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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流云目光闪烁了几分,在认真和调侃中游弋了那么片刻,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这番话,或许是我们认知至今说过的话里面,最让我满意的一句了。你是不是担忧我真的解雇你,所以才憋出几句恭维我的话来哄我高兴?”
素素摇头,“我有一说一,都是据实而言,你若还是这样调侃于我,那我下回大不了不说就是。”
他压抑着笑,眸光深深的看着素素,好像要看到人心里去那样,沉吟道:“我最喜欢笑纳别人对我的敬佩和赞赏,没办法,作为一个优秀且骄傲的成功男人,我完全有理由和资格接受这一切。好吧,冲着你终于开了窍,那我也退一步,收回我今晚上在饭桌上对你说的那些话,从明天起,你好好的,踏踏实实的,在易和堂做事,只要你真的有才能,我定不会亏待于你!”他说完,手里的扇子拍了拍素素的肩,“我走了,你回吧!”交代完,他转身而去,挺拔的身姿融入浓浓夜色之中,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寂寥萧瑟。
素素目送着他离去,为那莫名其妙的寂寥萧瑟而微微疑惑伤感了片刻,也就仅仅片刻功夫,他在她的视线内消失,她在心里开始欢呼,原来这厮还是吃这一套啊,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以后终于可以在易和堂正儿八经的做事,奔前途了,好耶!
回到院子里,母亲刚好收拾完碗筷正从灶房出来,看见素素,又朝她身后张望了一眼,问,“流云走了吗?”
“嗯。刚走。”素素道,转身去灶房舀了井水,端到院子里来净了脸面。井水沁人心骨的凉意从皮肤里渗进去,真是舒爽。素素舒服的轻舒了一口气。母亲一直站在那里神色复杂的观察着素素,见素素净完面,又在那里梳着秀发,嘴角微微扬起,哼着一些她从未听过调儿的曲子,秦母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开口。道:“素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素素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诧异的看着母亲,母亲瘦削的面庞在月光下。格外的苍白,只是,那双以前一直平静如水的美目,今夜,却好像亮起了神采。
“我瞒着你。私下里请了流云来家里吃饭,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么?”母亲见素素满头雾水的看着她,怕素素听不明白,又追加了句。脸上的神情竟然有点忐忑起来。
素素意会过来母亲所指了,翘着嘴角乖巧笑了笑,“素素不问,是因为素素相信母亲行事,必然有自己的理由。”
“素素,你果真如此善解人意!”秦母慈爱的看着素素,朝素素伸出手来,素素赶紧走到秦母身前,在半蹲下来,头轻轻趴在秦母的大腿上。秦母目光含笑,拿过那把梳子,温柔的为素素梳理着那柔顺的秀发。
“母亲在很年少的时候,约莫也就跟你现在这般大小,也是很贪玩,因为贪玩所以有一次出去踏春,放着好端端的马车不坐偏生要去学什么骑马,被那马一撩蹄子甩进了高高的护城河中,险些没了性命。是一位白衣公子救了我。后来那位白衣公子于我,于我母家一族,都有着莫大的恩泽。他是我的恩人,我欠他的,不仅仅是救命的恩情……我想,我这辈子是无论如何也还不起他了!而流云,在我见他的第一眼,便恍若时光倒转,他的眉眼,神情,甚至说话走路吃饭时候的一举一动,简直像极了那位于我有恩的故人。”秦母手中的动作出奇的温柔,说话的声音出奇的轻飘,好像一阵微风都能冲散她的话,她的追忆,她的眷恋,她的遗憾和美好的点滴。
素素痴痴的趴在秦母的大腿上,听着她细语呢喃,金银花淡淡的幽香让人陶醉,母亲的眷恋带着略微伤感的话语更是让她深思飘忽。
“我的那位故人,最爱吃我做的黄花菜蛋汤,而流云,也很喜欢。虽然我和流云只有两面之缘,但却觉得出奇的亲近,尤其是看他吃饭的模样,真是恍若隔世。”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酸甜苦涩百味俱全。
“母亲可有向洛流云打听他故乡所在?家里爹娘状况?”素素轻声问,洛流云也说母亲像极了他的一位故人,难道,洛流云就是当年那个对母亲有恩有情的公子之后?素素如是猜测,却没有轻易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更没有将洛流云的话告诉母亲,只是旁敲侧击的问。
“流云虽然是大掌柜,可是却有着勤勉朴实的另一面,他在灶房帮我忙的时候,我能看的出来。我当然也婉转探问了他的家里情况,但他的回答跟我那位故人,相差甚远。我也不好对着人家的家世打破砂锅的问,这样有失礼数。”秦母失落的道。
素素抬起头,果真,母亲的眼中难掩失落,“母亲别忧,这事交给素素,素素一定想方设法打听出洛流云家里的确实情况。”
秦母笑了,摸着素素的头,“难为你了。”
“一点都不难为,母亲是如此一个知恩必报之人,素素理当支持。”素素仰着脸,眸光一转,“母亲,恕素素冒昧问一句,您之所以说,对那位故人无法报答,是因为后来遇到了爹的缘故吗?”
