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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一觉睡的好沉呐。”玲子揉揉眼睛,伸手抚上哭的一塌糊涂的丙的脸颊,“丙,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
调皮的笑起来。
接着环视一周,看到趴在不远处的白毛妖怪,霎时笑的眯起双眼。
“斑。”
斑自玲子醒来便一直看着她,这时听到玲子叫自己的名字,半响发出一阵夏目从没有听过的笑声,那么开心的笑声。
“啊,麻烦的女人终于回来了。生活终于不会无聊了。”
温柔的语气,凝视玲子,斑开口道。
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出口的言语却像回到从前,仍然是那么欠扁。
仿佛时间没有走过,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啊啊……一回来就这样讲,人家好伤心。”
“哼。”
摇来摇去的尾巴昭示着斑内心的雀跃。
漂亮的金色眼瞳里,只有玲子的身影。
只注视着她。
夏目低下头,指甲都要掐进手心。
玲子转过头,“那边那个红头发的,是……梵吗?”
正在一边收拾自己的梵,闻言瞪了玲子一眼,“不要叫我的名字,粗野的女人!”
猫是喜爱干净的动物,最忌在清洁自己时被人打扰,况且还是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打扰。
梵心情恶劣的回道。
“你那一身血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救了我?啊~还是这么口是心非啊。”无视梵的口气不善,玲子自顾自的说。
“闭嘴!”
“明明就很心软……”
“我哪有!”
……
这女人,简直就是噩梦!
世界又不得清净了!
梵咬牙切齿的想。
自始至终,玲子都没有看过夏目一眼。
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夏目想要开口叫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很多很多的话哽在喉咙里,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像是觉察到了什么,斑突然回头看了夏目一眼,眼神复杂深沉。
夏目笑了笑。
那笑容甚至比哭还要难看,唇角僵硬,斑看的心里猛地一抽。
他后退两步,在所有人都没注意,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跌跌撞撞的跑掉了。
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身边景物不断倒退,一轮冰冷的月悬挂在天上,惊起的鸟儿扇动着翅膀飞起,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
夜晚的八原,阴森的可怕。
平日里安静的树木,潺潺的流水,就连不时在草地上穿梭的爬行动物在此刻看起来都格外的狰狞,仿佛静止的东西有了意识,动物张口讲话,不断引诱迷途的人步入未可知的深渊。
夏目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一次像这样子奔跑是在什么时候呢?
年幼时恐惧的回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海藻一样缠绕住自己,无论怎样挣扎都挣脱不掉。
像个物品一样被一次又一次丢来丢去,半夜起床时听到所谓的亲人在为自己的去处争执不休,没有人愿意收留自己。
自己是怪物。
所有人都害怕的,不正常的小孩。
他开始奔跑。
想要找到一个听不到这些言论的地方,不断奔跑。
是的,他在逃避现世。
如果有一个地方,不会把我当做怪物,就好了。
如果有这样一个地方……
自己便是抱着这种卑微的渺小的愿望,渐渐的渐渐的开始麻木。
只是记忆不会轻易消失,我依旧每天都在梦里奔跑,做着被阴暗追赶的噩梦,心底渴望别人的认可。
每天在噩梦中醒来。
每一天、每一天。
直到发现友人帐。
自己真的应该感谢友人帐不是么?
认识了斑。
斑救赎了自己。
妖怪们不会把自己当做怪物,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存在。
有时夏目也会想,自己果然不正常啊。
告诉自己,终于有人认可我了。
但其实,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在正常的人里他是寂寞的,因为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在妖怪中他也是寂寞的,因为他有着和妖怪截然不同的人的思想。
是不是,该尝试着不去接触妖怪呢?
玲子已经重新活过来,友人帐该是还回去的时候了。
她又会是那个灵力强大的少女。
斑,已经不在身边了啊。
再不会,吵着要七迁屋的馒头,再不会在冷的时候抱住自己。
再不会,带着自己飞。
刚刚仅是看见玲子和斑的一个对视,夏目突然就无地自容起来。
两人之间浮动的异样气氛,那眼神融化了万语千言,那是深入骨髓的熟悉对方才能表现出的,独有的方式。
心狠狠扯痛,就像是用一把钝掉的刀一下一下的割着,最柔软的地方鲜血淋漓。
夏目想,再待下去,自己一定会受不了。
没有想到,事隔多年,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逃避一切的负面情绪再一次出现,失去一切,什么都没有,整个人被绝望湮没。
原来过了这么久,我还是那个懦弱的我。
只是伪装在平静的表象之下,没有丝毫改变。
终于停在一处树木旁边,前方就是清澈的湖,被月色映的粼粼水光,四周的温度在下降,如同逐渐冰冷的心脏。
夏目大口大口的喘气,胸腔处汹涌的疼痛逼迫他想要大声呼喊,发泄出来。
他的嘴开了又合,良久之后,却只发出微弱颤抖的呼吸声,好像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没了声响。
寂静的夜里,只有断断续续一起一伏的呼吸传来。
如果迎着月光,一定能够看到,蹲在树下的少年覆盖在脸上的双手,抖的那么厉害。
指缝中流出的,是晶莹的液体。
一滴一滴,不间断的顺着手背滑下。
直到很久。
有和煦的风吹来,房间内的窗帘飘起,影影绰绰的光线洒落,酣睡的少女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做着甜美的梦。
刚刚活过来的玲子此时异常虚弱,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
从复活之后的当天开始,她便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了三天。
而现在的她不能待在人类的住处,在安排好去处之前,她便在梵的府邸留了下来。
对此梵表示无比的愤怒。
于是他将对玲子的厌恶表现到日常生活中来。
“喂,起来了。”
“……”少女手脚大张毫无形象的抽抽小巧的鼻子,翻了个身。
额角蹦出一根青筋,梵定了定,用手把它按了下去。
“喂,醒醒。”
“……嗯”咕哝了一声,少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死女人,你到底起不起?!”
