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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久,莫狂枭带着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几个兄弟,兴冲冲的跑到L市,准备接星雅回来,但没想到却找不到人。根据星雅说的地址,他们找到的是一片已经拆迁的废墟,再找拆迁安置的人们,却几乎没有人听过林星雅或者林湘雅的名字,偶然问到一个知道的,却也是满脸鄙夷,不肯告知她们的去向。
他们在L市找了将近一个月,却一无所获,最后因为京城的地盘又出了问题,才不得不放弃寻找回转京城。后来几年,莫狂枭也陆陆续续的派人去L市找过,全都无功而返,后来也就彻底死心了,以为林星雅根本就没回L市。直到三十年后,他看到和自己爱人长得极为相似的简单,又从简单的口中得知她的母亲名字叫林湘雅,而且也是L市人时,顿起疑心,连忙根据简单说的情况再次回L市寻找。也或许老天开恩了吧,这次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就是原来林家姐妹的邻居,刘奶奶。
刘奶奶已经八十多了,当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星雅的丈夫时,原本因为中风而变得不灵活的右手瞬间抄起手边的拐杖就朝莫狂枭打了过去,而且边打还边说:“我打死你个负心汉!你个负心汉!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可怜的星雅!她被你害了一辈子,临走还不清不白的!你可恨呐!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人渣!你以前干什么去了?人都死了三十年了才回来找,不觉得太晚了吗?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居然还让你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却让星雅那么好的姑娘早早的就走了,她才二十五岁啊!你对得起她吗?啊?你说啊?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啊。。。。。。”
莫狂枭一下子就被打懵了,他刚想用手去挡,就听见刘奶奶说的“临走还不清不白”“人都死了三十年了才回来找”,脑袋立刻就炸了。他傻愣愣地任刘奶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连身边的手下上来挡也被他推到一边。
她被你害了一辈子,临走还不清不白的!
人都死了三十年了才回来找,不觉得太晚了吗?
星雅那么好的姑娘早早的就走了,她才二十五岁啊!
我打死你个负心汉!你个负心汉!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居然还让你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
是啊!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为什么还让我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我是个负心汉,我辜负了星雅,让她二十五岁就早早伤逝,并且还害得她死得不清不白!为什么不是我去死?为什么?为什么!
“还有那个孩子,要不是被湘雅抱走认养下来,还不是一出生就被人叫野种?你怎么配当一个丈夫?又怎么配当一个父亲?你现在还有脸来找?找什么?找星雅的骨灰吗?还是找湘雅他们两口子要孩子?我告诉你,不可能!简单一出生就被抱养到湘雅名下,为了这个孩子,湘雅一个姑娘家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连班都上不了,只能搬家,要不是碰上崇之那样的实诚孩子,她一个人还不知道有多苦呢,而且为了这个孩子,两个人甚至都没再要自己的孩子。你现在来要孩子?我告诉你,没门!星雅也不会同意!你从哪儿来还滚回哪儿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走!茂良!撵他出去!我看见他就恶心!快点!你听见了吗?快点!滚!滚啊。。。。。。”伴随着老太太强烈的驱逐声,被打得极其狼狈的莫狂枭被撵出了刘家大门,甚至还被刘奶奶扔的一只拖鞋给砸到了肩膀上。
他在刘家大门外失魂落魄的站了半天,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直到刘家的大儿子出来告诉他,刘奶奶有些老糊涂了,她已经忘了林湘雅夫妇已经在几年前因车祸去世了,而他们的女儿简单卖了老家的房子去了C市就很少再回来,前几年还回来给父母扫墓,后来就托付给了他家,每年寄些钱回来让帮忙祭奠,不过今年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怎么的,钱寄得很晚,但是却是往年的几倍,另外也更换了地址。如果莫狂枭想找她,他可以把C市的地址告诉他。莫狂枭点了点头,末了还要求把林星雅以及林湘雅夫妇的墓址告诉。拿到这张让他感觉重逾千斤的字条后,他深深的对着刘家大门鞠了一躬,不再看手足无措的刘家大儿子,转身离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决定
莫狂枭拿着刘家大儿子写给自己的字条,慢慢的在街上走了很久。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找寻了三十年,却最终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星雅不在了,三十年前就死了,是生孩子难产死的,甚至临死还背负了一个未婚生子的不光彩的名声(两人只登了记,未举行典礼,家乡人并不认为是已结婚)。林湘雅独自带着简单,被人指指点点,被迫辞了工作搬了家,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找不到她们的原因。后来遇到简崇之,这个敦厚的男人用极其宽大的胸怀容纳了这对不是母女的母女,甚至两人为了让简单幸福的长大而约定不再要孩子。
莫狂枭不知道星雅死的时候恨不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感谢林湘雅夫妇,感谢他们让简单幸福的长大。因为不管自己现在再怎么做,他们也都不会也不可能在意了吧!连补偿和求得原谅的机会都没有,这或许才是最悲惨的事吧!