秦母微微一怔,没想到女儿这般问,虽然早已是经历了人事的妇人,但苍白的脸颊难免还是泛起两团红晕。
“你这孩子!”她轻轻捏了捏素素的鼻头,“母亲都这把年纪了,还尽拿母亲取笑。”
“女儿不敢!”素素撒娇的摇着母亲的手,“女儿只是觉得自豪的很,因为最后得到母亲青睐的人,不是那位跟洛流云想象的公子,而是我爹!是不是可见,我爹比那公子,更胜一筹呢?”
“可不能这般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不可一概拿来比较谁更胜一筹。凭心而论,你父亲没有那位故人优雅高贵,你父亲只是一介武夫,可是,我却偏偏觉得武夫真的很好,粗中有细,铁骨柔情……”秦母好像在跟素素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又好像在跟天上的父亲说,她的声音是那般的温婉缱绻,她的神情带着迷人的羞涩和甜甜的幸福,说起那位故人,母亲带着遗憾,说起父亲,母亲却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难道,这就是喜欢,和爱之间的细微区别么?素素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一刻,她突然特别的羡慕起母亲来。虽然她现在守寡,儿子又不知所踪,但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前半生,应该是很甜蜜很美满的,带着这样的回忆走完后面的路,也足够了。
说实话,素素还真是记不起宿主父亲的模样,搬来青牛镇之前,秦家母子一直住在凉州,那时候宿主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记不住什么,而且记忆里面那个父亲,也是极少见面,似乎总是在外,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模糊的概念里面,父亲似乎长得很是高大魁梧,笑声爽朗。在这一点上,赌鬼秦君豪很幸运的遗传了父亲的高大英俊,却没有传承到一个作为男人该有的责任和品质,素素难免在心里唏嘘了一回。
“既然母亲想要弥补这种遗憾,那往后就多跟洛流云走动走动吧,素素能理解母亲的心情。而且我也看得出来,洛流云对母亲您,好像也待别人有些不同,或许,你们真的可以成为忘年交也说不定呢!”素素认真的捏着母亲的手,轻轻道。
母亲诧异的看着素素,眼里灌满惊喜和愧疚,“你能如此善解人意,母亲真是知足了。还以为你跟流云脾气相冲,会跟我闹一场呢!看来,是母亲误解你了。”
素素摇头浅笑,“只要母亲高兴,素素就高兴,嗯,当然,嫉妒还是难免会有一点点的,因为我才是母亲亲身的女儿嘛!”说着,又倒在母亲的腿上,撒了一回娇,这一夜,母女俩依偎着在院子里说了好久的话,这才回屋歇下。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平静而充实,洛流云果真履行了他对素素的诺言,不再对素素刻意刁难,主要原因应该是他有大半的时间和精力放在隔壁镇子上的医馆事务上,素素也因此在易和堂安心跟着曼文和王掌柜,好好学习医术,行医问药,除了更加精深自己的医术,也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更多的启迪,对医术有了更深的感悟。同时,因为接触的顾客形形色色,她也因此对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多了些了解,视野开阔了许多。
当然,秦君豪一直没有下文,但洛流云只要逮住空闲,便会带上一些礼品来素素家蹭顿饭,接触的时间久了,也渐渐的加深了彼此的了解,素素和洛流云也不再如当初那般剑拔弩张,偶尔还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一会话,秦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时间就这般从指缝间流过,转眼间,树梢上的新绿换做了一片泛黄,夏去秋至,素素在大乾国已经待了三个月。
第六十四章 冬衣
第六十四章冬衣
转眼间已是深秋,日子是越发的短了,医馆里打烊的时辰也提早了一些。素素还是跟王掌柜告假了半个时辰提早回去,她惦记着去成衣铺子里为母亲取衣裳。这三个月来,素素在易和堂很勤奋的做事,按月拿到了月例银子,所以即便秦母身子状况不好不能出去谋事,但靠着素素的月例,母女二人也能在青牛镇过着温饱的生活。
素素从成衣铺子出来,拎着小包裹兴冲冲往新家里赶,包裹里是为母亲做的两套冬衣和一件襦袄,上一世她最大的祈愿就是能够早一些毕业参加工作,用自己的工资为家人添置衣物,只可惜在临近毕业的前两个月她却意外没了,这是一个永远的遗憾。
刚来这一世的时候,不仅吃不饱饭还被一堆的债务压着,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几个月,有了一份稳定的差事,她也不沉溺于眼前的安逸,一旦有了闲空,便抄起老本行上山采药来继续贴补家用,之前母亲欠下的债务都在陆陆续续的偿还着,母女二人的生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还能有一些富足的银子给母亲添置些衣物,素素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原来靠着自己的双手让母亲丰衣足食的感觉,是这样的好啊!