!!梵怒吼一声,握着拳头抬脚便要踹。
“呼~~~~~~”被吼声震醒的少女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自己前方抬到一半的一条腿,打着哈欠伸懒腰,“什么嘛,原来是你啊。斑呢?它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梵没好气的回。
“我饿了。”玲子揉揉乱糟糟的长发。
“……”
梵决定,自己刚才失忆了,嗯,他没有穿过两条长廊走到这间屋子去试图叫醒一个疯女人。
嗯,自己只是昨天酒喝多了。
幻觉,绝对是幻觉。
但是现实显然不想给他安慰自己的机会。
“喂,我饿了。”少女发现梵在发呆,伸脚踢了踢梵的腿,无辜的看着他。
“……真是的……我到底倒了什么霉啊……”梵认命的叹气,“跟我来吧。”
说罢也不等身后的少女,径直往前走。
少女倒也不抱怨,一路上跟在梵的后面蹦蹦跳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看起来精神十足。
绕过长长的回廊,七拐八转之后,走到了一处明亮的厅室,有年幼的小妖怪托着精致的食盘来来回回,少女一看到满桌的美食,顿时两眼放光,扑了过去。
“啊~~~~是寿司!是寿司唉~~~~”少女伸爪就拿,左右手都捧着,嘴里口齿不清的感慨,“好好吃!真是太好吃了!还有明虾!啊~~”
玲子身边的空盘子成几何倍数增高,竟不亚于侍从们上餐的速度。
梵惊悚的盯着餐桌旁狼吞虎咽的女人,眼角抽搐。
“这女人……真的是怪物啊……”
餍足的打了个饱嗝,玲子擦了擦嘴角的残粒,眉开眼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梵,谢谢你!”
“切。”
站在一旁观赏了怪物级整个进食过程的梵无限鄙视她。
“刚刚复原的身体,小心吃坏掉。”
“不会啦,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哎~~”玲子动动手臂伸伸腿。
“没有违和感?”
“目前没有。”玲子手舞足蹈,突然间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原来你在担心我?讨厌啦真是的~~~~”
“……你想多了,我绝、对、没、有、担、心、你、”梵一字一句咬牙道。
“可是……你害羞了呀。你看,脸都红了。”玲子无比纯洁的指着梵脸颊处可疑的红云。
“那是衣服映的!”梵抓狂。
午后,暖洋洋的阳光照射着,玲子懒懒的趴在梵后院处的樱树下,时不时拔棵草放进嘴里嚼碎了,吸允微甘的汁液。
梵拎了一壶酒,一言不发的坐在她身边。
玲子瞥了一眼,“清酒啊,我也要。”
无赖的伸出爪子。
梵无力的看看她,将小巧的酒壶抛了过去。
两个人沉默的喝着手里的酒,一时间只听到咋舌品味的声音。
“喂,梵。”
“……什么?”梵似乎不想说话,但还是应了一声。
“是你将我复活的?”
“……是,也不是。”梵一口喝下杯中残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这个念头的是斑,我只是个实施者。
他来求我,说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复活你。当时丙也在。哼,那个家伙为了你,也真是拼了。”
玲子笑笑,撇开了这个问题,“那么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喽。”
毫无感激意味的语气,梵翻了个白眼。
“都说了不是我。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要死要活?哈哈~有这么严重?”玲子诧异,小口的喝着杯里散发醇香的莹莹酒液。
“比这严重。”梵更加无奈。
“只是我没想到……”梵喃喃的低语。
“没想到什么?”
“……算了,没什么。”梵徒然一惊,回过神来。
我没想到,冥王竟然耗费自己的灵力来为你聚魂。
一时间,梵的心里五味杂陈,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人也醒了,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生龙活虎的不像个女人,她到底要在我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梵在心里哀嚎并由衷的盼望她赶快离开。
“我也不知道呐。”非常纯良的看看面容纠结的梵,玲子摊手。
“妖怪那边呢?
“其他妖怪那里已经传开了吧,你复活的事。
“很快,这里就不会安宁了。”梵沉声道。
这时,玲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手心向外,眯起眼睛看指缝中的点点阳光,随即低下头看了一眼依旧坐在草地上的梵。
“安心好了,你觉得我是谁?”少女轻巧的转了个圈。
回头,直视他,“我可是,夏目玲子。”
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就这么淡淡的几个字。
梵镇住了。
是啊,她可是夏目玲子。
那个可以单凭一人之力打败强大妖怪的,夏目玲子。
那个一提到她的名字,妖界无人不知的,夏目玲子。
那个建立了友人帐被妖怪们你争我夺的,夏目玲子。
玲子看向他的眼睛里,带着绝对的自信和骄傲。
那双栗色的眼睛,提及某些事情时,会散发出耀眼的光华。
那是她的骄傲。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几乎令人嫉恨的骄傲。
盯着那双颜色尚浅的眸子,良久,梵唇角一勾,拉开一个妩媚到极致又霸气十足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有个和她眼睛一模一样的少年,是她的孙子……叫贵志的吧……
明明是一样的眼睛,为什么带给人的感觉不同呢?
印象中没见过几面的少年,明明就怕的发抖,还是要固执的维护斑,他也听说了少年在归还友人帐上名字的事情,只是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少年,没有像玲子一样认真起来全身锋利的好似尖刀一般的感觉。
有的只是,平淡的看着身边的一切。
只有在关于斑的事情上,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