路人奇怪地看着这个衣冠楚楚却很是狼狈的男人,他漫无目的的在路上乱撞,碰到了人也不说对不起,被别人推倒在地也毫不在意,只会默默地站起来接着走。众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走远。
莫狂枭一路走到郊区的墓园,原本整洁的衣服早已经因为多次的跌倒而脏乱不堪。原本身后跟着的手下也被关豹给打发了,只留了他一个远远的跟在莫狂枭的身后,默默地保护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绵密的雨丝渐渐淋湿了莫狂枭的全身。他在一个极其偏僻的位置找到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墓碑,寒酸的墓碑上刻着“生於一九五八年五月五日殁於一九八三年十二月十八日 享年二十五岁
妹 林星雅之墓
姊 林湘雅敬立
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的字样。
他慢慢的跪了下来,在眼眶里悬了多时的泪水也滴落了下来。他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迹,很轻很轻。就像三十年前他第一次抚上星雅的脸颊,那么温柔,那么深情,深怕把她从甜美的睡梦中惊醒。
星雅,我来了,我来看你了!三十年了,你还记得我吗?记得我这个伤你至深的负心汉吗?我来得太晚了,对吗?星雅。。。。。。
莫狂枭扑倒在墓碑上,双手死死的抱住墓碑,放声大哭。五十多岁的大男人哭得像个无所顾忌的孩子。让人丝毫看不出这个男人在京城黑道是如何的叱咤风云威名赫赫。
哭累了,莫狂枭躺倒在墓碑前,张着嘴望着天。看着从天而降的雨丝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头上,衣服上。四周寂静极了,只有一个脚步声在渐渐走近。
是星雅吗?她回来了?她来看我了?她。。。。。。
兴奋的表情在看到关豹时乍然定格在莫狂枭的脸上,他失落的垂下头。整个人抱膝缩成一团儿,无声的拒绝着这个世界。
关豹在他跟前蹲了下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您还有简单小姐。”然后就起身离开,退回到一个下属该呆的位置上,继续静静的守护。
简单?简单是谁?
一张和爱人极其相似的脸慢慢地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是她,是星雅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女儿。。。。。。
莫狂枭慢慢的从膝盖上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跳动着激烈的情绪。女儿!我还有女儿!我已经辜负亏欠了星雅,也已经亏欠了简单那么多年的父爱。难道还要再继续亏欠下去吗?活着的人不管怎么努力,死去的人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那么为什么不能全部补偿到活着的人身上?难道还要等到活着的人也死去的时候才来悔恨吗?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再一次抚摸了一遍墓碑上的字迹,在心里默默的说:“星雅。我要回去找我们的女儿了。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不敢再奢望求得你的谅解。但你放心,我会在自己剩下的时间里,尽我一切所能的补偿到我们的女儿身上。我已经亏欠了她几十年的父爱,即使她现在已经长大到不再需要我这个父亲,但是我仍然会尽力去让她快乐,让她幸福。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食言。我爱你,永远!”
