用！”
最后的语气直接转变为阴森。可惜那圆润可爱的外表让其话中的阴狠意味大打折扣，古市都被他逗笑了，最后拍击了一下蓝色大姆姆充满弹性的头顶之后，他温柔地收回手，瞬间将先前碰掉的帽子捡起来给他带回去。
“……可恶！你给我等着！”冯鲁卡斯有些郁闷地抓紧了头上的帽子：“你小子最好别去魔界，让我逮到就把你变成姆姆放在身边揉着玩！”
古市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还想开口再问的时候，一道强忍着怒气的女声铿锵有力地直接斩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
“现在应该讨论的是这个问题么？”希露迪的身后翻腾起滚滚的魔气，掩埋在阴影下的血红色双眼死死地盯着两个不知道将话题带偏到哪里去都不知道的家伙。
“咳。对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贝鲁泽少爷的病情。”冯鲁卡斯咳了一声，又开始摆出德高望重的样子，缓缓叙述道：“贝鲁泽少爷的病情能否治愈，全要看男鹿阁下的了。”
“嗯。”关于这点，希露迪也认同了。刚才医生已经讲述的很明白了。只要男鹿作为契约者能够成长起来，跟上小贝鲁的魔力增长速度，那么一切难关也都会过去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个男人要怎么样才能尽快变强喽？”拉米娅双手环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一身狼狈的男鹿。
“今天晚上的约战，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古市补充道。东条对男鹿的约战，他们应该也都看到了。
“嗯。听着，废柴男。从现在开始，我会全力支持你！”希露迪拍着男鹿的肩膀，神情严肃地说：“你是身为魔王的父亲之人，绝对不可以输！”
男鹿看了看希露迪，有些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输！”
“……嗯，这样就好。”希露迪这时候似乎显露出了自己难得柔和的一面。
“已经决定了吧？”拉米娅慢悠悠地看起来，朝着男鹿和希露迪的方向问道。
“嗯。”希露迪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么，就开始吧！”拉米娅动作熟练地将子弹上膛，拉开保险栓之后，直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男鹿。
“什么？喂等等，什么开始了？”男鹿有些茫然地看着拿枪指着他的拉米娅，是不是有些过程省略了啊喂，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闭嘴吧，大笨蛋！”拉米娅神气地冲着他做个了鬼脸，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子弹飞射而出，男鹿本能地想要避开的时候，却被希露迪的攻击逼回原位，恰好撞上了子弹。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男鹿整个人砰地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医生人形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只看动画的作者伤不起……有没有哪位好心的妹纸愿意分享一下资源~
第30章 衔尾之蛇
明亮的卧室中；一名少年仰面躺倒在地上，额头漾出波纹，全身上下弥漫着绿色的雾状魔力。
“给他注入的是衔尾蛇骨制成的灵药，这对魔王的父亲来讲是最好的补品了。”拉米娅垂着眼，将手中的枪垂下；随即又像孩子一样一屁股坐在床上；得意洋洋地对着古市解释道：“现在，他的精神世界已经被环状固定，除非和贝鲁泽少爷重新签订契约；否则就永远无法出来啦~”
古市就站在床的边上；看着拉米娅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活像一个白痴：“……完全听不出你这话的逻辑性在哪里。衔尾蛇骨能够固定男鹿的精神世界；这点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非得要和小贝鲁签订契约才可以出来？再者说；男鹿和小贝鲁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联系了，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男鹿的精神世界里？”
“啰、啰嗦啦，反正就是这个样子！”拉米娅顶着古市意味深长的眼神大喊着，小脸涨红着，恨不得上来咬他一口。
“真是没出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顶锤子重击拉米娅的后脑，冯鲁卡斯一手扶额，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跟着我学了这么久，连最基本的灵药原理都说不清楚，你这么多年都活到姆姆身上去了吗！？”
“师傅，对不起……”跪趴在床上，拉米娅双手抱着脑袋，泪流满面地认错。
“哼。”冯鲁卡斯并不理会她，蓝色的果冻样身躯从床上跳下来，面对着古市一脸专业地解释着：“衔尾蛇实际上是一种魔界特有的神秘物种。没有攻击力和防御力，唯一可以令人惊奇的特点就是它们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排泄，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生存下去，理论上来讲，生命力是无限的。”
“没有攻击力的种族？”古市微微一挑眉，这么弱的种族怎么活到现在的？
“是的。这是一种虽然弱小但是珍稀的魔兽，骨、肉、皮都具有特殊的魔法效用，因此在很久以前就遭到过大规模的捕杀，最近的两百年从没有人发现过它们，大概也差不多灭绝了吧。”冯鲁卡斯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挥挥从拉米娅手中拿回来的魔枪：“现存的材料已经很少了，这种魔药，我手头里也就只有这么一副了。”
看着医生一脸心疼的表情，古市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没办法嘛。谁让小贝鲁是小魔王呢？话说，这魔药的作用呢？”
“先前拉米娅关于这点还是没有说错的。”冯鲁卡斯解释道：“将男鹿阁下的精神世界环状固定，代表的是衔尾蛇将自己的尾巴啃噬的特点，也就是将‘入’与‘出’的通道相接合，从而使得精神世界的主人永远徘徊在循环中，无法清醒。”
“这就是珍稀灵药的作用？”古市无语地望着他：“这不是毒药么？”
“不要急。我还没有说完呢。”难得看到古市一脸纠结的表情，冯鲁卡斯拉拉帽子，露出一脸纯良的笑意：“衔尾蛇骨在固化精神世界的同时，也会顺便强化宿主的身体素质，你看现在他身上的绿色光亮，其实就是在温和地改造男鹿阁下的身体。另外，虽然环状的精神世界使得男鹿阁下难以挣脱，但是他只要一旦成功脱离出来，整个人的意志就会得到极大的磨练，这也是身为贝鲁泽少爷的契约者所必须具备的素质。”
“男鹿那个笨蛋，也不会想这么多。”古市皱皱眉：“要他一个人在不认识的地方走，要么迷路，要么就泄愤地到处乱砸。要顺利的出来，到底要依靠什么？小贝鲁？”
“没错。”冯鲁卡斯点点头：“因为两人间的契约实际上已经加深到一定程度，就算是贝鲁泽少爷也不能完全斩断，只能单方面地切断契约，并且为了彻底防止自己的魔力流向男鹿阁下，贝鲁泽少爷的精神世界已经完全陷入了沉睡状态。”
“没有完全斩断契约，也就是说，男鹿的精神世界中，应该还留有小贝鲁的烙印。”古市若有所思地接道。
“你理解的还真快啊。”冯鲁卡斯目光有些惊叹地看着古市，爽快地点头道：“没错，这两人的羁绊已经超出了单纯的契约层次，贝鲁泽少爷落下的印记一定还存在于男鹿阁下的心中。而突破环状世界的唯一契机，就在于唤醒男鹿阁下内心深处的小贝鲁阁下。借助外来的力量，打破自己的循环。”
“原来如此。”古市眯着眼点了点头。这时候，躺在他脚下的男鹿突然发出了厚重的喘息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有些痛苦的呻｜吟。
“看来已经找到了呢。”希露迪弯下腰打量着眉头紧皱的男鹿。
“嗯，但是问题也出现了。排斥反应已经开始了。”冯鲁卡斯冷静地说道：“贝鲁泽少爷在拒绝他的靠近，接下来的事，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