当然,让她心情雀跃更有成就感的,远不止这些,她忙里偷闲上山采药,好不容易才在一片背阳的山坡找一块土壤合适的谷地,那个地方要足够的幽僻甚至有些险恶,不容易被外人发现也不易招来山中的小兽践踏。
素素将那些她搜寻到的稀奇珍贵一些的草药,移栽到那块一亩三分谷地上,开辟了一块属于自己的药田。她不常有空闲上山,而且那块药田又位置隐蔽,她一个月顶多来这里看望三次。庆幸的是,那些天生天养的药草却在这个僻静之地静悄悄的滋长着,而且因为她偶尔谱洒的几滴鲜血浇灌。那些药草更是如逢甘露,长得势头真是喜人。
素素一直都解不开自己血液里。这种对药草的神奇催熟作用,她在易和堂做事,趁着方便将王掌柜典藏的大乾国医书和有关医药的一些趣闻看了好多,试图从中解惑,却还是没有找到答案。素素也不花心思在这上面多做计较,她的性格素来很随意,不喜欢太做纠缠。
素素抱着小包裹脚步轻快的穿过那条熟悉的鹊桥巷子。推开小翠嫂子家的院门,不,现在应该说,这里已经是素素真正的家了。
自打小翠嫂子被鬼龙从酒楼二楼踢下来受伤。后又在纳凉的时候因为近卫军追拿鬼龙,小翠嫂子被慌乱逃窜的人群挤到踩到,后又被鬼龙挟持惊吓过度,她的情况便一直不好。恰好娘家哥嫂出远门做生意,小翠嫂子的娘爱女心切。索性将寡居的女儿接回了娘家。
于是乎,鹊桥巷子这座小院落,便租给了秦家母女。
素素回到家的时候,外面开始泛黑,母亲舍不得在这个时候就点灯。正坐在临窗的炕上做针线,微眯着眼睛。
“屋子里光线这么黯,您还如此,会将眼睛熬坏的。若是熬坏了,可不止那点灯的油钱哦!”明知无效,素素还是忍不住心疼的嗔了母亲两句,将小包裹放到炕上母亲身侧,转身去点亮屋里的灯。
母亲讪讪笑了,舒展了一下双手和腰杆,“我现在就一个闲人,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你一个人的胆子,即便不能帮衬你什么,也不能拖了你的后腿。好吧,往后我点灯就是了。”
“谁说不能帮衬?您给我纳的那几双鞋子,不提有多合脚多暖和呢,我穿到医馆里去,看到的婶婶嫂子们都忍不住要问一句,说那样好的针线,是在那个铺子里买来的呢!”素素笑吟吟道。
“哦,是吗,那看来我还是可以多纳些鞋子拿出去卖钱的……”母亲眼睛亮了一下,即刻便被素素否决了,“不要,纳双鞋子那得多耗费精力呀,况且也卖不了几个大钱,母亲用来打发时间可以陶冶兴趣素素支持,但若真要靠这个来贴补家用,我第一个不许!”
霸道的语气,让秦母啼笑皆非,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那放在身侧的小包裹,里面鼓鼓涨涨的,惊讶了一下,“这是……?”
“母亲不妨打开看看,是素素特意为母亲备下的。”素素故意卖了个关子,做衣衫的事情她是