缓缓的放下颤抖不已的手,莫狂枭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逼回了已润湿了眼睫的泪水,转身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宛如地狱的地方。一步一步,头也不回,细雨中独行的背影在此时显得格外凄寒萧瑟。
回到暂时落脚的酒店,莫狂枭大病了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才能勉强下地。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好转,莫狂枭立刻就让手下去买去C市的车票,他要去找自己的女儿。
一到C市,莫狂枭就按照那张字条上写的地址找了过去,却没想到当时简单只是在此租住,前一段时间已经搬走了。线索似乎一下子断了,但是莫狂枭却猜到简单因为赌石,手里应该很是富裕,自然是购买了房子才搬离这里,于是吩咐手下人查访各大楼盘,甚至还找人去房产局查了资料,最后才得到简单住在凰庭院桂荷苑的确切消息,于是也就有了他在这一个月来天天登门的事情发生。
当时卫大爷听完他的叙述,虽然已经信了他的话,但却也很不屑的说:“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简单不是三岁的孩子,也不是十三岁时叛逆的少年期,她已经三十岁了,早已经是一个有着自己人生规划的成年人了。况且,她从不知道疼爱她养育她长大的人不是她的亲生父母,现在你突然跳出来对她说,你才是她的爸爸,那些养育他长大的人只是她的养父母。你觉得,她会接受吗?换成是你,你又能接受吗?”
“可是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她就一定不会接受?她是我和星雅的女儿,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我还要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补偿给她,这都是我亏欠她的。。。。。。”莫狂枭有些着急,他以为自己将一切和盘托出后,卫老爷子会同意他见简单,却没想到老爷子根本不同意他的想法。
“你是亏欠她,但这是你认为。而在简单的眼里,你却只是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而已。陌生人之间又怎么谈得上什么亏欠不亏欠的呢?而且就算你亏欠了,想要补偿,这我能理解。但也没有理由要求简单就一定要接受啊。你如果将事情都告诉她,这就相当于强迫她接受你的补偿,用这种方法来填补你自己内心的愧疚,不光是对简单的愧疚,还包括对简单母亲和她养父母的愧疚。你这是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简单身上,这根本不是补偿,而是伤害!”卫老爷子的语气沉了下来,话语里除了不赞同之外,还带了些许的怒气。
“这是伤害?可是我。。。。。。我。。。。。。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吗?”莫狂枭愣了,他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简单是他的女儿,从他一知道这个消息,就无时无刻的想着要告诉她,自己是她的父亲,自己会补偿她。凭借自己的权势,她几乎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难道还不能表明自己补偿的决心吗?可是他却没有想过,这个消息对于简单又意味着什么。
疼爱自己养育了自己几十年的父母居然只是自己的姨父姨母,而自己的母亲早在她出生时就因为自己而难产去世了,而自己的父亲居然和自己对面相逢不相识,直到在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后才着急忙慌的跑来说补偿。补偿什么?有什么好补偿的?不要扰乱了自己平静的生活就谢天谢地了!
再说了,你莫狂枭是什么身份?混黑的!就算现在近乎退隐漂白,不再涉足道上的事,但你一日混黑,你就一辈子也洗不掉这个标记!混了大半辈子的黑道,你能说自己就没有半个敌人?当初就是因为仇家寻仇,才会和妻子离散,天人永隔,难道现在你就能保证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到你女儿身上吗?一旦有个万一,你觉得,你能对得起林家和简家的人吗?
卫老爷子没有再说话,他看着莫狂枭从急躁到失落再到绝望的神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那天,莫狂枭一个人在鱼乐亭里,坐到很晚才离开。
后来,他依然每天都来,却绝口不再提要认回简单的事,只是每天陪着卫老爷子品品茶,钓钓鱼,溜溜弯,直到简单和韩启申从天山回来。
乍一见到简单,莫狂枭的心里动摇了一下,但想起卫老爷子对自己的告诫,他握了握拳头,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笑看着风尘仆仆的女儿说:“简单,你回来了!”至于那个碍眼的臭小子,则完全被他无视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嫉妒
“我没说要阻止啊。。。。。。”莫狂枭刚从韩启申的嘴里得知简单就要订婚了的消息,埋怨卫老爷子不早告诉他,就被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